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士冬

今日秋分，空氣有些泛冷。早上的時候，霧很大，但沒過多久，霧就悄悄散去了。太陽出來了，接著是鳥兒的叫聲充滿了房前屋后。

一連許多天的陰雨天氣，今日天空放晴，讓人的心情也不由得舒暢了起來。我捧一本書讀著，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輕輕地落到紙張上，也落在我的身上，那么暖，那么明亮。不遠的地方，幾只麻雀在叫著，我沒看到它們的身影，只聽見了它們的聲音，這叫聲讓人不覺得是吵鬧。

我是喜歡聽這樣的鳥鳴的。小時候，鳥兒多，都站在電線上，黑乎乎地站成一排，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地叫著，像是在開會，又像是在唱歌。村莊因此而有了生機。

房檐下，燕子筑了巢，里面有幾只雛鳥。每天天不亮的時候，這幾只雛鳥就開始叫著，估計是餓了，又估計是盼著快點長大，可以在天空中自由飛翔。燕子媽媽很辛苦，我在院子里的時候，經常能看到她的身影，飛出去，又飛回來，不過在飛回來的時候，嘴里銜著食物。這時候，母親喚我吃飯，我抬頭看著煙囪里升起的炊煙，把整個村莊都染白了。

村莊的四周都被林木覆蓋著，山上有野雞，也有野兔，但還是數鳥兒最多。喜鵲寓意著吉祥，大家都喜歡；烏鴉寓意就不太好了，所以大家都躲著它。在村里，凡是帶有某種好的寓意的鳥兒，都活得逍遙自在。別的鳥兒就沒那么幸運了，常常被彈弓打落，被夾子夾到，因此而成了人們口中的食物。

我是不喜歡打殺鳥兒的。鳥兒在空中飛，我在大地上走，彼此并無干預，也沒有什么交集。我沒看到過有鳥兒把巢安放在地上，也沒看到過有人把房子建造在樹上。

說到底，人是羨慕鳥兒的，所以人們學飛翔，學鳥兒的歌聲。我曾聽過一首曲子：《百鳥朝鳳》，在這首曲子中鳥兒的叫聲被嗩吶演奏得活靈活現，惟妙惟肖。

我常在想，鳥兒會是樹林的使者嗎？它們傳遞著樹林的聲音，也是樹林的一部分。它們以林而居，以林而食。誰會打破這一原本自然美好的景象呢？我不知道，也不敢設想。

恐怕再難有這樣的好天氣了，秋日颯爽，又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是那么的愜意自在。因為，馬上就到冬季了，天氣一天天變冷，落下的雨，會在上空中變成雪，然后緩緩落下來。小時候，冬日是不常見到鳥兒的。而今，不論在一年四季中的哪一個季節(jié)，鳥兒都是不常見了的。

剛剛的鳥鳴聲，此刻已經停止了，它們一定是飛到別的地方去了。城市只適合它們短暫的逗留，卻不能長久居住。是鳥兒，就應該回到林中去；是魚兒，就應在海里、河里游；是人，就應該落回地面，一步一步行走。如果萬事萬物各司其職，互不干擾，那這個世界會增添多少祥和呢！

我把書合上，放回書架，再來到窗邊。輕柔的風吹來，是要傳達給我什么消息嗎？關于秋日的，關于樹林的，還是關于一只鳥兒的呢？鳥鳴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我一定會仔細看，慢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