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琪琪格
說到超越疼痛 悲苦
超越的是個我
在塵世的碾軋 磨礪
在一首詩中涅? 在俗世中一次又一次
誕生——
這世界紛雜 微妙不可言說
一張口 語言產(chǎn)生了歧義
仿佛再次提供出口實
得到了譏笑 嘲諷 更尤甚的是
掉入黑洞
世界是個多棱鏡 都有自己的視角
人和人看似在一個平行的世界
實則 不在一個維度
不懂有不懂的原因 又何必多言
扭轉(zhuǎn)話題 我說到眼前的春天
世界開始明媚
我正走入海棠花林
粉嫩 凈白 開在高處
紫花地丁在海棠林中 開成了片
春風(fēng)渡過 花兒搖曳 舞蹈
它們多么喜悅
陽光照耀在海棠花上 也照耀在了
紫花地丁
一群孩子 歡叫著
跑過花園小徑
那些白鳥占領(lǐng)了整個河道
寧謐的 沒有波紋的水流
是寵溺它們的
有的在水面上輕輕地游
有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更多的
在天空練習(xí)飛翔 穿梭往來 上下蹁躚
天神往河中傾注 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藍
濺起朵朵細碎白銀
我站在窗前目睹了這一切
晨光照拂 綠色的小山坡
白色的木槿花 一樹又一樹
清涼的鳥鳴 在往它們的身上灑水
我被光線中的柔和 美
吸引 我被鳥鳴
喚醒了歌喉
清晨五點醒來
再無睡意 此時
向著山坡走去 晶瑩的露珠打濕了
潔白的裙擺與繡花鞋
我和白色的木槿花
站在一起
被賦予花神欣然現(xiàn)身的
魂靈——
我和白色的木槿花站在一起
晨光與鳥鳴繼續(xù)
彌漫 熏染
——給女兒笑嫣
那些參天的大樹 站立在道路的兩邊
它們展開的枝蔓 蓬松 有力
淡淡的紫花開得恣意 靜美
我站在北師大的門口
看著你 在泡桐樹下走進校園
陽光傾灑而下 照拂豐茂的樹木
也照拂在你的身上
遠遠地望著你
想到我們曾住在一棵巨大的泡桐樹下
一個蝸居 生活有很多苦楚
也有很多歡欣
你給了我很多希望
那時你很小 我也還算年輕
清晨繞著小區(qū)轉(zhuǎn) 或漫步 或疾行
要把筋骨舒展開 更需要
打通積瘀的氣息
這讓我想到動物園中的老虎
它們圍著鐵欄 高墻
旋轉(zhuǎn) 而后回到洞中趴伏 打盹兒
昏昏沉沉
日復(fù)一日 業(yè)已成為一種習(xí)性
仿佛忘記了高山 森林 原野
一只鳥鳴叫著飛過天空
它無動于衷 似乎早已放下了飛撲的能力
一只飛蟲落到了它的眼皮
也只是搖了搖頭
它變成了一只大貓 喪失了
威風(fēng)凜凜
這個昔日的百獸之王
而我不能喪失對廣闊世界的向往
在低矮的灌木 搖動的樹上
尋找嫩芽 蓓蕾
發(fā)現(xiàn)涌動 飛翔的春天
想到割草機 “突突 突突”的
槍林彈雨 那些柔軟 明亮的花朵
清新 美麗了大地的生命
應(yīng)聲倒下 頃刻間
粉身碎骨
我再次奔向河邊 要去看
旋覆花 那些小小的
太陽一樣的花朵 它們在晨露中
給我?guī)碓鯓拥捏@喜
它們同樣是美的 柔弱的
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擊力
在正午火辣辣的太陽下
我重新走近 這些開在大地上的小太陽
看它們 依然在那里
我心安了嗎?
“能多開一天也好
多開半天也好 多開一陣兒也好……”
光滑 堅硬 在陽光的照射下
閃動著潔凈的光
大人 孩子 都上冰了
在河流的脊背上散步 胸腹中戲耍
鑿開光潔 明亮 雕刻著花紋
如玻璃棧道的堅冰
有的人
在冰窟窿上 垂下釣繩 垂下誘餌
我來沐浴新年第一天的光
吸納新年第一天的空氣 收集河流的水汽
或溫軟 或凜冽
想借助冰 站到河的中央
像記憶中那些在水中游動 漂浮的水鳥
輕輕地舒張翅膀
然而 我轉(zhuǎn)身回到了河岸
在大腦中突然閃現(xiàn)的事物里
重新成為
一個站在岸邊的觀望者
沿著堤壩踽踽獨行
看到了一條河上不同的光景
前方水流 浩浩湯湯——
近處 綠色的水流 琥珀文身
遠處 藍色煙波浩渺
陽光正在河面 傾灑黃金白銀
當(dāng)我返回 又相逢了
一只鳥兒 扇動強勁的翅膀
飛入了落日熔金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