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 你相信童詩有眼睛嗎?它們就隱藏在語言中,那么,我們?nèi)绾尾拍軗碛幸浑p魔法的眼睛來感受這個世界呢?每個人初來到這個世界,眼睛宛如彩色的寶石,對萬物充滿著好奇。童詩就是語言的眼睛發(fā)出的光芒,不信你們看:
媽媽的眼睛
(日)西條八十
看著媽媽的眼睛
便會想起池塘
周圍生長著小樹
在清澈的池水中央
有一座黑色的小島
哪天能劃著船兒
去小島那里轉(zhuǎn)轉(zhuǎn)
那么平靜的水底
會有什么樣的魚兒
小島那么可愛的樹上
什么樣的鳥兒在歌唱
看著媽媽的眼睛
便會想起池塘。
這首童詩很有意思,媽媽的眼睛變成了池塘,眼球是小島,睫毛是小樹,劃船、魚兒和鳥兒都是詩人想象的場景。在詩里,詩人沒有明說媽媽的眼睛像池塘,睫毛像小樹,而是說:“看著媽媽的眼睛/ 便會想起池塘?!边@種間接的表達非常有趣,因為這里面隱含著對媽媽的情感,詩人通過媽媽的目光感受到這一切。
孩子們,我們在分析古詩的時候會說,某個詞是這首詩的“詩眼”,我們能看見“詩眼”,它也在望著我們。童詩則需要我們用心靈中的眼睛觀察世界,創(chuàng)造出語言的奇跡。每首童詩都有自己的生命,童詩的美學就是兒童心靈的藝術,它包含著人與自然、世界和生命的關系。如果擁有心中的童詩“詩眼”,即使是肉眼看不見的事物,也能進入我們的詩中,就像金子美鈴在詩中寫的那樣:
看不見的城堡
(日)金子美鈴
在田野和山中狩獵時,斜日向晚
我領著看不見的隨從
返回看不見的城堡
田野間有位看不見的牧羊人
在遠處吹著看不見的笛子
呼喚看不見的羊群
穿過森林,那金黃色
看不見的城堡的窗戶
閃閃發(fā)光
我是小小的王子
騎著看不見的馬
看不見的鈴鐺叮叮響
當金子美玲幻想自己回到童年變成小小王子的時候,她騎著“看不見”的馬,帶著“看不見”的隨從,在狩獵結(jié)束后回家。既然都是“看不見”的事物,為什么詩人能“看見”呢?這讓我想起法國作家圣??颂K佩里在《小王子》中的一句話:“看東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庇骷沂返傥纳耐姟犊床灰姷耐姘椤分幸灿蓄愃频谋磉_:
看不見的玩伴就會來到跟前
當孩子們快樂、孤獨、溫順
孩子們的玩伴就會走出樹林
也就是說, 對童詩而言,僅僅寫你所見遠遠不夠,需要加入自己的想象。能“看見”的不一定是童詩,也許“看不見的部分”才是真正的童詩,孩子們要學會擁有“看不見”的魔法——也就是想象和自由的力量。
這幾首童詩其實有相似之處,那就是想象的運用,如果一個人喪失了想象,就意味著失去了創(chuàng)造力。童詩寫作其實很簡單,就像搭積木一樣,將簡單的話語變成城堡、山巒、河流、星辰……所以我們需要靜下心來,慢慢體會話語中的秘密,不要急于表達或描繪在你的紙上,要和語言做最親密的朋友。所以,孩子們,你們能否也寫一首關于“眼睛”的童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