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壯壯，能排除萬難、來到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真真是非常幸運的。

大院“小淘氣”

我是個愛美的女子，對高跟鞋十分鐘愛。哪知，因為這個愛好，差點讓兒子壯壯與這個世界失之交臂。

2003年，我在河南鄭州某銀行負責貸款賬的管理及結(jié)息工作，愛人在北京某軍事學院攻讀碩士學位。8月的一天，我踩著10厘米高的高跟涼鞋，抱著近10公斤重的一摞賬簿快步下樓時，不小心一腳踏空，整個人滾過樓梯，摔到一樓大廳的鐵門旁。

被緊急送到醫(yī)院后，我又被檢查出已懷孕一個多月。但摔了這么大一跤，還受到驚嚇，有了先兆流產(chǎn)的跡象……在醫(yī)生的診療、指導下，孩子最終被留了下來。

這是個調(diào)皮娃兒，在娘胎里就不安分。到了預產(chǎn)期，檢查時孩子臍帶繞頸已達兩圈半，還是個大腦袋。

“這是個小淘氣呢。”醫(yī)生邊看B超單邊打趣說，“沒事總拽著臍帶玩兒，這又把自己繞進去了，剖吧！”

第二天一早，壯壯出生了，身高53.5厘米，體重3.95公斤。當天下午，壯壯爸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在醫(yī)院走廊里到處炫耀：“看，這是我兒子壯壯，名副其實吧？”

2005年春天，壯壯滿一周歲時，我?guī)е蔀殡S軍家屬。壯壯長得白胖可愛，而且不認生、特別愛笑，誰逗他，都沖人家咯咯地笑。很快，他在大院里“聲名鵲起”，年輕的叔叔、阿姨戲稱他為“大院第一帥哥”。一歲多的壯壯似乎也明白這個稱呼的“含金量”，每當被叫時就高興得手舞足蹈、咯咯直樂。當壯壯會歪歪扭扭地走路后，他的生活內(nèi)容就又豐富了：每天傍晚，邁著肥粗的小短腿，在樓下和小伙伴們一起模仿戰(zhàn)士們“踢正步”，不玩夠了絕不回家。

兩歲多時，大院幼兒園招收新生，壯壯入園了，且是幼兒園眾多孩子中最小的寶寶。入園那天，壯壯的頭發(fā)被手巧的壯壯爸理成了“入園”兩個字。他頂著這兩個字，興高采烈地被送到幼兒園大門口，招來眾多家長和小朋友的圍觀。壯壯本來就是個“人來瘋”，這下子更興奮了！

壯壯爸定期給兒子換發(fā)型，奧運會標識的“京”字、“I"LOVE"YOU”（意為“我愛你”）、小豬頭，甚至北京動物園的大門造型等，都曾出現(xiàn)在壯壯的大腦袋上。大院的人對壯壯的每個發(fā)型都給予了高度評價，壯壯的人氣直線上漲，他也給大家的日常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成長“傷心事”

壯壯4歲時，被壯壯爸送去學聲樂，一對一教學，每次課60分鐘，學費100元。我隨軍后在距離駐地較近的某事業(yè)單位做會計，當時的月薪是1700多元，相比之下這學費高得令人咂舌。此后近兩年半時間，壯壯每周上一次聲樂課，并于上小學一年級時取得了中國音樂學院童聲歌唱十級證書。

這期間，壯壯拍過MTV，隨他的聲樂老師出國參加過歌唱比賽。最出彩的一次是2011年夏天，香港著名歌手張明敏接受“魯豫有約”節(jié)目組的訪談，壯壯有幸成為小嘉賓，并在現(xiàn)場獨唱了一曲《我的中國心》。當時7歲的他，穿著一套小西服，圍著一條圍巾，顏色、式樣都與張先生在1984年參加“春晚”時的裝扮差不多。壯壯模仿著當年的一幕幕場景，引起臺上臺下的熱烈掌聲和陣陣歡笑。也許壯壯有些緊張，當他完成表演要下臺，經(jīng)過張明敏身邊時，張先生想抱他，卻被他“完美錯過”了。等節(jié)目播出，壯壯自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為這個遺憾傷心地哭了好幾場——這是“樂天派”壯壯為數(shù)不多的傷心事之一。

2015年，壯壯上六年級，壯壯爸的工作駐地變動，壯壯隨后也從郊區(qū)轉(zhuǎn)學到了市區(qū)。他在小學畢業(yè)前被評為了區(qū)級三好學生，還取得了當年區(qū)藝術節(jié)獨唱一等獎的好成績。為了更好地照顧孩子，也為了離壯壯爸近些，一番深思熟慮后，我放棄了隨軍后工作了近11年的事業(yè)單位，跳槽到市區(qū)一家國企的財務部，并在附近租了房子，工作、生活等從頭開始。壯壯小升初時的夢想是考上本區(qū)某所百年名校，但最終因種種原因名落孫山——這是壯壯的傷心事之二。

壯壯進入一所普通初中。在老師們3年的精心教導和他自己的不懈努力下，壯壯在中考時發(fā)揮良好，如愿考上了他小升初時那所心儀學校的高中部。理想實現(xiàn)，壯壯的傷心事之二也就此煙消云散。

“戰(zhàn)斗”青春期

升入高中，壯壯先后加入了學生會、合唱團、天文社、足球隊、街舞社等社團，過得充實又愜意。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學校一度改為在線上課，壯壯起初很不適應，學習成績一路下滑。這讓我非常焦慮，我們也因此經(jīng)常發(fā)生爭執(zhí)，激烈程度大有“青春期遇到更年期”的架式。經(jīng)過多次交鋒，母子倆身心俱疲。

2020年秋天的一個晚上，我們兩個又“開戰(zhàn)”了。面對暴怒的我，壯壯平靜地說了一句：“我不用功沒有未來，你吼我一樣吼不出未來！”這句話讓我如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打那時起，我再沒吼過他。

我的努力改變讓壯壯很開心，他也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事。在當年11月舉辦的區(qū)學生藝術節(jié)上，在沒有另請專業(yè)老師指導的情況下，壯壯以一曲《鴻雁》獲得美聲獨唱高中組一等獎，這也是他們學校此次藝術節(jié)歌唱項目唯一的一等獎。2021年3月，學校補辦因疫情延期的新年舞會，壯壯和他的樂隊同學們爭取到了寶貴的上臺機會，一曲年輕人喜歡的流行歌曲《天外來物》讓他在同學間“火”了一把。學習方面，壯壯也有了新進步，無論是線下課還是線上課，他都能做到認真聽講，心無旁騖。

壯壯長大了！閑暇時，壯壯常和我談論自己將來要上什么大學的問題?！跋Ｍ隳芟裰锌紩r一樣，實現(xiàn)‘選擇自由’！”我這樣對他說。

“我爭??！也許達不到老媽的期望，但我一定會努力！”這句話成功安慰了暗自焦慮的老母親。

2021年4月30日，學校期中考試結(jié)束。在規(guī)定了出發(fā)和歸程的時間后，學校讓孩子們自行購票、自行組織，去天津春游，除了規(guī)定的兩個地點外，孩子們可以在天津自由玩耍。壯壯班上共有48名學生，自由組合為6個組。剛考完試的孩子們?nèi)缫恢恢粍偝龌\的快樂小鳥，在陌生的城市里“自由翱翔”。一不小心，壯壯他們組忘記了時間，又在趕往高鐵站途中遭遇堵車，錯過了回程時間，急得在高鐵站等候的老師直跺腳。壯壯在電話中一再向老師保證，他們一定會安全回到北京，他們組也的確做到了。得知此事的壯壯爸，嚴肅批評壯壯沒有紀律性和時間觀念，看著沮喪的兒子，我又鼓勵他在學校、老師的培養(yǎng)、鍛煉下長大了、進步了！

2022年“五一”后，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反復讓壯壯和同學們再次上起了在線課，這對今年的高考生來說是一次嚴峻的考驗。但壯壯胸有成竹、沉著冷靜，他的一模和二模成績，也相對有了不小的進步。6月7日，高考如期而至。那天上午，我與壯壯爸將壯壯送到考場的警戒線外，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心中五味雜陳……

高考出分后，壯壯的分數(shù)616分——沒有給我們帶來太大的驚喜，但也沒有驚嚇。填報志愿時，壯壯說自己想學理科或工科，我們尊重他的選擇。如今，壯壯已經(jīng)收到某985院校電子信息專業(yè)的錄取通知書。

我感覺這是一個理想的結(jié)果，更感慨：軍娃壯壯，已經(jīng)長大成人！

（作者為某國企會計）

編輯/李穎（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