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臘月二十九,我們駕車回老家,到達時天已昏暗,滿頭銀發(fā)的爺爺佝僂著背,拄著拐杖,站在寒風中的村口等我們??吹轿蚁萝嚕脙黾t的雙手一把把我抱在懷里,眼中流露出對我無盡的想念。過年了,我們回來了,“年味兒”也跟來了。
我眼中的“年味兒”是爺爺奶奶忙碌的身影。年三十兒一早,我們還沉浸在甜蜜的夢鄉(xiāng),爺爺奶奶就忙活起來。爺爺輕手輕腳地生起柴火,讓我們睡的炕暖烘烘的。奶奶在廚房準備年夜飯,熱鍋里的油“噼里啪啦”好像一曲美妙的交響樂,瞬時,香氣四溢。奶奶像個魔法師,變著花樣地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 糯米排骨、五圓整雞、紅燒黑魚……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口地往嘴里塞??粗邑澇缘哪?,爺爺奶奶臉上瞬間綻開出一朵美麗的花。
我眼中的“年味兒”是和伙伴玩耍的快樂。除夕傍晚,小伙伴們相約來到田間。我們把鞭炮埋在土里,一個箭步?jīng)_上去,點燃引線后迅速跑開。大家捂住耳朵,眼睛瞇成一條縫,小心翼翼地回頭張望。突然,一聲巨響,煙花升上天空,綻放出絢爛的色彩。我們高興得手舞足蹈,歡聲笑語久久地回蕩在村莊。
我眼中的“年味兒”是家人溫暖的團聚。吃過年夜飯,一家人坐在炕上看春晚、拉家常。爸爸和爺爺奶奶訴說著一年里的開心事,我依偎在媽媽身旁和媽媽靜靜地聆聽。這溫暖的畫面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里,七歲的我默默許下心愿:希望一家人在一起,永不分離。
我十歲了,這些年疫情打亂了生活節(jié)奏,我們三年沒回老家過年了,“年味兒”似乎也離我們越來越遠。每當爸爸給爺爺奶奶打電話、發(fā)視頻時,我都會和他們聊上幾句,他們的話語里滿是對兒孫的想念。真高興疫情就要結束了,年味兒,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