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朝暉
夏爾·戴高樂。
他是一位卓越的軍事家,曾在二戰(zhàn)期間創(chuàng)建并領導“自由法國”運動抵抗法西斯德國的侵略;他也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是法蘭西第五共和國的締造者,在他的推動下,法國成為和新中國正式建交的第一個西方大國。2005年法國國家二臺舉行“法國十大偉人榜”評選,他被電視觀眾評選為法國歷史上最偉大的人。法國現(xiàn)役的唯一一艘航母,也是世界上除美國外唯一的核動力航母,以他的名字命名。
1970年11月9日他因為動脈瘤破裂,在自己的家中去世,毛澤東發(fā)去唁電,稱其為“反法西斯侵略和維護法蘭西民族獨立的不屈戰(zhàn)士”。他的名字在全球家喻戶曉,這位偉人,叫夏爾·安德烈·約瑟夫·馬里·戴高樂。
戴高樂1890年出生于法國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1912年,他從法國著名的圣西爾軍校畢業(yè),其后隨法軍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多次負傷,被戰(zhàn)友認為以身殉國在戰(zhàn)場,并受全軍通令表彰。戴高樂曾在德軍戰(zhàn)俘營度過了32月的監(jiān)禁生活,回到法國后一直在軍中發(fā)展,逐漸成長為國防部的高級軍官。在二戰(zhàn)爆發(fā)前,戴高樂發(fā)表了許多文章,闡述他的軍隊改革思想,但并未引起高層重視。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改變了戴高樂的命運。1940年5月,德國繞過法國花費了巨資修建的馬奇諾防線,打到了巴黎。此時的法國貝當政府決定投降,不過作為準將,擔任國防和戰(zhàn)爭部副國務秘書的戴高樂,堅持繼續(xù)抵抗德國侵略的主張。在流亡英國期間,他成立了法蘭西民族委員會,成為法國流亡政府的象征。在戴高樂的感召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自由法國”組織,“自由法國”軍隊也在他的領導下,成為抗擊德國法西斯的一支重要武裝力量。
1944年8月25日,戴高樂的法軍第二裝甲師進入巴黎,宣告巴黎全部解放,法國也得以復國。戴高樂作為拯救法國的民族英雄,進入巴黎時受到市民的熱烈歡迎??梢哉f,如果沒有戴高樂領導的“自由法國”抵抗運動的貢獻,在二戰(zhàn)后法國不可能獲得大國的地位,更不會在之后成立聯(lián)合國的時候成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之一。
二戰(zhàn)結束后,任法國臨時政府總理的戴高樂的治國理念與制憲議會發(fā)生了沖突,他被迫辭職,成為了反對派,到處宣傳自己的思想,有一段時間,甚至被法國政府禁止到處演講。
1958年,由于法國殖民地阿爾及利亞的獨立,加上內(nèi)部各個派別的爭權奪利,而且國內(nèi)暴動不斷,運行了13年的法蘭西第四共和國岌岌可危。在法國人民的呼吁下,戴高樂重新復出拯救法國當時的局面。他進行了憲法改革并當選為法國總統(tǒng),帶領法蘭西共和國進入到穩(wěn)定向前發(fā)展的第五共和國時期,直到1968年辭職。
二戰(zhàn)以后形成的北約組織,基本上是由美英一手主導,法國自戴高樂總統(tǒng)上臺以來,在美蘇冷戰(zhàn)的夾縫中,一直追求實現(xiàn)法國甚至整個歐洲獨立自主的防務和外交政策,這讓法國在當時的西方陣營中成為一個“異類”。
戴高樂認為美國裹挾歐洲與蘇聯(lián)進行對抗是不明智的,對于美國處處以美國利益為先,讓歐洲給美國的利益“買單”,深惡痛絕。他主張法國與蘇聯(lián)以及東歐國家進行貿(mào)易和文化交流。他曾公開宣稱:歐洲是歐洲人的歐洲,不是美國人的歐洲。法美兩國是平等的合作關系,而非“主仆”關系。他始終認為法國已經(jīng)是大國,國際政壇應該有法國的聲音,有對應的國際地位,不是美國可以駕馭的。他還十分厭惡英國的“奴才相”,多次反對英國加入歐共體,擔心英國僅僅是美國的一枚棋子,一旦英國加入成功,美國勢力便會逐漸滲透蠶食,最終歐共體將會淪為美國控制歐洲的工具。
一向崇尚自由和獨立的戴高樂,對美國利用北約控制歐洲防務和軍事力量極為不滿。在擁核問題上,美國多次表示,可以給法國核彈,但必須交由美國人監(jiān)管。而這正是戴高樂所反對的,他說“除非能自由支配核彈,否則法國不愿有核彈部署在自己的國土上。我們要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戴高樂的獨立自主政策思想下,1959年法國收回了此前由北約指揮的法國地中海艦隊的指揮權,并將美軍在法國部署的戰(zhàn)斗轟炸機驅(qū)逐出境。1966年3月10日,戴高樂代表法國政府正式宣布,法國退出北約軍事一體化體系,但保留了北約成員的位置。
1944年,圖中戴著軍帽走在最前方的是戴高樂將軍。
盡管2009年法國重新加入了北約軍事一體化組織,但不可否認,當年戴高樂下定決心退出北約后,法國建立了歐洲最完善的軍工體系,重新成為了歐洲大國,還積極促進了歐盟的建立,國際地位得到了極大提升。
1964年,在西方陣營還普遍敵視新中國的情況下,戴高樂以極大的勇氣和長遠的戰(zhàn)略目光,促成了法國成為第一個與新中國建交的西方資本主義大國,中法關系得到了迅速發(fā)展。
戴高樂對中國的認識明顯與其他西方國家不同。他曾對自己的閣僚說:“我們不清楚它需要多長時間來發(fā)展自己,但總有一天,中國將成為一個巨大的政治、經(jīng)濟甚至軍事現(xiàn)實?!彼诮o侄子的信中提到:“說不定在下個世紀,中國就將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p>
根據(jù)戴高樂的遺言,他去世后的葬禮在當?shù)氐囊粋€小教堂舉行,辦得非常簡陋,只有一些親朋好友一共十幾個人參加,棺材是家人花了63美元買來的普通棺材。
東方的中國對于戴高樂的去世,表示了極高的敬意。法國政府通告全世界后,我國政府當即在天安門廣場降半旗致哀,戴高樂也成為了第一個享受中華人民共和國降半旗致哀的外國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