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燕 李 鵬 閆志英
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陳旭燕1,2李 鵬1閆志英1
(1云南師范大學教育學部, 昆明 650500) (2云南輕紡職業(yè)學院, 昆明 650300)
行動經(jīng)濟理論認為個體對物理環(huán)境的感知與其具備的資源有關, 而焦慮與資源不足有關?;诖? 本研究通過3個實驗來探討3種不同性質的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實驗1通過身體姿勢誘發(fā)焦慮, 結果發(fā)現(xiàn)同放松的身體姿勢相比, 焦慮的身體姿勢能誘發(fā)出焦慮且此姿勢下個體會認為背包的重量更重。實驗2通過具有壓力性的外部任務誘發(fā)焦慮, 結果顯示同奇偶判斷任務相比, 心算任務能誘發(fā)出明顯的焦慮且此任務下個體將背包的重量判斷為更重。實驗3探討特質焦慮的影響, 結果發(fā)現(xiàn)高特質焦慮個體同低特質焦慮者相比會認為背包的重量更重。本研究表明焦慮會影響個體對物體物理屬性的感知。
焦慮, 重量, 感知, 判斷
焦慮是個體對即將到來的或正在進行的伴隨有一定壓力、威脅的任務所產(chǎn)生的緊張、不安、憂慮、煩惱等不愉快的復雜情緒狀態(tài)。焦慮對認知活動具有消極影響, 它不僅會削弱個體的注意控制能力(Derakshan & Eysenck, 2009; Eysenck & Derakshan, 2011), 還會導致個體(此處主要指高焦慮個體)對威脅性刺激存在注意偏向(Berggren, 2020; 李松蔚, 樊富珉, 2015; Mogg & Bradley, 2018; Bar-Haim et al., 2007)。并且, 焦慮還會影響個體對外界信息的解釋。焦慮的個體對威脅性和模糊的中性情境會做出更多的消極解讀, 認為自己比他人面臨更高的風險且負性事件一旦發(fā)生會給自己造成更大的損失(Blanchette & Richards, 2010; Sherman & Ehrenreich- May, 2018)。由上述研究可知, 焦慮與威脅、風險等消極字眼具有緊密的聯(lián)系, 焦慮的個體似乎認為外部環(huán)境更具挑戰(zhàn)性和威脅性。因此, 我們有理由認為焦慮會影響個體對周圍環(huán)境, 包括物理環(huán)境的感知。那么, 焦慮果真是否會改變個體對周圍物理環(huán)境的感知?本研究擬通過焦慮對物體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來探討這一問題。
行動經(jīng)濟理論認為對物理世界的視覺感知不僅是光學信息作用于眼部運動的結果, 而且與個體具備的資源有關(Hansen & Steinmetz, 2019; Proffitt, 2006; Schnallet al., 2008)。該理論強調資源的可利用性, 視覺感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個體在特定時間和空間采取特定行動的能力(Kirsch et al., 2017)。以往的研究表明, 身體資源會影響個體對外界環(huán)境的感知及行為。當個體的身體資源充足時, 對外界事物的感知判斷也會相對樂觀, 如喝高含糖量飲料的人會認為山坡的坡度較緩(Schnall et al., 2010)。相反, 當身體資源不足時, 個體會傾向于認為目標更加難以企及, 需付出更多的努力(Proffitt et al., 2003; Proffitt, 2006; Witt et al., 2004)。例如, 當一個人年齡增長、疲勞、肥胖或背負沉重的背包時, 其視覺判斷會發(fā)生改變, 使得斜坡看上去更陡, 距離變得更遠(Proffitt, 2006; Sugovic et al., 2016); 在行為層面, 女性、老年人、體重超重或攜帶較重物品的人會更多地選擇乘坐自動扶梯而不是爬樓梯(Eves, 2014)。
心理資源也會影響個體對周圍物理世界的感知判斷且不僅局限于視覺領域。身邊有好朋友或想象一個朋友在場時, 個體會認為山坡的坡度較緩(Schnall et al., 2008), 物體的重量較輕(Doerrfeld et al., 2012)。當所做選擇得到認可時, 站于高處的個體會認為自己距離地面更近(Huynh et al., 2014)。同樣, 當個體擁有較大權力感時, 對物體重量的判斷會更輕(Lee & Schnall, 2014)。相反, 有心理負擔的人, 如懷有內疚感(Day & Bobocel, 2013)或藏有秘密(Slepian et al., 2012)的人會認為目標物體或物體間的距離更遠。
情緒會影響調節(jié)動作的可能性(Krpan & Schnall,2018; Tamir, 2020), 亦會影響感知判斷。站在高處的個體, 由于感受到恐懼, 便會夸大自己至地面的距離(Harber et al., 2011; Stefanucci & Proffitt, 2009), 高估山坡坡度(Stefanucci et al., 2008)。因此, Stefanucci等人(2011)在對情緒與感知判斷關系的研究進行綜述的基礎上, 提出情緒(如恐懼、厭惡和悲傷)會使視覺乃至聽覺發(fā)生變化, 即情緒會影響對視聽覺的感知判斷。但總體而言, 情緒與感知判斷關系的研究并不算多。
具體至焦慮對感知判斷影響的探討, 相關研究較少且主要集中在運動領域。例如, 在攀爬運動中, 由身體處于較高位置誘發(fā)的焦慮會使個體低估自己在攀巖墻上預計和實際可達到的最大高度 (Pijpers et al., 2006)。另有研究者探討了焦慮對感知影響中的行動效應(Ca?al-Bruland et al., 2010)。在實驗中, 被試的焦慮程度通過使其處于攀巖墻位置的高低來操縱, 之后要求他們向一個圓形的目標投擲飛鏢并從海報上的九個圓圈中選擇特定目標判斷其大小。結果發(fā)現(xiàn), 當參與者在低焦慮水平下(即處于攀巖墻較低位置), 投擲飛鏢成績更好的被試傾向于將目標估計得相對較大一些, 驗證了以往關于成績和感知關系研究中的行動效應, 而在高焦慮水平下則并未發(fā)現(xiàn)該效應。
綜上, 可以發(fā)現(xiàn)現(xiàn)有關于焦慮對感知判斷影響的研究較少且主要存在以下問題: 其一, 現(xiàn)有研究多集中于運動領域, 主要關注由于身體處于高空、威脅到機體安全而產(chǎn)生的焦慮, 忽視了生活中更為常見的焦慮形式, 如由一定壓力性的任務誘發(fā)的焦慮等; 其二, 現(xiàn)有研究忽視了相對穩(wěn)定的人格因素的影響; 其三, 現(xiàn)有研究多以視覺指標為基礎, 較少探討焦慮對其他非視覺性感知判斷的影響。
基于上述問題, 本研究擬做出以下改進: 其一,探討日常生活中兩種發(fā)生機制有所不同的狀態(tài)焦慮對感知判斷的影響; 其二, 納入人格因素——特質焦慮至感知判斷領域并探討其影響; 其三, 將感知判斷的指標從視覺拓展至基于身體感受的重量判斷。在此基礎上, 具體通過身體姿勢誘發(fā)的焦慮(實驗1)、外部任務誘發(fā)的焦慮(實驗2)和人格層面穩(wěn)定的特質焦慮(實驗3)共3種性質有所不同的焦慮形式來系統(tǒng)探討它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這項研究在理論層面首先有助于驗證并拓展行動經(jīng)濟理論, 將其從視覺拓展至重量領域。其次, Stefanucci等人(2011)強調感知表征植根于身體的能力和體驗之中, 故應探討與身體狀態(tài)息息相關的情緒(研究者干脆將情緒歸為身體狀態(tài))對感知判斷的影響, 而焦慮是生活中一種重要且最為常見的情緒之一, 理應受到關注。因而, 本研究深化并豐富了“情緒與感知判斷關系”領域的研究內容。在實踐層面, 本研究揭示了焦慮個體身體上的重量感知特點, 從而為焦慮的干預提供了新的身體視角; 其次, 這類(情緒與感知判斷關系)研究將情緒和環(huán)境感知兩種完全不同的研究領域進行了結合, 可以應用于從情感失調患者的臨床治療到人機界面的設計(Stefanucci et al., 2011), 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實驗1旨在探討身體姿勢誘發(fā)的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身體姿勢會影響情緒狀態(tài), 例如: 頭部向上傾斜會引起自豪感(Stepper & Strack, 1993), 彎腰姿勢會引起更多的抑郁情緒(Riskind & Gotay, 1982)。在此, 同樣采用此類方式誘發(fā)焦慮, 并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焦慮的身體姿勢能夠誘發(fā)出焦慮情緒; 相比放松的身體姿勢, 個體在焦慮的身體姿勢下會認為背包的重量更重。
為探索有效的實驗操作, 檢驗實驗設計的科學性和可行性, 在正式實驗前進行了預實驗。采用2 (組別: 焦慮身體姿勢組/放松身體姿勢組) × 2 (測試次序: 前測/后測)的混合實驗設計, 其中身體姿勢為被試間變量, 測試次序為被試內變量, 因變量為對背包重量的判斷。
為了控制特質焦慮這一額外變量, 保證實驗的內部效度, 本研究采用Spielberger等人(1983)的《特質焦慮量表》來剔除特質焦慮程度偏高的被試, 以盡量排除狀態(tài)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產(chǎn)生影響時, 特質焦慮可能起到的調節(jié)效應。具體而言, 依據(jù)司繼偉等人(2014)的方法, 參照中國大學生的特質焦慮常模(李文利, 錢銘怡, 1995)對被試進行篩選, 排除特質焦慮得分高于均值一個標準差者。排除后, 最終共招募了53名在校大學生參與實驗, 將其分為兩組: 一組完成放松的身體姿勢任務(共28人, 17女), 即保持靜坐, 挺起胸膛、抬起下巴, 雙腳與肩同寬, 讓雙臂處于放松狀態(tài), 雙手自然放于腿上; 一組完成焦慮的身體姿勢任務(共25人, 14女), 即快速地來回走動, 同時頭部低垂、雙眉緊鎖、嘴唇緊抿, 搓手、摳手指并不時抓耳撓腮。每種身體姿勢均持續(xù)三分鐘。除身體姿勢的操縱與正式實驗有所不同之外, 其余部分均同正式實驗。
對于背包重量感知判斷的均值而言, 預實驗中組別的主效應不顯著,(1, 51) = 2.52,= 0.119; 測試次序的主效應顯著,(1, 51) = 32.78,< 0.001, η2p= 0.39, 90% CI = [0.22, 0.52]。組別×測試次序的交互作用顯著,(1, 51) = 15.56,< 0.001, η2p= 0.23, 90% CI = [0.08, 0.38]。焦慮身體姿勢組的重量感知判斷前后測差異明顯,(1, 51) = 44.25,< 0.001, η2p= 0.47, 90% CI = [0.29, 0.58], 后測的重量感知判斷顯著高于前測, 而在放松身體姿勢組中, 前、后測無顯著差異,(1, 51) = 1.68,= 0.200。此外, 兩組被試對重量的感知判斷在前測上無顯著差異,(1, 51) = 0.06,= 0.805, 后測時差異顯著,(1, 51) = 6.15,= 0.017, η2p= 0.11, 90% CI = [0.01, 0.25], 焦慮身體姿勢組對重量的感知判斷高于放松身體姿勢組。
2.2.1 方法
(1) 被試
正式實驗采用G*Power 3.1 (Faul et al., 2007)估算最小樣本容量。參考上述預實驗的結果, 預期實驗能獲得中等偏低的效應量, 依據(jù)Cohen (1988)的劃分標準, 預設重復測量方差分析中效應量η2p= 0.06, α= 0.05, 1 ? β = 0.8, 重復測量水平間的相關為低相關, 取0.4作為相關系數(shù), 在2 × 2的兩因素混合實驗設計中需要= 40的樣本總容量才能觀察到顯著的效應。
由于需要排除高特質焦慮的被試, 故招募了65名在校大學生作為被試。排除特質焦慮得分≥52.51的1名被試, 最終64名(37女)被試參與了本次實驗, 其年齡在17~23歲之間(= 19.66,= 1.20)。被試被隨機分為兩組: 焦慮身體姿勢組(共32人, 19女)和放松身體姿勢組(共32人, 18女)。焦慮身體姿勢組的特質焦慮(= 42.19,= 5.31)與放松身體姿勢組的特質焦慮(= 42.03,= 2.29)無顯著差異,(62) = ?0.15,= 0.879。
(2) 實驗任務和材料
1) 身體姿勢的操縱。參照Huang等人(2011)和顏彥(2018)的研究, 同時為避免預實驗中不同的身體資源消耗可能對重量感知判斷產(chǎn)生的影響, 正式實驗中身體姿勢的操縱調整為: 焦慮的身體姿勢條件下, 要求被試快速地來回走動, 同時頭部低垂、雙眉緊鎖、嘴唇緊抿, 搓手、摳手指并不時抓耳撓腮; 放松的身體姿勢條件下, 要求被試快速地來回走動, 同時挺起胸膛、抬起下巴, 雙手手指交叉, 活動手腕, 不時做擴胸運動。實驗中每種身體姿勢動作均持續(xù)三分鐘。
2) 重量估計任務。參照Lee與Schnall (2014)的研究, 準備6個大小、顏色完全相同的雙肩背包, 包中放入若干本尺寸相同的書。需要說明的是, 在預實驗中, 開始將重量設定為1.5 kg、3 kg與4.5 kg, 前后測的重量保持一致。結果發(fā)現(xiàn), 在前后測時間間隔較短的情況下, 多數(shù)被試會猜測到兩次測量的背包重量是一樣的。因此, 最終本研究(包括預實驗)參考了Karwowski (1991)的重量設置方法, 將前測中3個背包的重量設定為2 kg (背包1)、5.5 kg (背包2)、6.5 kg (背包3), 后測的3個背包重量設定為1 kg (背包4)、5.5 kg (背包5)、7.5 kg (背包6)。前后測中保留一對重量相同的背包(5.5 kg), 同時保證前后測的重量均值相同(約4.67 kg)。此外, 另有一個0.5 kg的雙肩背包作為參考重量, 大小、顏色與上面的6個背包完全相同。
3) 焦慮自評表。為避免被試意識到焦慮與重量感知判斷之間的關系, 故采用了焦慮的直接和間接測量相結合的測量方法。具體而言, 參照Schnall等人(2008)的情緒報告表, 同時結合“自下而上”的個體經(jīng)驗, 設計此自評表。具體步驟如下:
首先, 隨機抽取10名(7女)大學生, 要求他們寫出代表焦慮的2~4字詞共3個, 最終得到表示焦慮的詞22個。其次, 另外隨機抽取38名(28女)大學生, 要求他們在上述詞中選出最能代表焦慮的3個詞。經(jīng)頻次統(tǒng)計后得到最能代表焦慮的3個詞為: 坐立不安(16次)、煩躁(13次)、焦急(11次)。3個詞的均值作為焦慮的間接測量指標, 將“焦慮”一詞作為直接測量指標, 采用1 (完全感受不到) ~7 (極其強烈) 7點計分, 分數(shù)越高表明焦慮程度越高。該自評表主要用于狀態(tài)焦慮的評定, 在本研究實驗1~2中的克隆巴赫系數(shù)介于0.82~0.93之間。
4) 特質焦慮量表(T-AI)。由Spielberger等人(1983)編制, 主要測量個體的焦慮傾向性。該量表共20題, 采用4點計分的方式, “1”代表“幾乎沒有”,“4”代表“幾乎總是”, 將20題的分數(shù)相加得到特質焦慮的總分, 分數(shù)越高, 代表個體焦慮的傾向性越強。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李文利, 錢銘怡, 1995;鄭曉華等, 1993), 是測量特質焦慮的常用工具。
(3) 實驗程序
首先, 為避免被試猜到實驗目的, 告訴他們此次實驗是關于身體姿勢舒適度的測試, 包含做出不同的身體姿勢和判斷背包重量兩個任務。告知結束后讓被試填寫特質焦慮量表和焦慮自評表。其次, 讓被試雙肩背負0.5 kg的背包作為參考重量, 并按照隨機順序雙肩背負并判斷前測3個背包的重量。最后, 被試根據(jù)要求完成相應的身體姿勢任務, 隨即在給予參考重量的基礎上按照隨機次序雙肩背負并判斷后測3個背包的重量, 并立即再次填寫焦慮自評表。實驗結束后經(jīng)詢問發(fā)現(xiàn)被試并未察覺到該實驗的真正目的。
2.2.2 結果
(1) 焦慮的操縱效果
焦慮、放松的身體姿勢誘發(fā)焦慮的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見表1。為檢驗焦慮的誘發(fā)效果, 采用2 (組別: 焦慮身體姿勢組/放松身體姿勢組) × 2 (測試次序: 前測/后測)的混合設計方差分析, 分別以焦慮的直、間接測量指標評分作為因變量進行統(tǒng)計分析。此外, 本研究還參考王珺等(2019)所介紹的方法, 基于方差分析的計算結果進一步獲得了效應量η2p的90%置信區(qū)間。
表1 焦慮、放松的身體姿勢誘發(fā)焦慮的平均值和標準差(M ± SD)
對焦慮的直接測量指標的方差分析結果顯示, 組別的主效應顯著,(1, 62) = 25.19,< 0.001, η2p= 0.29, 90% CI = [0.14, 0.42]; 測試次序的主效應不顯著,(1, 62) = 0.34,= 0.560; 組別×測試次序的交互作用顯著,(1, 62) = 22.00,< 0.001, η2p= 0.26, 90% CI = [0.12, 0.40]。簡單效應分析顯示, 放松身體姿勢組的前后測差異顯著,(1, 62) = 8.42,= 0.005, η2p= 0.12, 90% CI = [0.02, 0.25], 后測焦慮的評分顯著低于前測; 焦慮身體姿勢組的前后測差異顯著,(1, 62) = 13.92,< 0.001, η2p= 0.18, 90% CI = [0.06, 0.32], 后測焦慮的評分顯著高于前測。此外, 兩組被試前測中焦慮的評分無顯著差異,(1, 62) = 2.52,= 0.117; 后測中的差異顯著,(1, 62) = 47.34,< 0.001, η2p= 0.43, 90% CI = [0.28, 0.55], 焦慮身體姿勢組的焦慮評分顯著高于放松身體姿勢組。以上結果表明對于焦慮的直接測量而言, 兩組被試在實驗處理前焦慮水平相當, 完成放松姿勢任務能有效降低焦慮水平, 而完成焦慮姿勢任務則能有效提升焦慮水平。從對效應量的區(qū)間估計結果來看, 這兩種實驗效應都不容忽視。
對焦慮的間接測量指標的方差分析結果顯示, 組別的主效應顯著,(1, 62) = 21.09,< 0.001, η2p= 0.25, 90% CI = [0.11, 0.39]; 測試次序的主效應顯著,(1, 62) = 5.89,= 0.018, η2p= 0.09, 90% CI = [0.01, 0.21]; 組別×測試次序的交互作用顯著,(1, 62) = 22.43,< 0.001, η2p= 0.27, 90% CI = [0.12, 0.40]。簡單效應分析顯示, 放松身體姿勢組的前后測差異不顯著,(1, 62) = 2.66,= 0.108; 焦慮身體姿勢組的前后測差異顯著,(1, 62) = 25.66,< 0.001, η2p= 0.29, 90% CI = [0.14, 0.42], 后測焦慮的評分顯著高于前測。此外, 兩組被試的焦慮評分在前測中無顯著差異,(1, 62) = 3.74,= 0.058; 后測中的差異顯著,(1, 62) = 32.11,< 0.001, η2p= 0.34, 90% CI = [0.18, 0.47], 焦慮身體姿勢組的焦慮評分顯著高于放松身體姿勢組。以上結果表明對于焦慮的間接測量而言, 兩組被試在實驗處理前的焦慮水平相當, 完成放松姿勢任務并不能有效降低焦慮水平, 但完成焦慮姿勢任務則能有效提升焦慮水平, 且后測的組間效應可以主要用焦慮的身體姿勢導致了“間接焦慮”的提升來解釋。
綜合對焦慮的直、間接測量指標分別進行的方差分析和效應量區(qū)間估計的結果可見, 焦慮的身體姿勢能夠成功誘發(fā)出焦慮, 且對焦慮的間接測量的誘發(fā)效應更大(η2p直接= 0.18和η2p間接= 0.29)。
(2) 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對2 (組別: 焦慮身體姿勢組/放松身體姿勢組) × 2 (測試次序: 前測/后測)四種情況下的重量感知判斷均值進行兩因素混合設計方差分析。結果表明, 組別的主效應不顯著,(1, 62) = 1.84,= 0.180; 測試次序的主效應顯著,(1, 62) = 21.27,< 0.001, η2p= 0.26, 90% CI = [0.11, 0.39]。組別×測試次序的交互作用顯著,(1, 62) = 10.89,= 0.002, η2p= 0.15, 90% CI = [0.04, 0.28]。簡單效應分析顯示, 焦慮身體姿勢組的重量感知判斷前后測差異顯著,(1, 62) = 31.30,< 0.001, η2p= 0.34, 90% CI = [0.18, 0.46], 后測中對重量的感知判斷顯著高于前測; 而對于放松身體姿勢組而言, 前、后測無顯著差異,(1, 62) = 0.86,= 0.357。此外, 兩組被試對重量的感知判斷在前測中無顯著差異,(1, 62) = 0.06,= 0.801; 后測中差異顯著,(1, 62) = 4.71,= 0.034, η2p= 0.07, 90% CI = [0.003, 0.19], 焦慮身體姿勢組對重量的感知判斷明顯高于放松身體姿勢組(見圖1)。以上結果表明, 兩組被試在實驗處理前對外界物體的重量感知判斷結果相當, 完成放松的身體姿勢任務對物體的重量感知判斷沒有影響, 但完成焦慮的身體姿勢任務能有效改變個體對物體的重量感知判斷。
圖1 焦慮、放松身體姿勢組重量感知判斷的前后測比較
(圖中的誤差線代表標準差)
為進一步探究身體姿勢誘發(fā)的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準確性的影響程度, 將被試對背包重量的估計均值減去其實際重量均值, 獲得每個被試的重量感知判斷偏離量。對兩組被試重量感知判斷偏離量的描述統(tǒng)計如圖2所示, 在前測中, 放松身體姿勢組(= ?0.41,= 2.21)和焦慮身體姿勢組(= ?0.27,= 2.16)的偏離量均為負值, 表明被試均低估了背包的真實重量。然而, 在身體姿勢操縱之后, 放松身體姿勢組(= ?0.16,= 2.34)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偏離量較小, 而焦慮身體姿勢組(= 1.24,=2.78)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偏離量轉換為正值, 即他們會高估背包的重量。
圖2 焦慮、放松身體姿勢組重量感知判斷的準確性
(圖中的誤差線代表標準差)
實驗1為由身體姿勢誘發(fā)的焦慮能夠影響重量感知判斷提供了證據(jù)。為檢驗狀態(tài)性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是否具有普遍性或跨任務一致性, 本研究設計了實驗2。實驗2采用了更為廣泛的心算任務范式來誘發(fā)焦慮(侯然, 2009; 賈麗萍, 2014; 朱金衛(wèi)等, 2014), 探討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并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相比完成奇偶判斷任務的個體, 完成心算任務者會更多地體驗到焦慮, 將背包的重量判斷為更重。
3.1.1 被試
實驗2中, 樣本量的估算方法、依據(jù)及所需樣本總容量(= 40)均同實驗1。實際招募了68名在校大學生, 剔除特質焦慮得分過高的3名被試(方法同實驗1), 最終65名(43女)被試參與本次實驗, 年齡在17~26歲之間(= 19.95,= 1.98)。將被試隨機分為兩組: 心算任務組(共33人, 21女)和奇偶判斷任務組(共32人, 22女)。心算任務組的特質焦慮(= 41.12,= 6.38)與奇偶判斷任務組的特質焦慮(= 39.97,= 5.45)無顯著差異,(63) = ?0.78,= 0.437。
3.1.2 實驗任務和材料
(1) 焦慮的操縱。焦慮組采用心算任務范式來誘發(fā)焦慮, 而控制組則采用奇偶判斷任務。所有實驗任務均使用E-Prime 1.1編寫實驗程序。其中, 心算任務共有50個試次, 包括準備和正式實驗兩個階段。準備階段有5個試次用于練習, 正式實驗階段有45個試次。在正式實驗中, 完成40個試次后讓被試對背包重量進行判斷, 并評估自己此時的情緒, 接著繼續(xù)完成后續(xù)的5個試次, 直至實驗結束。
對于每個試次, 首先在計算機白色屏幕中央呈現(xiàn)注視點“+” (1000 ms); 隨后呈現(xiàn)一個4位數(shù)(5000 ms),要求被試在限定時間內基于此數(shù)字做“減17”的運算并用鍵盤輸入結果; 最后出現(xiàn)的是反饋界面(正確/錯誤/未回答) (1000 ms), 之后便進入下一個試次。具體流程見圖3。
圖3 心算任務中一個試次的流程圖
奇偶判斷任務與心算任務的流程一致, 不同之處在于此任務要求被試對屏幕中央出現(xiàn)的四位數(shù)進行奇偶判斷: 奇數(shù)按“1”鍵, 偶數(shù)按“2”鍵, 判斷不限時間。
重量估計任務、焦慮自評表和特質焦慮量表(T-AI): 均同實驗1。
3.1.3 實驗設計
采用2 (組別: 心算任務組/奇偶判斷任務組) × 2 (測試次序: 前測/后測)的混合實驗設計, 其中組別為被試間變量, 測試次序為被試內變量, 因變量為對背包重量的判斷。
3.1.4 實驗程序
首先, 實驗開始前告知被試此次實驗是測試個體計算能力的研究, 整個心算任務在5分鐘內完成者可獲得額外獎勵一份, 而奇偶判斷任務不計時。告知結束后讓被試填寫特質焦慮量表和焦慮自評表。其次, 讓被試雙肩背負0.5 kg的背包作為參考重量, 然后按照隨機順序雙肩背負并判斷前測3個背包的重量。再次, 安排被試進行心算或奇偶判斷任務, 在任務進行過程中讓被試在參考重量的基礎上按照隨機順序雙肩背負并判斷后測3個背包的重量, 并立即再次填寫焦慮自評表。之后繼續(xù)完成任務, 直至實驗結束。實驗結束后經(jīng)詢問發(fā)現(xiàn)被試并未察覺到該實驗的真實目的。
3.2.1 焦慮的操縱效果
心算、奇偶判斷任務誘發(fā)焦慮的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如表2所示。為驗證焦慮的操縱效果, 分別以焦慮的直、間接測量指標評分為因變量, 采用2 (組別: 心算任務組/奇偶判斷任務組) × 2 (測試次序: 前測/后測)的混合設計方差分析進行統(tǒng)計分析。
對焦慮的直接測量指標的方差分析結果顯示, 組別的主效應顯著,(1, 63) = 19.63,< 0.001, η2p= 0.24, 90% CI = [0.10, 0.37]; 測試次序的主效應顯著,(1, 63) = 33.43,< 0.001, η2p= 0.35, 90% CI = [0.19, 0.47]; 組別×測試次序的交互作用顯著,(1, 63) = 36.19,< 0.001, η2p= 0.37, 90% CI = [0.21, 0.49]。簡單效應分析顯示, 奇偶判斷任務組的前后測差異不顯著,(1, 63) = 0.03,= 0.870; 心算任務組的前后測差異顯著,(1, 63) = 70.69,< 0.001, η2p= 0.53, 90% CI = [0.38, 0.63], 后測焦慮的評分顯著高于前測。此外, 兩組被試在前測中焦慮的評分無顯著差異,(1, 63) = 1.77,= 0.188; 在后測中差異顯著,(1, 63) = 59.01,< 0.001, η2p= 0.48, 90% CI = [0.33, 0.59], 心算任務組的焦慮評分顯著高于奇偶判斷任務組。以上結果表明對于焦慮的直接測量而言, 兩組被試在實驗處理前的焦慮水平相當, 進行奇偶判斷任務對焦慮水平并未產(chǎn)生影響, 但進行心算任務則能有效提升焦慮水平, 且后測的組間效應可以主要用心算任務導致了“直接焦慮”的提升來解釋。
表2 心算、奇偶判斷任務誘發(fā)焦慮的平均值和標準差(M ± SD)
對焦慮的間接測量指標的方差分析結果顯示, 組別的主效應顯著,(1, 63) = 19.91,< 0.001, η2p= 0.24, 90% CI = [0.10, 0.37]; 測試次序的主效應顯著,(1, 63) = 35.63,< 0.001, η2p= 0.36, 90% CI = [0.20, 0.48]; 組別×測試次序的交互作用顯著,(1, 63) = 30.32,< 0.001, η2p= 0.33, 90% CI = [0.17, 0.45]。簡單效應分析顯示, 奇偶判斷任務組的前后測差異不顯著,(1, 63) = 0.11,= 0.747; 心算任務組的前后測差異顯著,(1, 63) = 66.87,< 0.001, η2p= 0.52, 90% CI = [0.37, 0.62], 后測焦慮的評分顯著高于前測。此外, 兩組被試在前測中焦慮的評分無顯著差異,(1, 63) =1.87,= 0.176; 后測中的差異顯著,(1, 63) = 43.38,< 0.001, η2p= 0.41, 90% CI = [0.25, 0.53], 心算任務組的焦慮評分高于奇偶判斷任務組。以上結果表明對于焦慮的間接測量而言, 兩組被試在實驗處理前的焦慮水平相當, 進行奇偶判斷任務對焦慮水平?jīng)]有影響, 但進行心算任務則能有效提升焦慮水平, 且后測的組間效應可以主要用心算任務導致了“間接焦慮”的提升來解釋。
綜合對焦慮的直、間接測量指標分別進行的方差分析和效應量區(qū)間估計的結果可見, 心算任務能夠成功誘發(fā)出焦慮, 且對焦慮的直、間接測量的誘發(fā)效應基本相當(η2p直接= 0.53和η2p間接= 0.52)。
3.2.2 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對2 (組別: 心算任務組/奇偶判斷任務組) × 2 (測試次序: 前測/后測)四種情況下的重量感知判斷均值進行兩因素混合設計方差分析。結果表明, 組別的主效應不顯著,(1, 63) = 2.49,= 0.119; 測試次序的主效應顯著,(1, 63) = 21.17,< 0.001, η2p= 0.25, 90% CI = [0.11, 0.38]。組別×測試次序的交互作用顯著,(1, 63) = 7.36,= 0.009, η2p= 0.11, 90% CI = [0.02, 0.23]。簡單效應分析顯示, 心算任務組的重量感知判斷前后差異明顯,(1, 63) = 27.16,< 0.001, η2p= 0.30, 90% CI = [0.15, 0.43], 后測的重量感知判斷顯著高于前測; 而在奇偶判斷任務組中, 前、后測無顯著差異,(1, 63) = 1.76,= 0.190。此外, 兩組被試對重量的感知判斷在前測中無顯著差異,(1, 63) = 0.34,= 0.561; 后測時差異顯著,(1, 63) = 4.60,= 0.036, η2p= 0.07, 90% CI = [0.002, 0.18], 心算任務組對重量的感知判斷高于奇偶判斷任務組(如圖4)。以上結果表明, 兩組被試在實驗處理前的重量感知判斷結果相當, 做奇偶判斷任務對重量感知判斷沒有影響作用, 但做心算任務則能有效改變被試的重量感知判斷。
圖4 心算任務組、奇偶判斷任務組重量感知判斷的前后測比較
(圖中的誤差線代表標準差)
為進一步探討認知任務誘發(fā)的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準確性的影響程度, 對兩組被試重量感知判斷偏離量的描述統(tǒng)計如圖5所示(計算方法同實驗1): 在前測中, 奇偶判斷任務組(= 0.38,= 1.66)和心算任務組(= 0.63,= 1.83)的偏離量均為正值, 表明被試均高估了背包的實際重量。然而在完成了認知操作任務后, 相較奇偶判斷任務組(= 0.74,= 2.22), 心算任務組被試(=2.03,= 2.60)的重量感知判斷偏離量增大, 即他們會更加高估背包的重量。無論是前測還是后測, 奇偶判斷任務組的重量感知判斷偏離量均相對較小。
圖5 心算任務組、奇偶判斷任務組重量感知判斷的準確性
(圖中的誤差線代表標準差)
焦慮不僅可以作為情緒狀態(tài)而存在, 亦可形成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人格特質, 即特質焦慮。實驗1和實驗2已經(jīng)為焦慮的情緒狀態(tài)能夠導致個體高估外界物體的重量提供了跨任務的實驗證據(jù)支持, 實驗3擬進一步探討特質焦慮與重量感知判斷間是否也同樣存在關聯(lián)。由于特質焦慮屬于機體變量, 因此本實驗采用準實驗設計。研究假設如下: 相比低特質焦慮的個體, 高特質焦慮者對背包重量的判斷會更重。
為檢驗實驗設計的可行性, 在正式實驗前進行了預實驗。采用單因素兩水平被試間設計, 自變量為個體特質焦慮水平的高低, 因變量為對背包重量的判斷。
實驗招募了272名在校大學生接受特質焦慮量表(T-AI)的測試, 并按照T-AI總分進行排序, 邀請總分最高的15% (高特質焦慮組)和最低的15% (低特質焦慮組)來參加重量感知判斷實驗, 最后招募到了58名(40女)大學生。預實驗中高特質焦慮組(共28人, 20女)對背包重量的感知判斷重于低特質焦慮組(共30人, 20女), 組間差異效應量Cohen's= 0.53, 95% CI = [?0.004, 1.05],(56) = ?1.99,= 0.054, 后驗1 ? β = 0.52。
4.2.1 方法
(1) 被試
運用G*Power 3.1軟件(Faul et al., 2007), 根據(jù)預實驗得到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結果, 設置效應量Cohen's= 0.5, α= 0.05, 1 ? β= 0.8, 估算得雙側檢驗顯著所需最小樣本容量為128。
采用方便抽樣法招募552名在校大學生參加特質焦慮量表(T-AI)的測試, 按T-AI總分的高低排序, 前15%為高特質焦慮組, 后15%為低特質焦慮組, 邀請這兩個T-AI極端組的成員來參加實驗。最終參加實驗的被試為128人(97女), 年齡在16~22歲之間(= 19.34,= 0.86), 其中高特質焦慮組64人(49女), 低特質焦慮組64人(48女)。兩個組的特質焦慮水平存在顯著差異((126) = ?36.68,< 0.001), 高特質焦慮組的T-AI總分(= 58.13,= 4.85)顯著高于低特質焦慮組(= 32.55,= 2.76)。
(2) 實驗任務和材料
1) 重量估計。同實驗1中后測的3個背包及參考背包。
2) 特質焦慮量表(T-AI)。同實驗1。
(3) 實驗程序
告知被試本實驗是關于重量判斷準確性的研究, 讓被試雙肩背負0.5 kg的背包作為參考重量, 隨后按照隨機順序雙肩背負并估計背包4~6的重量。實驗結束后經(jīng)詢問發(fā)現(xiàn)被試并未察覺到該實驗的真實目的。
4.2.2 結果
高、低特質焦慮組被試的重量感知判斷存在顯著的組間差異,(126) = ?3.25,= 0.002, Cohen's= 0.58, 95% CI = [0.69, 2.84]。高特質焦慮組對背包重量的感知判斷(= 6.39,= 3.88)顯著高于低特質焦慮組(= 4.63,= 1.93) (見圖6)。
圖6 高、低特質焦慮組重量感知判斷的比較
(圖中的誤差線代表標準差)
對兩組被試重量感知判斷偏離量的描述統(tǒng)計如圖7所示(計算方法同上)。可見, 高特質焦慮被試(= 1.72,=3.88)的平均偏離量為正值, 即高估了背包的真實重量, 而低特質焦慮被試(= ?0.04,= 1.93)的平均偏離量為負值, 即低估了背包的真實重量。換言之, 低特質焦慮個體的重量感知判斷偏離量更接近0, 即他們對重量的判斷更為準確, 而高特質焦慮個體會夸大背包的重量。
圖7 高、低特質焦慮組重量感知判斷的準確性
(圖中的誤差線代表標準差)
最后, 以組別為自變量(或準自變量), 對比實驗1、實驗2和實驗3中重量感知判斷值的后測組間差異效應量Cohen's, 可發(fā)現(xiàn)在三類任務條件下所獲得的效應量分別是實驗1= 0.54、實驗2= 0.53、實驗3= 0.58, 具有一致性。進一步運用JASP 0.14.1對3個值進行元分析, 結果顯示: 3個實驗的效應量的異質性較小,= 0.02,= 0.99,2= 0, 其合并效應值為0.56,= 4.37,< 0.001, 95% CI = [0.31, 0.81]。這為焦慮情緒或焦慮的人格特征都能影響重量感知判斷提供了跨任務情境的實驗證據(jù)支持。
本研究通過3個實驗探討了3種性質有所不同的焦慮形式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具體而言, 實驗1檢驗了由身體姿勢誘發(fā)的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實驗2則聚焦日常生活中更為常見的由某種認知操作任務或外部刺激誘發(fā)的焦慮, 實驗3進一步探討了相對穩(wěn)定的特質焦慮與重量感知判斷之間存在的關聯(lián)。
就焦慮的性質而言, 實驗1中的焦慮雖由身體姿勢所誘發(fā), 但不同于上文中身體處于高處誘發(fā)的焦慮, 此時的焦慮感受主要是個體對完成相應動作引起的身體變化的感覺; 實驗2中的焦慮則由壓力性的外部任務所誘發(fā), 伴隨個體的認知解釋而生, 此時的焦慮感受主要是認知評價的結果。因此, 兩種焦慮有著不同的發(fā)生機制, 也就有著不同的理論基礎: 前者屬于情緒具身觀, 而后者屬側重離身的情緒認知理論(劉亞等, 2011)。但是, 當我們將視線集中于情緒的持續(xù)階段時, 二者均可作為一種狀態(tài)而存在。實驗3中的特質焦慮反映的則是焦慮易感性上的個體差異, 是一種穩(wěn)定的人格特質, 在時間上具有持久性。
實驗1~2基于焦慮的直接和間接測量兩個層面出發(fā), 會聚驗證了焦慮的身體姿勢和心算任務的確誘發(fā)出了焦慮情緒, 表明對實驗自變量的操縱是有效的, 也確保了本研究為真正意義上的關于焦慮的本體研究。實驗3通過極端組法獲得的高、低特質焦慮組之間的焦慮分數(shù)具有顯著差異, 同樣也表明對自變量的操縱是有效的。值得注意且頗為有趣的是, 不同于實驗2中心算任務對焦慮的直、間接測量的誘發(fā)效應具有一致性, 實驗1中身體姿勢對焦慮的誘發(fā)效應在兩種測量方式上存在一定的差異, 表現(xiàn)出對焦慮的間接測量的誘發(fā)效應更大, 這可能與具身情緒的特點有關。實驗1中身體姿勢誘發(fā)的焦慮是一種具身情緒, 該情緒以軀體的行為反應為前提, 是對外部刺激所引起的身體變化的覺知(劉亞等, 2011; Wood et al., 2016), 其信息加工是自動化發(fā)生的, 符合內隱情緒的定義(鮑婧, 傅納, 2018)。因此, 采用身體姿勢誘發(fā)焦慮時, 個體可能并沒有較多意識的參與, 他們能夠覺知身體的變化,但無法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所產(chǎn)生的感受是焦慮。
具體至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無論是作為狀態(tài)存在的焦慮還是作為穩(wěn)定的人格特質而存在的焦慮均會導致個體夸大外界物體的重量, 對重量感知判斷的準確性降低。進一步比較三個實驗中的背包重量感知判斷值的后測組間差異效應量Cohen's值, 元分析的結果表明: 三個實驗的效應量的異質性較小,= 0.02,= 0.99,2= 0, 其合并效應值為0.56,= 4.37,< 0.001, 95% CI = [0.31, 0.81]??梢姴煌再|的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具有跨情境的穩(wěn)定性。上述結果表明焦慮會影響個體對物體物理屬性的感知判斷, 具體表現(xiàn)為夸大外界物體的重量, 認為物體更重。這一結果意味著焦慮的個體會認為周圍的環(huán)境更具威脅性或挑戰(zhàn)性: 由上文相關研究的發(fā)現(xiàn)可知當個體的資源不足時, 山丘會變得更陡、目標物體或物體間的距離會變得更遠、物體重量會變得更重, 而更陡、更遠、更重在一定程度上正是環(huán)境更具威脅性或挑戰(zhàn)性的具體體現(xiàn)。
本研究發(fā)現(xiàn)焦慮影響對重量的感知判斷, 這一發(fā)現(xiàn)與行動經(jīng)濟理論的核心觀點相吻合。那么, 焦慮的屬性是什么?它究竟屬于身體還是心理資源? Stefanucci等人(2011)認為情緒是影響感知判斷的一種身體狀態(tài), Proffitt(2006)也持類似的觀點?;诖擞^點, 情緒似應歸屬于身體資源。本研究認為情緒雖與身體緊密相連, 卻不囿于身體屬性, 生活中我們更多體驗到的是情緒的心理屬性。因而, 將焦慮簡單歸為身體資源似有不妥, 并且也不宜將焦慮作為一種心理資源。焦慮來自對資源不足的恐懼(柯特曼等, 2017)。雖然此處的資源主要是指金錢, 但依然能夠表明焦慮與資源有關。另有研究發(fā)現(xiàn)大學生的樂觀、自尊等心理社會資源與社交焦慮呈顯著負相關, 且前者能夠負向預測后者(李小新等, 2019)。因此, 焦慮在一定意義上可視為個體應對資源不足的表現(xiàn), 或者說焦慮與資源不足有關, 從而影響了對物理環(huán)境的感知判斷。
目前不少研究也發(fā)現(xiàn), 個體的生理資源(Bhalla & Proffitt, 1999; Schnall et al., 2010)和心理資源(Gorman et al., 2017; Harber et al., 2011; Lee & Schnall, 2014; Riener et al., 2011; Schnall et al., 2008; Zhou et al., 2009)都可以影響對外界環(huán)境的感知判斷。有意思的是, Pijpers等人(2006)的研究發(fā)現(xiàn)在攀爬運動中由于身體處于高空誘發(fā)的焦慮會使個體低估自己在攀巖墻上預計和實際可達到的最大高度, 這里焦慮的表現(xiàn)是“低估”而非“夸大”。但是, 值得注意的是在Pijpers等人的研究中個體低估的是自己的表現(xiàn), 而非外界環(huán)境。這一結果意味著焦慮不僅可以影響對物理世界的感知判斷, 還可影響行為者對自身任務表現(xiàn)的判斷, 并且前者可能影響后者, 進而對行動產(chǎn)生影響。
進一步聚焦至重量感知判斷的相關研究: Lee和Schnall (2014)通過權力姿勢的操縱和回憶權力性事件來誘發(fā)高、低不同水平的權力感, 進而探討社會權力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發(fā)現(xiàn)低社會權力感的個體會夸大物體的重量; 此外, 有人針對“無債一身輕”的現(xiàn)象進行了探討, 結果發(fā)現(xiàn)負債者認為自己的體重更重(Liu et al., 2018)。社會權力感和債務本身并沒有實際的重量, 但低社會權力感的人和負債的人卻感受到了沉重, 如同背負著實際的重量一般。在此基礎上, 我們首次系統(tǒng)探討了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揭示了焦慮的重量屬性, 也再次拓展了行動經(jīng)濟理論——將其從視覺感知拓展至重量感知。上述研究發(fā)現(xiàn)意味著不僅身體和心理資源會影響感知判斷, 現(xiàn)實資源(例如欠錢、物資匱乏等)乃至身心及現(xiàn)實資源不足所致的身心狀態(tài)(也有可能與資源無直接關系, 如悲傷)都可能會影響個體對物理環(huán)境的感知, 并且這種影響并不一定局限于視覺和重量領域。
本研究中, 實驗2用以誘發(fā)焦慮的心算任務范式主要參照了賈麗萍(2014)的研究。該研究采用心算任務成功誘發(fā)了焦慮情緒, 并探討了正、負性情緒對高、低狀態(tài)焦慮個體認知抑制的影響。此外, 心算任務還可以誘發(fā)應激。雖然應激反應與焦慮并不等同, 但應激狀態(tài)下有可能產(chǎn)生以焦慮為主的情緒反應, 表現(xiàn)為在有時間壓力的情況下個體的狀態(tài)焦慮水平顯著上升(齊銘銘, 2017; 李長燃, 2018)。綜上, 相關研究表明心算任務范式可以作為誘發(fā)焦慮或焦慮為主的情緒反應的有效手段。
但值得注意的是: 即便如上述, 心算任務也可用于認知負荷的研究(熊榮龍, 2021; 尹華站等, 2017)。Cooper (1990)將認知負荷定義為在特定的作業(yè)時間內施加于個體的工作記憶的心理活動總量。這類研究中心算任務是認知負荷的載體, 心算負荷便是認知負荷。認知負荷的理論基礎之一為資源有限理論。該理論認為完成每一任務都需占用一定的心理資源, 而人的心理資源總量是有限的。因此, 本研究的局限之處在于實驗2中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有可能摻雜了由于認知負荷(心算、奇偶判斷任務)不同而占用的心理資源的差異所帶來的影響。換言之, 如何將“操縱手段”與“操縱效果” (操縱帶來的變化)區(qū)分開來, 是本研究及上述與心算任務相關的兩類研究接下來需進一步思考并予以澄清的問題。
在感知研究中, 富有爭議之處便是感知判斷究竟是基于潛在的知覺表征還是基于對知覺表征的認知解釋, 支持具身感知的研究結果也因涉及需求特征而受到批評。具體而言, 圍繞著行動經(jīng)濟理論及其相關的研究證據(jù), 一些研究者(如Durgin et al., 2009; Durgin et al., 2012; Firestone, 2013; Firestone & Scholl, 2014; Shaffer et al., 2013; Woods et al., 2009)提出了質疑, 他們認為那些能夠支撐行動經(jīng)濟理論的研究發(fā)現(xiàn)是由于與知覺因素無關的實驗要求特征所導致的, 并提出將知覺與判斷分離開來。支持需求特征的相關解釋依賴于這樣的操作和假設: 一旦個體得到適當或明顯的指示, 他們的“真實”感知過程便可從迎合實驗需求的判斷過程中分離出來。但是, 這樣的假設是不恰當?shù)? 因為人們無法反思自己判斷背后的原因, 且判斷發(fā)生在意識之外, 具有適應功能(Schnall, 2017), 人為的、故意的提示反而使感知判斷失去了自然性、真實性(Clore & Proffitt, 2016)。
對于本研究而言, 3個實驗均未告訴被試真正的目的, 實驗結束后經(jīng)詢問證實他們并未察覺到焦慮與重量判斷之間的關聯(lián), 因此要求特征也就難以發(fā)揮作用。至于感知與判斷的分離問題, Schnall (2017)通過對感知判斷的相關研究進行回顧, 發(fā)現(xiàn)兩者的分離是不可行的, 并指出盡管上述研究者對行動經(jīng)濟理論及其證據(jù)進行了批評和質疑, 但并未能提出任何替代性的理論來解釋相關現(xiàn)象。因此, 行動經(jīng)濟理論仍是目前此領域可用的有效理論。
綜上所述, 本研究發(fā)現(xiàn)焦慮會影響個體對外界物體重量的感知判斷, 導致對物體重量感知的準確性降低, 認為物體更重。換言之, 焦慮似乎存在著類似重量的屬性, 它本身雖沒有重量, 但卻如同實際的負擔一樣, 讓人感到沉重。這一發(fā)現(xiàn)提示我們在現(xiàn)實生活中應關注焦慮(包括狀態(tài)焦慮和特質焦慮)個體的身體感受; 其次, 對焦慮的干預在采用心理輔導和治療手段的同時, 可著重加強身體層面的放松或減負訓練, 或許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本研究基于行動經(jīng)濟理論, 考察了焦慮對重量感知判斷的影響, 獲得如下結論: (1)焦慮的身體姿勢能夠誘發(fā)出焦慮情緒, 焦慮會增加對物體重量的感知; (2) 具有壓力性的心算任務能夠誘發(fā)出焦慮情緒, 個體在焦慮狀態(tài)下對物體重量的感知明顯增加, 認為物體更重; (3)特質焦慮影響重量感知, 高特質焦慮者對物體重量的感知更為沉重。本研究表明焦慮會影響個體對物體物理屬性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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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of anxiety on weight perception
CHEN Xuyan1,2, LI Peng1, YAN Zhiying1
(1Faculty of Education,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500, China) (2Yunnan Light and Textile Industry Vocational College, Kunming 650300, China)
The economy of action argues that individuals’ perceptions of the physical environment are related to the resources they possess. Anxiety is an emotion characterized by an unpleasant state of inner turmoil, often associated with threat or risk, that can be viewed as a manifestation of inadequate coping resources. Therefore, anxiety may affect individuals’ perceptions of the physical environment around them. Previous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exercise influence perceptual judgments mostly based on vision-based perceptual indicators, and rarely involved stress anxiety and trait anxiety that are more common in the field of life. However, this study employed weight-based perception indicators rather than vision-based indicators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s of two kinds of state anxiety in daily life with different mechanisms and the more stable trait anxiety on the perception of object weight, and proposed the following research hypothesis: individuals perceived objects as heavier in state or trait anxiety.
In the present work, we conducted three studies to systematically investigate the effects of three types of anxiety with different attributes on the perception of weight: body posture-induced anxiety (Experiment 1), external task-induced anxiety (Experiment 2), and trait anxiety, which is stable at the personality level (Experiment 3). Participants in both Experiment 1 and Experiment 2 were asked to report their anxiety before and after the experimental task was manipulated and to judge the weight of the backpack they carried. In Experiment 1, 64 participants were randomly assigned to the anxious body posture group (= 32) and the relaxed body posture group (= 32) by being asked to do different body postures. In Experiment 2, 65 participants were randomly assigned to either the mental arithmetic task group (= 33) or the odd-even task group (= 32). In Experiment 3, based on the scores of the Trait Anxiety Inventory (T-AI) Scale, high and low scorers were selected to constitute a high-level trait anxiety group (= 64) and a low-level trait anxiety group (= 64), and were asked to perceive the post-test weight of the three backpacks.
The results of three experiments showed that the influence of anxiety on weight perception. In Experiment 1, we found that the anxious body posture induced anxiety, and participants in the anxious body posture group perceived the weight of the object as heavier than those in the relaxed body posture group. The results of Experiment 2 revealed that the stressful mental arithmetic task induced anxiety, and participants in the mental arithmetic task group perceived the weight of the object as heavier than those in the odd-even judgment task group. The results of Experiment 3 indicated that participants in the high-level trait anxiety group perceived the weight of the object as heavier than those in the low-level trait anxiety group.
The results of the three experiments suggest that either the state anxiety induced by physical changes or cognitive evaluations, or the more stable trait anxiety at the personality level, affects individuals’ perceptions of physical properties of objects, leading them to perceive objects as heavier. This study extends the indicator of perception from the visual to the weight domain at the theoretical level, validates and extends the economy of action theory again; the revealed features of weight perception of anxious individuals provide a new physical perspective for anxiety intervention, and such findings can be applied to the design of human-computer interfaces in the future, which is of grea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anxiety, weight, perception, judgement
2021-04-20
*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資助(批準號:17BSH101)。
陳旭燕和閆志英同為第一作者。
閆志英, E-mail: yanzhiying76@163.com; 李鵬, E-mail: Lee@ynn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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