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藍(lán)月
在時代喧囂的潮流中,我終于尋到了由頭,于晨昏往復(fù)的日子中品味那一縷縷書卷的香氣,也徜徉在詩河詞海中,借著古人筆下的起承轉(zhuǎn)合,一同分享著跨越千百年的喜怒哀樂。詩中藏著的,或是比翼連枝的深情,或是滅燭憐光的傷懷,亦或是得意堪夸的恣意;詞中寫著的,許是詩酒年華的豁然,許是錦書難托的哀婉,又許是大道青天的張揚。讀詩品詞的日子里,我收獲的或許遠(yuǎn)不止于此。
在讀詩品詞的時光中,我感慨古時愛情的苦樂滋味。
紅墻之隔,一對有情人借詩與曲互表衷腸,留下見證愛情的不朽篇章,“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遨游四海求其凰”是司馬相如的愛情追求;物是人非,有情人卻難成正果,離別重逢,只能用詞表達(dá)心中苦澀,“山盟雖在,錦書難托”是陸游對唐婉的不舍,也是他無法反抗世俗禮教的無奈和落寞;陰陽兩別,徒留一人牽腸掛肚,夜來幽夢,佳人終是再難相見,“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是蘇軾十年的相思之苦。許是情字終難解,一行墨跡訴衷腸。我隨著一頁頁詩,尋著千百年的時光,去品味悲歡離合的滋味。
在讀詩品詞的時光中,我感慨親友相別的多樣情懷。
“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蘭舟催發(fā)之際,相對無言,淚眼婆娑,柳永深知此去一別相見又不知何時;“欲去又還不去,明日落花飛絮”,道了千萬聲珍重,卻還是引頸遠(yuǎn)望,遲遲不肯離去,蘇軾明白明日的離別將會是如何使人黯然;而如辛棄疾“明年此日青云去,卻笑人間舉子忙”卻又另是一番心境。雖是送別,但此行前去考取功名,那便為著友人金榜題名作詩祝愿。在車馬書信的時光里,離別或許是詩詞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章。
在讀詩品詞的時光中,我感慨文人墨客的豪邁從容。
元好問在《驟雨打新荷》中一句“人生百年有幾,念良辰美景,休放虛過”便是讓我平生幾分豪邁氣概來,后一句“且酩酊,任他兩輪日月,來往如梭”更是為這豪邁添了不少瀟灑,當(dāng)真讓人回味良久。若說元好問此詩是豪邁中帶了瀟灑,那蘇軾的詞便似那逍遙仙一般,從容至極。單看這“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的墨筆,便可想那竹杖芒鞋的老翁哪怕在被貶之時也絲毫不減的從容與豁達(dá)。我似乎穿過了這本詩,看到另一個朝代,看到把酒對月的人喝得酩酊大醉卻還豪邁地對月作詩,看到踏雨而行的老翁在一蓑煙雨中持竹杖徐徐前行,而這就是我所尋的,詩詞中的從容。
我翻過一頁頁詩,讀過一頁頁詞,穿越在秀麗江山和破敗山河,跟隨詩詞的腳步,于一行行漢字的組合中尋找跨越時間的悲歡離合,尋找流芳千年的愛情苦樂,在品詩讀詞的時光里找到了心靈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