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革
諾伯特·維納是美國著名數(shù)學家,控制論的主要奠基者,因為他最早為美洲數(shù)學界贏得了國際榮譽,所以在美洲數(shù)學界享有很高的威望。有一次,維納全家要搬家,他妻子知道他對這種事情沒什么興趣,便在一張紙條上寫下新地址交給維納,叮囑他下班后直接回新居。不料,維納在工作時隨手在紙條背面做了一道題,然后順手將紙條扔掉了。
直到快下班時,維納才想起寫著新地址的紙條已被他丟掉了,那該怎么辦呢?他決定回到舊房子去問問原來的鄰居。當他來到原來的住處,遠遠看見門口有個小女孩,就問道:“對不起,我是維納,以前一直住在這里,今天我們搬了家,你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知道,爸爸。媽媽料到你會來這里,特意叫我來等你?!毙」媚锘卮鹫f。
瞧瞧,維納連女兒都不認識了,這記憶力是不是很可笑,不過更可笑的事情還在后面呢!
在維納任教的美國著名大學—麻省理工學院里,他更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一次,維納的一名學生看見維納正在郵局寄東西,覺得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因為在麻省理工學院,誰都想和維納這位名人套點近乎,可維納成天泡在研究室里難得一見,所以那些想一睹其風采的學生總不能如愿。這下可算碰上了,無論如何也得認識一下,若是再與這位教授說上幾句話、握握手,那就更好了。不過初次見面,這名學生難免有點緊張,不知道如何接近維納,所以在一旁猶豫不決。這時,只見維納來來回回踱步,陷于沉思之中。這名學生更擔心了,生怕打斷了老師的思維,進而損失某個深刻的數(shù)學思想。但最終還是覺得機不可失,于是鼓足勇氣,靠近自己的老師說了句:“早上好,維納教授!”維納教授猛地一抬頭,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前額,說道:“對,維納!我就是維納?!痹瓉?,維納正欲在郵件上簽寄件人的姓名,竟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有一天,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研究院的院長辦公室接到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很特別,說話的人聲音壓得很低,問:“請問院長在嗎?”“很抱歉,院長出去了?!泵貢鸬?。電話并沒有掛上,那個人明顯有些猶豫,他接著問:“那么,您能不能告訴我,愛因斯坦博士住在哪兒?”這個問題可不是隨便就能告訴別人的,因為研究院有嚴格規(guī)定,任何人不準干擾愛因斯坦的研究工作,就連羅斯??偨y(tǒng)邀請愛因斯坦到白宮做客,都要事先征得院長的同意,因此,秘書婉言拒絕了對方。之后,電話那頭傳來了道歉的聲音:“對不起,我就是愛因斯坦博士,我要回家,可一時忘了家在哪里了,所以冒昧打擾。拜托你不要對別人講,好嗎?……”
發(fā)生在科學巨匠愛因斯坦身上的這件真實的事情,與數(shù)學大師維納的經(jīng)歷何其相似,難道他們的記憶力真的這么差嗎?請不要輕易下結(jié)論,因為當有人驚訝于愛因斯坦能不假思索地報出自己的電話號碼24361時,愛因斯坦則不以為然地解釋說:“這很簡單嘛!用兩打,再加上19的平方,如此而已?!爆F(xiàn)在你有沒有從中悟出些什么?再來聽聽這位科學家耐人尋味的話:“我從來不記已經(jīng)印在手冊上的東西。我的記憶力是用來記憶書本上還沒有的東西。”你或許已能大致了解到大師們記憶的真相,即他們的記憶力全部都用到了科學研究中,對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細節(jié)從不放在心上,所以發(fā)生上面那些離奇的事情也就不足為奇了。
波修是日本著名的數(shù)學家,曾是一本很有名的數(shù)學和流體力學教程的編寫者,他全心全意惦記的只有數(shù)字與數(shù)學,直至臨終。
波修的一位朋友得知其病危的消息后,特地趕到他家探望。此時的波修已奄奄一息,神智不清,朋友向醫(yī)生了解情況,“病人快不行了!”醫(yī)生回答說。朋友又問波修的家人還有什么要求,他們都想聽波修再說最后一句話,可醫(yī)生斷言這是不可能的。
“別著急,”客人說,“我有一個辦法?!彼叩綒庀啡坏牟ㄐ薮睬?,大聲問道:“12的平方是多少?”“144!”床上立刻傳出微弱的回聲。剛說完這個數(shù)字,波修就停止了呼吸。人們既為這位朋友的機智擊節(jié),更為波修的臨終回答肅然起敬,因為他不自覺的回答恰好反映了一個真正數(shù)學家的專注和純粹。
瓦茲洛·謝爾賓斯是波蘭著名數(shù)學家,他也是那種對數(shù)字和數(shù)學有濃厚興趣、對日常生活漫不經(jīng)心的人。
一次,謝爾賓斯家里搬遷,妻子知道他幫不上忙,所以只安排他照看放在門口的行李,行李剛好裝了10個箱子,她自己則去叫搬運的卡車。當謝爾賓斯的妻子坐著卡車回來時,謝爾賓斯很驚奇地對她說:“你知道嗎,你讓我看管的箱子不是10個,只有9個嘛!”
他的妻子也覺得奇怪:“這不可能啊,剛才臨走前我還點了數(shù),離開才不過5分鐘,怎么會少一個呢!”謝爾賓斯著急地說:“真的,不信我數(shù)給你看—0、1、2、3……”他妻子一聽便樂了,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呀!他把0也算上了,難怪會少一個箱子。
這可是數(shù)學家把專業(yè)知識下意識帶到日常生活領(lǐng)域?qū)е碌幕奶平Y(jié)果喲!
我國已故著名數(shù)學家吳文俊院士,生前整天忙于研究數(shù)學,把自己的生日忘得干干凈凈,所以在他60歲生日那一天,當有一位客人慕名前來祝賀時,他渾然不知而且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迷惑不解的客人驚訝之余,對這位數(shù)學家的記憶力表示懷疑,認為吳文俊院士年齡大了,記性不太好,不然怎么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呢?可是后來客人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當他倆談到吳文俊院士所研究的用機器證明幾何問題時,客人指著吳文俊院士所設計的一臺機器問它的安裝日期,吳文俊不假思索地回答:“去年12月6日?!薄澳悄谘芯坑脵C器證明幾何問題方面有哪些進展?”客人又問。“大的進展談不上。今年1月11日以前,我為計算機編了300多道‘命令的程序,完成了第一步準備工作。”吳文俊院士繼續(xù)回答。
這時,客人簡直糊涂了,他非常驚訝地問:“吳院士,您記不住自己的生日,但這幾個日子卻記得很清楚,這是什么原因?”吳文俊爽朗地表示,自己從來不記得生日的具體日期,因為在他看來,生日早一天,晚一天,沒有什么要緊的。但是有些數(shù)字就非記不可,而且動了腦筋就很容易記住。例如剛才回答客人提到的日期,他是這樣處理記憶的,年底,當然是12月,而6正好是12的一半;年初,自然是1月,而1月11日,排成阿拉伯數(shù)字是111,三個1連排,這樣就很容易記住。
上述這幾則數(shù)學家健忘的趣聞軼事,生動體現(xiàn)了數(shù)學家們的記憶特征:高度集中專注于自己的專業(yè)領(lǐng)域,不為外界的日?,嵤滤蓴_,從而形成清晰的專業(yè)記憶。他們對專業(yè)知識的了如指掌、爛熟于胸,與日常生活中的思維短路形成鮮明對比。他們貌似荒唐的忘卻絕非簡單的健忘,而是為了其他重要記憶的不記憶。這也給我們間接提供了記憶的秘訣:對某些事物產(chǎn)生濃厚興趣,在反復觀察、研究中予以高度注意,記憶就變得非常自然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