陳錦朋
【文題延伸】這也是收獲;是你,讓我超越了平常的自己;耳畔總響起那句話……
冬至已過,小寒未至。窗外,一片白茫茫?;腥?,眼前呈現(xiàn)出一抹淡黃,是臘梅。
寒風(fēng)中,她堅挺著身子,送來點點清香。桌前握著毛筆的手已經(jīng)酸痛,我額上汗水滑落,一切都為了歷練一顆明靜的心。
我自幼便喜歡繪畫,那一點一線都能勾起我心靈的共鳴。
外婆會工筆,我求著她教我。天蒙蒙亮,院口的臘梅如未睡醒般半藏著嬌顏。門外支好一方小木桌,外婆笑著將我迎到方桌面前。我爬上座,半趴在桌上使勁去拿軟毫筆。一雙滿是皺紋的手將我攔住,“這工筆最忌諱的就是心急,你這么急躁勢必畫不好。先靜坐五分鐘,清了你這毛糙的性兒!”外婆話里溢滿嚴厲,我只好耐住性子,靜坐下來。待到朝霞漸起,潤著臘梅露出嬌羞的半張臉,外婆才叫我起身,并拿出了一個物件。
只見細膩的紅綢蓋在上面,是一個木匣。里面藏著幾十支毛筆,有粗有細,屬實稀奇。外婆又摸出了小小的顏料,花青、藤黃、赭石、胭脂……真是無奇不有,惹得我興奮地跳起來。外婆按住我,同我使了個眼神,讓我坐下。我頓時沒了興致,望著稀奇的紅紅綠綠,卻使不到手上,心中窩了一肚子苦水。好不容易可以畫了,我握起那只尖而渾厚的狼毫,開始勾線。這可不是簡單的活,要講究用筆頓挫的氣力,稍稍一抖,線頭便驟然凸出,線條也不再渾然天成……耐心逐漸盡消,那臘梅被嘈雜的斜風(fēng)搖得花瓣盡落。
風(fēng)是愈加的躁,梅樹卻不慌,依然挺立著。外婆叫我放下筆,閉起眼,放空心,讓畫的影浮在腦中?!斑@畫不是用眼和手畫,是心!”清風(fēng)拂面,心也一點點安靜了下來。再度睜開眼,滿樹梅花吐芬芳,懼風(fēng)?沒有的事,細長的筆也開始得心應(yīng)手。我不再急躁,提起筆,將醇厚的墨印入細膩的宣紙,勾勒出圓潤的細線,與幽黃的紙張融為一體。細鋒入墨,和著點點艷色擁入筆鋒,在紙上留下婀娜的姿態(tài)。
望著宣紙上生出縷縷靚麗的色彩,綻出朵朵靈動的臘梅,外婆的嘴角也頻生笑意。
歷事煉心,我練出了幅好梅圖,也煉出了一顆明靜的心。
‖深圳市福田區(qū)紅嶺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