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忠富

羌管悠悠，守望千年

在綿竹市清平鎮(zhèn)的崇山峻嶺里，生活著數(shù)千名羌族后裔。由于大山的阻隔和漢文化的逐年影響，他們與正宗羌族人的生活方式已經(jīng)漸行漸遠。但在一些老年山民如七十七歲的孟開金的身上，我們?nèi)匀荒軌蚩吹揭恍┣甲逦幕z存。

近年來，孟開金致力于九頂山山歌的收集、整理、傳唱與創(chuàng)編。“哎嗨哎嗨哎嗨哎兒，哎嗨哎兒，太陽呀出來喲，照白的喲巖哎兒，照白喲巖喲，照得那白巖喲花喲開喲，那白花就是呀就是喲鴿子喲花兒。鴿子喲花兒，那紅花就是羊角的花喲，鴿子的花來喲羊角的花喲愛喲，愛阿妹喲好人喲才喲……”像《太陽出來照白巖》這樣的山歌，孟開金幾乎張口就來，讓人能夠真切地感受到九頂山山歌的火辣與熱情。

“羌，西戎牧羊人也，從人從羊，羊亦聲?！笨梢姽徘既艘阅裂蛑Q于世?！对娊?jīng)·商頌》載：“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反映了古羌人與殷商密切的關系。天蒼蒼野茫茫，逐水草而居的羌人放牛牧馬，自給自足。羌人民風彪悍，在三國時曾是各方競相拉攏的關鍵力量。黨項羌建立西夏，定都興慶府，一度成為宋人的勁敵。后各民族實力此消彼長，羌民們逐步向南遷徙，進入川西北的岷江上游，開始了半農(nóng)半牧、農(nóng)牧并舉的定居生活。羌人“依山居止，壘石為室”，以狩獵為生。為躲避外來民族的侵擾，遠離戰(zhàn)爭之苦，羌人大多居于海拔很高的半山腰上。

不過在清平的羌族聚居區(qū)，由于滄海桑田，早已經(jīng)沒有碉樓、羌寨、白石崇拜的遺存，也難尋找到釋比（羌族中最具權威的文化人和知識集成者）活動了。如果不是孟開金幾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九頂山山歌也早就湮沒在歷史的長河里了。中國的少數(shù)民族幾乎都能歌善舞，羌族自然也不例外。而所有的歌舞都需要樂器伴奏的，譬如蒙古族的馬頭琴、苗族的蘆笙、哈薩克族的冬不拉、朝鮮族的長鼓等。

羌族自然也有樂器傳世，除了口弦、盤鈴、羊皮鼓，就是羌笛。據(jù)說在遠古時期，羌人為了守護寨子，會在寨子的四周設定觀測臺，而在觀測臺上瞭望者遇到危險的動物或者外族的侵略時，會用手中的豎笛（古時候的羌笛）發(fā)出尖銳的聲音作為警報?？梢?，古時候的羌笛還不能奏出悅耳的音樂，也有一個長期演變的過程。這羌笛可不得了，是我國古老的單簧氣鳴樂器，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有載：“羌笛三孔?！?/p>

唐人王之渙曾在《涼州詞》吟道：“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痹姼璐笠馐?，縱目望去，黃河漸行漸遠，好像奔流在繚繞的白云中間。就在黃河上游的萬仞高山之中，一座孤城玉門關聳峙在那里，顯得孤峭冷寂。何必用羌笛吹起那哀怨的《折楊柳》去埋怨春光遲遲不來呢，原來玉門關一帶春風是吹不到的?。⊥踔疁o以一種特殊的視角描繪了黃河遠眺的特殊感受，同時也展示了邊塞地區(qū)壯闊、荒涼的景色，悲壯蒼涼，流落出一股慷慨之氣。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保ㄌ拼瘏ⅰ栋籽└杷臀渑泄贇w京》）“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唐代王昌齡《從軍行七首》）……羌笛這種意象，是古詩詞特別是邊塞詩中的?？?。借助于中小學語文教材的傳播，羌笛在國內(nèi)可謂家喻戶曉?？上М敵踝x書時，語文老師只是簡單地分析了一下時代背景和內(nèi)容，并沒有讓我們見識到真正的羌笛，也沒有聽過真正的羌笛演奏。我只是下意識地記住了兩個字“哀怨”，這應該就是羌笛的音色了。為什么是“哀怨”或“蒼涼”呢？俗話說言為心聲，估計羌笛的曲子里也反映著羌族千年來顛沛流離的歷史吧！

我曾問孟開金會吹羌笛么？他坦言說不會，也沒有見到哪個清平人會吹。像羌笛、羊皮鼓這樣的樂器，一般都掌握在釋比的手上，他們才是民族文化的傳承者。清平早就沒有釋比活動了，當然也就沒有人會吹羌笛了。

黑虎羌寨，羌管弄晴

今年八月，從黑水縣經(jīng)茂縣回成都，一路穿山越嶺，皆在峽谷間的山路上行走。兩邊俱是莽蒼蒼的大石山，連大塊綠色也極少見到。好在河流兩岸還有少許平地，這才得以讓山民生存下來。距離茂縣縣城還有近三十公里，路邊右側突然出現(xiàn)一塊指示牌，上書“黑虎羌寨”，看看天色尚早，于是折向右行，造訪黑虎羌寨。

黑虎羌寨位于黑虎鄉(xiāng)，是一處極具典型意義的羌族山寨，現(xiàn)有羌碉十多座，造型多樣。其內(nèi)部近似圓形，各層都有窗口，窗口外小里大，是觀察和射擊孔。每層用方木向四周交錯輻射支撐，每層之間用獨木梯連接，直通樓頂。群碉背靠青山，左臨萬丈懸崖，右依田園，前迎河腳。順著鷹嘴河山崗一字陣列，十分雄偉壯觀。

“黑虎”既是地名，也是人名，據(jù)說是紀念黑虎將軍的。黑虎寨原名黑貓寨，明末清初時，清兵襲擾黑虎寨，羌民在英雄楊文武的帶領下奮起反抗。楊文武就是黑虎將軍，他組織羌人制作了滾木、礌石、駑刀、毒箭及殺傷力極強的火器，并在鷹嘴河臺地建造了異形多角群碉，共計88座，連點成線，易守難攻，一時間清軍竟然奈何不得。后清軍重金收買了奸細，趁黑虎將軍在地里勞作時，從背后放毒箭將其射殺，黑虎將軍死時年僅二十二歲。

黑虎將軍犧牲后，黑貓寨改名黑虎寨。大家約定，本地所有女性自生至死，都要頭戴一頂用白布做成的留有兩端尾翼的虎頭孝帕，成年男子則頭裹青紗。這種孝儀萬年不改，如有不戴者會受到眾人的議論和譴責。幾百年過去了，沒有人違背當年的約定。這種頭飾一生中只有結婚那一天，會將白色頭帕換成黑色，因此本地羌人又被稱為“白頭羌”。至今我們走進黑虎寨，都可以看見頭戴萬年孝的羌女，她們不管在地里勞作，或是做家務，或是趕集時都帶著萬年孝，一切顯得那么自然。

在黑虎羌寨溜達了一圈，突然想起孟開金老人的遺憾，于是順口問街邊一位閑坐曬太陽的大爺，此地可有人會吹羌笛？大爺咧開嘴笑了：“你說羌笛啊，我們黑虎羌寨的何王金會吹的，他還會制作羌笛。嘖嘖，他現(xiàn)在可不得了，經(jīng)常上報紙露臉，還接受過央視的采訪?！?/p>

大爺非常健談，看我是外地人，還興致勃勃地給我講起了羌笛的來源：據(jù)說兩千多年前，上天派了兩個人下凡，一男一女，男子叫楊寶，女子叫歌布，一個在河西，一個在河東。河西的楊寶吹著羌笛，河東的歌布吹著口弦，二人吹著浪漫的歌曲，彼此十分愛慕。由于水流湍急，彼此無法到對面去，于是，他們溯流而上，最后終于在一條小溝處相會。從此，他們生活在一起，繁衍后代，羌笛和口弦也就流傳至今。

見我聽得津津有味，大爺又回家拿出一支羌笛，饒有興致地給我吹了一段曲子。這是我第一次現(xiàn)場聆聽羌笛，完全顛覆了自己以前對羌笛的些許認知。首先羌笛是豎吹的，這跟橫吹的竹笛完全不一樣。原以為我學過兩年竹笛，也能吹奏羌笛，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兩碼事。其次，羌笛吹奏主要采用鼓腮換氣法，一口氣可吹奏幾分鐘，即使是一首簡單曲調(diào)，其技藝性要求也很高。

說起這“鼓腮換氣法”，就更加讓人望而生畏了。它在音樂上的學名叫做循環(huán)換氣法，要保證氣息不斷的情況下完成自然換氣，讓氣流經(jīng)過鼻孔出入于肺部，通過鼓腮把口腔作為氣流的交換臺，保證吹響笛管的氣流源源不斷。

大爺一曲完畢，連說獻丑了，他只是會點皮毛而已。要真正了解羌笛的演奏與制作技藝，還是得找何王金這樣的專業(yè)人才。他是茂縣文化館副館長，他才是權威呢！

傳承與榮耀

羌笛是中國古老的單簧氣鳴樂器，最初的羌笛是用鳥腿骨或羊腿骨制成，既是吹奏的樂器，又是策馬的馬鞭，故又名“馬鞭”或“吹鞭”。在西漢以前，羌笛只有四個音孔，到公元前一世紀，在后面加了一個最高音的音孔，才有了五個音孔。現(xiàn)流行在四川岷江上游羌族地區(qū)的羌笛，是一種六音階的雙管豎笛。后漢馬融《長笛賦》有“近世雙笛從羌起，羌人伐竹未及已。龍鳴水中不見己，截竹吹之聲相似。剡其上孔通洞之，裁之當鞭便易持。易京君明只音律，故本四孔加以一。君明所加孔出后，是謂商聲五音畢”的記述。

羌笛主要流行于阿壩州的茂縣、汶川、理縣、北川等羌族聚居區(qū)。就茂縣而言，羌笛演奏分為龔派和何派兩個派別。龔派的代表人物是茂縣雅都鄉(xiāng)哈哈寨的龔代仁。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龔代仁在羌笛樂器制作、音準方面做了精心的改進，提高了樂器的精美程度，使其能較好地完成一段樂曲的演奏。龔代仁所制作的羌笛曾經(jīng)在日本、法國等國家展演。他曾為上海音樂學院、四川音樂學院民族樂器研究提供了成套的樂器和演奏技能等全面的資料。其演奏的《豐收慶》《羌山情》《羌魂》等在國際民間藝術中獲一、二、三等獎和優(yōu)秀獎。龔代仁的徒弟中較為知名的有茂縣羌族歌舞團團長陳海元等。

至于何派，代表人物是茂縣雅都鄉(xiāng)四寨的何克知。1964年，何克知作為四川少數(shù)民族的十名代表之一，受邀赴京參加“全國少數(shù)民族群眾業(yè)余藝術觀摩演出”，受到周恩來總理的接見。國慶節(jié)當天，他被邀請作為羌族代表到天安門國慶觀禮臺觀禮。1987年，他演奏的《思念》被臺灣人改編成舞蹈，獲得臺灣民間文藝表演一等獎。1999年，他在意大利舉辦的國際民間藝術節(jié)上演奏的《羌韻》獲特別貢獻獎，被命名為“中國民間文化杰出傳承人”。何克知的徒弟中，較為知名的有茂縣文化館副館長何王金。按照何王金的說法，龔派曲目比較沉郁憂傷，何派曲目比較輕快歡暢。

在茂縣中國古羌城的個人工作室里，我見到了正在給學員示范吹奏羌笛的何王金。身材魁偉的老何站得筆直，雙手持笛，口含雙簧，用食、中、無名指按孔。只見他鼓著腮幫，氣流循環(huán)地從羌笛中奏出了遠古悠揚的曲子。仔細聆聽，似乎能在笛聲中看到遠山、白云、盤旋的蒼鷹以及滿山遍野的牛羊。如果演奏羌笛者穿上羌族服飾，站在羌碉之類的建筑物前，那就更加完美了。

1965年出生的何王金原本是學習聲樂的，與羌笛的制作與演奏毫不搭邊，但血液中的那份羌族情結讓他一直對羌笛充滿了敬仰和好奇。何王金明白，羌族的歷史文化除了靠釋比口傳心授外，羌笛也是交流、傳承的一種重要渠道，因而它對羌族歷史、文化的研究有著重要作用。作為一個搞音樂的羌族人，如果自己連羌笛都不會吹，怎么對得起祖先呢？因此，當何王金在1985年偶然聽到離縣城170多公里的雅都鄉(xiāng)四寨，有一位會吹羌笛的老人叫何克知時，他立即決定登門拜訪，學習羌笛演奏。

在雅都鄉(xiāng)，年長者幾乎都會吹羌笛，打完麥草歇息時，有的抽葉子煙，有的就從腰里掏出羌笛吹上了?？梢?，羌笛已經(jīng)成為了羌民自覺的娛樂方式，與抽煙解乏具有異曲同工之效。除了娛樂和情感抒發(fā)功能，羌笛還具有娛神、禮儀功能，羌族在祭祀時、節(jié)慶時會吹奏羌笛，以表達對天神、祖先等祭祀對象的歌頌、尊崇、感謝與祈求等。此外，羌笛還具有文化傳承功能，是表達羌族民族情感的重要載體，是傳承羌族文化的重要途徑。

何王金至今還記得，那天他坐了五個小時的汽車，又走了二十多公里山路，才找到何克知。彼時，五十六歲的何克知卻不大愿意教何王金吹羌笛。原因無他，按照傳統(tǒng)，羌笛僅在家族內(nèi)部傳承，而且傳男不傳女。何克知不過恪守祖制而已。這樣的弊端是顯而易見的，很容易造成傳統(tǒng)技藝斷流。一旦繼承人囿于自身條件或經(jīng)濟原因?qū)Υ瞬桓信d趣，傳統(tǒng)技藝的傳承就會陷入尷尬的局面。何克知的孫女何美燕就抱怨說，爸爸不喜歡吹羌笛，爺爺只好將這門技藝傳給她了。何美燕從小學二年級就開始練習吹羌笛，一直持續(xù)至今。

再說何王金，當何克知拒絕傳授其吹奏羌笛技術時，他沒有死心，而是在師父家里干起了挑水、種地等雜活兒。這樣的拜師結局在很多小說里都能看到，想要突破常規(guī)，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俗話說，人心都是肉長的，何王金的執(zhí)著打動了何克知。再說，作為一個藝術家，誰又不愿意自己的事業(yè)后繼有人呢？干了幾天活后，何王金成了何克知的關門弟子。何克知手把手教，并把一些古曲傳給了他。

從此，茂縣多了一個羌笛演奏家何王金。2013年，何王金獲中國民間樂器組合展演非職業(yè)組演奏獎。2014年，何王金參加第三屆中國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博覽會獲優(yōu)秀傳承人稱號。今年6月11日晚，何王金、任德海與中央民族歌舞團藝術家一同演奏的《羌山行》，將羌族音樂語言與現(xiàn)代音樂的演奏方式相結合，把羌族傳統(tǒng)文化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廣受業(yè)內(nèi)人士贊譽。

何王金說，吹奏羌笛是很不簡單的，“它最大的特點是不能換氣，要一口氣吹完。相比嗩吶，羌笛需要雙倍的氣功?！边@也是當初學藝時，師父何克知拿來一碗水，插入半根麥管，讓何王金用一口氣把水吹動的原因。結果，何王金一口氣吹了約有兩分鐘，達到了何克知的要求。如果何王金肺活量不行，估計何克知當初也不會收其做徒弟的。因為一個人先天條件不行，硬要學某門技術，結果往往是事倍功半，得不償失的。除了鼓腮換氣法，羌笛在吹奏中還有喉頭顫音、手指的上下滑音等技巧，加之雙管制作的律差、雙簧共振的音響，其音質(zhì)和旋律獨具特色。

一個人會吹羌笛，還必須學會做這個樂器。之所以選用竹子，是由于竹材音色高亢、優(yōu)美，再者在顏色上體現(xiàn)了游牧民族對大自然的熱愛。制作羌笛的高手一般采用高山箭竹為材料。每次取材在深秋季節(jié)最為恰當，至于為何如此季節(jié)取材，是跟竹子的成長階段有一定的聯(lián)系。成熟之后的箭竹制作出來的羌笛更利于其音色的穩(wěn)定性。

最好的箭竹一般都生長于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山上。選擇陽光光照較充足的山面，因為吸收充分的陽光后竹子韌性很強、內(nèi)部纖維水分較少、竹簧不易斷裂。選擇竹子時注意竹節(jié)要長，方便制作時竹節(jié)中間開孔。當年采集的竹子，要第二年風干后，才能用來制作羌笛。然后，還要放在羌家火塘的高架上，任由炊煙徐徐地熏、徐徐地炕，炕上一到兩年，使它成為完全的干箭竹。

箭竹原材料下來以后，有通竹、削竹、粘竹、定孔、鉆孔、制作哨口和裝飾等十八道工序，前后持續(xù)約一年時間。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制作哨口。一支羌笛，其音調(diào)、音質(zhì)、音色、音韻，皆取決于一對哨口的質(zhì)量。它與管身一樣，也是箭竹制成，僅僅是薄薄的一層簧片，用刀子在極細的箭竹上削出一個片?？此坪唵危看尾馁|(zhì)、用力的毫發(fā)偏差，都會造成哨口無法配對。演奏羌笛的人少，既會演奏又會制作羌笛的人就更少了。

2006年5月20日，羌笛演奏及制作技藝經(jīng)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這對于已經(jīng)傳承羌笛演奏和制作技藝達二十一年之久的何王金來說是個利好消息，這意味著國家和地方政府將會投入更多的資金來關注這項非遺，當然作為非遺傳承人，自己肩上的擔子也就更重了。

多年來，何王金積極履行非遺傳承人的職責，認真開展羌笛演奏與制作技藝的教學、展演、文化交流等活動，創(chuàng)新羌笛演奏與制作技藝。何王金說，現(xiàn)在這個信息化的社會，年輕人是絕對的主角，他一直擔心現(xiàn)在這種快節(jié)奏的生活方式會讓年輕人喪失了對于羌笛這種古老音樂的熱情。何王金的擔憂并非毫無道理。

對于羌笛的傳承，龔代仁則坦言現(xiàn)在好多表演羌笛的，都是為了能掙錢或者是能上臺展現(xiàn)自己才來學的，對于當前來說，這可以為羌笛的傳承起到一定作用，但卻容易一知半解，浮躁，不深入學，對傳統(tǒng)文化了解不夠，長時間下去不能起到真正的傳承作用。也即是說，如果僅僅為了眼前的經(jīng)濟利益，我們是學不好羌笛的。

只有像龔代仁、陳海元、何克知、何王金等非遺傳承人一樣，一輩子熱愛羌笛，將其當成一份事業(yè)來做，羌笛才會迎來燦爛的未來。羌笛，這個人們自幼從唐詩宋詞中熟知的古老樂器，必將煥發(fā)出勃勃生機，讓全世界人民都聽到其神奇的充滿穿透力的特色音符。

（本文圖片來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