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軍
(1.新疆大學 法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46;2.新疆黨內法規(guī)研究中心,新疆 烏魯木齊 830046)
人類文明的發(fā)展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此消彼長是歷史的常態(tài)。隨著中國的崛起,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開始對中國進行全面的“遏制與打壓”。在這種“遏制與打壓”的背后,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不甘于中國的崛起對他們霸權地位的挑戰(zhàn),更是不甘于中國所代表的社會主義成為人類文明現代化發(fā)展形態(tài)的一種選擇。當前圍繞著“建設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如何建設這個世界”,中國與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之間的交鋒日益加劇。翻開歷史,從歷史中洞見現象背后的政治真諦成為我們必須面對的時代課題。
我們在現實意義上討論西方的中國情結,關注的正是西方世界對中國想象敘事中那種普遍性的、穩(wěn)定的、延續(xù)性的歷史表述。對于西方世界的現代文化而言,他們關注的不是經營一個“中華帝國”的中國想象,而是作為西方世界整體進步大敘事中的“他者”。這是一種“他者”的歷史塑造的過程。①本文中的“西方”和“中國”不是一個政治學概念,而是一個具有歷史性的文化概念。這種界分的目的是從二元的視角梳理基于歷史際遇下的兩種不同文化觀所衍生的歷史—政治現象。
西方世界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往往根據自身的政治訴求“造化”出一個想象中的“他者”。這個“他者”是他們根據自身的社會、政治等方面的需要進行“解剖”“批判”的對象。很多時候,中國就是西方世界塑造“他者”的理想模版。在這個觀念的基礎上西方世界的啟蒙哲學家試圖按照自身的歷史條件建立一種“想象”狀態(tài)下的“觀念秩序”。②參見黑格爾《歷史哲學》,潘高峰譯,北京:九州出版社,2011年,第176頁。在這個秩序體系里,世界的空間分為東方與西方。在地理概念的對應下,從文化概念上也相應地產生了文化學意義上的東方與西方。東與西的分立符合西方世界構造世界體系的傳統(tǒng)思維邏輯。西方世界通過在這種“世界秩序”中論證“他者”的失敗,從而獲得自我確證勝利的整體性想象。
西方世界建構中國的“他者”話語體系大致經歷了四個階段。第一階段,在歐洲千年的黑暗中世紀行將結束、資本主義萌芽即將破土之時,經由馬可·波羅以及一批西方傳教士的鼓吹,西方知識界普遍將中國當作異域文明的“他者”,把傳統(tǒng)中國描繪為遠在彼岸的理想世界。這種觀點充滿對“中華帝國”制度與文明的褒揚和欽羨,以及建立在此基礎之上的學習借鑒;第二階段,在資本主義全球擴張的背景下,西方的強勢崛起重塑了世界格局,以往被視為偉大文明的中國不再是西方熱衷學習的對象,反倒成為“東亞病夫”和手下敗將的“他者”形象。在這個“攻守易形”的過程中,西方世界重新奠定了對自身文明的信心;第三階段,冷戰(zhàn)時期,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給西方帶來了深深的危機感,以共產主義理想信仰和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武裝起來的蘇聯,以及之后建立的“紅色中國”讓西方意識到與資本主義分庭抗禮的社會主義所具有的強大競爭力和影響力,因此形成了將中國重新描述為對手和敵人的“他者”形象;第四階段,是從蘇東劇變、冷戰(zhàn)結束以及中國改革開放到當下的這段時期。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歷經革命、建設、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性鍛造后,中國成功擺脫了貧窮落后的面貌,實現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歷史性跨越和轉型。特別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來,中國的發(fā)展成果舉世矚目。中國從西方世界設定的“停滯—落后”的歷史身份升華到“發(fā)展—進步”的世界大潮中來,這就導致長期盛行的“西方中心論”敘事范式不攻自破,其既不能反映中國歷史發(fā)展的基本脈絡,也無法從根本上解釋中國近現代以來所發(fā)生的深刻變革。這些新變化使得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西方國家陷入兩相矛盾的觀念和心態(tài):一方面保留著傳統(tǒng)思想中對“東亞病夫”根深蒂固的歧視和成見,另一方面又產生了對“東方巨人”“覺醒睡獅”的提防和不安。如何在觀念心態(tài)、政治實踐、文化思想等多個領域應對這一新的現實,就成為西方世界政界、學界“共謀”的一個時代話題。
近段時間,西方世界基于國內—國際政治斗爭的需要,聯合起來對中國進行戰(zhàn)略層面的圍追堵截。這種現象在歷史上似曾相識。馬克思和恩格斯在1848年《共產黨宣言》的開篇就闡述過這種場景。①“一個幽靈,共產主義幽靈,在歐洲游蕩。為了對這個幽靈進行神圣的圍剿,舊歐洲的一切勢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派和德國的警察,都聯合起來了?!眳⒁婑R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26頁。西方世界以主義為界,劃分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陣營,大行黨同伐異之行為。幾十年來,資本主義國家一直力圖挑起與社會主義國家的爭斗,包括武力和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全面對抗。特別是在東歐劇變、蘇聯解體后,西方世界一種極其樂觀的代表性觀點認為,資本主義將是人類社會的終極方案。②“歷史終結論”以美籍日裔學者弗朗西斯·福山發(fā)表《歷史的終結及最后之人》為標志,參見弗朗西斯·福山《歷史的終結及最后之人》,黃勝強、許銘原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年,第43頁。在他們的認知中,中國將會是倒下去的另一個多米諾骨牌。③西方世界有很多唱衰中國的論著。最典型的就是理查德·尼克松《1999:不戰(zhàn)而勝》,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10年,第26頁。在東西方意識形態(tài)對抗的背景下,西方整體性地把中國當作迥異于西方文明世界的競爭對手,進而構建起自身政治合法性的歷史想象。
然而,中國沒有在西方世界“他者”建構的歷史窠臼里成為永遠的落后者和停滯者,相反中國對西方世界所塑造的“他者”形象的解構造成了西方自我認同上的紊亂。西方世界的“他者”建構面對中國大踏步發(fā)展的歷史事實,出現了理論設定上的“反噬”,即西方世界原本建構的理論框架無法解釋中國的歷史與現實,從而導致自身理論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均難以自洽。這就使構成西方中心主義的世界秩序與以進步史觀為內在邏輯的西方世界自我確證的基礎動搖了。這是令西方政界、學界都極為焦慮和不解的現象。如此一來,問題的癥結就出現了,中美的國家政策和戰(zhàn)略中都存在一個基本的戰(zhàn)略預判:中國崛起是一個大概率的歷史性事件——這是基于歷史的事實判斷。
面對中國的和平崛起,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在試圖用自身的所謂“普世價值”將中國“和平演變”為“我者”的戰(zhàn)略失敗后,即采用對付“他者—對立面”的方式,于2018年對中國展開全面的貿易戰(zhàn),以遏制并打垮中國。但是,中國的發(fā)展使其制裁屢屢受挫,于是西方世界再次將戰(zhàn)略重點轉移到政治領域,妄圖通過“創(chuàng)設題域”“文字游戲”“移花接木”等手段在政治領域和意識形態(tài)領域撕裂、抹黑中國,從而達到重新進行“他者”建構的戰(zhàn)略目的。
在西方世界傳統(tǒng)建構的“他者”的操作中,人權問題往往是一本萬利、百試不爽的借口和突破口。這套模式的運行方式是,西方世界先把自己設定為人權的“倡導者、維護者、捍衛(wèi)者”,占據道德高地和話語陣地,而他們塑造的“他者”往往就是所謂人權“破壞者”。從更為長遠深邃的歷史邏輯來看,西方世界之前對中國進行“他者”建構的圖謀已經被社會主義中國的歷史性發(fā)展的事實所粉碎。基于這個前提,西方世界急需找到一個新的突破口,展開新一輪的“他者”話語建構和輿論攻勢,以達到遏制中國發(fā)展的戰(zhàn)略目標。
從戰(zhàn)略角度和國家安全角度來看,新疆作為我國重要的能源資源戰(zhàn)略基地,是西部地區(qū)經濟增長的重要支點,是我國向西開放的重要門戶,也是我國西北邊陲的戰(zhàn)略屏障,在我國國家安全體系中占據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更為關鍵的是,新疆地處中國版圖的最西端,是“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核心區(qū),也是國內循環(huán)與國際循環(huán)的戰(zhàn)略通道。簡言之,新疆在中國國家戰(zhàn)略層面具有重要地位和特殊價值。同時,由于歷史原因與地緣關系、國際影響和國內政策多重因素交織,更使新疆問題愈發(fā)微妙,因此成為西方干預、遏制中國的絕好借口和重要抓手。于是,他們轉而將新疆作為打壓中國崛起的一條“捷徑”,企圖攻其一點、以點帶面,利用民族、宗教、人權問題擾亂新疆發(fā)展大局,進而達到“以疆制華”的目的。
鄭國恩(Adrian Zenz)就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登場的。他以所謂的學者身份,通過采集分析所謂“學術數據”來支撐自己的“學術觀點”,并得出自己的“學術結論”,從而實現他的政治“想象”。2020年2月17日,鄭國恩(Adrian Zenz)依據一份“東突”分子勾結境外勢力偽造的“墨玉縣出境未歸人員親屬送培學員名單”,炮制了所謂《墨玉名單:關于中國在新疆拘留運動的剖析》研究報告。①這份報告完全是胡亂拼湊、主觀臆測地捏造事實。參見新疆發(fā)展研究中心《新疆真相:揭穿美西方涉疆謊言與詆毀》,北京:五洲傳播出版社,2020年,第58頁。在這份“報告”中妄稱,“墨玉名單”中的311人均來自新疆和田地區(qū)墨玉縣,他們都有海外關系,因各種原因被拘留在教培中心。報告發(fā)布后,CNN、BBC、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德國之聲等16家境外媒體引用鄭國恩(Adrian Zenz)的“研究結論”,炒作“墨玉名單”和新疆反恐、去極端化措施。②參見新疆發(fā)展研究中心《新疆真相:揭穿美西方涉疆謊言與詆毀》,北京:五洲傳播出版社,2020年,第60頁。2020年6月,美國詹姆斯頓基金會發(fā)布由鄭國恩(Adrian Zenz)撰寫的研究報告《絕育、宮內節(jié)育器和強制生育控制:中國共產黨在新疆壓制維吾爾族生育率的運動》中的內容及數據。③鄭國恩在報告中宣稱,自2015年以來,新疆人口自然增長率急速下降,其中2018年和田和喀什地區(qū)人口自然增長率僅為2.58‰(注:鄭國恩報告,第2、8頁。),并借此將新疆民族平等的人口政策惡意詆毀為“種族滅絕”。但真相是,根據《新疆統(tǒng)計年鑒2019》顯示,2018年南疆四地州人口自然增長率情況如下: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以下簡稱“克州”)為11.45‰,阿克蘇地區(qū)為5.67‰,喀什地區(qū)為6.93‰,和田地區(qū)為2.96‰(注:《新疆統(tǒng)計年鑒2019》,表3-6各地、州、市、縣〈市〉人口自然變動情況,第82-83頁。)鄭國恩所引用的數據與客觀數據嚴重不符。參見新疆發(fā)展研究中心《新疆真相:揭穿美西方涉疆謊言與詆毀》第2輯,北京:五洲傳播出版社,2020年,第36頁。西方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故意“偷換概念”,模糊正常合法行為與違法犯罪行為的界限,以此抹黑新疆反恐、去極端化工作。一些西方政客則以此為據,“跟進”所謂“研究成果”。在鄭國恩(Adrian Zenz)炮制的所謂“報告”的基礎上,2020年6月29日,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發(fā)表《論中國在新疆強制計劃生育和強制絕育計劃》的聲明。同日,美聯社刊發(fā)題為“中國為減少維吾爾族人口對其采取強制生育控制”的報道。④See The Associated Press:China forces birth control on Uighurs to suppress population,網址:https://apnews.com/article/birth-control-birth-rates-abortion-china-race-and-ethnicity-e2674c069d46f6d5c9a3d3be40d612d4,訪問日期2021年6月16日。這些材料成為美國國會立法制裁新疆的重要“依據”。2020年,美國國會及行政當局委員會(CECC)發(fā)布《2019年度中國人權報告》,對中國的人權問題造謠污蔑。之后,歐盟也跟隨美國,借口所謂新疆人權問題對中國實施制裁,這是近30年來歐盟首次對中國實施制裁。以上制裁是2020年6月美國將所謂《2020年維吾爾人權政策法案》簽署成法,惡毒攻擊中國新疆的人權狀況,無端指責中國政府治疆政策的“抱團聯合”的延續(xù)。
從上述事實不難看出,鄭國恩(Adrian Zenz)表面上作為“學者”,打著“學術研究”的幌子,實則是將學術當成武器,為那些企圖打壓、圍剿中國的西方反華勢力構建新的“他者”話語提供彈藥。而西方某些人則荒唐地認為,這些以學術形式包裝出來的政治彈藥具備“求真”的科學屬性。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天真的妄想。要知道,西方某些政客喊幾句“普世價值”“保障人權”的意識形態(tài)口號就能讓社會主義中國聞之色變、委曲求全的時代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在西方世界反華勢力的蠱惑下,新疆恐怖主義勢力、極端主義勢力大肆實施破壞活動,給新疆社會穩(wěn)定帶來極大危害,給各族人民造成極大傷害。據不完全統(tǒng)計,自1990年至2016年年底,“三股勢力”在新疆等地共制造了數千起暴力恐怖案(事)件,造成大量無辜群眾被害,數百名公安民警殉職,財產損失難以估算。①參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新疆的反恐、去極端化斗爭與人權保障》,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13頁??植绖萘Φ乃魉鶠轳斎寺犅?、令人發(fā)指,是全人類的公害,也是文明社會的公敵。但在西方反華勢力的眼中,這些暴力恐怖案(事)件經過“雙重標準”的有色眼鏡過濾后,就變成了所謂“人權問題”。2020年3月11日,美國“國會—行政部門中國委員會”(CECC)發(fā)布《全球供應鏈、強迫勞動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報告,稱“新疆存在大規(guī)模強迫勞動現象”。美國國會議員也提出“維吾爾強迫勞動預防法案”。由美國牽頭的西方國家借人權之名,行干預中國內政之實。從西方政府到媒體,極盡所能地歪曲事實、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在輿論上不遺余力抹黑詆毀中國。在具體操作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妄圖用國內立法“長臂管轄”中國內政,不僅將我國的一些企業(yè)和高校、公民列入“實體名單”進行制裁,而且以法案對我國企業(yè)的經營進行威脅和干預。這些做法嚴重踐踏國際法和國際關系的基本準則,是對中國國家主權的嚴重侵犯。這種干涉背后所透露出來的是西方世界在“文明—價值”譜系里把中國判定為“野蠻”“落后”一端的“他者”設定。西方世界通過不厭其煩強調中國作為“他者”的錯誤與缺陷,將中國置于道義有虧的劣勢一方,反過來證明西方制度的正確性和合法性。
當前一些西方政客開口閉口拿中國說事是常態(tài),“逢中必反”更是持之以恒的政治信條。他們秉信:謊言說了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這些明顯帶有色眼鏡的“政治意識”在多層次、多維度、多視域的傳播和擴散下,就逐漸形成了一種在西方話語體系里具有“主流”觀點的意識形態(tài)。在這種意識形態(tài)的“他者”想象的覆蓋下,西方世界反華勢力就與國內外的敵對勢力“聯手”形成了一種境外有“種子”,境內有“土壤”,網上有“市場”的“產業(yè)鏈”。這個產業(yè)鏈條可以根據西方的現實政治需要隨時提供“政治彈藥”,然后在合適的時機拋出,對中國進行組合式的飽和攻擊。片面地抹黑中國、片面地抹黑中國共產黨、片面地抹黑中國的社會治理,從而達到戰(zhàn)略上的“極限施壓”,并進而實行戰(zhàn)略訛詐,妄圖把中國的發(fā)展進步貶低為野蠻落后的“他者”形象。這種從中國歷史現實中構造西方世界當代合法性的意義,在于以“他者”的設定來確立西方世界的價值核心,從而建構起西方世界的“進步”大敘事。在西方世界的價值語境中研究作為“他者”的中國形象,不是研究中國歷史的問題,而是探討西方世界的中國想象如何構筑“他者”的對立面,從而完成西方世界自我身份和價值的認同的重塑。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我國堅定不移奉行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尊重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發(fā)展道路的權利。在國與國交往的過程中,我國一貫反對把自己的意志強加于人,反對干涉別國內政,反對以強凌弱。②參見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46頁。黨的十九大報告鄭重宣示:“經過長期努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這是我國發(fā)展新的歷史方位?!盵1]10這個新時代,“我國日益走近世界舞臺中央,不斷為人類作出更大貢獻的時代”[1]11。新時代中國將中美關系定位為“相互尊重、公平正義、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關系”[1]57。然而,中美兩國基于戰(zhàn)略圖景而做的戰(zhàn)略設想卻天然存在著巨大的結構性戰(zhàn)略差異。在美國特朗普政府時期,美國國內的保守派聯合署名支持特朗普對華強硬立場。他們認為,一旦中國的經濟現代化得到充分發(fā)展,中國就更加不會依附于美國,而且只要中國共產黨在中國執(zhí)政,就沒有改弦更張的可能。
2012年,格雷厄姆·艾利森提出了“修昔底德陷阱”③參見格雷厄姆·艾利森《注定一戰(zhàn):中美能避免修昔底德陷阱嗎?》,陳定定、傅強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123頁。這個概念來影射中美未來的關系。這種戰(zhàn)略判斷赤裸裸地將社會主義中國定義為“對手”,這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在構建“他者”譜系時預設的“他者即敵者”的政治想象。2017年,特朗普政府的《國家安全戰(zhàn)略》將中國描述為與俄羅斯一樣的“修正主義”大國,認為中國尋求“與美國價值觀和利益對立的方式改造世界”,用明顯帶有冷戰(zhàn)色彩的語言描述“中國威脅”——這個所謂的“威脅”就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以“他者”建構中國的最為正當的理由。2020年,“澳大利亞政策研究所”發(fā)布《出售維吾爾族人》報告稱,2017年至2019年間,新疆將至少8萬多名維吾爾人轉移到中國各地工廠工作,目的是進一步控制維吾爾人。①參見新疆發(fā)展研究中心《新疆真相:揭穿美西方涉疆謊言與詆毀》第2輯,北京:五洲傳播出版社,2020年,第106頁。這些東拼西湊的“事實”,刻意將南疆扶貧增收的自發(fā)性行為歪曲為“強迫勞動”。在“澳大利亞戰(zhàn)略政策研究所”發(fā)布“報告”不久,美國國會—行政部門中國委員會又將這些“歪理邪說”作為“佐證”,炮制出《全球供應鏈、強迫勞動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報告,妄稱新疆的出口產品都是靠“強迫勞動”制造的,違反了美國法律,污染了全球商品的供應鏈,呼吁美國企業(yè)停止從新疆進口商品。在此基礎上,美國國務院出臺《2020年度人口販運報告》,繼續(xù)宣揚這一謊言,最終促成《維吾爾強迫勞動預防法案》的通過。②參見新疆發(fā)展研究中心《新疆真相:揭穿美西方涉疆謊言與詆毀》第2輯,北京:五洲傳播出版社,2020年,第27-28頁。2021年拜登政府上臺后,美國外交學會獨立課題研究小組發(fā)布題為《中國“一帶一路”倡議對美國影響》的長篇報告。報告稱,“一帶一路”倡議對美國經濟、政治、氣候變化、安全和全球秩序等利益構成重大挑戰(zhàn)。③參見《美國外交學會:美應以四大戰(zhàn)略應對“一帶一路”》,網址:http://www.cankaoxiaoxi.com/zhiku/hwzk/2021/0401/2439257.shtml,訪問日期2021年4月1日。這個挑戰(zhàn)在西方世界所蘊含的歷史意義就在于,中國是以“野蠻—落后”的身份挑戰(zhàn)著西方世界的“文明—進步”體系。
長期以來,西方存在一種荒誕現象:反華的言論無論多么離譜、多么背離事實,總能迎合一些勢力的需要,并被他們大肆宣揚。最為典型的是2018年8月,美國前國務卿鮑威爾的辦公室主任、前美國陸軍上校勞倫斯·威爾克森在羅恩·保羅學院的一場演講中赤裸裸地聲稱:“中情局想破壞中國的穩(wěn)定,最好的辦法就是制造中國的動蕩,與那些維吾爾族人一起刺激北京。無需外力,直接從內部搞垮中國。”[2]基于同樣的目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前翻譯艾德蒙茲在2015年一段涉疆采訪視頻中稱:“我們宣稱新疆少數民族沒有自己的土地,說中國在屠殺、折磨他們,我們要在那里安插軍事基地。但我們從不在乎這些百姓,因為人民不屬于我們的利益范疇,除非他們可以被利用,可以達到我們的目的?!盵3]據統(tǒng)計,自2018年以來,美西方的一些“學者”和智庫就先后炮制了多篇抹黑新疆的文章和報告,從所謂的“強迫勞動”到“強制絕育”,從所謂的“文化滅絕”到“種族滅絕”,這些所謂“學術研究成果”配合了西方反華政客們討伐圍剿中國的行徑。在這些紛繁復雜的表演背后,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西方學界為政界輸送“意識形態(tài)彈藥”,政界用“經濟彈藥”供養(yǎng)學界的歪理邪說。這種組合成為西方世界以人權為名干涉別國主權的“標配”。一些西方無良媒體和政客故意推波助瀾形成洶涌的輿論浪潮,沖擊他們口中所謂的“異端”,即從“他者”走向“敵者”的代稱。
通過梳理美西方“學者”和政客“共謀”的言行以及西方以此為由“借題發(fā)揮”的深層政治邏輯會發(fā)現:首先,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國的崛起挑戰(zhàn)了西方霸權,因此西方謀求通過某種方式遏制就成為必然;其次,在西方人的固有印象中,新疆人權問題與西方主流意識形態(tài)存在沖突,因此西方天然具有干預的動機;最后,通過炒作新疆所謂民族問題、宗教問題、人權問題,將中國塑造為大規(guī)模侵犯人權(尤其是少數民族)的丑惡“他者”,對我國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進行抨擊和批判,對中國的國家制度和社會主義道路進行全盤否定,從而實現肢解中國、分裂中國、顛覆中國,最終完成“他者”設定的戰(zhàn)略目的。④西方反華勢力對新疆的干涉和顛覆反映在許多方面,尤其是比較系統(tǒng)地體現在《新疆項目》上?!缎陆椖俊肥加?998年,它是由羅伯特·奧克斯納姆和弗雷德里克·斯塔爾發(fā)起,亞洲學會主席尼克拉斯·普拉特等人參與,紐約亨利·露西基金會支持的所謂的“科研項目”,實質上是為了西方反華勢力提供政治干涉工具的幌子。在西方世界的想象中,中國被設定為落后的代表。他們對中國社會的真實現狀視若無睹,反而在他們設定的“現象與政治”的共謀關系中永遠將中國文明滯留在現代歷史的門口,或者在歷史之外。對于西方世界的種種設定,以及不同類型的“他者”形象建構,馬克思早在一個多世紀前就深刻地思考過。馬克思認為,英國為了鴉片貿易的訴求,用戰(zhàn)爭的方式打開了傳統(tǒng)中國的大門,從而引起了中國傳統(tǒng)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裂變。這種裂變最明顯的標志就是中國的社會革命。而中國革命反過來又觸發(fā)了西方的經濟危機,最終導致歐洲大陸的政治革命。①“……所以可以大膽預言:中國革命將把火星拋到現代工業(yè)體系的即將爆炸的地雷上,使醞釀已久的普遍危機爆發(fā),這個普遍危機一旦擴展到國外,直接隨之而來的將是歐洲大陸的政治革命?!眳⒁婑R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論中國》,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11頁。這就是歷史的反噬。
歷史有其內在的發(fā)展邏輯。西方世界以“他者”設定中國的圖謀不會遮蔽歷史發(fā)展的本來面貌。如法國知名作家馬克西姆·維瓦斯著書揭露那些從未去過新疆的人刻意制造假新聞,到美國獨立新聞網站“灰色地帶”多次刊文披露涉疆調查結果,再到多國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第46屆會議上力挺中國治疆政策。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新疆當地人士站了出來,向世界講述新疆的真實故事。歷史的真相不是用偽裝的謊言就可以遮蓋的。不難想見,鄭國恩(Adrian Zenz)等以學術偽裝的反華政治操弄必會遭到國際社會的唾棄,其背后的反華勢力必將受到正義的審判和清算。面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在戰(zhàn)略上的咄咄逼人,我們應該更為清醒地認識自身。我們應該堅定走社會主義道路的信心和決心?!叭h要更加自覺地增強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既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保持政治定力,堅持實干興邦,始終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盵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