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禮生
中國共產黨在新民主主義革命二十八年的艱苦歷程中,共召開過七次全國代表大會,產生了八名女中央委員或女候補中央委員,其中,尤以向警予的人生更為絢麗和壯烈。她是我國婦女解放運動的先驅、中國共產黨第一位女中央委員。
向警予原名向俊賢,1895年9月4日出生于湖南省溆浦縣城的一個商賈之家。向警予的父親向瑞齡是個思想開明、對孩子的教育很重視的商人。向警予6歲入私塾,8歲進入縣城的新式小學,成為全縣第一個正式入學的女學生。
1916年夏,向警予從周南女校畢業(yè),懷抱教育救國和婦女解放的理想回到故鄉(xiāng),擔任了溆浦縣立女校校長。她深知,要教好學生就要有思想進步的好教員。為此,她從長沙、常德聘請了幾位志同道合、熱愛教育事業(yè)且具有真才實學的教員到溆浦女校任教。在教學上,向警予力求改革,向學生介紹新知識,灌輸新思想。她認為要改變“國勢日弱”的現(xiàn)狀,必須挽救“人心陷弱”,便決心從組織“清街團”入手。她親自率領學生在周末上街打掃衛(wèi)生,希望以此感化和教育民眾。在向警予和其他進步老師的言傳身教下,溆浦女校的許多女生都勇敢地站起來向束縛婦女的陳規(guī)舊俗挑戰(zhàn),向幾千年以來的封建迷信宣戰(zhàn)。溆浦女校逐漸成為革命的據點。
1919年5月,震驚中外的五四運動爆發(fā)了,湖南掀起聲勢浩大的罷課、罷工、罷市熱潮。向警予在溆浦得知這一消息便立即響應。她帶領師生上街游行,向市民宣傳抵制日貨,向廣大群眾發(fā)表演說,號召大家“外爭國權”“內懲國賊”。她的演講有力地激起溆浦人民的愛國熱情。接著,她又組織了反日救國的“十人團”,開展抵制洋貨的斗爭。
在五四運動推動下,國內掀起了赴法勤工儉學運動。向警予來到長沙,同蔡暢等人一道發(fā)起組織“湖南女子留法勤工儉學會”,成為湖南女界勤工儉學運動的首創(chuàng)者,并以身作則,積極報名去法國勤工儉學。
在法國期間,向警予與蔡和森組成了“向蔡同盟”,被傳為愛情佳話。向警予積極追隨蔡和森,跟國內的毛澤東緊密聯(lián)系,為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黨四處奔忙,與蔡和森共同提出了中國共產黨的名稱和建黨計劃。毛澤東評價向警予為中國共產黨“唯一的一個女創(chuàng)始人”。1922年,向警予與蔡和森等人回國,在上海加入中國共產黨,成為中國共產黨最早的女黨員之一。
1922年7月,向警予出席了在上海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當選為候補中央委員,向警予為大會起草的《婦女運動決議案》,明確提出了在婦女運動中建立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思想。
大會結束后,向警予留在中共中央局機關,負責全國婦女工作。在隨后領導的婦女運動中,向警予投入極大的精力和熱情領導全國勞動婦女運動,并以高超的斗爭藝術,同各種資產階級改良主義作斗爭,把千千萬萬婦女同胞引向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革命洪流之中。
黨的三大閉幕后,向警予回到上海,與蔡和森、毛澤東和楊開慧夫婦,同住在閘北區(qū)中興路三曾里的中共中央機關里,主編《婦女周報》。她在《婦女周報》上發(fā)表文章大聲疾呼:“為花季少女解開裹腳布,為廣大婦女爭取參政權,為底層娼妓尋求獨立人格,誰說我輩不女權?”
1924年1月,向警予負責與上海各區(qū)、各界婦女代表洽談,籌組婦女運動委員會。委員會成立后,在向警予的具體指導下,大力加強了婦女運動中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
五卅運動爆發(fā)后,向警予發(fā)動婦女積極參加反帝愛國運幼,親自帶領女同志到南京路宣傳、募捐。租界巡捕用棍棒、水龍驅趕群眾。向警予身穿雨衣,頭戴雨帽,堅持講演、宣傳。
1927年7月15日,汪精衛(wèi)背叛革命,“寧漢合流”,武漢三鎮(zhèn)一時陷入白色恐怖之中,黨的大部分領導同志先后轉移。時為中共湖北省委負責人之一的向警予主動要求留在武漢,擔任湖北省委機關報《大江報》主筆及黨刊《長江》主編,在白色恐怖的陰風惡浪中堅守崗位,全力以赴地開展秘密工作。
1928年3月20日清晨,在叛徒宋岳林的指認下,向警予被法國巡捕逮捕,關押在法國巡捕房拘留所里。作為我黨著名的婦女領袖,向警予被捕后,反動派的報紙幾乎每天都把向警予被捕當作頭條新聞,國民黨武漢當局千方百計、迫不及待地要求法國領事館引渡。
在獄中,向警予面對敵人的酷刑,大義凜然,視死如歸,與敵人展開了頑強的斗爭,表現(xiàn)了共產黨員堅貞不屈的高風亮節(jié)。1928年5月1日,國民黨反動派決定在這個全世界工人階級的節(jié)日里殺害向警予,妄圖“殺一儆百”。
英勇就義的那一天,向警予于凌晨梳洗完畢,身著一襲油綠色的旗袍,頭扎羊角小辮,從容地向刑場走去,沿途觀者人山人海。她視死如歸,一路走,一路高唱《國際歌》,向群眾演說,高呼革命口號。她呼喊道:“我是中國共產黨黨員向警予,為解放工農勞動大眾,革命奮斗,流血犧牲!同胞們,反動派要殺死我,可革命者是殺不完的!革命很快就要勝利!”
敵人對此極端恐懼,如狼似虎的軍警兇惡地毆打她,想阻止她說話,但她仍然滔滔不絕地向群眾宣傳革命真理。劊子手們只好提前用罪惡的子彈去截斷她最后的吶喊。道路兩旁的許多人都哭泣起來。
向警予為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yè)英勇就義,時年33歲,她用自己的一腔熱血在中國革命史上寫下了光輝的一頁!
1939年,在延安紀念三八婦女節(jié)大會上,毛澤東高度評價了向警予革命的一生,他說:“要學習大革命時代犧牲了的模范婦女領袖、女共產黨員向警予。她為婦女解放、為勞苦大眾解放、為共產主義事業(yè)奮斗了一生?!蓖?月,周恩來在慶祝延安女子大學成立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向警予英勇犧牲了,我們不要忘記她。
在向警予烈士英勇犧牲50周年的時候,鄧小平親筆為紀念向警予烈士專集和烈士墓碑題字,表示黨和人民對她的深切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