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貴波

(1.電子科技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 611731；2.貴州師范大學 貴州陽明文化研究院，貴州 貴陽 550001)

道德冷漠是指道德感、道德經驗或道德判斷的缺失與匱乏，在無動于衷、冷漠無情和麻木不仁的心理與言行背后，折射了以抽象的自我持存為核心、將個人作為第一實體的極端個人主義對個體良善道德精神的侵蝕，“呈現(xiàn)出一種操縱精神與工具性特點”的病態(tài)的個體心理、人際關系與社會氛圍[1]。道德冷漠不同于一般的情感淡漠，它違背了人的本質性需要和訴求，與人性和人的社會性背道而馳，而且“不會只停留在個體德性的層面上，一定會以各種方式獲得社會表達”[2]77，致使“人際道德關系上的隔膜和孤獨化，以及由此引起的道德行為方式的相互冷淡、互不關心，乃至相互排斥和否定”[3]。審視實用主義拒絕道德認知從“是”到“應當”進階、直覺主義拒斥道德情感從“性惡”到“性善”跨越、懷疑主義拒抗道德行為從“利己”到“利他”升華的生活圖景，道德冷漠不僅窒息了自然道德、社會道德與超越道德，使社會“喪失了贊譽、推崇、褒獎和弘揚優(yōu)良道德行為和譴責、阻止、遏制和懲戒不道德行為的機能”[4]，而且在整體上否定了人的道德性，將個人對生活需求與生活意義的理解窄化、物化，從而無法“以一種全面的方式，就是說，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5]189。大學生正處于“拔節(jié)孕穗”的關鍵時期，“做人做事第一位的是崇德修身”[6]173。道德冷漠的無序蔓延不僅造成部分大學生“在面對道德問題時沒有反應，意識不到道德問題的存在，體會不到道德的召喚”[2]76，而且滯礙了道德新風尚、社會正能量的傳播與弘揚。因此，厘清大學生道德冷漠行為的多維致因、把準大學生道德冷漠行為的矯治脈絡，不僅是深化公民道德建設、培育出彩時代新人的內在要求，而且是促進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凝聚思想共識、激發(fā)奮進力量的必然選擇。

一、心靈的匍匐：大學生道德冷漠行為的現(xiàn)實境遇

大學生道德冷漠行為不僅是個體道德能力缺失的凸顯，而且是社會價值失范和倫理失序的表現(xiàn)?！跋鄬τ趥鹘y(tǒng)社會，現(xiàn)代性社會是一異質性社會，它標示文明演進過程中的超越性斷裂?！盵7]328現(xiàn)代性社會的異質性使得部分大學生在面對維護個人私益與遵循道德規(guī)范、道德選擇失范與追尋德性倫理、網絡道德沖突與踐履道德責任三重矛盾時表露出困惑、茫然和無助，道德冷漠行為隨著心靈的匍匐而逐漸無序蔓延。

(一)維護個人私利與遵循道德規(guī)范兩難兼顧

“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8]146，“人們?yōu)榱四軌颉畡?chuàng)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8]158。維護個人正當合法利益是大學生的正當權利，也是“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的人的本質的顯現(xiàn)[8]56?！暗赖乱?guī)范首先是一種存在的內在特征，是生活共同體的一種內在凝聚方式”[7]30，其規(guī)定了人們對世界的理解、說明和表達，對于社會的穩(wěn)定與和諧起著引導與規(guī)約作用。在理想的生活圖景中，維護個人利益與遵循道德規(guī)范相輔相成、和諧共生，兩者以個人利益與共同利益的整合打造了一套完善的社會生活價值意義系統(tǒng)。但在現(xiàn)實的生活情景中，當個人正當權益異化為個人私利后，部分大學生難以將遵循道德規(guī)范作為“致良知”的德性修養(yǎng)與行為彰顯，而“道德的規(guī)范”難以平衡公與私的利益爭奪，“規(guī)范的道德”又在尋求某種先天為真而且先驗有效的倫理形態(tài)與現(xiàn)實樣態(tài)時停滯不前，致使部分大學生陷入維護個人私利與遵循道德規(guī)范兩難困境，難以實現(xiàn)兩者的完美兼顧，進而在道德選擇時因喪失道德焦慮感、道德認同感與道德敏感性而陷入道德冷漠的桎梏之中。

(二)道德選擇失范與追尋德性倫理交疊相映

作為道德自由與道德責任相互依托、互為確證的道德選擇，其在現(xiàn)實性上涉及自我與規(guī)范、自我與存在、自我與他者等多重規(guī)定關系。道德選擇固有的“是”與“應當”、“公”與“私”的矛盾沖突和利益爭辯，使得部分大學生難以通過情景分析與利益劃分而理性、具體地把握道德規(guī)范的規(guī)約功能，從而產生道德價值混亂、道德行為失范現(xiàn)象。德性倫理作為知其善與行其善的綜合統(tǒng)一體，是道德理念與個體品格、普遍法則與道德踐履的集合，追尋德性倫理的過程即是達成知善的能力、育善的情感、行善的踐履的征程，表現(xiàn)為一種以善的追求為內容的精神趨向與行為實踐。大學生心理結構中內含的向善定勢決定了其在道德選擇時總是將良善和善良等單純、自明的道德原則放在首位，但是立己達人、兼濟天下的道德愿景不可避免地在利益不一致而不能兩全的道德現(xiàn)場中出現(xiàn)裂痕。追尋德性倫理的向善過程和道德選擇失范的背善過程交疊相映，使得部分大學生精神層面的意義系統(tǒng)被破壞、動搖，進而在道德選擇時因喪失道德想象力與道德意志力而陷入道德冷漠的桎梏之中。

(三)網絡道德沖突與踐履道德責任多重失衡

數字技術的發(fā)展不僅推動了自身功能的進化，而且推動了對使用者的賦權，人與人的社會關系儼然打上了明顯的網絡化烙印。隨著大眾網絡社會生活的爆發(fā)式增長，以現(xiàn)實社會為根基的傳統(tǒng)道德規(guī)則遭遇了數字化生存境遇下的范式轉換，網絡失信、網絡謠言、網絡暴力、網絡冷漠、網絡惡俗等網絡道德失范現(xiàn)象屢見不鮮，網絡道德空間逐漸失信、失真、失善。“道德責任作為一種道德規(guī)范，不僅是判斷個體行為和團體活動的道德標準方法，而且是責任主體走向道德完善的必然通道”[9]，其內蘊著個體向度的修身責任、家庭向度的齊家責任、國家向度的治國責任、世界向度的平天下責任四重向度。網絡道德沖突的化解不僅需要通過法律手段來制約，而且需要大學生在網絡空間中踐履道德責任，讓彰顯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要求的網絡倫理、網絡道德在網絡空間綻放出德性的花朵。但部分大學生在網絡道德沖突與踐履道德責任多重失衡時因受到“知善”而“行惡”、“惡行”而“得?！睜I造出的道德假象而迷惑，無力將道德認知升華為道德實踐、道德規(guī)定進階為道德自覺，進而在道德選擇時因喪失對道德理性的張揚、道德情感的認同、道德責任的踐履而陷入道德冷漠的桎梏之中。

二、熱情的隱匿：大學生道德冷漠行為的多維致因

依據出場學的內在規(guī)定，任何一種現(xiàn)象都不是無端而始，也不會無端而止，其是內外多重因素相互糅合交織的結果?！凹偃鐩]有熱情，世界上一切偉大的事業(yè)都不會成功?！盵10]部分大學生道德認知力弱化、道德情感力淡化、道德行動力軟化不僅引致“排序式”“粘貼式”“病根式”道德冷漠無序蔓延，而且道德熱情的隱匿與躲藏使得其在面對丑惡現(xiàn)象時缺乏道義上的勇氣、意志和擔當，隨即也喪失了采取正確道德行動的能力。

(一)大學生道德認知力弱化引致“排序式”道德冷漠蔓延

道德認知力是道德行為主體能夠對人、事、物做出善惡認知的能力，其境界的提升過程總是與人生理想和道德理想相互聯(lián)系、共生共存，若大學生能領悟“個體的‘在’世同時也是一個人與他人共在的過程”[11]，即能成就一種不再囿于小我而是以責任意識為前提的既關照個人利益又彰顯世界圖景的更廣闊、深層、偉岸的道德人格。無論是亞里士多德宣揚的以“明智美德”與“實踐智慧”為核心的道德經驗判斷力，或是康德主張的以“規(guī)定性判斷力”與“反思性判斷力”為內核的道德反思判斷力，其駁斥的皆為固守一切以經驗性的利害關系或個體的利益得失為認知標準的缺失良善道德認知力的無德之人?！芭判蚴健钡赖吕淠谴髮W生在“多元”的道德實踐中面臨道德碰撞和道德困境時由于多種決策因素錯綜復雜、交鋒不斷，致使其“對于價值排序深感困難和無力”[12]，對于原本認定的核心道德原則產生懷疑和動搖，在好與壞的辨別、對與錯的彷徨、是與非的糾結中將生命原則、善的原則讓位于個人中心主義、利益至上主義、道德虛無主義的道德冷漠形式?！芭判蚴健钡赖吕淠穆与[射出功利主義對現(xiàn)實的人的侵蝕，功利主義“把所有各式各樣的人類的相互關系都歸結為唯一的功利關系”[13]479，其宣揚“使別人受到損失的辦法來為我自己取得利益”的價值取向使得部分大學生在道德沖突情景中忽視道德選擇的每一個排序對于道德沖突和倫理風險的消極影響[13]479，將道德置于其他價值要求之后，弱化了內蘊真、善、美價值旨歸的道德認知力，進而被“看起來是很愚蠢的”功利主義所挾持[13]479，最終陷入道德冷漠的陷阱。

(二)大學生道德情感力淡化引致“粘貼式”道德冷漠蔓延

道德情感力是道德行為主體在同情、共情的基礎上，在內心引起的稱贊或譴責的心理情感力。無論是情感主義倫理學將情感視為道德的源頭，或是休謨將情感提升到“人的本性中的‘人性’或‘人道’”的高度[14]，亦是康德將道德情感引發(fā)的動力與沖動稱之為“靈魂驅動力”[15]，落地到人類歷時性的感性實踐活動之中的道德情感力始終是人類張揚“愛”的倫理精神的關鍵。道德情感并不是一種虛幻、抽象的概念，“感覺在自己的實踐中直接成為理論家”[5]190，只有先把心理學上“愛”的道德情感還原到每一個人的感性存在上，并最終落地到歷時性的感性實踐活動之中，才能領悟道德情感的實踐本性和自由本性?！罢迟N式”道德冷漠是大學生在“繁雜”的道德實踐中因受到“為己性”價值規(guī)定的欺騙，盲目模仿、復制、剪裁、粘貼他者對于道德冷漠現(xiàn)場的言與行，并用“偽善”的表現(xiàn)和“他者”的行動欺騙純真的良心，用獨斷的主觀邏輯刻意裁剪道德價值與道德規(guī)定的道德冷漠形式?！罢迟N式”道德冷漠的蔓延隱射出道德虛無主義對現(xiàn)實的人的侵蝕，道德虛無主義否認道德本質的物質內容、混淆道德判斷的善惡標準、否定道德之于生活的意義、“祛魅”道德價值和道德意義，其消解和虛無一切道德傳統(tǒng)的本性使得“那些終極的、最高貴的價值，已從公共生活中銷聲匿跡”[16]，部分大學生的道德情感力被吞噬、湮沒在冷漠的悲愴情愫之中，最終陷入道德冷漠的陷阱。

(三)大學生道德行動力軟化引致“病根式”道德冷漠蔓延

道德行動力是道德行為主體主動彰顯出來的道德實踐能力，道德動機、道德激情和道德勇氣是道德行動力得以生成的催化劑。無論是黑格爾的“道德世界觀”，或是康德的“善的意志”，皆強調了現(xiàn)實的道德行動是檢驗道德主體是否擁有道德信念、道德激情和道德勇氣的重要標準。在道德價值的創(chuàng)造過程中，內蘊著真善美的道德理想只有走出想象中的世界，讓勇毅而篤實的道德行動在生活實踐中獲得價值和意義，方能實現(xiàn)求善抑惡的倫理目標，進而彰顯真正的道德勇氣和道德激情?！安「健钡赖吕淠谴髮W生在“無序”的道德實踐中擯棄對理性的自我立法與意志自律的追求，將道德冷漠行為歸咎于社會本身存在的善惡的顛倒、美丑的扭曲、真假的嬌柔，認為道德冷漠來源于制度性的異化而與個人的善惡追求無關，鼓吹道德個體無責、無為、無欲的道德冷漠形態(tài)?！安「健钡赖吕淠难苌[射出極端個人主義對現(xiàn)實的人的侵蝕，極端個人主義將人從具體多樣的社會現(xiàn)實中隔離出來，制造了“孤獨的個體、失望的個體”[2]77，祛除了生活的實踐意識、歷史意識、整體意識，將獲得愉悅的個人體驗視為生活的絕對目標而走向自我中心主義，極端個人主義無法超出狹隘的個人視野來理解生活需求的層次性、復雜性與高級性，其宣揚的“個人至上”價值取向使得部分大學生在面對道德困境時將個體優(yōu)先性置于集體優(yōu)先性之前，從而喪失了采取正確道德行動的能力，最終陷入道德冷漠的陷阱。

三、精神的激蕩：大學生道德冷漠行為的矯治脈絡

尋找走出道德困境、化解道德冷漠的矯治脈絡，需借鑒道德敘事的意義架構，通過道德認知的澄明術、道德情感的催化術、道德行動的生活術，敘出事之“知”、事之“情”、事之“行”，發(fā)掘大學生內心的良知自律、提升道德敏感度、激蕩道德精神，進而在澄明道德認知、激發(fā)道德情感、踐履道德行為中規(guī)避道德冷漠的無序蔓延。

(一)道德認知的澄明術：敘出事之“知”

培育崇德向善的道德認知需要利用澄明術引導大學生厘清道德生活中紛繁復雜的道德現(xiàn)象，擺脫將道德視為概念化存在的偏見，在意義的世界與實踐的視域中將成就自我與成就他人相互貫通，“使自己的‘存在’同自己的‘本質’協(xié)調一致”[8]177，進而在認知、情感、意志、行動之維擺脫道德冷漠的桎梏。道德認知的澄明術需要經歷道德篩選、建構、解讀三個階段。首先，道德的篩選。道德是歷史的范疇，階級社會中的一切道德都依附著階級性，不存在超越一切具體條件的抽象的虛幻道德，也不存在超越歷史的永恒道德或“永恒的規(guī)律”[8]179。無論是封建社會宣揚的男尊女卑、三綱五常、忠君孝親等道德原則，或是資本主義社會倡導的個人至上、美德神授、利己主義等道德原則，皆由生產資料所有制決定，“受到物質的‘糾纏’”[8]161。要堅決擯棄道德超階級論、道德無用論、道德統(tǒng)一論等錯誤論調，“同傳統(tǒng)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8]421，對人類一切道德觀念進行“洗滌”式繼承，篩選出符合社會主義發(fā)展規(guī)律、反映科學精神、促進文明進步的社會主義先進道德，予以繼承和弘揚。其次，道德的建構。經過篩選的道德理念若雜亂、無序的交錯存在于社會生活中，則難以發(fā)揮凝聚人心、浸潤心靈、洗禮精神的最大價值。要充分認識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道德、中國革命道德、社會主義道德一脈相承、延續(xù)發(fā)展、不斷升華的關系，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中汲取豐富的道德營養(yǎng)和道德力量，從而錘煉大學生道德品質、提升思想境界。最后，道德的解讀。是否以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道德、中國革命道德、社會主義道德為道德認知根基，是大學生站穩(wěn)道德立場、昂揚道德姿態(tài)、開闊道德胸懷的關鍵因素。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道德作為中華民族的集體道德記憶，對于個體與社會的和諧發(fā)展發(fā)揮著不可或缺的倫理護航作用，要引導大學生深刻領悟自強不息、向善行善、扶危濟困、砥礪奮斗等蘊含中國精神的道德因子，堅持馬克思主義道德觀和社會主義道德觀，“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17]355，從而消除道德冷漠行為產生的思想根源。

(二)道德情感的催化術：敘出事之“情”

培育深沉濃厚的道德情感是大學生見德則愛之、贊之，見惡則恨之、譴之，進而在移情、同情、惻隱等感性因素的作用下規(guī)避道德冷漠的重要一環(huán)。情感構成了“現(xiàn)實的歷史的人”最真切的道德體驗和最深刻的道德動機[8]155，而道德情感的缺失則是導致道德心理與道德行為淪為冷漠的附庸進而墜入阿倫特所指“平庸之惡”的關鍵因素。道德情感的催化術需要激發(fā)責任情感、強化情感體驗、提升情感認同。首先，激發(fā)責任情感。要構建日常生活與非日常生活的道德責任教育聯(lián)動機制和網上與網下協(xié)同推進的道德責任教育體系，分層次、有步驟、分階段實行“套餐式”與“菜單式”有機結合的道德責任教育，引領大學生自覺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導大學生將個人之責與家庭之責、國家之責、民族之責交融互通，讓大學生在履行社會責任和道德義務中內化責任情感，主動將道德意識和道德規(guī)范滲入充滿精神信仰與價值追求的道德理想之中，進而在情感沁潤、心理認同、知行合一中自覺履行道德責任、規(guī)避道德冷漠。其次，強化情感體驗。情感觸角的發(fā)達程度決定了情感對接的流暢程度，情感體驗的強化不僅要堅持以情感人、以史育人，通過開展重走革命圣地、觀覽革命文化展演、慰問老兵烈屬等活動，讓大學生在真實、具體的現(xiàn)實場景中進行道德情感體驗，進而生發(fā)更豐富的情感觸角；還要構建網絡互動的積極模式，以情境模擬與議題設置促進網絡道德情感體驗的定向和遷移，引導大學生在高頻互動和情感共鳴中以自尊自愛為道德追求、以道德責任為情感向往，進而在情境感悟中積淀和培養(yǎng)同情、寬容、熱心等道德情感。最后，提升情感認同。要創(chuàng)新輿論引導方式和傳播渠道載體，積極推進語境共享、視界融合和顯隱結合，創(chuàng)設契合日常生活領域的話語體系，以積極向上的正能量營造向善向上的輿論氛圍，讓行善者獲得肯定、贊揚和鼓勵，讓冷漠者遭受批評、譴責和懲罰。要建立健全“德福一致”的道德回報機制、完善利益導向機制、優(yōu)化利益協(xié)調機制，讓道德付出與道德回報之間維持正比恒常聯(lián)系，從而使大學生在作為旁觀者時奉獻溫暖、在作為受助者時心懷感恩，在和諧的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中自覺踐行見賢思齊、棄惡揚善的良善道德。

(三)道德行動的生活術：敘出事之“行”

培育勇敢堅毅的道德行動不僅是大學生將道德認知、道德情感和道德意志等因子相統(tǒng)一進而在道德選擇中實現(xiàn)由知至行的關鍵性驚險一躍，而且是激發(fā)大學生道德勇氣與道德自覺、構建大學生主體型道德人格的重要環(huán)節(jié)。道德是實踐的法則而不能“停留在理論領域”[8]157，其來源于實踐也需要在實踐中經受檢驗，“并使用現(xiàn)實的手段才能實現(xiàn)真正的解放”[8]154。道德行動的生活術需要實現(xiàn)身體的在場、榜樣的塑造、平臺的構筑。首先，身體的在場。“道不可坐論，德不能空談”[6]173。要將知識講授、精神闡釋、實踐彰顯有機融合，變知識灌輸為自覺實踐、消極被動為積極主動，實現(xiàn)從理論教育到第二課堂再到社會實踐的進階。要開展多種形式的精神文明創(chuàng)建活動，充分借助“公民道德宣傳日”等載體開展道德實踐、禮樂教化活動，找準利益交匯點、發(fā)掘思想聚焦點、激活情感共鳴點，以震懾心扉的現(xiàn)實沖擊力提升社會實踐的實效性，從而使大學生依靠實踐的力量擺脫道德冷漠的桎梏。其次，榜樣的塑造。“崇高事業(yè)需要榜樣引領”[6]159，先進人物的榜樣激勵和楷模示范不僅讓道德之風浸潤人心、沁人心靈，而且道德模范鑄就的崇德、向善、向上的道德豐碑讓大學生在心懷敬意、心生暖意的同時做到汲取道德營養(yǎng)、傳承道德精神、踐履道德責任。榜樣脫胎于人民群眾，要善于發(fā)覺大學生身邊的典型人物、典型事件，加大典型宣傳、主題宣傳的力度、廣度和深度，統(tǒng)籌校內外道德教育資源，組織道德模范進校園系列活動，塑造互聯(lián)網“人民英雄”，激勵大學生踐履起而行之、始于足下的道德行動。最后，平臺的構筑。要廣泛開展志愿服務、社會公益活動，搭建組織有力、覆蓋廣泛、陣地多樣的立體化志愿服務平臺，健全志愿服務體制、培育志愿者隊伍、加強志愿組織內外管理，實現(xiàn)志愿服務規(guī)范化管理、常態(tài)化服務、品牌化培育、項目化配置、信息化支撐、社會化運作，推進學雷鋒志愿服務制度化、常態(tài)化，引導大學生在現(xiàn)實的社會場域中觀察、反思和解決社會問題，在志愿服務中強化責任意識、規(guī)則意識、奉獻意識，讓奉獻、友愛、互助、進步的志愿精神成為規(guī)避道德冷漠的強大精神動力。

“國無德不興，人無德不立。”[6]168在道德冷漠的桎梏之下，個體對美好生活的追求降格為欲望的滿足、物的占有和娛樂化的享受,社會對道德問題自我糾正、自我獎懲的機制陷入癱瘓，“人們從流飄蕩，茫然無助，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18],“不得不孤獨寂寞地生活”[19]?！翱蓯?、可信、可貴、可為”的大學生[6]166，要擺脫道德冷漠的侵蝕，實現(xiàn)從“理論態(tài)度”到“實踐態(tài)度”、從“觀察的理性”到“行動的理性”的轉變，不僅需要個體激發(fā)同情本能、增強道德敏感性、激活道德想象力、踐履道德責任行為，還需要道德教育利用真理性的邏輯、生命性的情感、人文性的精神和審美性的追求激活大學生的道德激情、道德責任與擔當精神，而且需要社會構建社會倫理支撐機制，讓道德沖動擁有合理的沖動體系，讓“法律和道德相輔相成、法治和德治相得益彰”[17]116，概而言之，我們應持這樣的處世哲學，即“世界是仁慈的，人們是善良的，事物都向好的方向發(fā)展，人們都能把握自己的命運”[20]。道德冷漠作為一種充斥著知善而冷漠、無知而冷漠、知惡而冷漠的境遇性存在，消除由其彌漫而導致的社會道德風氣與道德狀況的惡化趨勢，將道德良心、道德信念、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踐履等蘊含著“協(xié)作的愿望”的德性倫理重新召喚到視野之內和懷抱之中，不僅是大學生增強個體修養(yǎng)、培育良善人格、涵養(yǎng)責任倫理的內在需求，而且是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德文化自信的行動邏輯，更是凝聚起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磅礴偉力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