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雷 (上海)
我見過昨天的人,比我還老
我曾愛過一個激情的革命分子
海邊的瑪麗蓮·夢露
我數(shù)著以前的歲月里
走出紫禁城的老人
像孩子時數(shù)星星,他們也略懂《周易》和煉金術(shù)
我偶爾想忘掉整個天空和煙臺的云
我的夢是唯一一顆短暫的藍色檸檬
我經(jīng)歷的是春秋和一整年夏天的洪水
我見過戒酒和戒色,見過一個將死之人
從天臺回到懸崖上
和未死的鬼
一起回到《聊齋志異》的路上
多么的孤獨
去年的時候他也曾住在這山里
后來便以為晴是晴,雨是雨
樹上除了一顆太陽,再無牽掛
半夢半醒中,他看見河流
并非河流,他以為江湖
魚是一種忘恩負義的感情
下山的路引起膝蓋的一陣疼痛
他這時想到,魚也是沒有膝蓋的
說罷
一個拄著拐杖的人忽然跪下
說這里,有亡命天涯和峰回路轉(zhuǎn)
死亡與幸福同時向他走來
我把在夜晚中我的失眠
歸咎于上海人,夸父,一個南方的水手
父親說過他還不習(xí)慣做宦官
用功名和仕途虛構(gòu)了二十年的時光
人面獸心也并非人面桃花
不用去揣測,不用去偽裝,不用去斤斤計較
從暗中的褶皺中伸出五指,抓抓自己的頭發(fā)
一種疲倦又倉促的致歉切割了
80 后電子羊的虛無感,一代更幸福的人
從墻頭愛到天荒地老,住進未曾謀面的兩座
縣城里
而有時你是江湖的長夜,有時是熱帶的夢
幸好明天將改惡從善而我
不能讓憂愁的時光流逝,不能讓煙癮
餓死一個稱象的曹沖,他說
充滿野性的荒誕主義才適合一頭亞洲象
而并非一朵出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