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一種工作,月收入在3 至4.5 萬美元(約合20 至30 萬人民幣),而且法律規(guī)定工作一次就有1 個月的休假時間,這樣的工作誰不羨慕呢?不過,從事這種工作不但要在重壓下“搬磚”,還要在重壓下吃喝拉撒好幾周甚至數(shù)月。
有這么一種工作,月收入在3 至4.5 萬美元(約合20 至30 萬人民幣),而且法律規(guī)定工作一次就有1 個月的休假時間,這樣的工作誰不羨慕呢?
實際上,從事這項工作不但要在重壓下“搬磚”,還要在重壓下吃喝拉撒好幾周甚至數(shù)月。這個工種就叫做飽和潛水員。
正在工作的飽和潛水員
從事飽和潛水的人雖然也是潛水員,但從各方面來說更像宇航員,因為飽和潛水對身心素質要求非常高。
在深海的高壓下,人體會溶解更多的氣體。當潛水員快速上浮時,這些氣體在快速減壓的情況下就會像搖開一瓶可樂一樣驟然形成氣泡,傷害人體組織和器官。如果關節(jié)里出現(xiàn)氣泡可能會導致關節(jié)疼痛,大腦出現(xiàn)氣泡人就會死亡,這就是減壓病。
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如果讓人一直處于高壓飽和狀態(tài),那么人類就可以在深海和海面之間來去自如了。于是,就出現(xiàn)了飽和潛水這種潛水方式。
那么,飽和潛水員是如何進入飽和狀態(tài)的呢?
潛水員首先要在一個封閉的艙室里完成飽和加壓。這個過程相當于把人塞進一個高壓鍋,同時不斷地往里面打氣,直到人全身血管中的血液再也吸收不了空氣為止。這個過程漫長且痛苦。
加壓的過程是以小時為單位,而在身體里打入數(shù)倍甚至數(shù)十倍大氣壓的氣體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由于人的關節(jié)充滿孔洞,氣泡往里面鉆的時候會很難受。又由于氦氣(潛水員在海面下呼吸的是惰性氣體和氧氣的混合氣體)的導熱性能不好,在加壓時潛水員們會感到很冷。
飽和加壓完成后,潛水員們就會被送入加壓生活艙。他們在那里一住就是幾周甚至幾個月。
那么,他們怎么開展工作呢?
飽和潛水員每天輪班,2 至3 人一組,由一種特殊的運輸設施——潛水鐘送到水下工作地點,去深海里當“管子工”。
他們的潛水服和宇航服有點兒像,上面有一根類似臍帶的裝置,里面是接收呼吸氣體和通訊的管道。由于深海常年保持4 至6 攝氏度的水溫,這根“臍帶”也會供應熱水。
飽和潛水員的工作對象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他們要應對的是重型機械和設備,比如輸油管道。
潛水技術學院的一位飽和潛水員介紹,有時一個螺栓就有一個成年人那么重,而潛水員需要把這樣的螺栓擰緊。他說,大多數(shù)時候,在那個深度的海水中能見度為零,工作主要靠摸索。
每天工作6 至8 小時后,飽和潛水員會回到潛水鐘里,然后由潛水鐘送回海面的加壓生活艙休息。
飽和潛水的體能消耗是巨大的。據(jù)我國海軍北海艦隊介紹,飽和潛水員每天需要睡12小時,他們一天攝入的卡路里達到了6 千大卡(1000 卡路里=1 大卡),相當于普通成年人的3 倍。
當然,在這么小的空間里是不可能做飯的。飽和潛水員的食物都是通過“點外賣”,就是通過特殊的管道送入生活艙。他們每天要吃很多東西,但在高壓下進食并不是一種享受。因為高壓會讓味覺變得遲鈍,飯菜吃起來是沒什么味道的。
不僅是吃飯,潛水員上廁所也很困難。比如,高壓艙的馬桶不可能和外界連通,否則會出大事。因此生活艙的馬桶也是特制的,使用步驟復雜,有時甚至需要其他工作人員配合。
由于飽和潛水對潛水員身心的巨大損耗,許多國家規(guī)定飽和潛水員在上岸后至少要休息1 個月才能再次飽和潛水。
當然,上述種種措施和福利都是用無數(shù)飽和潛水員的生命和健康換來的。
國際潛水承包商協(xié)會指出,早期深海潛水作業(yè)除去那些意外身亡的,活下來的飽和潛水員里,85%的人患上了減壓病,30%有腦損傷,此外還有各種奇怪的職業(yè)病,比如骨頭缺血性壞死、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而這些“幸存者”中的大部分人生活質量都因為這份職業(yè)而變差。即使是在職業(yè)保護更為健全的當代,深海潛水依然會給潛水員帶來健康傷害。
即使待遇豐厚,能接受這樣工作的人也是鳳毛麟角。2015年,美國登記在冊的有3300 名商業(yè)潛水員,但是其中只有336人是飽和潛水員。即使已經(jīng)成為飽和潛水員,也要時刻關注自己的身體健康。一個小小的病痛可能會讓潛水員在深海受到巨大傷害。
雖然很危險,但飽和潛水員也是一種綜合國力的體現(xiàn)。因為掌握讓人類下潛到深海并安然工作的技術,本身就需要很強的科研實力。這就是為什么目前全世界只有9 個國家(中、英、美、法、德、日、俄、瑞士、挪威)能夠進行400 米深的飽和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