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滿園
(信陽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河南 信陽 464000)
漢語中存在著豐富的旁格賓語現(xiàn)象,如“吃食堂”“寄快遞”等。為了解釋這類旁格賓語的語義句法合理性,學者們開展了大量研究(王占華,2000;Huang,2009;孫天琦等,2010;董粵章,2011;張智義,2015;李勁榮,2019;田良斌,2021),所得結論也各有洞見。概言之,生成學派和句法語用研究,無外乎移位提升、介詞融合、介詞省略,他們都在尋求“吃食堂”到底衍生自哪里,是衍生自“在食堂吃”還是“吃食堂的飯”亦或“吃在(于)食堂”,雖可在一定程度上應對投射主義理論面臨的挑戰(zhàn),卻是不含語義變化的純粹論元替換?;诟拍钷D喻的研究認為,有些VO本身就是轉喻形式,如“吃山、吃水、吃食堂”,雖有一定說服力,但把旁格賓語簡單地歸因于轉喻似乎過于籠統(tǒng),對“吃食堂”類旁格賓語的復雜語義表征卻語焉不詳。基于構式及物性的研究認為,概念結構位于認知域內外影響其是否可形成旁格賓語,但認知域內外的區(qū)分卻成了不易解決的難題。旁格賓語較為復雜,目前其形成機制還沒有統(tǒng)一定論(任俊舒等,2014)。為解決這一難題,本文將立足于認知語義學中理想認知模型的四種結構原則,并結合認知語法中的認知參照點關系,嘗試分析旁格賓語的形成機制,以期對現(xiàn)代漢語旁格賓語結構做出較為合理的解釋。
Lakoff(1987)認為認知模型是以各種不同的命題和意象存儲于大腦之中。理想認知模型是建立在許多認知模型之上的一種復雜的、整合的完形結構,是一種具有格式塔性質的復雜認知模型(李勇忠、方新柱,2003)。Lakoff(1987)區(qū)分了構建理想認知模型的四個原則,即,命題結構原則、意象圖式原則、隱喻映射原則和轉喻映射原則。命題結構原則指客觀世界在人的心智中的直接反映,它說明概念成分組構模型的內容、特征及組構模型間的相互聯(lián)系。概念成分是理想認知模型的要素集合,概念結構則由認知模型要素特性和認知模型要素間的關系組成。意象圖式原則不但是人們形成概念和思維的基礎,而且為理想認知模型的基本層次概念提供結構和框架。隱喻和轉喻映射原則以結構化的意象圖式為基礎,可以通過人的分析和推理,從一個認知域映射到另一認知域中。
在這四個原則中,前兩項構成理想化認識模型的主要內容和基礎,提供有關的情景作為理解的背景,激活有關的概念和知識(趙艷芳,2001:75);后兩項是前兩項的具體體現(xiàn)或手段,是理想化模型的擴展機制,通過前兩項來理解和表達復雜、抽象的概念(戴理敏等,2013)。每個理想認知模型都是一個復雜的結構整體,即格式塔結構。為了更清楚地顯示出理想認知模型中四個原則的運作過程,我們結合認知參照點理論,建構“理想認知模型運作原理”(圖1)。
在圖1中,C(conceptualizer)為概念化主體,R(Cognitive Reference Point)為認知參照點,T(Target)為目標實體,IS(Immediate Scope)是直接轄域,MS(Maximal Scope)是最大轄域(因與參照點領地Domain重合,故直接使用最大轄域),最大轄域中從CM1-3等均為認知模型。上圖顯示了理想認知模型的基本運作原理:概念化主體C首先感知到參照點R,在認知參照點關系的作用下,心理通達路徑會在領地(即最大轄域MS)內尋找合適的認知模型CM,然后將其置于當前轄域IS中,實現(xiàn)了從R到T的心理運作過程。
圖1 理想認知模型運作原理
參照點關系本質上是動態(tài)的,是概念化主體經過心理掃描(Langacker,1993,2001),逐漸由認知參照點R通達認知目標實體T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理想認知模型命題結構原則提供了基本的命題結構,構成了最大轄域內的基本概念結構,意象圖式原則提供了常規(guī)的認知模型,為參照點的有序通達提供經驗和圖式,隱喻轉喻原則提供了擴展的機制,擴展到哪種程度,依賴于新創(chuàng)表達式的產生與使用的頻率和固化程度,因為一個新的語言形式的形成,需要經過較長時間的高頻使用,才能確立語言單位地位,是多種因素合力作用的結果(徐峰,2020)。
命題結構原則是指客觀世界在人的心智中的直接反映,是不使用相似性手段,不需要任何的心理聯(lián)想的認知模型。在此原則下的實體(概念實體)和結構(概念表達式的具體結構)是各種要素的集合,其結構又由要素特性和要素間的關系組成,實體中的要素或者是基本層次概念——實體、行為、狀態(tài)、特性等,或由其他類型的認知模型來描述其特征概念(Lakoff,1987:293)。
每一個表達式的意義都潛在地包含了若干可能的概念結構。在理解語言表達式的過程中,我們往往會使用一個原型范疇,作為推理的基礎,而原型具有認知參照點作用(Rosch,1975)。位于理想認知模型中的若干個彼此間相互聯(lián)系的認知模型,在不同的語境中會不同程度的被激活。在“吃食堂”這類表達式中,旁格賓語“食堂”一詞的命題結構模型包括所有與“食堂”相關的認知模型集合,比如“飯菜、餐具、炊具、吃飯、做飯、買賣、就餐服務、食堂環(huán)境、用餐人員”等一系列相關的認知模型。在特定時刻,一些認知模型會被突顯,而另一些認知模型則處于邊緣位置。比如:
(1)今天中午我們吃食堂。
在例(1)中,以“吃食堂”為認知參照點關系,它會激活與“吃食堂”事件相關的認知模型,突顯“吃食堂的飯菜、去食堂吃飯、在食堂吃飯、中午無需自己做飯、飯菜味美價廉”等的認知模型。而突顯的認知模型又是語言表達式語義表征的基礎,所以,當概念化主體在識解此表達式時便產生了“吃食堂的飯菜”“去食堂吃飯”“在食堂吃飯”等的語義內容。
在解讀這類旁格賓語句時,言語交際過程中交際話語需要的具體背景知識必不可少,如果言-聽雙方對于“食堂”命題結構中包含的認知模型一無所知,那么,無論“食堂”這一概念置于何處,都將無法獲得確定解讀。參照點關系“吃X”,經由“食堂”命題結構作用下的認知模型來填充,在目標模型通達的過程中,目標模型CM{CM1,CM2,CM3,……,CMn}的可及性表現(xiàn)為由不太原型的語義模型向具有較為原型義的模型靠攏,而認知主體的心理路徑(mental path)又受百科知識和語境影響,一些認知模型被選擇(劉辰誕,2010),比如“食堂里的飯菜”“購買飯菜和服務”等,而另一些認知模型如“食堂里的廚師”“食堂這個龐然大物”等模型則被消顯、排除。所以,“吃食堂”這類旁格賓語在具體的語境擠壓推動下便獲取了吃的實質內容以及“吃X”的具體語義。
理想認知模型是一個格式塔結構,在這個原型中,由于語境的作用,它會使得原來邊緣性的模型逐漸變得突顯。這也是緣何在理想認知模型的觀照下“食堂”一詞進入“吃”的賓語位置成為旁格賓語的成因之一。所以,漢語中的賓語位置對于允許納入工具、方式、處所等非核心的旁格語義成分,形成旁格賓語的結構,如“吃食堂、吃大碗、吃筷子、寄快遞、捆繩子”等也就不足為奇了。這一認知特征同時也可以解釋言語交際中所涉及的其它非規(guī)約現(xiàn)象,也可以為語法圖式演變提供認知解釋。這種結構允準與動詞沒有論旨選擇關系的旁格成分占據賓語位置,正是由于理想認知模型的反復作用。
意象圖式是人在與外界互動過程中反復出現(xiàn)的模式、形狀和規(guī)律,是抽象概念的隱喻性表達,也是我們理解抽象概念的途徑與基礎(Johnson,1987)。人們在使用語言詞匯和結構時往往也是調用概念、激活意象圖式的過程。因此,通過構建旁格賓語的意象圖式及其變換式,可獲取其核心語義及所擴展的多義項間的聯(lián)系。又由于意象圖式以容器圖式、始源——路徑——目標圖式,部分——整體等圖式為基礎,可以組織和形成具體的概念義,從而將用來表征“吃+NP”的各種表達式外化為用法事件的原型模式和非原型模式。Rumelhart(1975)認為圖式是具有特征的命題模型,其中每一種圖式都是由節(jié)點(node)和連接(link)構成的網絡系統(tǒng),圖式中的每一個節(jié)點與一個概念范疇對應,范疇的各種特性取決于表現(xiàn)為特定圖式節(jié)點作用的眾多因素。所以,漢語動詞“吃”后面出現(xiàn)了旁格賓語,是由于意象圖式結構中理想認知模型的作用,如:
(2)人跟人的能力不一樣,有人“吃技術”,有人能說會道“吃嘴皮子”去搞公關,還有些崗位需要長相,那就是“吃臉蛋”。(《漢語春秋》)
抽象概念的“吃X”認知模型既可以代表“吃技術、吃父母、吃小灶、吃山、吃水、吃公家、吃個人、吃瓦片”等一系列的旁格賓語表達式也可以代表“吃白天、吃晚上”等類推性質的旁格賓語表達式。在例(2)中,“技術”在命題結構原則作用下,它包含了與“技術”相關的大量的認知模型集束,比如,“技術帶來的便利、技術本身所屬的工作類型、掌握技術的主體”等的認知模型,突顯的認知模型與原型模型形成中心邊緣性鏈環(huán)意象圖式。認知主體將現(xiàn)實世界感知表征為各種各樣的意象,這些感知意象投射到語言中,激活了抽象圖式,并最終實現(xiàn)為具體的語言表達式?,F(xiàn)實世界中,人們將利用技術帶來的福利感知為“吃”和完形概念技術意象,這樣的意象激活了圖式[V NP]。這一圖式中有兩個單位:一個動詞,另一個是非受事性名詞,這兩個單位的組合為語言層面的旁格賓語表達式“吃技術”提供了動因。
認知模型的特征決定了語言表達式的不完備性或缺省性,缺省知識的補充離不開理想認知模型,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理想認知模型中會涵蓋隱喻映射和轉喻映射原則。隱喻映射的基礎是結構化的圖式,它說明一個領域的意象圖式結構映射到另一領域的理據與聯(lián)系,它通過賦予一個經驗范圍以連貫結構來創(chuàng)造出新的相似性。
轉喻映射攜帶并突顯了部分認知模型成員的功能,使得具備顯著特征的成員認知模型擠壓了其他不具備顯著特征的成員認知模型并向原型靠攏。理想認知模型因此攜帶這一突顯功能,成為表征語義并實現(xiàn)為表達式的關鍵一環(huán)。如:
(3)金先生在“吃瓦片”的人們里是很足以自豪,而被稱為人物的。(《哀啟》)
例(3)中的“吃瓦片”蘊含了大量的成分認知模型。由于在“瓦片”的命題結構原則中包含著諸如“建筑材料、房屋”及“以出租房屋來盈利”等認知模型集束,例(3)中的表述激活了“憑借出租房屋盈利謀生”的成員認知模型集束,而轉喻結構原則在實現(xiàn)語言缺省的情況下使“吃瓦片”攜帶并突顯了“憑借出租房屋盈利謀生”等認知模型的功能,同時弱化了“建筑材料”等成分的認知模型功能。
Langacker(2000: 66)認為轉喻原則雖然通常反映的是一種語義現(xiàn)象,但對于句法分析至關重要,局域激活是其中的一種特殊的轉喻現(xiàn)象,局域激活分析表明自主體接觸中往往只涉及局部,但認知默認突顯的卻往往是自主體的全部而非其局部,即自主體的全部攜帶并突顯了其局部的特征。在旁格賓語句中,動詞后面的NP雖然從字面上看,只是一個表示工具、方式、位置、處所等的名詞,然而,根據轉喻原則它往往突顯的是與之相關的全部知識而非局部。有了這樣全面的背景知識,我們便可以提取其中的相關概念結構了。
概念結構中存儲的各種不同信息積淀在理想認知模型中之后,說話人可以根據自己表達的需要在語境的作用下,賦予話語所意欲表達的意義,聽話人也會在具體語境作用下捕捉說話人的交際意圖,而得出恰當?shù)睦斫?。理想認知模型內命題結構中的內容,既可以說明語義表達的客觀性還能說明其主觀性,轉喻映射可以使概念實體攜帶突顯認知模型,使其彰顯不同方面的不同功能特征,隱喻映射使得兩域間的認知模型完成互動映射。
因此在特定的語言環(huán)境下產生了諸如“吃食堂”類旁格賓語句,以“吃X”為認知參照點由概念實體“吃食堂”來填補,命題結構下整體認知模型“食堂”中包含了若干個部分認知模型如“飯菜、服務、買賣、盈利、消費”等模型集束。在具體的語言環(huán)境中,概念主體激活相應的認知模型使其理想化,經反復作用形成結構化圖式。在此基礎上,轉喻結構原則在激活中使缺省知識“食堂”突顯并攜帶被激活的認知模型的功能,消顯其它諸如建筑物的認知模型的功能。
隱喻結構原則促使攜帶了突顯認知模型的概念從源域到靶域進行映射,“吃食堂的飯菜”“去食堂吃飯”等突顯的認知模型與原型概念“吃食堂”模型一同完成映射,靶域中“食堂”概念之所以為人們所關注,是因為它攜帶了一定語境中突顯的認知模型,也正是源域與靶域的共同存在才形成這樣的效果,實現(xiàn)了理想認知模型的完形功能,“吃食堂”這類旁格賓語句便在這一心理過程中產生。
我們認為,“吃食堂”類旁格賓語表達式,在經歷了轉喻映射之后,依附于隱喻的靶域與源域的連接,實現(xiàn)了概念連接在語言層面的表征。所以,對于理想認知模型觀照下的“吃瓦片”現(xiàn)象,我們便不會覺得不可接受。而且在特殊語境的激發(fā)下,諸如“吃瓦片、吃門面房”類表達便會層出不窮。在描述事件時,由于選擇的基準不同,語言中體現(xiàn)出的同一突顯部分與基準的關系也不同(束定芳,2008:130),所形成的圖式結構各異,表征的語義也各不相同,理想認知模型亦可隨語言與文化的不同而體現(xiàn)出一定的差異和個性特征。旁格賓語的產生反映了語言運用的認知過程,我們認為,從宏觀角度看,在命題結構和意象圖式結構基礎上,該句式可以概括為隱喻映射中PERSON-TO-QUALITY或OBJECT-TO-QUALITY的映射,但從微觀角度看,轉喻也是該表達式產生過程中的關鍵一環(huán),轉喻在交際中有增強信息性和關聯(lián)性的功能(Traugott & Heine, 1991),其實現(xiàn)的方式就是通過視角化激活具體的認知模型來突顯要表達的意義(劉正光,2000;劉正光、崔剛,2005)。視角化指在語義結構復雜的框架知識中,詞的不同用法分別突顯不同的成分或意義(Taylor, 1995: 90)。轉喻視角化主要有“成分視角化”和“含義視角化”?!俺允程谩敝信愿褓e語“食堂”具有很多的特征成分,諸如“飯菜可口,方便快捷”等。然而在具體的語言環(huán)境下,不是所有的認知模型都能成為意義的焦點。因此,這里便有一個突顯和提取的過程。例如:
(4)今天我們吃食堂,不做飯了。
(5)這個董事長一直堅持和員工們一起吃食堂。
在工作忙碌之余,為了犒勞辛苦的家人和自己,我們可以說,“今天我們吃食堂,不做飯了”,如例(4),此時,我們激活的就是“美味和便捷”等認知模型。而在例(5)中,“吃食堂”激活的是一種“低消費、廉價、簡單飯菜”的認知模型集束。如前所述,轉喻的功能在于強化信息性,融入說話者的立場、判斷、情感和態(tài)度等主觀意義,及選擇攜帶認知模型。
從認知過程到語法過程既有離散性的特征又有連續(xù)性特征,前者在本質上屬于心理過程,可以通過隱喻機制進行分析,而后者基本上屬于語用過程,對語境具有高度依賴性,體現(xiàn)出轉喻的結構特征,同時,也說明了理想認知模型下的隱喻、轉喻結構原則在語法結構的形成中的重要作用及不可或缺性。同時,隱喻映射和轉喻映射也正是旁格賓語結構式得以實現(xiàn)的關鍵環(huán)節(jié)。語言使用者為了理解和被理解,就必須在識解中建立他們產出或接受的語言表達式的結構,這樣才能滿足完形建構傾向的要求,避免結構秩序混亂造成誤解或不解(劉辰誕,2008:129)。理想認知模型就可以對此語言現(xiàn)象的形成做出合理的解釋(王寅,2011)。
通過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旁格賓語結構的形成是一定的語義內容表達需要對句法結構和語法標記選擇的結果,旁格賓語的句法結構同它所表達的語義內容存在著對應關系。因為語言的語法結構反映著現(xiàn)實世界中的結構及人們對現(xiàn)實世界中各種關系的認知(蔣平,2021)??陀^事物通過理想認知模型,在四個結構原則的作用下,概念外化投射到語言中是旁格賓語句句法結構形成的重要理據。旁格賓語表達式經由命題結構原則展現(xiàn)相關的命題認知模型,再由認知參照點鎖定目標模型,由概念實體的認知模型填補,在種種中心邊緣性鏈環(huán)意象圖式反復作用下,轉喻結構原則使概念實體攜帶并彰顯被激活的認知模型,在此基礎上,經由隱喻的源域映入靶域,并保持了兩域間的概念連接,最終實現(xiàn)了概念連接在語言層面的表征。這便是理想認知模型完形觀觀照下的旁格賓語的形成機制。因此,旁格賓語結構式的形成是理想認知模型多重認知的結果。
Fillmore(1982)曾說,理想認知模型不必與世界完全相符,它可以由說話者用來理解一個特定的情況。這也正是為什么旁格賓語雖然并非動詞的正式受事賓語,卻能夠得以成立,建立合法表達式的原因。也就是說,理想認知模型可以實現(xiàn)任何反映現(xiàn)實的表達式的可理解性和合法化。非典型語言事實在理論建設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它能使我們對原有的理論框架做進一步的深化和擴展,使其具有更強的概括力和解釋力。目前,雖然我們還無法對句子的結構作出預測,但是句子結構是有理據存在的,是可以被解釋的。若這個分析合理,那么其它相關的旁格賓語結構亦有望獲得有效解釋。認知語言學的一個重要理論目標就是尋找這些理據,加深我們對于語言形成機制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