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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成都:北宋陪都“京都意向”的構(gòu)建

        2023-04-18 15:46:18
        地方文化研究 2023年5期
        關(guān)鍵詞:宋會陪都西京

        何 強

        (蘭州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甘肅 蘭州,730020)

        陪都,現(xiàn)今一般指首都以外另設(shè)的副都。 早在商朝就有了確切的陪都建制。①至于夏朝有無陪都,學(xué)界尚有爭議,主張夏朝有陪都者有如張國碩者,詳見氏著:《夏商時代都城制度研究》,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 年。古代陪都又有別都、陪京、留都、下都、行都、副都等多種稱呼。②陳橋驛主編:《中國都城辭典》(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9 年)的相關(guān)論述。在古代,陪都與現(xiàn)今所謂的首都③按:我國古代并無“首都”一詞,最早出現(xiàn)在中華民國時期,乃“Capital”之中文譯詞。都常被冠以“京”“都”之名號?!熬?,《說文·京部》曰:“人所為絕高丘也?!雹茉S慎撰,段玉裁注:《說文解字注》卷10《五篇下·京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年版,第229 頁上。本義為依靠人力所作的高丘,后又引申為“大”。 如“京師”者,《春秋公羊傳》即曰:“京師者何? 天子所居也。 京者何? 大也;師者何? 眾也。 天子之居必以眾大之辭言之?!雹莺涡憬庠b,徐彥疏,阮元校刻:《春秋公羊傳注疏》卷5《桓公九年》,北京:中華書局,1980 年版,第2219 頁中。“都”,《說文·邑部》曰:“有先君之舊宗廟曰都。從邑,者聲”。⑥許慎撰,段玉裁注:《說文解字注》卷12《六篇下·邑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年版,第283 頁下?!夺屆吩唬骸皣窃欢?,都者,國君所居,人所都會也?!雹邉⑽酰骸夺屆肪?《釋州國第七》,《叢書集成初編》本,北京:中華書局,1985 年版,第25 頁。可見,“京”“都”是天子或皇帝之居地。然而,皇帝畢竟“分身乏術(shù)”,不可能同時居于數(shù)地,因此,便有了“皇帝所居”之地與“都而不居”之地的區(qū)分,由此形成了事實上的首都與陪都。

        北宋承后周以東京開封府為首都,以西京洛陽府為陪都,采取東、西二京模式。 真宗大中祥符七年(1014)又升應(yīng)天府為南京,仁宗慶歷二年(1042)又增設(shè)北京大名府,實行東西南北四京制。 關(guān)于宋代的陪都研究,前賢已從陪都的建立、地位及作用,城闕建設(shè)與城市形態(tài),陪都經(jīng)濟(jì)發(fā)展,文化教育等多方面進(jìn)行了深入的論述。⑧相關(guān)綜述可參見拙著:《北宋陪都及其經(jīng)濟(jì)研究》,首都師范大學(xué)博士學(xué)位論文,2019 年,第16—19 頁。然而,尚少將宋代陪都作為一個整體進(jìn)行研究,對于陪都與首都關(guān)系亦多側(cè)重于北京大名府。⑨齊子通:《如影隨形:唐宋之際都城東移與北都轉(zhuǎn)換》,《中國史研究》2020 年第2 期;艾蓉:《宋朝大名府軍事地位研究》,河北大學(xué)碩士學(xué)位論文,2009 年。故此,本文擬從首都與陪都的關(guān)系出發(fā),探討各陪都“去地方化”與“首都化”的演變過程,及各陪都在王朝都城體系中地域特色的構(gòu)建等,以求教于方家。

        一、從立都配置到京都意向:陪都形成史上的不同階段

        北宋東京與西京系承五代后周而來,其設(shè)都立制的相關(guān)問題以南京應(yīng)天府及北京大名府的設(shè)置為典型。 細(xì)究南京與北京的設(shè)都立制,都格外強調(diào)行宮、京城的建置,著力突出“天子之都”“帝王之宅”的標(biāo)志。如真宗大中祥符七年(1014)正月丙辰(29 日)升應(yīng)天府為南京時,有曰:“應(yīng)天府宜升為南京,正殿以歸德為名。 咨爾都民,承予世德,慶靈所佑,感悅良多。 ”①徐松輯:《宋會要輯稿》,《方域 2 之 1》,北京:中華書局,1957 年版,第 7331 頁。慶歷二年五月戊午(16 日)置大名府為北京時亦詔曰:“先朝駐蹕行宮正殿,以般瑞為名”。②《宋大詔令集》卷 159《政事十二·建都·建北京德音》,北京:中華書局,1962 年版,第 598 頁;《宋會要輯稿》,《方域 2 之 2》,第7332 頁。當(dāng)然,天子行宮、京城的建置,更確切地說體現(xiàn)在“更名”上。 此外,還更加強調(diào)“皇恩浩蕩”,如建立南京時,則有曲赦、追贈功臣、蠲免民眾稅賦、賞賜酺宴等活動,史曰:“仍赦境內(nèi)及東畿車駕所過縣流以下罪。 追贈太祖幕府元勛僚舊,及錄常參官逮事者并進(jìn)秩,欲授子孫者亦聽。除民干食鹽錢。御重熙頒慶樓觀酺,凡三日?!雹劾顮c:《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以下簡稱《長編》)卷82“大中祥符七年正月丙辰”條,北京:中華書局,2004 年版,第1864 頁。 按:曲赦應(yīng)天府及至京所過縣流以下罪,詳見《宋大詔令集》卷159《政事十二·建都·升應(yīng)天府為南京曲赦應(yīng)天府及至京所過縣流以下罪》,第 598 頁。而建立北京時,甚至沒有專門的詔書,而是直接以“德音”的形式下發(fā)的,名為《建北京德音》。 “德音”雖亦是帝王詔書的一種,但嚴(yán)格講,其應(yīng)是屬赦書,正式出現(xiàn)在唐代。 宋人趙升《朝野類要》曰:“泛降而寬恤也”。④趙升編,王瑞來點校:《朝野類要》卷4《文書二·德音》,北京:中華書局,2007 年,第83 頁?!督ū本┑乱簟分幸蔡岬搅恕霸鲋脗}厫、營舍”等,但這更多的是在于強調(diào)“并給官錢,毋得科率”,⑤參見《長編》卷136“慶歷二年五月戊午”條,第3260 頁。仍不失“德音”之主旨。

        北宋通過更名行宮、曲赦和德音等措施,使陪都之名號迅速建立起來,也就意味著其與地方普通州縣拉開了距離。 但就陪都形象的構(gòu)建而言,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一些重要的名物制度的建設(shè),也許才剛剛開始。 而其建置方向則表現(xiàn)出明顯的“首都化”的傾向,⑥按:西京洛陽府是宋直接繼承后周而來,“西京之式”在南京的京都形象構(gòu)建中亦發(fā)揮了相當(dāng)?shù)淖饔谩?而且,由于西京洛陽的歷史傳統(tǒng),宋初首都開封的宮城營建,亦參考了西京的有關(guān)設(shè)施。即宋人張耒所言之“別都制度擬王畿”。⑦張耒撰,李逸安等點校:《張耒集》卷22《七言律詩·戲同小兒作望南京內(nèi)門》,北京:中華書局,1998 年,第403 頁。正是在持久的“首都化”的作用下,陪都才看上去像是真正的陪都,建構(gòu)了陪都的“京都意向”。 之所以稱為“意向”,是因為不論是陪都“首都化”程度多么高,其都不可避免地保留有濃厚的地方特色;而“首都化”也永遠(yuǎn)只是一個可期待的目標(biāo),實不可能真正類而同之,不可避免地保留有濃厚的“地方性”特色,下分而述之。

        二、陪都的“去地方化”與“首都化”

        府制的建立及其屬縣地位提升是唐代設(shè)都立制時最重要的原則與意識,即所謂“京都所治為赤縣,京之旁邑為畿縣”。⑧杜佑撰,王文錦等點校:《通典》卷33《職官十五·縣令》注文,北京:中華書局,1988 年版,第920 頁。由于唐后期及五代時期頻繁的都城廢置,造成了府制的擴(kuò)大,遂將有京都之號的府屬縣級別定為赤縣與畿縣,無京都之號的府屬縣定為次赤與次畿,府為次赤府。 五代后唐時期,有京都之號的府制亦進(jìn)一步分化,在鄴都興唐府和北京太原府出現(xiàn)了“次府”之稱,以示與京兆、河南二府的區(qū)別。⑨可詳參齊子通:《次赤、次畿縣的成立與唐宋府制變遷》,《魏晉南北朝隋唐史資料》第31 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 年,第247—276 頁。北宋時府制的建立及其屬縣地位提升已不再是設(shè)都立制的重要原則,如景德三年(1006)宋州升應(yīng)天府詔時,明言“宋城縣為次赤,寧陵、楚丘、柘城、下邑、谷熟、虞城等縣并為次畿”。①《宋大詔令集》卷159《政事十二·建易州縣·升宋州為應(yīng)天府詔》,第599—600 頁。直到大中祥符七年(1014)應(yīng)天府升為南京后,“宋城縣為正赤,余縣為正畿”。②《宋會要輯稿》,《方域 5 之 11》,第 7388 頁。南京屬縣“正赤”“正畿”的地位,也即意味著南京“京府”地位事實上的確立。

        值得注意的是,慶歷二年(1042)北京大名府的屬縣卻并未隨著北京的建立而升為“赤縣”與“畿縣”,而是升為“次赤”與“次畿”,《宋會要輯稿》曰:“慶歷二年升元城、大名為次赤,余并為次畿”。③《宋會要輯稿》,《方域 5 之 12》,第 7389 頁。這種已立京都之號,而府屬縣卻被升為“次赤”“次畿”的現(xiàn)象,自唐朝府制作為京都之號確立以來尚屬首見。 這種現(xiàn)象似乎維持了很久,王瓘《北道刊誤志》中亦稱大名府治大名、元城二縣,大名、元城為“次赤”,館陶、永清、臨清等均為次畿。④參見王瓘撰:《北道刊誤志》,《叢書集成初編》本,北京:中華書局,1991 年版,第21—22 頁。而《北道刊誤志》是神宗熙寧年間王瓘奉詔編纂的一部地理志書,經(jīng)考證具體成書時間可能是熙寧四年(1071)十月以前。⑤詳見李孝聰:《〈北道刊誤志〉殘本及其反映的歷史地理問題》,《中國歷史地理論叢》1988 年第2 期。這與上引《宋會要輯稿》“慶歷二年升元城、大名為次赤,余并為次畿”的記載完全相符。 因此可以說,北京元城、大名為次赤的情況至少保持到了熙寧年間。⑥按:熙寧六年(1073)省大名入元城縣,熙寧七年(1074)神宗修北京城,八年定廂坊制度,向首都開封看齊,此時很可能參照京都之制,對附郭之元城縣的地位作了升格。而至遲在《元豐九域志》中,府治所在的元城縣就已為“赤縣”,其余諸縣也已并為“畿縣”。⑦詳見王存撰,魏嵩山、王文楚點校:《元豐九域志》卷1《四京·北京》,北京:中華書局,1984 年版,第7—8 頁。慶歷二年北京大名府諸縣升為“次赤”與“次畿”的現(xiàn)象,一方面可能由于原來屬縣級別較低,其地位不可遽升;另一方面可能還在于此時“京府”觀念尚未完全建立起來。 “京府”觀念的最終確立,應(yīng)以《元豐九域志》的修撰為契機。

        綜上可見,隨著唐五代府制與京都名號關(guān)系的發(fā)展與分化,宋代設(shè)都立制時府屬官吏名號及屬縣地位已經(jīng)變得不再緊迫,但神宗元豐時期“京府”觀念的最終形成與府屬縣“赤縣”“畿顯”的完全建制畢竟代表了唐以來“京都之制”發(fā)展的長期趨向。

        官司與職官體系是宋代陪都“去地方化”與“首都化”又一重要表現(xiàn)。 如上所論,唐玄宗時府制的創(chuàng)立,對唐五代及宋朝京都之制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 府制的創(chuàng)立,不僅涉及府的名號及屬縣地位的提升,而且府的長官名號及府屬僚佐體制也隨之產(chǎn)生了重要的變化。 府是由州改制而來的,其實是一種擁有“崇名”的州,而唐前期州的官僚體制是以刺史為首,又置有別駕、治中為副長官,后避高宗之諱,改“治中為司馬,別駕為長史”。后又增“置別駕,長史如故”。其下又設(shè)錄事參軍、司工參軍等屬官。 而府制建立后,則以“長史為尹,司馬為少尹”,“錄事參軍為司錄參軍,余司改司為曹”。⑧以上參見《舊唐書》卷8《玄宗上》,北京:中華書局,1975 年,第172 頁;司馬光編著,胡三省音注:《資治通鑒》卷210“開元元年十二月庚寅”條,北京:中華書局,1956 年版,第6810 頁。這一系列名號,宋朝的京都幾乎都繼承了下來,只不過“尹、少不常置”,常以知府領(lǐng)之。 不過“尹、少不常置”的情況,徽宗政和三年(1113)依首都開封之制,而有所改變,時資政殿大學(xué)士鄧洵武上奏曰:“河南、應(yīng)天、大名府號陪京,乞依開封制,正尹、少之名。 ”徽宗從其請。⑨不過,徽宗宣和三年(1121)又詔:“河南、大名少尹依熙寧舊制,分左右廳治事;應(yīng)天少尹一員,及三京司錄,通管府事。 ”以上均見《宋史》卷 167《職官七》,北京:中華書局,1977 年,第 3960 頁。

        留守司及所屬分司機構(gòu)是陪都區(qū)別于其他地方的又一行政制度。 留守司置有留守、留守通判、留守判官、留守推官等。⑩可詳參龔延明編著:《宋代官制辭典》“四京留守判官、推官”條,北京:中華書局,1997 年,第529 頁。值得注意的是,留守并非三陪都所專有,留守本為“天子巡狩、親征,則命親王或大臣總留守事”而設(shè),宋初太祖親征澤、潞時,就曾“任命樞密使吳延祚為東京留守”。 三陪都留守之設(shè),則不同于東京,屬常置性質(zhì),其職能主要為“掌管宮鑰及京城守衛(wèi)、修葺、彈壓之事,畿內(nèi)錢谷、兵民之政皆屬焉”。①以上參見《宋史》卷167《志·職官七》,第3959—3960 頁。 按:以往關(guān)于其為“閑司”的論斷,張祥云進(jìn)行了辨證,認(rèn)為《宋史·職官志》所言基本可靠,詳見氏著:《北宋西京河南府研究》,鄭州:河南大學(xué)出版社,2012 年版,第123—128 頁。而留守司的所屬機構(gòu)則主要有留司御史臺、國子監(jiān)等。②按:西京還置有留守司禮院等機構(gòu),詳見張祥云:《北宋西京河南府研究》,第157—158 頁。宋朝西京河南府上承后周,西京留司御史臺亦承其建制,茲不贅言。 西京國子監(jiān)的建置時間多有爭議,一般以仁宗景祐元年(1034)為是,③詳見張祥云《北宋西京河南府》一書的考證,第140—142 頁。由河南府學(xué)改置而成。 南京的國子監(jiān)設(shè)置要早于御史臺,國子監(jiān)設(shè)置于仁宗慶歷三年(1042)十二月,亦由南京府學(xué)所改,④《長編》卷145“慶歷三年十二月戊午”條,第3516 頁。留司御史臺始置于仁宗慶歷五年(1045)九月。⑤《宋會要輯稿》,《職官 17 之 38》,第 2753 頁。北京的留司御史臺始置于慶歷七年(1047)六月,⑥《宋會要輯稿》,《職官 17 之 38》,第 2753 頁。而北京國子監(jiān)具體設(shè)置時間不詳,但其當(dāng)不晚于熙寧初年。⑦按:熙寧五年,韓琦就曾舉薦王巖叟為北京國子監(jiān)教授。 詳見王巖叟撰:《韓忠獻(xiàn)公別錄序》,收入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第102 冊,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 年版,第96 頁。不難發(fā)現(xiàn),留司御史臺、國子監(jiān)等都是北宋中后期逐漸增置的。 這些分司官并無多少執(zhí)掌,多屬“優(yōu)賢”性質(zhì)。⑧王栐撰,誠剛點校:《燕翼詒謀錄》卷5《優(yōu)恤士大夫》,北京:中華書局,1981 年版,第474 頁。神宗以后,其人員設(shè)置、性質(zhì)等更是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史曰:“增置三京留司御史臺、同判國子監(jiān)及諸州宮觀官,以待卿監(jiān)、監(jiān)司、知州之老不任職者。 王安石亦欲以此處異議者,遂詔毋限期。 ”⑨陳均編,許沛藻等點校:《皇朝編年綱目備要》卷18“熙寧二年十二月”條,北京:中華書局,2006 年版,第425 頁。就實際的政務(wù)實行而言,以上陪都之府職體制和留守司體制并無太多沖突,主要是以知府兼職留守而實現(xiàn)的。 而留守司體制最大的政治作用,則在于凸顯陪都的政治地位。

        需要指出的是,陪都在“名號”上“去地方化”與“首都化”的表現(xiàn)尚不止于此,現(xiàn)借用上引宋人鄧洵武言作一總結(jié),曰:“河南、應(yīng)天、大名府實號陪京,故城則謂之皇城,庫則謂之左藏,有國子監(jiān)以掌學(xué)校之政,有御史臺以典省官之儀。至于司局之稱,多類天府?!雹庖陨蠀⒁姟端螘嫺濉?,《職官56 之40》,第 3645 頁。在具體的“政策”實施上,陪都也多有比擬首都之制,如咚咚鼓制度,宋敏求曰咚咚鼓,“京師街衢,置鼓于小樓之上,以警昏曉。 太宗時,命張公洎制坊名,列牌于樓上。按唐馬周始建議,置咚咚鼓。惟兩京有之。后北都亦有咚咚鼓,是則京都之制也”。[11]宋敏求撰,誠剛點校:《春明退朝錄》卷上,北京:中華書局,1980 年,第11 頁。 按:據(jù)李裕民考證,《春明退朝錄》系熙寧三年至熙寧十年(1070—1077)陸續(xù)修訂、增補而成(詳見李裕民:《十六種古籍成書年代考》,《古籍整理與研究》1987 年第1 期)。 引文中“后北都亦有咚咚鼓”,很可能亦是熙寧年間神宗在北京大力推行“京都之制”的一環(huán)。另外,三陪都榷曲之制,也是頗為典型的京都之制,如景德四年(1007)真宗依東京體例施行榷曲制,詔曰:“兩都之間,實無異等,……其西京清酒務(wù),宜令停廢,一依東京體例施行”。[12]《宋會要輯稿》,《食貨20 之4—5》,第5134 頁;《宋大詔令集》卷183《政事三十六·財利上·廢西京清酒務(wù)依東京例詔》,第665 頁。南京榷曲的具體時間蘇轍曰“南都賣曲與建都同一敕”。[13]蘇轍撰,俞宗憲點校:《龍川略志》卷4《議賣官曲與榷酒事》,北京:中華書局,1982 年版,第21 頁。慶歷二年(1042)建都北京后亦曾實行過榷曲制度,史曰“北京售曲如三京法”。[14]《宋史》卷 185《食貨下七·酒》,第 4516 頁。最后,在實際政務(wù)操作中,如赦書等中亦多有二京、三京、四京等集合概念的出現(xiàn),茲不贅言。

        三、陪都的自我特色形塑

        陪都在“去地方化”與“首都化”上,既然都不可避免地保留有濃厚的地方特色,那么陪都的這些地方特色究竟是借由哪些事物體現(xiàn)的呢? 它們究竟具備了何種特點,而成為陪都的代表與象征的呢? 前揭,具有京都之號的首都與陪都,都是以天子(皇帝)之“居地”為中心的,因此,陪都的這些地方特色也無疑與皇帝及其形跡為最主要的存在標(biāo)志。 而這些標(biāo)志的形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也有一個形塑的過程,故筆者將之稱為“陪都的自我特色形塑”。 需要指出的是,北宋北京的設(shè)立,是應(yīng)對遼朝威脅而設(shè)立的,軍事功能一直是其最主要的價值體現(xiàn),其自我特色形塑即表現(xiàn)為軍事功能的進(jìn)一步加強,即首都開封“北門鎖鑰”,而與皇帝行跡并無太多關(guān)涉,這里僅討論西京與南京的自我特色形塑問題。

        (一)西京皇陵體系與神御殿

        從五代以來,西京作為都城在軍事地理和歷史傳統(tǒng)的影響在逐步下降。 相反,北宋西京作為“陵寢重地”的形象卻隨著諸帝的先后入葬則在逐步加強。 關(guān)于北宋西京皇陵的問題,還得從宣祖改卜安陵說起。宣祖,即趙匡胤父親趙洪殷,周世宗顯德三年(956)卒,葬于東京“京城東南隅”。①《長編》卷4“乾德二年閏十二月丁卯”條,第113 頁。宋太祖建隆元年(960)九月追封尊號“武昭皇帝,廟號宣祖”,②《宋史》卷1《本紀(jì)·太祖紀(jì)一》,第7 頁。其葬地稱安陵。 建隆二年(961)六月甲午,皇太后崩于滋德殿,冬十月丙午葬于安陵。③參見《宋史》卷 1《本紀(jì)·太祖紀(jì)一》,第 9、10 頁。乾德元年(963)年太祖命司天監(jiān)浚儀趙修己、內(nèi)客省王仁瞻等改卜于西京鞏縣西南四十里登封鄉(xiāng)南訾村。④《長編》卷4“乾德二年閏十二月丁卯”條,第113 頁;《宋史》卷123《禮二十六》,第2868 頁。這次改卜是經(jīng)過司天監(jiān)的專門伎術(shù)官勘定的,至于改卜的目的,主要還在于借“山川王氣”,以系“帝運之興隆”,對此,以宋太祖名義撰述的哀冊文有曰:“洛川南原兮山有嵩,山川王氣兮洛陽東。 宮闕崔嵬兮形勝通,土圭測景兮天之中。 惟帝運之興隆兮,盛大德而昭融。 閟玄宮而永安兮,與覆載而無窮。 嗚呼哀哉! ”⑤《宋會要輯稿》,《禮 39 之 18》,第 1369 頁??梢哉f,宣祖改卜安陵于洛陽鞏縣,實際已經(jīng)奠定了北宋皇陵的根基。 關(guān)于太祖緣何將其父葬地遷至鞏縣,傳統(tǒng)的認(rèn)識主要有兩點:第一,開封地處豫東大平原,地下水位偏高,不適宜建造大型陵墓;第二,主要在葬制上信奉“五音姓利”之說。⑥可參見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北宋皇陵》,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7 年版,第3—4 頁;陳朝云著:《南北宋陵》,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04 年版,第 4—5 頁。近來潘晟從《地理新書》等術(shù)數(shù)文獻(xiàn)形成過程的角度撰文指出,宋初山陵選址的術(shù)數(shù)方法并非單純的“五音姓利”之術(shù),還包括了地形選擇等方法。⑦潘晟:《北宋皇位繼承的地理術(shù)數(shù)“觀察”與“預(yù)言”》,《中華文史論叢》2016 年第4 期。

        誠然,宣祖改卜鞏縣奠定了北宋皇陵的根基,但鞏縣皇陵體系的真正建立,還要等到太祖的入葬。關(guān)于太祖葬地的傳說,《長編》有載:開寶九年(976)三月,太祖“謁安陵,奠獻(xiàn)號慟,左右皆泣。既而登闕臺,西北向發(fā)鳴鏑,指其所曰:‘我后當(dāng)葬此。’賜河南府民今年田租之半,復(fù)奉陵戶一年”。而《宋史》則省去了“鳴鏑擇葬”的說法,曰:太祖開寶九年三月,“次鞏縣,拜安陵,號慟隕絕者久之。 庚辰,賜河南府民今年田租之半,奉陵戶復(fù)一年”。 對此,潘晟亦有發(fā)揮,認(rèn)為太祖的陵寢之地實際上是太宗命司天監(jiān)擇定的,認(rèn)為太祖“鳴鏑擇葬”的故事可能包含了歷史敘述的曲筆成分,或許與宋初太祖、太宗之間的皇位繼承故事有關(guān),也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在整個北宋陵域中位于中心地位的是太宗而非太祖陵墓。⑧潘晟:《北宋皇位繼承的地理術(shù)數(shù)“觀察”與“預(yù)言”》,《中華文史論叢》2016 年第4 期。這點,潘晟的發(fā)揮似有過當(dāng)之嫌,的確《長編》與《宋史》的記載為異,但至多能證明太宗并未按照太祖本意選擇具體的葬地,而且作者關(guān)于“宣祖、太祖的永安陵、永昌陵為一組,太宗永熙陵以后諸陵為一組”的判斷,主要是由自己站在太宗的永熙陵時“舒暢、曠達(dá),諸陵向其群聚”的空間感知而來。 但無論如何,太宗為太祖擇葬地,及太祖的入葬等真正奠定了西京鞏縣皇陵所在的地位,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陵寺,作為建在陵寢附近為守護(hù)皇帝陵寢的功德寺院,無疑是陵寢體系一部分。⑨按:汪圣鐸《宋代政教關(guān)系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年)一書稱之為“皇家墳寺”。不過按照學(xué)界一般的稱法,皇家墳寺一般多指嬪妃、親王、長公主等人的墳寺,地位要次于陵寺。 參見鮑志成:《南宋臨安宗教》,杭州:杭州出版社,2010 年版,第194 頁;高雄義堅等著,陳季菁等譯:《宋代佛教史研究中國佛教史論集》,臺北:華宇出版社,1987 年版,第72—76 頁。北宋陵寺最早見于記載的是永安院,史載真宗景德元年(1004)曾賜田土給永安院。⑩《宋會要輯稿》,《禮 37 之 27—28》,第 1333 頁。景德四年(1007)詔賜“永安寺僧師號二人,紫方袍五人,仍許歲度僧五人”。①《宋會要輯稿》,《禮 37 之 29》,第 1334 頁。針對永安寺“近在陵邑”,“士庶之家不敢輒入”的現(xiàn)象,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2)詔曰:“宜令度地別構(gòu)堂皇(皇堂),許其宅設(shè)聚會”。②《宋會要輯稿》,《禮 37 之 30》,第 1334 頁。從詔令可以看出,永安寺還承擔(dān)了陵邑附近士庶之家“宅設(shè)聚會”的重要功能,且其這方面的功能更顯重要,對此,朝廷專門下令“別構(gòu)皇堂”。 從這個角度講,永安院作為陵寺至少是不完全的,在后來陵寺與諸陵寢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上,并沒有永安院的一席之地。

        大約與永安院受到朝廷重視的同時,朝廷就著手在陵邑附近新建永昌院,史載景德二年(1005)四月“作永昌僧院于三陵之側(cè)”,其建設(shè)經(jīng)費也是皇陵費用的一部分,曰“取諸陵寢宮白金什器八千余兩充費”。③《長編》卷59“景德二年四月己亥”條,第1330 頁。景德四年(1007)詔曰:“西京永昌禪院今后逐年許剃度行者五人。 ……若今后額內(nèi)有闕,逐年遇承天節(jié)即時梯度行者充填。 ”朝廷亦嚴(yán)格限制該寺的剃度人數(shù)。④徐松輯,陳智超整理:《宋會要輯稿補編》,北京:全國圖書館文獻(xiàn)縮微復(fù)制中心,1988 年版,第324 頁。乾興元年(1022)二月,宋真宗卒,葬永定陵。 同年四月,入內(nèi)都知張景宗言真宗山陵永定陵西北隅可以創(chuàng)造佛寺,于是“就命監(jiān)修下宮、待御器械皇甫繼明……兼管勾創(chuàng)修”,后賜名永定禪院。⑤《宋會要輯稿》,《禮 29 之 23》,第 1075 頁;《禮 37 之 6》,第 1322 頁。嘉祐八年(1063)三月仁宗卒,葬于永昭陵。 后翰林學(xué)士賈黯言:“永定陵去昭陵不遠(yuǎn),乞量加葺飾,別賜名額,兼奉二陵。 ”⑥《宋會要輯稿》,《禮 29 之 42》,第 1084 頁。是年八月朝廷又將永定陵改名為永定昭孝禪院,并“給田三十頃、房錢日一千”。⑦《宋會要輯稿》,《禮 29 之 44》,第 1085 頁。英宗去世后,葬永厚陵,永定禪院增加了祭祀英宗的功能,于是治平四年(1067,神宗即位未改元)閏三月朝廷又給永定昭孝禪院“給田十頃,房錢日一千”。⑧《宋會要輯稿》,《禮 29 之 50》,第 1088 頁;《禮 37 之 11》,第 1325 頁。十月,賜英宗皇帝石記文于昭孝禪院,仍“賜良田十頃,房錢日一千,歲度童行二名、僧一人紫衣”。⑨《宋會要輯稿》,《禮 29 之 55》,第 1091 頁;《禮 37 之 12》,第 1325 頁。神宗熙寧五年(1072)詔:“建昭孝院,奉永昭、永厚陵,以官田給”,⑩馬端臨:《文獻(xiàn)通考》卷126《王禮考二十一》,北京:中華書局,2011 年版,第3894 頁。永定院與昭孝禪院正式分作兩院。 次年成,監(jiān)修官宋用臣和登守恩并得到遷官與減磨勘的賞賜。[11]《長編》卷242“熙寧六年正月己酉”條,第5890 頁。神宗去世后,又建寧神院,史曰:“朝廷修奉裕陵(神宗陵寢),建寧神院以薦在天之福,選永昌僧四十員為焚誦眾,又于其中舉用六人總領(lǐng)院事”。[12]劉蓮青等纂:《鞏縣志》卷17《金石二》,收入國家圖書館善本金石組編:《宋代石刻文獻(xiàn)全編》第4 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3 年版,第 692 頁。北宋徽宗崇寧元年(1102)太常寺言各陵寢與諸墳寺的祭祀格局道:“永安陵、永昌陵、永熙陵,以上系永昌院。 永定陵系永定院。 永昭陵、永厚陵,以上系昭孝禪院。 永裕陵、永泰陵(哲宗陵寢),以上系寧神禪院。 ”[13]李攸:《宋朝事實》卷 1《祖宗世次》注文,北京:中華書局,1955 年版,第 3 頁。地理因素應(yīng)是以上各陵寢與諸墳寺祭祀對應(yīng)格局形成的最主要原因,這種對應(yīng)關(guān)系與現(xiàn)今按照地理因素對北宋皇陵的區(qū)域劃分相一致,具體則為永安陵、永昌陵、永熙陵屬西村陵區(qū),永定陵屬蔡莊陵區(qū),永昭陵、永厚陵為孝義陵區(qū),永裕陵、永泰陵為八陵陵區(qū)。[14]可詳見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北宋皇陵》,第8—19 頁;陳朝云著:《南北宋陵》,第9—14 頁。至于北宋末徽、欽二帝,則為金人擄掠至白山黑水間,客死異域。

        神御殿雖非首都和陪都所獨有,[15]關(guān)于宋代神御殿,可詳參汪圣鐸:《宋代寓于寺院的帝后神御》(《宋史研究論叢》第5 輯,保定:河北大學(xué)出版社,2003 年)一文,關(guān)于宋代陪都的神御殿,汪圣鐸《宋代西南二京的帝后神御殿》(收入張其凡,陸勇強主編:《宋代歷史文化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年,第 322—333 頁)一文亦有詳論。但是陪都神御殿的存在與建立對陪都京都地位的鞏固與加強至關(guān)重要,其作為“京都意向”的重要組成部分的地位毋庸置疑。 西京的神御殿主要有會圣宮神御殿、應(yīng)天禪院和崇福宮保祥殿等。 但會圣宮神御殿比較特殊,由于其“近陵寢”,宋人往往將其視為“備園寢”的配套設(shè)施,史曰:“國家采《漢書》原廟之制,作宮于永安,以備園寢,欲以盛陵邑之充奉,昭祖宗之光靈?!雹贇W 陽修著,李逸安點校:《歐陽修全集》卷58《會圣宮頌》,北京:中華書局,2001 年版,第840 頁。而且會圣宮也置有專門負(fù)責(zé)守陵寢的“柏子戶”。②《宋會要輯稿》,《禮 37 之 32》,第 1335 頁。因此,本文也將其視為皇陵體系的一部分。 會圣宮,坐落于河南府永安縣訾王山上,始建于仁宗天圣八年(1030),次年建成,改訾王山為鳳臺山,正式定會圣宮名,隨即遣三司使晏殊迎太祖、太宗、真宗畫像奉安。③參見《宋會要輯稿》,《禮 13 之 1 》,第 574 頁。自神宗以后,奉安諸帝神御于會圣宮形成慣例,熙寧二年增置仁宗、英宗神御,元祐二年增神宗神御,崇寧二年增哲宗神御。④《宋會要輯稿》,《禮 13 之 4 》,第 575 頁;《宋史》卷 17《哲宗一》,第 325 頁;《宋史》卷 19《徽宗一》,第 366 頁。張祥云根據(jù)王珪《華陽集》卷14《會圣宮畢工帝后御容還殿奉安祝文》之標(biāo)題,推測“會圣宮不僅奉安有北宋諸帝遺像,而且還有諸帝后的遺像”。⑤詳 見張祥云:《北宋西京河南府研究》,第238 頁。的確,關(guān)于會圣宮的史料不多,但從零星記載看,此說不一定確切,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禮部尚書豐稷有“會圣宮降真殿六位奉安六圣神御,中間閣道今欲撤去,增為七位。 殿后御閣舊東西各二,中置三位為七閣”語,不難看出,諸帝神御是合于降真一殿的,因此,很難想象還奉有諸后遺像。 徽宗大觀、政和中,曾對會圣宮加以修飾,增設(shè)衛(wèi)兵,至于是否改動會圣宮諸帝神御格局尚不能斷言。⑥《宋會要輯稿》,《禮 37 之 36》《禮 37 之 37》。

        西京完全意義上的神御殿,則有應(yīng)天禪院和崇福宮保祥殿。 西京應(yīng)天禪院,史曰:真宗景德四年(1007),“以西京太祖誕辰之地建太祖影殿,起應(yīng)天禪院,一如京師啟圣院例。 ”⑦《宋會要輯稿》,《禮 13 之 1 》,第 574 頁。啟圣院,即太宗誕生之地所建之寺院,太平興國六年始建,雍熙二年成。⑧王 明清撰:《揮麈錄·前錄》卷1,上海:中華書局,1961 年,第3 頁。真宗即位不久,又在啟圣院內(nèi)建太宗神御殿。上引應(yīng)天禪院與太祖影殿(神御殿)應(yīng)屬同時興建。值得注意的是,“應(yīng)天禪院”正式賜名應(yīng)是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之事。⑨《宋會要輯稿》,《道釋 2 之 10》,第 7893 頁。天禧元年(1017)成,凡“九百九十一區(qū)”,“令洪州僧智新住持”。⑩《宋會要輯稿》,《道釋 2 之 10》,第 7893 頁。仁宗時期,神御殿擴(kuò)容,增太宗、真宗神御。 關(guān)于此事的緣起,據(jù)葉夢得言,是由于“天圣初,明肅欲置真宗神御其間,而難于遺太宗,因以殿后齋宮并置二殿,號三圣殿”。[11]葉 夢得撰,宇文紹奕考異,侯忠義點校:《石林燕語》卷1,北京:中華書局,1984 年版,第4 頁。慶歷末年,“仁宗御篆神御三殿牌,藝祖曰興先,太宗曰棠華,真宗曰昭孝”。[12]王 辟之撰,呂友仁點校:《澠水燕談錄》卷1《帝德》,北京:中華書局,1981 年版,第1 頁。至此,應(yīng)天禪院置皇帝神御形成制度,此后每有皇帝亡故,便都在應(yīng)天禪院置神御,但此前三殿格局變成二殿,前殿奉太祖,后殿奉太宗等。 神宗時,移太宗神御于前殿,于后殿增仁宗、英宗神御,并對興先殿進(jìn)行了修繕,修繕后重新命名,前殿曰繼明,后殿曰會真。[13]《宋會要輯稿》,《禮 13 之 1 》《禮 13 之 2 》《禮 13 之 3 》《禮 13 之 4 》,第 574—575 頁。哲宗即位,應(yīng)天禪院后殿增神宗神御,升真宗神御于前殿。崇寧二年(1103),又增哲宗神御于后殿。[14]《宋會要輯稿》,《禮 13 之 5 》,第 576 頁。

        崇福宮保祥殿神御規(guī)模遠(yuǎn)不及應(yīng)天禪院,在很長一段時期內(nèi),主要供奉者只有真宗、章獻(xiàn)皇后神御,徽宗大觀年間重修后又增置神宗及欽慈后神御。 無疑,崇福宮及真宗神御的設(shè)置都與其大中祥符年間“神道設(shè)教”的系列活動有關(guān)。 崇福宮的前身是唐代太一觀,位于中岳嵩山,而中岳嵩山是道教五岳神仙祭祀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真宗大中祥符年間東封泰山西祀汾陰的同時,還順便祭祀了東岳神和西岳神,并加了封號。 但真宗并未忘了中岳,在大中祥符四年(1011)二月祭祀汾陰后,還在經(jīng)洛陽的途中,曾望祭中岳。同年五月,便尊五岳神為帝;[15]《宋大詔令集》卷137《典禮二十二·五岳升帝號詔》,第484 頁。十一月,又詔加號于五岳后。[16]《宋大詔令集》卷137《典禮二十二·加上五岳后號詔》,第484—485 頁。在尊崇中岳的同時,太一觀也逐漸受到重視,真宗天禧三年(1019),“章獻(xiàn)明肅皇后斥奩具,葺而治之,更宮名曰崇福”,又興建會元殿,以“嚴(yán)后土元天大圣后之象”。 仁宗天圣、景祐間,就在真宗“嘗游幸之地”建保祥殿,“畫像以旦望供養(yǎng)焉”,并“塑章獻(xiàn)肅圣皇后于殿之西閣,加以供奉”。①以上詳見李攸:《宋朝事實》卷3《西京崇福宮記》,第47 頁。 除上引會元、保祥外,還置有祁真殿。 詳見王應(yīng)麟輯:《玉海》卷100《天禧崇福宮》,揚州:廣陵書社,2016 年版,第 1862 頁。這無疑是仁宗為“永懷”章圣皇帝,總結(jié)真宗崇奉中岳“遺產(chǎn)”的直接產(chǎn)物。 徽宗大觀元年(1107),又詔洛師“侈宮楹而大之”。 徽宗之所以擴(kuò)建崇福宮,據(jù)說與其母曾“禱于會元之神”,“是生朕躬”有關(guān)。②王應(yīng)麟輯:《玉海》卷100《天禧崇福宮》,第1862 頁。前揭,西京嵩山崇福宮作為道教重要宮觀之一,其“護(hù)祐”趙宋王朝,益于政治治理的作用無疑是明顯的,但是崇福宮寶祥神御殿的設(shè)置,則進(jìn)一步增重了其在趙宋王朝的地位。

        (二)南京鴻慶宮神御殿與火神祭祀

        鴻慶宮,原名圣祖殿,又系天慶觀的一部分。③《宋會要輯稿》“天慶觀”條清楚地指出,大中祥符七年詔“南京天慶觀圣祖殿宜號鴻慶宮”。 而后來改置鴻慶宮時,又曰:“南京復(fù)別置鴻慶宮,而天慶觀仍舊”。 以上詳見《宋會要輯稿》,《禮5 之18》,第474 頁。 關(guān)于天慶觀內(nèi)增設(shè)圣祖殿之事,《長編》亦有詔曰:“天下府州軍監(jiān)天慶觀并增置圣祖殿”。 (詳見《長編》卷79,“大中祥符五年閏十月癸酉條”,第1801 頁。 )鴻慶宮是南京建都當(dāng)日真宗改名而來。 建都后,真宗又在南京京城正殿歸德殿旁邊“別置鴻慶宮”,④參見《宋會要輯稿》,《禮5 之18》,第474 頁。關(guān)于別置之鴻慶宮后的具體位置,王仲旉《南都賦》里則有清楚的記載,曰:“頒慶洞開,歸德峻峙……旁立原廟,巋□穹崇”。 詳見呂祖謙編,齊治平點校:《宋文鑒》卷10,北京:中華書局,1992 年版,第125 頁。進(jìn)行了大規(guī)模的建設(shè)。 從大中祥符七年(1014)下令修建,到天圣元年(1023)修成,前后用時九年。 改建后的鴻慶宮突出了太祖、太宗等“現(xiàn)世祖先”的地位,進(jìn)而以“原廟”之姿聳立在世人面前,成為南京最具特色的“象征”。⑤詳見王仲旉《南都賦》,收入?yún)巫嬷t編,齊治平點校:《宋文鑒》卷10,第125、126 頁。宋佚名所編《宋大詔令集》亦將鴻慶宮的相關(guān)記載放在原廟條目中。 (詳見《宋大詔令集》卷143《典禮二十八·原廟·建鴻慶宮詔》,第517—518 頁。 )天圣元年(1023)鴻慶宮修成后,實際奉安的只有太祖、太宗像。天圣四年(1026),又增奉真宗御容??刀ㄔ辏?040)六月,鴻慶宮火,令別建齋殿供養(yǎng)。 慶歷六年(1046)十二月,又詔重修三圣御容殿。 次年(1047)六月成,命翰林學(xué)士張方平往奉安太祖、太宗、真宗神御。⑥以上詳見《宋會要輯稿》,《禮13 之 1》,第 574 頁。鴻慶宮三圣神御,應(yīng)是分開奉安的,王仲旉《南都賦》載曰:“殿實有三,一祖二宗,顯文謨而承武烈,彌萬祀而無窮”。⑦王仲旉:《南都賦》,收入?yún)巫嬷t編,齊治平點校:《宋文鑒》卷10,第125 頁。哲宗紹圣元年(1094),因“屋宇例皆損漏”,朝廷曾賜度牒二百道進(jìn)行過修繕。⑧參見《宋會要輯稿》,《禮 13 之 6》,第 576 頁。

        宋朝又常被稱為“火宋”“炎宋”,這主要是由于其“德運”所屬。 “德運”是王朝合法性的重要理論工具,宋朝建國伊始,就確定了“火德”所屬,史曰:“有司言國家受周禪,周木德,木生火,當(dāng)以火德王,色尚赤,臘用戌。 從之。 ”⑨《長編》卷1“建隆元年三月壬戌”條,第10 頁。而祖宗興王之地,及火德所屬,都與南京應(yīng)天府發(fā)生了某種內(nèi)在的聯(lián)系,《宋史·禮志》便曰:“緣國朝以宋建號,以火紀(jì)德,推原發(fā)祥之所自,崇建商丘之祠,府曰應(yīng)天。 ”⑩《宋史》卷 103《志·禮六》,第 2514 頁。不難看出,這種“推原發(fā)祥”的結(jié)果,就是“商丘之祠”的興建與崇奉。 商丘之祠,即閼伯祠。 相傳,宋州古稱商丘,傳說為高辛氏之子閼伯始封之墟,閼伯在此“主辰”,亦即主管祭祀大火,因此后世尊為火神或火祖。 宋州為太祖興王之地,國家德運所屬,又為火神始封之墟,這種天地人之冥契,時人李石稱“自古罕有”。[11]李石:《續(xù)博物志》卷 2,《叢書集成初編》本,北京:中華書局,1985 年版,第 20 頁。宋朝火災(zāi)時有發(fā)生,胡宿于康定元年(1040)十月連上數(shù)奏,請修“火祀”。胡宿認(rèn)為“閼伯之神,上配大火,則國家之興,實受其福,至于祭典,尤宜超異于昔”,而閼伯祠不修,“甚非報本尊始,崇秩祀之意也”,進(jìn)而將宋朝德運與之相系起來,曰:“商邱在今南京,太祖皇帝受命之地,當(dāng)房、心之次,以宋建號,用火紀(jì)德,取于此”。[12]《宋會要輯稿》,《禮 19 之 9》,第 757 頁。宋朝對大火及閼伯的崇祀由此開始,禮官議定贊同,并定為“中祠”。[13]《宋會要輯稿》,《禮 19 之 12》,第 758 頁?!爸徐簟痹趪壹漓塍w系中雖然并不是很高,但是和國家“德運”聯(lián)系起來,在國家層面上就非常重要,因而,火神祭祀無疑也就成為陪都南京的重要象征意義。

        和前揭南京建都時所強調(diào)的祖宗興王之地一樣,火神祭祀的重要性也更多地體現(xiàn)在思想觀念層面,并不構(gòu)成國家實際政治運作的核心。因而,在“熙豐變法”時,發(fā)生了一件“辱國黷神”之事。新法規(guī)定,“祠廟并依坊場、河渡之例,召人承買,收取凈利”,這當(dāng)然包括南京閼伯廟、宋公微子廟,閼伯廟納錢46 貫5 百文,微子廟12 貫文。 時任應(yīng)天府知府,一貫反對新法的張方平則抓住機會,上疏神宗力保不出賣閼伯廟和宋公微子廟,曰:“閼伯遠(yuǎn)自唐堯遷此商丘之土,主祀大火,而火為國家盛德所乘而王,本朝歷世尊為大祀。 微子,宋之始封君,開國于此,亦為本朝受命建號所因,載于典禮,垂之著令,所當(dāng)虔潔,以奉時事。”①張方平:《樂全集》卷 26《論祠廟事》,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 15a—15b 頁;《宋會要輯稿》,《禮 20 之 15》,第 772 頁;《長編》卷 277“熙寧九年八月壬辰”條,第6775—6776 頁。神宗聽后,大怒,以為“辱國黷神,此為甚者”,②《宋會要輯稿》,《禮 20 之 15》,第 772 頁;《長編》卷 277“熙寧九年八月壬辰”條,第 6776 頁。速令不準(zhǔn)再施行并劾問負(fù)責(zé)官吏。 上引張方平“本朝歷世尊為大祀”語,顯然不確。 徽宗時期,南京火神地位進(jìn)一步提升,政和年間定五禮新儀,才增應(yīng)天府大火之祀為“大祀”。③《宋史》卷 98《志·禮一》,第 2426 頁。南京后又成高宗即位建號之地,閼伯由“公”升格為“王”。④詳見《宋會要輯稿》,《禮 20 之 9》,第 769 頁。這無疑為南宋合法性的構(gòu)建,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理論基礎(chǔ)。因此,張方平在對待召人承買閼伯廟、微子廟這件事上,多少有些借題發(fā)揮的成分,這當(dāng)然也反映了張方平對新法的一貫態(tài)度。

        前揭,南京鴻慶宮本是由天慶觀的圣祖殿更名而成,后又于正殿歸德殿旁異地重建而成。 天慶觀是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因天書降、圣祖臨而下令各地興建的,詔曰:“諸路、州、府、軍、監(jiān)、關(guān)、縣擇官地建道觀,并以天慶為額。 ”⑤《長編》卷72“大中祥符二年十月甲午”條,第1637 頁。 按:汪圣鐸對宋代的天慶觀有詳盡的研究,并指出西京則稱天慶宮,詳見氏著:《宋代政教關(guān)系研究》第23 章《宋代的天慶觀》,第631—642 頁?!冻邦愐芬嘣唬骸疤鞈c觀,諸州皆置建之,所以奉圣祖天尊大帝。 ”⑥趙升編,王瑞來點校:《朝野類要》卷1《故事·天慶觀》,第33 頁。當(dāng)然,北京亦置有天慶觀,政和五年(1115)十月和政和六年(1116)五月,徽宗曾分別兩次下詔令大名府路安撫使姚祜、梁子美修飾崇奉圣祖殿等殿宇。⑦詳見《宋會要輯稿》,《禮 5 之 19》,第 474 頁;《宋會要輯稿》,《禮 13 之 7》,第 577 頁。北京天慶觀圣祖殿“藝祖、太宗御容皆東向侍立”,⑧《宋會要輯稿》,《禮 13 之 7》,第 577 頁。亦供有太祖、太宗神御。 那么,為何將西京的諸神御殿,尤其是脫胎于天慶觀的南京鴻慶宮都視為西京與南京自我形塑的象征,而不將北京天慶觀也作為北京自我形塑的象征呢? 這主要是基于兩方面:其一,為西京的諸神御與宋王朝或皇帝有區(qū)別于其他地方的獨有的特殊聯(lián)系;其二,南京的鴻慶宮最初雖脫胎于天慶觀,但后曾改名并異地重建,本身與其他地方的天慶觀有別,后又經(jīng)士大夫“原廟之崇”等的贊美建構(gòu),因而能夠成為南京京都形象的代表。 顯然,北京的天慶宮并不曾有上述類似的經(jīng)歷,與其他地方的天慶觀并無多大區(qū)別,故不應(yīng)視其為北京形象之象征。

        四、結(jié) 語

        陪都主要通過“首都化”與“自我特色形塑”兩種方式實現(xiàn)其“京都意向”的建構(gòu)。 這都在一定程度上與地方普通城市拉開了距離,從而使得陪都成為介于首都(中央)與地方城市之間的一組特殊組織。 在實際的政務(wù)運行中,宋朝政府確實也考慮到了陪都的重要性與特殊性,比如前揭相關(guān)政策的實行,德政大赦的規(guī)劃等。 不過上文也同樣揭示了一個事實,即在塑造陪都形象中,尤其是在宮城與城闕的建設(shè)上,出現(xiàn)的差異化問題。 這與其特殊的地緣環(huán)境有關(guān),但更為重要的還在于它們在王朝不同的地位與作用所致。 換句話說,不論是“自我形塑”,還是“首都化”過程中,其主導(dǎo)性塑造力量都來源于中央權(quán)力。 這就涉及“中央權(quán)力”在陪都的施用問題,而且權(quán)力的施用并非盲目且均質(zhì)的,而是充分結(jié)合了陪都的地方特色的;陪都“首都化”與“自我特色形塑”二者共同構(gòu)建了陪都的“京都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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