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淑嫻 （廣西大學 537000）

淺析黃賓虹入蜀畫作

蘇淑嫻 （廣西大學 537000）

四川山水是許多畫家鐘愛的表現(xiàn)題材，黃賓虹也不例外。在四川的寫生是黃賓虹用時最多，畫稿也最多的時期。這段時期的創(chuàng)作是黃賓虹由“白賓虹”轉(zhuǎn)變到“黑賓虹”的重要軌跡。

黃賓虹；入蜀；山水畫

黃賓虹先生畫據(jù)現(xiàn)代數(shù)據(jù)統(tǒng)計有上萬幅畫作，僅在入蜀時期的畫作就有三千多幅。而黃賓虹入蜀時期的畫作是黃賓虹的筆墨風格轉(zhuǎn)變的一個傳承點。這個時期的畫作較之以前的在上海的畫作完全不同。不管是用筆方面還是用墨方面都走向了另一個高峰。因而，黃賓虹入蜀時期的畫作其蘊含的研究價值也是彌足珍貴的。

中國近代畫壇上素來流傳這樣一句話“南黃北齊”。北齊指的是北方畫民俗畫大俗大雅傳名的齊白石，而北黃指的便是南方善用筆墨的黃賓虹。這是黃賓虹在畫壇的位置，但是離開美術(shù)界而真正能做到家喻戶曉恐怕還是齊白石更勝一籌。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黃賓虹的畫作“不討喜”。黃賓虹代表性的山水畫風格就是“黑、密、濃”，很多人因此認為看不懂。黃賓虹在世的時候能看懂他的畫并且欣賞的人估計不多。而達到深愛的恐只有傅雷一人了。黃賓虹過世之后，其夫人將畫都捐贈給當時的浙江博物館，但卻遭到拒收。經(jīng)過屢次的調(diào)解說服之后浙江博物館才勉強收下。而這一堆畫一直到黃賓虹過時40年之后才得到首次的展覽。可見當時的畫作被低估的程度。而到了現(xiàn)在，黃賓虹的畫作慢慢被人看懂，看懂的人也看出了畫作之中包含著一層更深的文化意義。因此，黃賓虹的畫作拍賣名聲漸起。畫壇上也逐漸出現(xiàn)了“賓虹熱”。

黃賓虹是一個集大成的藝術(shù)家，他精通繪畫、篆刻、書法和繪畫歷史。其中繪畫和書法都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成就。黃賓虹特別重視筆墨的運用，繪畫也以書法線條作為基礎(chǔ)。他將這四者融合在畫畫之中，達到了一種“理趣”。而這種理趣也是黃賓虹畢生所追求的。

他在自敘中說到“畫者深明于法之中，能超乎法之外，既可由功力所至，合其趣于天，又當補造物之偏，操其權(quán)于人，精誠攝之筆墨，剪裁成為格局，于是德為好畫，傳播于世。世人欲明真宰者，舍筆法、墨法、章法求之，奚可哉乎!”這是黃賓虹評判一幅好畫的標準。他認為一幅好畫必須明白畫理，而且超脫于畫理之外。這樣才能流傳于世。（黃賓虹著，琴書都在翠微中黃賓虹自述。）

這一標準也成為黃賓虹畢生所追求的。而黃賓虹入蜀時期的畫作更是其中的典范。

1932年9月黃賓虹與吳一峰入蜀，歷時一年。蜀為當今四川省的簡稱。位于中國大陸西南腹地，歷史悠久，自然景觀也是非常優(yōu)美，且省內(nèi)的山水具有南北形態(tài)，是一個非常適合入畫的區(qū)域，更是享有“天府之國”的美稱。而黃賓虹在此之中獲得畫畫的靈感并畫出一批渾厚華茲的作品也就不足為奇了。這段時期的作品也讓黃賓虹的繪畫風格逐漸向“黑賓虹”完善。

關(guān)于黃賓虹因何入蜀？在王湘魯所著的《黃賓虹年譜》記載是因黃賓虹應邀到四川講學。熟識黃賓虹的研究者應當知道，黃賓虹一生去往過很多地方講學游歷。有如桂林、粵中、黃山等等。但黃賓虹在《申報》的《黃賓虹簡歷》中陳述是因“為增進其詩料畫稿之助”。1932年時期的黃賓虹此時已經(jīng)69歲，69已是花甲接近古稀之年，本要到江西廬山寫生的吳一峰在聽聞黃賓虹要到四川講學時，卻毅然跟隨賓老前往。這也側(cè)面反映出黃賓虹雖年邁身子十分康健。

兩人入蜀走的是水路，伴隨的是寫生。途徑峨眉、青城、嘉陵江等地。得到了十分多的寫生畫稿。黃賓虹入蜀時期的畫作均為淡墨為主，且都為小幅畫作。小小的畫面中山巒疊加，墨色重疊。入蜀之前黃賓虹的畫作清疏意淡，古人意味濃厚。入蜀之后黃賓虹的畫作渾厚華茲，深得自我之意。黃賓虹評論自己的入蜀時畫作“青城坐雨乾坤大，入蜀方知畫意濃”。也從而領(lǐng)悟到“夜山”和“雨山”畫法。

在蜀山游歷之后黃賓虹的用墨越發(fā)精準的，他在后來也總結(jié)提出了“七墨法”。與前人不同的是黃賓虹首次將“黑濃濕”改為正墨，這也是為何黃賓虹的畫面在旁人看來似乎是黑乎乎的一團。但也是這種畫法使得黃賓虹的畫獨具一格。

而在筆法方面，黃賓虹一改當時臨習古人拘謹?shù)牧晳T。在入蜀的畫中，大多是寫畫，稍帶一些工整的筆觸，整散有致。且大多數(shù)的筆觸都是“一波三折”，頗具意味。整個畫面自由而又不失法度。

最是應該說到是黃賓虹所作的《青城坐雨圖》。這幅圖是黃賓虹是蜀游歸來的創(chuàng)作的山水畫。在這幅圖之中黃賓虹采用了“雨淋墻頭月移壁”的表現(xiàn)技法，整幅圖是一種山水淋漓暢快，寥寥的筆墨，加上些許淡花清渲染了濃厚的雨景。相較與明代畫家藏書家孫克弘《雨景山水圖》有更勝一籌之處。孫克弘的雨景雖把雨景山水畫得很好，但卻過于古淡不如黃賓虹雨景生動有趣。

為何說這一時期是黃賓虹由白賓虹轉(zhuǎn)變?yōu)楹谫e虹的重要軌跡。一是由于此時的黃賓虹前期已積累了大量的古畫稿，對古畫的臨摹已經(jīng)到了一個境界。二是經(jīng)過大量的游歷寫生。包括前期桂林、黃山等等地寫上，黃賓虹已然積累了很多自我的筆墨，對山水畫也有了自我的見解。而在面對四川奇麗的山水，黃賓虹此時在山水畫中又達到了一個質(zhì)的飛躍。

總之，黃賓虹入蜀時期的畫作，筆多景遼，景意深遠，乃黑白賓虹轉(zhuǎn)變時期一大巨作。

[1]黃賓虹原著.黃賓虹論藝[M].上海書畫出版社，2012.

[2]蒙中.黃賓虹入蜀山水精品冊[M]重慶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