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意(長沙瀏陽市田家炳實驗中學高三1901 班) 指導點評老師/肖牡
程顥有詩《春日偶成》云:“時人不識余心樂,將謂偷閑學少年?!?/p>
初讀之不知為何獨用“少年”一詞冠以“閑”字。細細揣摩,才發(fā)覺其中深意。
“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是古人筆下的孩童生活,無憂、無慮、自在、自由,似乎滿足了一切對“閑”的描繪。對于心智還未成熟的孩子來說,他們的忙碌,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忙,只是一種出于好奇與探索的本能,一種不愿放下與世界親密接觸的機會的天性。論及中年,柴米油鹽醬醋茶后的偶爾停歇與放縱,應(yīng)算不上閑。為生計而忙碌,始終放不下心中的羈絆,也就喪失了如少年般體悟生活閑意的能力。至于老年,則更多是孔子口中“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的自我和解與豁達。到了人生的這個階段,閑則閑矣,卻少了幾分忙里偷閑的趣味。
那少年之閑,究竟是什么?
當我們將鏡頭對準那一張張青澀的臉龐,不難發(fā)現(xiàn),少年們實在太忙了,忙著解決青春雨季里的小心事,忙著解答高高壘起的數(shù)學題,忙著奔赴夢想,忙著探尋生命的真諦。但若走近一些,用心去看,會發(fā)現(xiàn)在他們忙碌的背后,藏著細碎但溫暖的閑適時光。那是放下試卷與家人交談的放松時刻,是沉浸在一本書中的寧靜美好。這些短暫的快樂,偶然而充滿期待的“閑”,打破了“忙”的主旋律。就像是平靜湖面上偶爾泛起的波濤,令人心動。
“時人不識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鄙倌陚兯烈舛实亍斑\籌”著他們的忙與閑,這恰與程顥詩中的“少年閑”有異曲同工之妙:既肆意運籌,又不過分放縱;既有朝氣活力,又多了幾分擔當。
長詩《青春》中說:“青春氣貫長虹,勇銳蓋過怯弱,進取壓倒茍安?!鄙倌甑拿εc閑里,透著青春,向著未來。
由此觀之,程顥為“少年”冠以“閑”,可謂極精、極準、極妙。此般閑意,多一分太散,少一分太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