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漩
又是一年桂花開,生活的馨香就從這絲絲縷縷的花香中開啟。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和他就沖突不斷。
我回家晚了,他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陰沉地說:“放學了,手腳動作就要麻利點兒,女孩子應(yīng)該早點兒回家?!?/p>
考試考砸了,他生氣地說:“這么粗心,怎么能夠取得好成績?!看你平時那副丟三落四的樣子,怎么讓人放心?……”我“啪”地關(guān)上門,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在學校被老師冤枉了,回家和媽媽哭訴,他冷漠地說:“老師干嗎要冤枉你,不冤枉別人?”
所以,我和這個被我稱為爸爸的男人,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我說的話他不重視,他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進去。我們的關(guān)系越來越僵。
直到聞到那縷桂花香。
那一天,天氣出奇地好,他的心情也特別好。他搬出多年未用的古樸的木桌子,放在桂花樹下,擺上茶具,泡起茶來。他面前的玻璃杯里翻滾著綠意盎然的茶葉,杯口飄著絲絲綠茶的清香。另一邊,是一只白瓷蓋碗,白色的杯身,圓潤的弧線,杯口溢出紅茶清純的甜香。
他把那杯紅茶推到我面前,說:“看你這幾天吃得不多,連喜歡吃的紅燒肉都沒吃幾塊。是腸胃不舒服嗎?喝一杯紅茶吧,養(yǎng)胃。”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散在他的額頭,有幾根白發(fā)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我突然想起,兒時,同樣在這桂花樹下,他扛著我摘金色的桂花。我常把桂花插在他濃密的黑發(fā)間,惹得媽媽笑個不?!,F(xiàn)在,我慢慢長大了,而他卻長出了白發(fā)。不茍言笑的他,把愛藏在一次次默默陪伴里,把他的擔心急切地吐露在笨拙的語言里,我卻一直沒讀懂他。
我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所有的味蕾像聽到了召喚,悄然打開。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以另一種形式復活了。
哦,是那縷桂花香!
浙江省縉云縣李陽冰學校
指導老師 應(yīng)銀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