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文 王紫嫣

印度博帕爾毒氣泄漏，數十萬人傷亡

印度博帕爾1984年發(fā)生毒氣泄漏事故，造成數十萬人傷亡，被稱為人類歷史上最嚴重的工業(yè)化學事故。

博帕爾是印度中央邦首府。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印度啟動旨在促進農業(yè)增產的“綠色革命”，化肥和農藥的需求量激增。此時恰逢歐美一些國家調整產業(yè)布局，希望將一些重污染或落后產能的產業(yè)布局到發(fā)展中國家。在共同利益的驅動下，1969年博帕爾農藥廠建成投產，隸屬于美國聯(lián)合碳化物公司，該工廠主要的產品是西維因、滴滅威等農藥，制造這些農藥的原料是一種叫異氤酸甲酯的劇毒液體，而且這種液體很容易揮發(fā)。人類如果接觸到這種劇毒的液體或氣體，即使短時間微量接觸，也會讓人感到眼睛疼痛并造成頭暈、惡心、嘔吐等，若濃度稍大還會使人窒息死亡。

1984年12月3日凌晨，博帕爾農藥廠儲存異氤酸甲酯的大型儲罐發(fā)生泄漏，數十噸致命的異氤酸甲酯汽化后泄漏到空氣中。據報道，毒氣泄漏當時就造成了2000多人死亡。由于警報系統(tǒng)和應急處置不力，民眾未能及時緊急撤離，待人們看到周圍有人傷亡，聞到刺鼻的氣味感到呼吸困難醒悟時，已經錯失了最佳撤離時機。

事故最終造成的死傷人數，始終沒有權威的報道和確切的數字。一種說法是事故造成的直接苑亡人數為2.5萬人，因傷病間接致死55萬人尸因事故造成失明等永久性殘疾的人數有20多萬人，但對此印度官方從未認可。從2008年印度政府給事故受害者及家屬發(fā)放賠償金的報道數據來看，政府向3700多名死者家屬及57萬多名傷者支付了賠償金。

這起事故的發(fā)生并非毫無征兆。早在1976年，就有當地工會抱怨工廠內的污染。1981年，一名工人在對工廠管道進行維護工作時不慎吸入有毒氣體死亡。后來在1982至1984年，也發(fā)生過多次異氤酸甲酯及其他有毒氣體的泄漏事故。當地一名記者通過調查，在博帕爾當地報紙上發(fā)表警示文章，文中疾呼“醒醒吧，博帕爾人，你們正坐在火山的邊緣!”但這呼聲并未喚醒博帕爾的民眾和政府。

出于安全考量，工廠實際上設置了多道防護措施。比如設置疏散罐，即3個罐體，中只有2個存儲異氤酸甲酯，留一個空置作為疏散罐，一旦另外2個發(fā)生泄漏，可以及時抽取到疏散罐保存。其次將罐體埋在地下，一旦泄露危害也會比較小。此外，還配備了制冷系統(tǒng)，始終讓罐體內保持低溫液化狀態(tài)，設置裝有堿性液體的洗滌塔，存儲罐萬一破損時可以用堿液中和泄'漏出來的有毒氣體。

但再嚴密的預防措施也需要人來執(zhí)行，人的警惕性和安全意識如果放松，一切措施都將成為擺設。1984年，農藥廠由于虧損開始降低運營成本，除了大量裁員，上崗培訓時間也從6個月縮短到15天，嚴格的安全培訓更無從談起。異氤酸甲酯除了毒性，還有強腐蝕性，運輸管道也需要定期更換，但工廠為了節(jié)省成本未按時更換。

據報道，就在事故發(fā)生前數月，曾經有一個安全檢查小組來到工廠，指出了該廠存在61處嚴重安全隱患，但對此工廠的管理者置若罔聞。除了前期的麻痹和懈怠，廠方在事故發(fā)生時的應急處置也令人不可思議。1984年12月2日晚上，因維修時誤操作，裝有異氤酸甲酯的一個罐體進水。進入罐體的水引發(fā)劇烈化學反應，使得罐內液忿的異氤酸甲酯汽化，罐體壓力迅速升高。當夜有值班的工火發(fā)現了罐體壓力表異常并向主管報告。但當時恰逢茶歇時間，主管覺得可能是儀器異常，遂做出先喝茶，半小時后再去處理問題的決定。

半小時的時間，罐體壓力已經達到臨界點，罐體爆裂造成數十噸異氤酸甲酯產生的大量有毒氣體逸出，所有的防護措施也都失效。工人們打濕衣服遮掩口鼻向上風口逃跑。毒氣借助北風飄向了市區(qū)：有數百人在睡夢中就被悄然奪走了性命。人們紛紛逃離，很多人吸入毒氣后失明，只能一路摸索前行。許多人在逃命的途中死去，尸體堆積在路旁……

事故發(fā)生后，當地的醫(yī)院和，火葬場人滿為患。但肇事企業(yè)管理層依然試圖隱瞞事故真相，他們宣稱泄漏的氣體是催#淚瓦斯。幾天后面對成干上萬人的死亡，他們，才不得不承認泄漏的是有毒氣體。隨后，美國公司和印度工廠的管理方又開始相互指責進行“甩鍋”，妄圖逃避責任。憤怒的印度民灸走上街頭，要求襄事企業(yè)和政府承旦責任進行補救和償。印度和美國隨后就事件的責任以及賠償等一系列問題展開了曠日持久的談判。事故受害者聘請的律師團隊曾經向美國聯(lián)合碳化物公司提出850億美元的賠償方案，但被對方還價2,3億美元，而且是20年分期付款……

直到1989年，雙方才達成一致，賠償金額確定為4.7億美元。而且美方掏錢后就免除了所有刑事及民事責任，后續(xù)針對事故的相關訴訟均由印方承擔。而對于事故死難者親屬及傷、殘者來說，他們在等待了20多年后,直到2004年和2008年才陸續(xù)拿到少得可憐的賠償款，許多傷者在此期間已經去世了。

反觀肇事者一方，美方公司沒有任何人為此承擔刑事責任。盡管印度法院判處一人有罪，但美方以證據不足為由拒絕引渡。直到2010年6月，才有印度廠方的7名前王作人員被判處過失致死罪，他們每犬被判處兩年監(jiān)禁并罰款10萬盧比（當時約合人民幣不到1.5萬元），且所有7人都在判決后不久被保釋。

事故造成嚴重的環(huán)境污染。博帕爾農藥廠附近成為一片廢墟，殘留有大量有毒化學物質據報道，2009年時有環(huán)保機構對工廠周圍做過監(jiān)測，結果顯示當地的土壤和地下水依然污染嚴重，這造成當地居民罹患癌癥的比率遠高于印度其他地方，而且當地兒童的夭折率也比其他地方高。

喀麥隆“殺人湖” 奪命于無形

喀麥隆西北部距離首都雅溫得300多公里的地方，有一處寧靜的湖泊―尼奧斯湖。過去，這湖邊曾經富庶而熱鬧，圍著湖建有不少村落;但1986年，這些村子里近1800A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死去。尼奧斯湖遂被稱為“殺人湖”，政府封鎖了湖邊的區(qū)域。后經調查，成些人是被湖中逸出的毒氣所害。

1986年8月21日21時，湖邊的村民聽到湖中傳出一聲巨響，湖上形成一層奇怪的云層并慢慢擴散。后來，擴散的烏云籠罩了湖周邊25公里的范圍，直到兩天后才逐漸散去。期間，外面的人無法進入這個區(qū)域，靠近了就會頭暈呼吸困難。湖邊村子里的一些人在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36小時之后了，他們發(fā)現周圍的親人和鄰居倒地而亡，很多人是在睡夢中去世的。同時，這些村中的3000多頭牛羊牲畜也悄無聲息地死了(如圖)。

許多人聯(lián)想到，之前湖中或湖邊就不出現完好的、明顯不是被獵殺的劫物尸體。這些事件都被當地人解讀為傳說中的惡靈或祖先發(fā)怒，對人類進行的報復。而且，“殺人湖”在“殺人”時變成了褐紅色，像是被血染紅的。很多村民到湖邊祭祀，祈求神靈寬恕β實際上，經過科學家實地勘探和研究，所謂的“殺人湖”與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構造相關，殺人的不是惡靈，而是火山活動形成的毒氣。

尼奧斯湖長度不過2公里，最寬處約1.1公里，但部分湖岸是陡峭的巖壁，湖水深度達到200米。地理位置上，尼奧斯湖位于喀麥窿火山線的沿線，地下常年的火山活動，產生大量有害氣體，有些氣體緩慢地逸出地表，而有些氣體被尼奧斯湖這樣的湖泊水體“封印”在水下。一旦有地質變動如火山活動或地震，甚至是湖邊的大塊巖石塌方落入水中，湖底的氣體就可能被大量攪動釋放出來。1986年8月，殺死上千人的正是湖底逸出的大量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氣體。湖水變成紅色則是因為湖底層的水中不僅有毒氣，還富含鐵元素，翻到水面后發(fā)生氧化反應。

其實在1984年，另一處被稱為“殺人湖“的湖泊一伍湖也發(fā)生過數十人被毒氣殺死的事件，其基本原理都是相同的。對“殺人湖”以及其毒氣殺人的"手段”，科學家們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進行預防和干預。一是將湖邊列為禁區(qū)，讓村落和村民遠離危險。二是,在湖邊比較近的村子安裝監(jiān)測系統(tǒng)和警報器，當有毒氣體濃度異常時發(fā)出警報。還有一組法國的科學家，將一條直徑15厘米的管子插入湖底203米深處，抵達氣體層，讓氣體通過管子排出，消減壓力。但這也很難杜絕火山活動造成毒氣大量逸出的情況再次發(fā)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