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 楊磊

[摘要] 黃賓虹是我國近現(xiàn)代藝術(shù)史上少有的學(xué)者型畫家。他深耕畫理，勤于寫生與創(chuàng)作，為后代留下了寶貴的藝術(shù)財富。他的山水畫、花鳥畫、書法作品為國內(nèi)外多家博物館珍藏，也散見于許多民間藏家。本文從黃賓虹故里學(xué)藝、避難滬上、客居北平、南歸滬杭四個時期的書畫創(chuàng)作歷程中，梳理出其作品的主要收藏流散情況，以期對當(dāng)下黃賓虹藝術(shù)市場的研究提供更多借鑒意義。

[關(guān)鍵詞] 黃賓虹 書畫作品 收藏流散

在中國近現(xiàn)代藝術(shù)發(fā)展史上，作為百年巨匠的黃賓虹可謂一面精神旗幟。山水畫家、教育家、書法家、美術(shù)史論家、收藏家、鑒定家、出版家等稱謂均不能囊括殆盡他的身份。他是我國少有的學(xué)者型畫家，博古通今、橫貫中西、富于收藏、精于鑒別，一生可謂著作等身。尤其是在傳統(tǒng)繪畫向現(xiàn)代轉(zhuǎn)型的道路上，黃賓虹篳路藍(lán)縷，大膽開拓，與藝術(shù)界同人共同追求著藝術(shù)救國的夢想。

1865年，黃賓虹生于浙江金華縣城，四歲開始習(xí)畫，師從蕭山畫師倪逸甫、李灼先、黃梅溪等人。他從11歲開始學(xué)習(xí)刻印，16歲考入金華麗正書院研習(xí)山水畫。他平生喜歡游歷山水勝景并對景寫生，對安徽黃山、九華山、岑山、南京攝山等諸多名山都曾吟詩寫生以記之。他將中年時期的畫室命名為“石芝閣”。耕讀之余，他投身革命熱潮，組織黃社，以詩文倡導(dǎo)革命。1907年，黃賓虹以革命黨的罪名被控告，不得已逃往上海，開啟了滬上三十年著書、鬻畫、育人的藝術(shù)生涯。他與藝術(shù)屆同人共同創(chuàng)辦了神州國光社、“文美會”、“貞社”、中國金石書畫藝觀學(xué)會、爛漫畫社、黃山琴棋書畫社等藝術(shù)團(tuán)體，并有《中國名畫集》《美術(shù)叢書》《賓虹雜著》《濱虹集古璽印存》《賓虹詩草》《古畫微》《東南攬勝》等書畫著作出版。他還曾擔(dān)任上海美術(shù)專科學(xué)校、中國文藝專科學(xué)校、昌明藝術(shù)?？茖W(xué)校等院校的中國畫理論教授，受邀在四川、溫州、廣西、香港等多地講學(xué)，傳播中國畫理論與思想。1937年，時年74歲的他離開上海，前往北京為故宮博物院所藏書畫鑒定真?zhèn)?，并?dān)任國立北平藝術(shù)專科學(xué)校和古物陳列所國畫研究室的中國畫導(dǎo)師。由于戰(zhàn)亂，他不得已客居北平十年。為解思鄉(xiāng)之情，他將居所命名為“竹北栘”。直至1948年7月，黃賓虹才得以重返滬杭，被國立杭州藝術(shù)專科學(xué)校聘為教授并入住棲霞山。1955年3月，黃賓虹病逝于杭州，享年92歲。

縱觀其一生的書畫創(chuàng)作歷程，大致可以分為四個時期：故里學(xué)藝（1865—1907）、避難滬上（1908—1937）、客居北平（1938—1948）、南歸滬杭（1948—1955）。黃賓虹去世前委托家人將其畢生收藏的藝術(shù)品、創(chuàng)作手稿等五千余件全部捐獻(xiàn)給了國家。目前黃賓虹的大部分作品保存在浙江省博物館和安徽博物院，部分作品為安徽中國徽州文化博物館（原黃山博物館）、歙縣博物館、香港緣山堂、上海博物館、上海市美術(shù)家協(xié)會、西泠印社、溫州博物館等地和私人收藏。

這一時期為黃賓虹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初期，主要以學(xué)習(xí)畫史、畫論和臨摹古人為主。他在繪畫上尤其喜愛石濤、王蒙、董其昌、查士標(biāo)等名家山水畫，在書法上學(xué)習(xí)魏碑、草書、行書、篆書，集諸家之所長，基本形成了遒勁流暢、渾樸沉雄的獨特風(fēng)格。1893年，他為理卿作《山水》扇面，現(xiàn)藏于安徽博物院。同年，他為好友汪福熙作《山水四屏》，現(xiàn)藏于中國徽州文化博物館。1894年，他仿吳鎮(zhèn)筆意作《山水》四條屏，六十年后重題贈唐允中，現(xiàn)為私人收藏。1897年，他奉業(yè)師汪仲伊之命作《韜廬圖》。1899年，他作《山水》宮扇贈“輝庭仁兄大人”，現(xiàn)藏安徽博物院。同年，其又為黃月芬作《秋山圖》，同時為“筱印公祖大人”作《黃山詩意圖》，現(xiàn)藏歙縣博物館。1900年，他作《詩意山水》冊十幀，1948年再作題跋，現(xiàn)藏于榮寶齋。1901年，他為培芝作《野徑疏柯圖》，現(xiàn)藏于浙江省博物館。1902年，他為樂亭作《山水》長卷，現(xiàn)藏于安徽博物院?！兜ぱ麓浔趫D》《綠林紅樹蒼崖圖》《山靜水涵虛》《山居幽賞》應(yīng)為其同一時期所作，現(xiàn)藏于浙江省博物館，此外該館還收藏有大量黃賓虹臨古書稿。這一時期，他還為“紫峰先生”作《望江亭》，1904年又為方文雋作《青山過雨圖》（又名《匡廬山水圖》）、《擬黃鳳六山水》、《林深草堂圖》，均藏于安徽博物院。1903年，其作山水畫并自署“黃樸岑”，現(xiàn)為歙縣葉永康藏。

這一時期是黃賓虹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中期，也是其作品高峰期。他在上海投奔國學(xué)保存會，與黃節(jié)、鄧實、蔡哲夫、許承堯等文人相識并結(jié)下深厚友誼。在鄧實為其首訂潤格《賓虹草堂畫山水鬻例》后，他又于1916年、1923年自訂潤例《山水畫啟》。因此，他在這一時期的書畫作品主要分為友人、弟子書畫往來之作和鬻畫之作、山水寫生創(chuàng)作三大類。他為友人蔡哲夫所作之畫有《雪味廠圖》（1909）、《壺天閣圖》、《玄芝閣圖》、《十二景山水圖》冊（1913）、《岱宗游跡圖》卷（1914）、《沖雪訪碑圖》、《湖舫讀碑圖》（1915）、《校碑圖》（1918）、《寒月行窠圖》（1937）等，為友人許承堯所作之畫有《檀干村圖》（1908）、《仿垢道人筆意》（1930）、《石雨草堂圖》（1930）、《秋村暮靄》、《柏園圖》（1937）等。目前，這些作品中的一部分藏于安徽博物院。他亦為粵東友人黃節(jié)作有《蒹葭圖》冊（1909）、《廣雅書院圖》（1911）、《祭后山圖》、《后山詩意圖》冊（1915）、《細(xì)筆三青山水》（1921）、《山水》扇面（1922）、《箋詩圖》（1925）、《自書詩扇贈黃節(jié)大病初愈》（1927）、《雁蕩勝景》冊頁（1931）、《湖荷憶昨圖》（1932）等。這些作品中，《蒹葭圖》冊現(xiàn)藏于廣東省博物館，《山水》扇面現(xiàn)藏于中國美術(shù)館。他還為黃般若作《擬李江寺圖》（1926）、《粵山幽邃圖》（1930）、《桂林山水圖》卷（1931）、《浙東寫生》冊（1936）等，為弟子黃居素作《蜀游畫》冊（1934）、《暗螺山圖》、《港景清水灣》（1935）、《山水》扇面（1937）、《江行所見》等，這些作品部分為香港緣山堂收藏。

除上述作品以外，安徽博物院現(xiàn)收藏有大部分黃賓虹中期作品，例如《萬壑霜飛》（1913）、《秋老紅黃樹色鮮》（1913）、《擬唐子畏山水》（1915）、《澗水林木圖》（1917）、《春暉堂族祠山水四屏》（1917）、《仿元山水圖》（1919）、《層檐集飛圖》（1919）、《山水》扇面（1921）、《擬六如居士停琴觀瀑圖筆意》、《疏林煙雨》（1921）、《風(fēng)蒲水闊》、《天池石壁》（又名《鷹嘴巖圖》）、《南岳詩意》、《山水》扇面、《訪碑詩意圖》（1934）、《山水》扇面（1927）、《日常山靜圖》（1928）、《采石阻風(fēng)圖》（1928）、《江南溪山圖》、《竹里柴門傍水開》、《拂風(fēng)霏雨自然青》、《舟行帆飽水漣漪》、《長松亂石》、《黃海煉丹臺》、《新安江中雜詠》、《秋江垂釣圖》（1933）、《蜀西灌縣老人村圖》（1934）、《江行舟中雜詠詩意圖》（1934）、《蜀游圖》（1934）、《竹西觴詠》、《臨流擬結(jié)茅》、《雨落山前》、《山田豐半熟》、《黛色參天》、《雨歇空山》、《草庵都在明月中》、《靜坐小軒》、《空林蕭蕭》、《廣安天池》、《碧宇晴初云半陰》、《秋飆吹冷蒼巖煙》（1936）、《王荊公詩意山水圖屏》等。1933年，黃賓虹蜀地游歷歸來所創(chuàng)作的代表作品《青城山圖》先后為許承堯、鈍叟收藏，現(xiàn)藏于安徽博物院。

浙江省博物館現(xiàn)藏有《疏林淡山》（1908）、《擬龔賢山水》（1909）、《九十歲重題臨倪云林山水》（約1913）、《九十歲重題西風(fēng)帶雨》（約1914）、《輕舟放津》、《細(xì)筆山水》、《山水四條屏》（1919）、《山水四條屏》（1919）、《江山雨初收》（1925）、《登高望遠(yuǎn)圖》（1925）、《深樹煙開》、《峰巒曲密松杉暗》、《蒼雄深秀》、《舊題二十年前山水》等，上海博物館現(xiàn)藏有其為潘飛升作《惠山訪聽松石圖》（1908）等，中國美術(shù)館藏有《野水連村綠》、《仿墨井道人筆意》（1922），香港緣山堂藏有《赤葉明村徑》、《擬洪谷子山莊圖》、《永嘉山色》、《青蓮寺》（1926）、《擬元人設(shè)色山水》（1927）、《無數(shù)山蟬噪夕陽》（1934）、《雁蕩紀(jì)游》冊頁，歙縣博物館藏有《山水》扇面，榮寶齋藏有《寶鐵研齋圖》（1911）、《泰巖圖》（1917）、《浙游紀(jì)勝圖》冊（1926），沈陽故宮博物院藏有《擬李晞古山水》、《泉聲喧夜雨》、《寥泬秋天好》、《雨后游齊山》（1925）、《擬宋人山水》（1925）。其中，《雨后游齊山》這件作品曾發(fā)表于1926年的《藝觀》畫刊，黃賓虹于其上自題“山含濕翠活云多”。此外還有西泠印社藏《夏山玉堂》、私人收藏《勁挺錦林》以及其為磐石所作《山水》扇面（1937）。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藏有黃賓虹為鄧只淳作《歲朝圖》（1933），湖北省博物館藏有其為陸丹林所作《蜀游畫》冊（1933），都江堰文物局藏有贈價屏《荔浦紀(jì)游》（1933），宜賓市博物館藏有其為羅伯希所書《昆明太筆七言篆聯(lián)》（1933），瀘州市博物館藏有其為梁叔子所書《名山曲水七言篆聯(lián)》（1933），溫州市博物館藏有其為鐸民所作《錦江圖》（1935）。

除國內(nèi)各大博物館的收藏外，黃賓虹的作品漂洋過海，為海外博物館所珍藏。1917年，他曾作《擬李唐山水》贈德國諦都博士，這件作品現(xiàn)藏于德國科隆東亞美術(shù)館。1929年，黃賓虹與攝影家蔣叔南同游雁蕩山，為其創(chuàng)作的《雁蕩仰天窩圖》卷，現(xiàn)藏于日本京都博物館。他在1935年春天游會稽吼山，與謝公展、王濟(jì)遠(yuǎn)合寫《三友圖》，該作也藏于日本京都博物館。他還于1931年秋日作《霞捲花初放》花卉條幅，現(xiàn)為美國史密森學(xué)會亞瑟·M·薩克勒畫廊藏品。

這一時期是黃賓虹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轉(zhuǎn)型期。故宮書畫鑒定的工作使其博覽歷代書畫精品真跡，這是其開展“衰年變法”的重要因素。他與北京地區(qū)的文人畫家周肇祥、羅復(fù)堪、溥心畬、金潛庵、張大千、于非闇等交往甚密，同時結(jié)識了忘年之交傅雷。文人雅集之余，他時常于京郊登高望遠(yuǎn)，觀山悟畫。1940年2月，黃賓虹曾為蔡守作《茶壽高會圖》，蔡守評價其“已變新安之舊”。由此可見，客居北平的十年恰是他風(fēng)格轉(zhuǎn)變的關(guān)鍵時期。其這一時期所作《春明館看花圖》卷（1938）、《黃山松圖》（1944）、《十二幀臨古畫稿》（1945）、《水墨山水圖》（1946）、《峨眉山圖》長卷（1939）、《黃山寫生冊》十二幀（1940）、《江行所見》（1943）、《海印盦圖》卷（1946）、《寂寞荒江》（1946）、《光綱樓圖》、《湖舍晴初圖》（1952）等作品大多藏于香港緣山堂。其為傅雷所作《青城山圖》冊（1943），以及《陽朔山水》冊（1944）、《寒林晚山圖》、《塵甸晴初圖》（1948）、《粵西紀(jì)游》冊（1948）等作品藏于上海博物館。這一時期他還作有《淞南醉別圖》（1937）、《秋山圖》（1948）、《秋景山水》冊頁（1948）、《晚晴山房圖》（1943）等作品。

此外，黃賓虹這一時期的作品還散見于其他各個博物館。安徽博物院藏有《黃山諸峰圖》（1938）、《青城山聽琴》（1943）、《擬元人筆意》、《江行口占》（又名《高樹曉風(fēng)輕》）、《粵中山水》、《片水無痕浸碧天》（又名《蒼茫沙嘴》）、《嶺上看云圖》（1943）、《設(shè)色山水》、《蜀山紀(jì)游》（又名《適此林壑趣》）、《蘚崖蒼潤雨初乾》等，浙江省博物館藏有《峨山秋色》（又名《丹黃秋樹林》）、《屋后山疏秀》、《青綠山水》、《浙東紀(jì)游山水》、《終南太華》、《高松野崖》、《青城山中坐雨》、《朱竹垞詩意圖》、《鐵橋峰山色》等，香港緣山堂藏有《設(shè)色山水》（1938）、《石梁茅屋圖》（1940）、《蜀中小景》（1940）、《南山瑞靄圖》（1942）、《虎兒筆力扛鼎》（1946）、《蜀山圖》（1947）、《云懶坐忘歸》（1947）、《松風(fēng)無恙竹平安》、《蜀江紀(jì)游》、《華鬢感迎秋》（1941）、《青綠山水》，天津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藏有《峨眉龍門峽所見》（1947）、《平天矼矼圖》（1947）、《蜀山紀(jì)游圖》（又名《石壁空青》）等，上海博物館藏有《秋山晴靄圖》（1943）、《青綠山水》（1946），故宮博物院藏有《深州灣山色》（1939）、《擬米氏山水》（1946），中國美術(shù)館藏有《擬北宋筆意焦墨》（1947），榮寶齋藏有《黃山奇卉》（1943），長青館藏有《訪倪云林圖》冊（1938），上海書畫出版社藏有《薛軒校書圖》（1937），捷克布拉格美術(shù)館藏有《燕郊紀(jì)游圖》（1942），香港中文大學(xué)文物館藏有《農(nóng)舍漁莊七言篆聯(lián)》（1943），四妙堂藏有《太湖帆影扇面》（1943），四川省博物館藏有《新安大好山水》橫批（1947），上海市美術(shù)家協(xié)會藏有《青綠山水》和《勾漏山水》冊頁（1935），沈陽故宮博物院藏有《蜀中山水》、《山水》（又名《洪谷子畫神色飛動》）等。

黃賓虹這一時期的作品也多被私人收藏，如曲麗君藏有《橫槎江小景》（1946），歙縣葉永康藏有《題前人畫論山水》冊（1945），此外還有《巽庵詩意圖》（1941）、《陽朔山水》冊頁（1943）、《贈無染山水》冊頁（1943）、《財神圖》（1945）、《寫應(yīng)子和先生》（1946）、《師傅客到七言篆聯(lián)》（1946）、《聰訓(xùn)草堂圖》（1946）、《長夏江寺圖》（1947）、《淺水橋》（又名《齊山湖》）、《丘壑自非胸次有》扇面、《松谷諸峰》、《蜀山紀(jì)游》（1948）、《送米圖》卷（1948）、《竹北栘圖》卷（1948）等。值得一提的是，客居北平時期，黃賓虹為答謝鐵路工人張海清為其運米，贈了百幅作品給他，成就了黃賓虹書畫收藏史上的“百黃齋”。

這一時期是黃賓虹書畫創(chuàng)作的晚期。雖然晚年飽受白內(nèi)障之苦，但是黃賓虹正應(yīng)了他所說的“三蝶三起”，他已蝶變成功，形成渾厚華滋的藝術(shù)風(fēng)格。這一時期的創(chuàng)作是在大量山水寫生、閱覽古畫精品、深研中國畫理論的基礎(chǔ)上“內(nèi)師造化、中得心源”的碩果，達(dá)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代表作品有《論天地人圖》《黃山湯口》《萬壑松風(fēng)》等。當(dāng)他離開北平抵達(dá)上海時，受到了上海文藝界同人的熱情歡迎。在中國畫飽受質(zhì)疑的時代，他展現(xiàn)出文化自信，與世界文化積極融合。1953年冬，他為毛澤東主席創(chuàng)作《南岳山水圖》，這件作品現(xiàn)藏于中南海。先生仙逝之后，依他所囑，他的四千多件書畫作品、一千多件古今名畫、近九百方古印、八百件古印拓片、一木箱手寫雜稿等盡數(shù)捐獻(xiàn)給國家，現(xiàn)為浙江省博物館所收藏。

關(guān)于黃賓虹晚期的作品，浙江省博物館收藏最富，主要有《江山無盡》（1948）、《嘉州歸渡》（1948）、《萬羅山居》（1949）、《孤巖敞閣倚江天》、《獨山湖》、《湘水源出陽海山》、《云林叩野齋》、《棲霞嶺下曉望》（1950）、《題歙縣革命烈士紀(jì)念碑》（1951）、《嘉陵江上舟行所見》（1951）、《松風(fēng)流水》、《摩崖看古篆》、《五龍?zhí)缎【啊?、《柳蔭晚渡》、《之江曉望》（1952）、《黃山西海門》（1952）、《湖山初霽》（1952）、《會心琴趣》（1952）、《蜀中山水》（1952）、《峨眉山水》（1952）、《巨然墨法》（1952）、《玉泉紀(jì)游》（1952）、《湖山泛舟》（1952）、《西溪幽境》（1952）、《臨安山水》（1952）、《江上晴帆》（1952）、《池陽齊山》（1952）、《畫宗北宋 渾厚華滋》（1952）、《湖上曉望北山》（1952）、《舟入溪山》（1952）、《元季畫家多宗北宋》（1952）、《宛委藏書承以文玉》（1952）、《黃山朱砂泉》（1952）、《冬寒萬木枯》（1952）、《唐人刻畫炫丹青》（1952）、《集名離垢入邗江》（1952）、《清溪垂釣》（1952）、《不朽先尊立德功》（1952）、《為雪庵先生作山水》（1952）、《夏山蒼翠圖》、《宿雨初收曉煙未泮》、《和合乾坤春不老》（1953）、《江上漁舟》（1953）、《蒼生霖雨》（1953）、《峨眉龍門峽》（1953）、《黃山朱砂泉》（1953）、《溪橋煙雨》（1953）、《黃山境幽》（1953）、《溪山深處》（1953）、《野橋山店》（1953）、《桃花溪舊跡》（1953）、《北宋人畫云中山頂》（1953）、《北宋人畫法簡而意繁》（1953）、《參差離合書法有論》（1953）、《古人立法本大自然》（1953）、《西泠橋上》（1953）、《擬元人簡筆》（1953）、《范中立畫層層深厚千筆萬筆無筆不簡》（1953）、《吳漁山龔半千畫》（1953）、《畫須熟中生》（1953）、《唐吳道子有筆無墨》（1953）、《雁蕩紀(jì)游》（1953）、《宿雨初收》（1953）、《古法積點成線》（1953）、《柳蔭搖渡來》（1953）、《有筆苦無墨空談吳道玄》（1953）、《溪山深處》（1953）、《溪橋煙靄》（1953）、《湖山煙雨》（1953）、《林暗久不霽》、《論天地人圖》、《松溪晚渡》（1954）、《董巨遺意》（1954）、《干裂秋風(fēng)潤含春雨》（1954）、《山中話舊》（1954）、《宿雨初收》（1954）、《夜山圖意》（1954），以及《漁梁圖》《山靄籠嘉樹》《散花塢》《松谷道中》《清水灣》《溪山清秋》等多幅山水冊頁。

香港緣山堂藏有其《落日照荒臺》（1948）、《白岳紀(jì)游》、《仙山樓閣》（1949）、《湖山清興》（1950）、《山水》、《湖山清曉》（1951）、《西溪山水》（1952）、《天然圖畫海山居》（1952）、《擬黃公望筆意山水》（1952）、《溪山深處》（1952）、《江行所見》（1952）、《青城樵者》、《湖舍晴初》（1952）、《擬北宋人筆意》（1952）、《云山欲雨》（1953）、《紀(jì)游山水》（1953）、《雁蕩山水》（1953）、《看山讀書之余》（1953）、《西泠小景》（1954）以及為黃居素所作山水畫（1952）。

1954年夏，黃賓虹曾為中國美術(shù)家協(xié)會捐贈百余幅作品，現(xiàn)藏于中國美術(shù)館。這些作品有《宿雨初晴圖》（1948）、《擬北宋山水》（1950）、《雁蕩龍湫》（1951）、《西湖皋亭》（1952）、《山水》、《黃山松谷白龍?zhí)渡稀罚?952）、《桃花溪舊跡》（1953）、《川蜀山水》（1953）、《漓江紀(jì)游山水》（1954）、《歙浦上游黃山白岳》（1954）、《穎水流合豐溪》（1954）、《劍門山水》（1954）、《川行游峨眉》（1954）、《會稽山一角》（1954）、《九華山》（1954）、《皖浙紀(jì)游》（1954）、《卷幔山》（1954）、《齊云山》（1954）、《永康山峰》（1954）、《鄭師山釣臺》（1954）、《若耶溪西子浣紗石》（1954），以及《紀(jì)游山水——瀧水南經(jīng)曲江縣東》《鏡湖山景一角》《方巖》《萬松煙靄》《獅子林望松谷》《白岳紀(jì)游》《黃海松濤》等。

南歸滬杭時期，私人藏黃賓虹作品有《合川舟行》（1948）、《江南春樹圖》（1948）、《甌江一角》冊頁（1948）、《黃山臥游》冊頁（1949）、《青綠山水》（1949）、《漓水奇峰》（1950）、《紀(jì)游畫》冊（1951）、《煙江疊嶂》（1952）、《桃花溪舊跡》（1952）、《夔巫山水》（1952）、《為世清學(xué)兄作山水》（1952）、《漓江山水》、《全州紀(jì)游》、《水旁云更深》、《湖山晴靄》、《分明在筆融洽在墨》（1953）、《歙縣前清校武場》（1953）、《溪亭春曉》（1954）、《為賴少其作山水》（1954）、《溪山訪友》（1954）、《樂居圖》（1954）、《禹杭藻溪途中所見》（1954）等。

另外，關(guān)于黃賓虹這一時期的其他作品，安徽博物院藏有《臨安山色》（1951）、《黃山小景》（1952）、《青綠山水》、《西海門》、《溪橋欲雨》、《與會淋漓》、《江行紀(jì)游》等，上海市美術(shù)家協(xié)會藏有《西泠橋上望棲霞嶺》（1950）、《擬包按吳山水筆意》（1952）、《董北苑江南山法》（1954）、《黃山九龍?zhí)兑唤恰罚?954）、《秋江釣艇》（1954）、《垢道人筆意》（1954）、《鄒衣白筆意》（1954）、《渾厚華滋北宋人畫法》（1954）、《畫不欲明如行夜山中》（1954）、《宿雨初收》（1954）、《萬壑松風(fēng)》（1954）、《秋山煙靄》（1954）、《蜀游山水》等，西泠印社藏有《雁蕩山色》（1948）、《蜀山紀(jì)游》（1949）、《臨安山色》（1950）、《新安江舟行所見》（1953）、《棲霞嶺下閑眺》（1954），中央美術(shù)學(xué)院美術(shù)館藏有《山川渾厚 草木華滋》（1952），上海博物館藏有《山川渾厚》冊頁（1949）、《云間畫派蹈于凄迷瑣碎》（1954），故宮博物院藏有《題敦煌鳴沙石室古遺經(jīng)》（1950）、《黃山湯口》（1955）以及為陳叔通所作《棲霞嶺下曉望》和《山水》（1955），桐鄉(xiāng)市博物館藏有《水仙梅花圖》（1948），杭州博物館藏有《鐘馗圖》（1949）、《國畫山水》（1951），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藏有《西溪紀(jì)勝》（1950）、《癸巳之春山水》（1953）、《棲霞嶺曉望》（1953）、《觀其落紙風(fēng)雨疾》（1954），天津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藏有《湖山欲雨》（1950）、《溪山深處》（1951）、《江南山水》（1951），香港藝術(shù)館藏有《湖山爽氣圖》（1951）。

目前，在黃賓虹書畫作品的收藏中，山水畫居多，有卷軸、冊頁、扇面、橫批等多種形制。此外，浙江省博物館還藏有大量毛筆、鉛筆、鋼筆等繪制的山水寫生畫稿。黃山、鐘山、雁蕩山、武夷山、青城山和桂林、香港等名山勝景被黃賓虹盡收筆底。浙江省博物館和安徽博物院還收藏有不同時期的仿古山水畫稿，數(shù)量巨多。自唐以降，從唐、宋時期名家王維、荊浩、李公麟、李成、范寬、馬遠(yuǎn)、 夏圭、劉松年等，到元、明、清巨擘趙孟、吳鎮(zhèn)、倪瓚、黃公望、董其昌、王時敏、漸江等，黃賓虹擬百家之所長，兼收并蓄，熔鑄成自己的山水畫魂魄與風(fēng)格。除山水畫作品以外，花鳥畫也是黃賓虹中晚年自畫怡情、饋贈親友的選擇。這些作品目前被國內(nèi)各大博物館珍藏，尤以浙江省博物館館藏最為豐富。薔薇、辛夷、牡丹、紫薇、萱花、蝴蝶蘭、月季、桃花、燈籠花、芍藥、雞冠、蜀葵、鳳仙花、虞美人、秋海棠、紅蓼、野花，無論富貴還是野逸，都被黃賓虹描繪得風(fēng)致妍雅。“四君子”題材中，他猶愛墨竹。竹石、花鳥、蜂蝶、草蟲組合，生意盎然。浙江省博物館藏有《牡丹瘦石圖》、《芍藥》（1949）、《頑石圖》（1951）、《黃山野卉》（1953）等，安徽博物院藏有《清香透竹籬》、《一枝春》、《梅竹圖》（1951）等，天津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藏有《背擬陳沱江筆花卉》《擬王澹軒寫花》，中國美術(shù)館藏有《牡丹梅花》《擬豐道生寫花》，西泠印社藏有《老梅圖》，香港緣山堂藏有《梅竹圖》（1949）、《花卉草蟲》（1952）、《石花蜻蜓》（1952），沈陽故宮博物院藏有《水仙山茶梅花》（1949）等。

黃賓虹在山水和花鳥畫上的成就，離不開他在書法上的精勤與學(xué)習(xí)?！白鳟嫯?dāng)如作書法，筆筆宜分明，方不落畫家蹊徑?！彼越鹗氘嫹?，與書法冶于一爐，形成了健實樸茂、渾厚華滋的新風(fēng)格。黃賓虹的書法作品有集字篆聯(lián)、臨古書稿、自怡書跡、繪畫題記四大類。安徽博物院現(xiàn)藏有大量集字篆聯(lián)，例如《大篆青水綠楊七言聯(lián)》（1923）、《大篆觀劍進(jìn)觴五言聯(lián)》、《集大篆文字耕種醉題七言聯(lián)》、《集大篆文字存轡雕欄七言聯(lián)》（1927）、《大篆鐘期康樂七言聯(lián)》（1928）、《集大篆文字樂天吉德七言聯(lián)》（1930）、《大篆贊皇樞密七言聯(lián)》、《篆書星分雨足七言聯(lián)》、《篆書野興文心七言聯(lián)》、《大篆華錯筍參七言聯(lián)》（1937）、《大篆醉有丐余七言聯(lián)》（1937）等。浙江省博物館現(xiàn)藏有大量臨古書稿，既有臨習(xí)褚遂良、顏真卿、蘇軾、米芾、祝允明、文徵明、李劉芳等名家草書墨跡，也有摹寫鐘鼎銘文的魏碑書法。集字篆聯(lián)《集大篆文字花錯光生七言聯(lián)》（1943）、《集大篆文字陸子許君七言聯(lián)》（1947）、《集大篆文字繁華散木七言聯(lián)》（1951）等，自怡書跡《大篆千字文》、《繆篆楊萬里詩》、《鐘期康樂大篆聯(lián)語》（1949）、《大篆龍友魚香五言聯(lián)》、《篆書駒影龍文七言聯(lián)》（1952）、《鈞天大夏大篆聯(lián)語》（1950）、《大篆和聲平頂七言聯(lián)》（1954）等以及大量行草書詩詞作品如《行書五言律詩歸路飆車動》（1952）、《行書黃山雜詠四首》（1952）也藏于該館。溫州市博物館藏有《集大篆文字山林田舍五言聯(lián)》（1932）、《篆書王孫右軍七言聯(lián)》、《篆書雕繪校讎七言聯(lián)》。私人藏有1907年《隸書李白七絕一首》（1907）、《大篆動人入眼七言聯(lián)》（1923）、《集大篆文字鹿疑龍宿七言聯(lián)》（1949）、《大篆食力灑心七言聯(lián)》、《篆書和羹平檻七言聯(lián)》（1952）等。

綜上所述，黃賓虹一生書畫遺跡頗豐，這是他每日“三更燈火五更雞”的最好見證。在新舊時代變遷中，他以自然造化為美，寫胸中丘壑，吐萬丈長虹。他低調(diào)內(nèi)斂，淡泊名利，雖生活拮據(jù)，卻拒絕達(dá)官顯貴重金索畫。他多次參加書畫雅集為友人和新生代畫家募資辦展，為新華藝術(shù)大學(xué)募集辦校資金，聯(lián)合上海書畫界捐助畫作賑災(zāi)，募款施藥。他整飭國故，畢生致力于溝通中西畫理，振奮民族精神，重振民族畫學(xué)，弘揚筆墨精神，使中國畫萬古常新。黃賓虹的書畫作品為近現(xiàn)代書畫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而圍繞著作品的收藏流散情況也折射出其光芒永存的藝術(sh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