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平
梭羅的《瓦爾登湖》大家耳熟能詳。
幾年前,我曾經(jīng)去探訪過瓦爾登湖,到了以后的第一個感覺是過去被誤導了。一是所謂的湖小得可憐,而且因為公路比湖面高出很多,從上往下看,水面一覽無余。下去沿著湖走一圈,也就大概不到一小時,還是邊走邊看邊拍照。整個湖東西最長不超過900米,南北最寬不超過500米——這還是加上了靠近梭羅小屋遺址的“梭羅灣”突出的那部分長度。其實是中文譯成“湖”在誤導讀者,梭羅原書的標題就是Walden,沒有帶個“湖”字,地圖上標注這里是Walden Pond,通常應該譯成瓦爾登池塘。二是這地方并非遠離塵世——梭羅在書里也說了距離任何鄰居不過一英里,他還提到鐵路“接觸到湖”。我去看的時候,仍然看到火車在鐵路上擦著湖邊經(jīng)過。而且在書中,梭羅提到很多他與周邊村民交往的情況。所以我覺得梭羅在瓦爾登湖“隱居”其實有著多重目的或展現(xiàn)出了多重含義——而不是后來很多人理解的那樣僅僅是為了親近和觀察大自然,也不是為了隱遁或避世,或許更像一個社會學家的田野調(diào)查過程,如實記錄下各種觀察:經(jīng)濟的、社會的、自然的,等等。
正因為《瓦爾登湖》只是一部觀察記錄,所以每個讀者都可以從這些記錄中讀出自己的感受。我的感受就是梭羅是以一種親近的態(tài)度與各種事物為伴——既與植物、動物、大地、星空、朋友、鄰里為伴,也與寂寞為伴、與孤獨為伴。如此,各種事物在他眼中也就都有了意義,世間萬物有世間萬物的意義。
夏花//摘自2022年9月18日《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