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冰冰 陳宇 高方媛 王憲波 楊晉翔

摘要 目的：評價涼血解毒法治療乙肝慢加急性肝衰竭（HBV Acute-on-chronic Liver Failure，HBV-ACLF）的治療效果和安全性。方法：計算機檢索2010年1月至2020年5月公開發(fā)表的以中醫(yī)涼血解毒法為干預手段治療HBV-ACLF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依照納排標準進行文獻篩選、質(zhì)量風險評估和資料提取，通過RevMan5.3軟件進行薈萃分析。結(jié)果：最終納入20項隨機對照試驗，共1 812例患者。Meta分析結(jié)果顯示涼血解毒法可以改善臨床總有效率（OR=2.61，95%CI為1.93～3.52，Z=6.24，P<0.000 01）;降低臨床死亡率（OR=0.39，95%CI為0.29～0.53，Z=6.14，P<0.000 01），降低GPT（MD=-20.86，95%CI為-29.91～-11.80，Z=4.51，P<0.000 01）、GOT（MD-4.99，95%CI為-8.05～-1.92，Z=3.19，P=0.001）、TBil（MD=-40.47，95%CI為-45.69～-35.25，Z=15.19，P<0.000 01）、MELD（MD=1.19，95%CI為0.29～2.09，Z=2.90，P=0.01），提高白蛋白（MD=2.57，95%CI為1.95～3.19，Z=8.13，P<0.000 01）、膽堿酯酶（MD=1.15，95%CI為0.37～1.92，Z=2.90，P=0.004）、凝血酶原活性（MD=11.2、46，95%CI為9.32～13.60，Z=10.50，P<0.000 01）水平，改善中醫(yī)證候（MD=-3.65，95%CI為-4.63～-2.67，Z=7.92，P<0.000 01），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其中4項臨床研究報告了應用涼血解毒法治療HBV-ACLF的不良反應，并顯示其不良反應可自行緩解。結(jié)論：涼血解毒法可提高HBV-ACLF患者的臨床有效率，降低臨床死亡率、改善肝功、凝血功能，且不良反應發(fā)生率較低。

關(guān)鍵詞 慢加急性肝衰竭;乙型病毒性肝炎;涼血解毒法;隨機對照試驗;治療;安全性;系統(tǒng)評價;Meta分析

Meta-analysis of the Effect of Liangxue Jiedu Therapy on Hepatitis B and Acute-on-Chronic Liver Failure

ZHU Bingbing1，2，CHEN Yu1，GAO Fangyuan3，WANG Xianbo3，YANG Jinxiang2

（1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29，China; 2 Department of Spleen and Stomach，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100029，China; 3 Center for Combined TCM and Western Medicine，Beijing Ditan Hospital，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15，China）

Abstract Objective：This study evaluated the efficacy and safety of Liangxue Jiedu therapy in the treatment of hepatitis B and acute-on-chronic liver failure（HBV-ACLF）.Methods：We searched the major databases for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on the treatment of HBV-ACLF with Liangxue Jiedu therapy（January 2010-May 2020），followed by screening accoring to the exclusion criteria，quality assessment，and data collection.RevMan5.3 was employed for Meta-analysis.Results：A total of 20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involving 1 812 cases were included.Meta-analysis results showed that Liangxue Jiedu therapy can significantly raise the total clinical effective rate（OR=2.61，95%CI 1.93 to 3.52，Z=6.24，P<0.000 01），reduce clinical mortality（OR=0.39，95%CI 0.29 to 0.53，Z=6.14，P<0.000 01），GPT（MD=-20.86，95%CI -29.91 to -11.80，Z=4.51，P<0.000 01），GOT（MD=-4.99，95%CI -8.05 to -1.92，Z=3.19，P=0.001），TBil（MD=-40.47，95%CI -45.69 to -35.25，Z=15.19，P<0.000 01），and MELD（MD=1.19，95%CI 0.29 to 2.09，Z=2.90，P=0.01），and improve levels of ALB（MD=2.57，95%CI 1.95 to 3.19，Z=8.13，P<0.000 01），CHE（MD=1.15，95%CI 0.37 to 1.92，Z=2.90，P=0.004），and PTA（MD=11.2，46，95%CI 9.32 to 13.60，Z=10.50，P<0.000 01），an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syndrome（MD=-3.65，95%CI -4.63 to -2.67，Z=7.92，P<0.000 01）.Four studies reported the relevant adverse reactions of the Liangxue Jiedu therapy，all of which，however，disappeared spontaneously.Conclusion：Liangxue Jiedu therapy can raise the clinical effective rates in patients with HBV-ACLF，thus reducing the mortality，and improve liver function and blood coagulation，with seldom occurrence of adverse reactions.A46BA61A-58BF-4F92-B056-5DBEBC4A8AD8

Keywords Acute-on-chronic liver failure; Hepatitis B; Liangxue Jiedu therapy;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Treatment; Safety; Systematic review; Meta-analysis

中圖分類號：R256.5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2.08.009

慢加急性（亞急性）肝衰竭[Acute（Subacute）-on-chronic Liver Failure，ACLF或SACLF]是肝衰竭的一個特殊類型，是在慢性肝臟系統(tǒng)疾病的基礎(chǔ)上，由多種病因誘發(fā)，臨床以黃疸急性加重總膽紅素（Total Bilirubin，TBil）≥10×健康人群高限（Upper Limit of Normal，ULN）或每日上升≥17.1 μmol/L，凝血功能障礙凝血酶原活性（Prothrombin Activity，PTA）≤40%或國際標準化比值（International Normalized Ratio，INR）≥1.5）為主要表現(xiàn)的綜合征。在此基礎(chǔ)上可出現(xiàn)腹腔積液、炎癥、肝性腦病、水-電解質(zhì)紊亂等嚴重并發(fā)癥，甚至合并肝外多臟器功能衰竭。在我國，肝炎病毒（乙型肝炎病毒為主）是肝衰竭發(fā)生的主要病因?！陡嗡ソ咴\治指南（2018年版）》指出早期診斷、早期干預為抑制該病發(fā)展的重要措施，強調(diào)病因治療與對癥治療相結(jié)合，并積極防治其并發(fā)癥[1]。

目前西醫(yī)尚未出現(xiàn)針對該病的特效藥物和治療手段，而中醫(yī)的“急黃”“瘟黃”蘊含了ACLF的重要臨床特征：外感、危重和快速增高的黃疸。中醫(yī)學認為HBV-ACLF證屬本虛標實，以毒（熱毒與濕熱疫毒）、瘀、虛為主要病因病機，并提出治療的關(guān)鍵在壞死期[2]。姜春華教授提出在疾病早期，應重視清熱解毒法、涼血活血法、通腑攻下法的聯(lián)合應用，錢英教授等提出的“截斷逆挽法”，均是針對該病“既病防變”的經(jīng)驗總結(jié)[3-5]。因此，臨床上重視清熱、利濕、涼血、化瘀、解毒方藥的使用，對降低HBV-ACLF的發(fā)病率和病死率有重要作用?？陀^分析涼血解毒法在HBV-ACLF治療中的療效，進一步明確中西醫(yī)結(jié)合療法在HBV-ACLF中的應用效果，對指導HBV-ACLF的臨床治療有重要意義。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

計算機檢索國家知識基礎(chǔ)設(shè)施數(shù)據(jù)庫（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中國生物醫(yī)學文獻數(shù)據(jù)庫（China Biology Medicine disc，CBMdisc）、中文科技期刊數(shù)據(jù)庫（Chinese Citation Database，CCD）、中國學術(shù)期刊數(shù)據(jù)庫（China Science Periodical Database，CSPD），采用主題詞+自由詞相結(jié)合的方法，中文檢索詞：乙肝/慢性乙型肝炎/HBV、肝衰竭/慢加急性肝衰竭/亞急性肝衰竭、涼血解毒、隨機對照，發(fā)表時間為2010年1月至2020年5月，并通過手動檢索納入研究的參考文獻中符合納入標準的文獻進行補充。

1.2 納入標準

1.2.1 研究類型 研究設(shè)計為中醫(yī)“涼血解毒”法為主治療HBV-ACLF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

1.2.2 研究對象 臨床診斷為HBV-ACLF的住院患者，不限制年齡、性別和病程。

1.2.3 干預措施 對照組為西醫(yī)內(nèi)科綜合治療（靜臥休息、營養(yǎng)支持及糾正電解質(zhì)紊亂;抗病毒、保肝退黃治療等），觀察組在對照組治療的基礎(chǔ)上加上涼血解毒法湯藥內(nèi)服和（或）灌腸，劑型、劑量和療程不限。

1.2.4 質(zhì)量評價標準

納入的文獻通過Cochrane手冊5.1.0進行評價：1）選擇偏倚-是否提及具體的隨機序列產(chǎn)生方法及是否采用分配隱藏;2）實施偏倚-是否在試驗過程中施盲;3）測量偏倚-是否在研究數(shù)據(jù)時施盲;4）隨訪偏倚-結(jié)局數(shù)據(jù)是否完整;5）報告偏倚-是否對研究結(jié)果有選擇性報告;6）其他偏倚-其他來源的偏倚。每項評價結(jié)果分為“不清楚”（unclear risk of bias）、“低風險”（low risk of bias）或“高風險”（high risk of bias）。

上述文獻篩選、資料提取和質(zhì)量評價均由2名研究成員進行獨立作業(yè)并交叉核對，如遇分歧，則通過討論解決或交由第三方研究者協(xié)助判斷。

1.3 排除標準 符合以下指標中任意一個即排除：1）非臨床隨機對照試驗和準隨機對照試驗;2）類型為文獻綜述、個案報道、經(jīng)驗總結(jié)、會議論文或基礎(chǔ)實驗;3）研究對象非HBV-ACLF患者;4）干預措施沒有明確是涼血解毒法，且方劑中也未體現(xiàn);5）重復性報道;6）所需資料缺失。對于缺乏資料的文獻，盡量聯(lián)系其原作者予以補充;若未能與作者取得聯(lián)系，則依據(jù)缺乏資料的具體內(nèi)容，定義為排除或納入。其中，需要排除的文獻應符合上述排除標準，可以納入的文獻，應記錄好缺失資料的內(nèi)容，通過風險偏倚對該研究進行風險評估。

1.4 診斷標準 符合《肝功能衰竭診治指南（2012年版）》[6]，中醫(yī)辨證標準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7]黃疸-陽黃-熱毒瘀阻證或濕熱毒盛證。

1.5 資料提取 1）文獻基本信息為作者姓名、發(fā)表年份;2）基線特征為樣本量、年齡、性別、診斷標準、病程等基線特征;3）干預措施的具體方案包括觀察組與對照組所用藥物的種類和劑量、療程等;4）結(jié)果為結(jié)局、觀測指標、不良事件等;5）具體實施方法。

1.6 統(tǒng)計學分析

Meta分析通過RevMan5.3軟件進行。用比值比（OR）表示二分類變量的結(jié)果，均方差（MD）表示連續(xù)型變量的結(jié)果，均用95%置信區(qū)間（95%CI）表示。異質(zhì)性檢驗，設(shè)置檢驗水準α=0.05，當P>0.10，I2<50%，表明各研究間異質(zhì)性較小，用固定效應模型（Fixed Effect Model，F(xiàn)E）;反之則表明異質(zhì)性較大，用敏感性分析判斷異質(zhì)性來源，用隨機效應模型（Random Effect Model，RM）。當納入10項以上研究時，采用漏斗圖分析評估發(fā)表偏倚。A46BA61A-58BF-4F92-B056-5DBEBC4A8AD8

2 結(jié)果

2.1 文獻檢索和篩選

初步篩選獲取文獻120篇，排除100篇后最終納入20篇，共包括1 812例患者。篩選流程見圖1。

2.2 文獻基本特征和質(zhì)量評價

20項研究共涉及1 812例患者，其中觀察組樣本量980例，對照組樣本量832例，最小樣本量58例，最大樣本量200例[8-27]。研究基本特征見表1，各個研究所使用的方劑藥物組成見表2。

在20項研究中，4項研究用隨機數(shù)字表分組[9-10，14，22]，3項研究是通過SAS系統(tǒng)生成隨機序列分組[13，23，27]，為低風險;2項研究根據(jù)入院先后和患者意愿分組[25-26]，評為高風險，余下11項研究未明確說明隨機分組的具體方法，評為不確定風險;關(guān)于分配偏倚，3項研究用信封法分組[11，13，23]，評為低風險;所有研究均未實現(xiàn)盲法，評為高風險;8項研究詳細描述了脫落、刪失病例，并明確說明了脫落原因和人數(shù)[9-11，13，18，22，26-27]，因在2組間脫落人數(shù)相當，評為低風險;1項研究死亡病例無詳細數(shù)據(jù)[14]，評為高風險，余下研究未提及隨訪和脫落病例的情況，評為不確定風險;僅1項研究未全部報告結(jié)局指標[16]，評為高風險;結(jié)余19項研究未缺失結(jié)局數(shù)據(jù)，評為低風險;所納入研究均無法判斷其他偏倚來源，評為不確定風險。見圖2～3。

2.3 Meta分析

2.3.1 偏倚分析 12項研究報道了臨床有效率，據(jù)此繪制出漏斗圖，其左右分布不對稱，可能與納入研究的質(zhì)量偏低和發(fā)表偏倚有關(guān)。見圖4。

2.3.2 總有效率 12項研究報道了總有效率，研究無異質(zhì)性（P=0.55，I2=0%），用F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臨床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OR=2.61，95%CI為1.93～3.52，Z=6.24，P<0.000 01）。見圖5。

2.3.3 臨床死亡率 9項研究報道了臨床死亡率，研究無異質(zhì)性（P=0.94，I2=0%），用F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死亡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OR=0.39，95%CI為0.29～0.53，Z=6.14，P<0.000 01）。見圖6。

2.3.4 肝功能谷丙轉(zhuǎn)氨酶（Glutamic-pyruvic Transaminase，GPT）、谷草轉(zhuǎn)氨酶（Glutamic-oxaloacetic Transaminase，GOT）、總膽紅素（Total Bilirubin，TBil）、白蛋白、膽堿酯酶Meta分析

2.3.4.1 GPT 17項研究報道了GPT水平，研究具有異質(zhì)性（P<0.000 001，I2=94%），用R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GPT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MD=-20.86，95%CI為-29.91～-11.80，Z=4.51，P<0.000 01）。見圖7。

2.3.4.2 GOT 15項研究報道了GOT水平，研究具有異質(zhì)性（P<0.000 001，I2=95%），進行敏感性分析，異質(zhì)性主要來源于任文君、婁海山、尹燕耀、扈曉宇、譚崢嶸的研究，剔除這些研究后，異質(zhì)性明顯降低（P=0.08，I2=41%），用F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GOT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MD-4.99，95%CI為-8.05～-1.92，Z=3.19，P=0.001）。見圖8。

2.3.4.3 TBil 19項研究報道了TBil水平，研究具有異質(zhì)性（P<0.000 001，I2=95%），進行敏感性分析，異質(zhì)性來源主要來自劉慧敏、扈曉宇、肖志鴻、譚崢嶸、趙寶利5項研究，剔除這些研究，異質(zhì)性明顯降低（P=0.05，I2=42%），用F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TBil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MD=-40.47，95%CI為-45.69～-35.25，Z=15.19，P<0.000 01）。見圖9。

2.3.4.4 白蛋白 12項研究報道了白蛋白水平，研究具有異質(zhì)性（P<0.000 001，I2=96%），進行敏感性分析，用異質(zhì)性來源主要來自段萌、肖志鴻、趙寶利3項研究，剔除上述研究，異質(zhì)性明顯降低（P=0.07，I2=44%），用F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白蛋白水平較對照組高，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MD=2.57，95%CI為1.95～3.19，Z=8.13，P<0.000 01）。見圖10。

2.3.4.5 膽堿酯酶 7項研究報道了膽堿酯酶水平，因一項研究所用單位不同[27]，故未納入研究。研究具有異質(zhì)性（P<0.000 001，I2=95%），用R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膽堿酯酶水平較對照組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MD=1.19，95%CI為0.29～2.09，Z=2.90，P=0.01）。見圖11。

2.3.5 凝血功能凝血酶原活性 17項研究報道了凝血酶原活性水平，研究具有異質(zhì)性（P<0.000 001，I2=92%），進行敏感性分析，異質(zhì)性來源主要來自宋新鋒、杜洪波、肖志鴻、趙寶利4項研究，剔除這些研究，異質(zhì)性明顯降低（P=0.20，I2=25%），用F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凝血酶原活性水平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MD=11.2、46，95%CI為9.32～13.60，Z=10.50，P<0.000 01）。見圖12。

2.3.6 終末期肝?。‥nd-Stage Liver Disease，MELD）評分 4項研究報道了MELD評分，研究具有異質(zhì)性（P=0.008，I2=75%），用R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MELD評分比對照組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MD=-2.49，95%CI為-3.86～-1.13，Z=3.58，P=0.000 3）。見圖13。A46BA61A-58BF-4F92-B056-5DBEBC4A8AD8

2.3.7 中醫(yī)證候評分 4項研究報道了中醫(yī)證候積分，研究具有異質(zhì)性（P<0.000 001，I2=98%），用RE模型合并分析，結(jié)果顯示，觀察組的中醫(yī)證候評分更低（MD=-3.65，95%CI為-4.63～-2.67，Z=7.92，P<0.000 01）。見圖14。

2.3.8 不良反應 僅4項研究提及不良反應[11，13，23，26]，1項研究報道有2例患者出現(xiàn)惡心，無嘔吐，未經(jīng)任何處理后緩解[11];另1項研究中3例患者出現(xiàn)惡心嘔吐，在少量頻服后緩解[13];1項研究中5例患者出現(xiàn)惡心、嘔吐較前加重，其中1例后改為大黃煎劑灌腸，余下4例在改為少量頻服后癥狀緩解[23];還有1項研究中有1例患者出現(xiàn)頭痛，3例患者出現(xiàn)惡心，后逐漸緩解[26]。未有報道提到血、尿、大便常規(guī)，腎功能及心電圖等產(chǎn)生與試驗藥物有關(guān)的、有臨床意義的異常結(jié)果。

3 討論

3.1 主要結(jié)果 本研究通過對中醫(yī)涼血解毒法治療乙肝慢加急性肝衰竭的療效和主要生化學指標進行Meta分析，結(jié)果顯示：與對照組比較，涼血解毒法治療能提高臨床有效率，降低病死率，同時能降低GOT、GPT、TBil水平，提高白蛋白、凝血酶原活性水平，且觀察組的MELD評分、中醫(yī)證候評分均較對照組低，說明涼血解毒法能改善肝臟的合成功能，改善患者的臨床癥狀。

慢加急性肝衰竭屬于中醫(yī)“急黃”“瘟黃”等范疇，證候均為本虛標實，實證中以毒、熱、濕、瘀為主。濕熱疫毒是主要病因，血分瘀熱是重要病機，“瘀熱以行，身必發(fā)黃”，濕熱瘀毒互結(jié)，熏蒸肝膽，阻遏氣血，則皮膚黃染深重。解毒、涼血、利濕是本病的重要治則[28]。對納入的20篇文獻的中藥種類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使用次數(shù)較多的藥物有茵陳蒿（19次）、赤芍（17次）、梔子（15次）、黃芩（11次）大黃（10次）、牡丹皮（8次）、生地黃（8次）、郁金（7次）等，這與《HBV相關(guān)慢加急性肝衰竭中西醫(yī)結(jié)合診療推薦意見》[2]中推薦的治療HBV-ACLF壞死期的基本方藥（赤芍、茵陳、大黃、土茯苓、生地黃、郁金、梔子、厚樸）基本一致。其中赤芍涼血茵陳清熱、利膽、退黃;大黃清熱解毒、涼血化瘀、利膽退黃;生地黃清熱涼血;郁金疏肝理氣，梔子清熱降火，通利三焦，引濕熱從小便而去，厚樸行氣利濕。

王開霞等[29]發(fā)現(xiàn)清熱解毒涼血方能夠改善ACLF小鼠模型的肝損傷，升高小鼠血清中的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17A，降低腫瘤壞死因子-α、粒細胞-巨噬細胞集落刺激因子、IL-10、IL-1β、單核細胞趨化蛋白、γ干擾素的表達，還可降低小鼠肝組織中髓過氧化物酶、CD44、細胞間黏附分子、高遷移率組蛋白1的表達，升高F4/80、CD11b的表達，其機制可能與調(diào)節(jié)肝巨噬細胞與中性粒細胞有關(guān)。劉芳等[30]發(fā)現(xiàn)清熱解毒涼血化瘀中藥聯(lián)合干細胞移植能夠改善急性肝衰竭大鼠的肝功能，并通過上調(diào)Bcl-2mRNA，下調(diào)胱天蛋白酶-3蛋白和Bax-mRNA的表達，來抑制肝臟細胞凋亡。龍富立等[31]也發(fā)現(xiàn)解毒化瘀顆粒能明顯降低肝衰竭小鼠胱天蛋白酶3的表達，抑制肝細胞凋亡，促進肝細胞再生。梁瓊等[32]發(fā)現(xiàn)涼血化瘀解毒方可改善急性肝衰竭大鼠的模型大鼠肝損傷程度，其機制可能與降低Toll樣受體（Toll Like Receptor，TLR）2、TLR4和血管內(nèi)皮生長因子及mRNA表達水平，來提高免疫功能，減輕炎癥反應有關(guān)。

3.2 敏感性和異質(zhì)性分析 本研究納入的20項研究中，患者的平均年齡在20～70歲，病程1～16年不等，而納入患者的病情分期也不盡相同。觀察組的治療方法是在對照組的基礎(chǔ)上加用“涼血解毒”中藥，劑型包括水煎劑和顆粒劑，具體藥物和劑量不盡相同，療程2～20周不等，且給藥方式也不同（包括口服和灌腸）。在實施過程中的隨機分配原則、隱藏和盲法的不確定，均是研究異質(zhì)性的來源。本研究在GOT、TBil、白蛋白、凝血酶原活性的Meta分析過程中進行了敏感性和異質(zhì)性分析，最后結(jié)果異質(zhì)性較小，結(jié)果也較穩(wěn)定。余下指標未進行敏感性和異質(zhì)性分析。

3.3 研究的局限性 1）本研究將具體治法作為研究對象，相較于某種具體藥物更難準確把握，需要進一步分析所納入研究的組方用藥來探究能否體現(xiàn)治法。本研究所納入的20項研究均用涼血解毒法治療HBV-ACLF，所用主方體現(xiàn)了涼血解毒的治法。2）納入的20項研究中，僅7項研究描述了隨機分組的具體方法，3項研究實施了分配隱藏，且因中醫(yī)藥研究本身的客觀特點，均未實施盲法，故所納入的多數(shù)研究質(zhì)量一般。3）納入的20項研究中，沒有大樣本、多中心的研究，所以結(jié)果更容易發(fā)生偏倚。4）所納入的研究均來自已經(jīng)發(fā)表的文獻，沒有評估其存在的發(fā)表偏倚，缺乏灰色文獻。且納入的研究中，有4項研究分別屬于2個研究團隊[11-13，23]，由于研究實施時間、使用藥物不同，可能對研究結(jié)果產(chǎn)生影響。

總之，聯(lián)合中醫(yī)涼血解毒法治療HBV-ACLF在提高臨床有效率、改善肝功能、改善臨床癥狀等方面較單純西醫(yī)綜合治療效果更好。但由于納入的文獻質(zhì)量整體欠佳，而且缺少大樣本、多中心的臨床研究數(shù)據(jù)支持，尚不能得出最終結(ji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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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5收稿 本文編輯：孫昊）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科學基金項目（81804009）作者簡介：朱冰冰（1991.12—），女，博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脾胃肝膽病的中醫(yī)藥防治，E-mail：zhubb1220@163.com

通信作者：楊晉翔（1957.11—），男，碩士，主任醫(yī)師，教授，研究方向：脾胃肝膽病的中醫(yī)藥防治，E-mail：yjx571102@163.comA46BA61A-58BF-4F92-B056-5DBEBC4A8AD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