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心對音樂的癡愛
2022年5月,在一檔音樂類綜藝節(jié)目中,久未露面的周傳雄再次回歸大眾視野。然而,沒有聽到觀眾對他音樂的贊賞,他竟然被節(jié)目淘汰,而且1998年出生的新生代歌手孟美岐坐在了導師的席位。
一個是“音樂教父”級別的歌手,一個是出道不久的樂壇新人,一場關(guān)于資歷問題的爭議很快在網(wǎng)上傳開……
多年來,周傳雄一直讓許多歌迷“意難平”,尤其是80后,幾乎每個人的記憶中都有一首他的歌曲。無論是殘陽如血痛徹天地的《黃昏》,還是與愛人戀戀不舍的《記事本》,抑或是教人珍惜當下的《時不知歸》……他的歌聲感染力強,仿佛只要他一開口,喧鬧的世界就立刻停止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深情,幾乎沒有哪個男歌手能比他演繹得更好。
細聽周傳雄廣為人知的作品,曲子完全沒有人為刻意雕琢的感覺。曾經(jīng)有一位音樂人嘗試改他的曲子,根本無從下手,它們渾然一體,每一句、每一段都已經(jīng)達到了理論上的最優(yōu)解,多一個音亂、少一個音散。這是周傳雄的專業(yè)實力。
實際上,周傳雄早已是樂壇有名的詞曲創(chuàng)作者,那英的歌曲《出賣》、任賢齊的歌曲《永夜》、周華健的歌曲《有沒有一首歌讓你想起我》、許紹洋的歌曲《花香》……無論是當紅歌星還是樂壇新秀都唱著他的歌,也唱紅了這些歌。
那么,歌壇老將為何甘愿到臺前“受辱”?
周傳雄被大眾稱為“白凈斯文的情歌教父”,曾憑借專輯《終于學會》火遍臺灣,一首《我的心太亂》更是俘獲大陸眾多粉絲。但后因公司雪藏他被冷落十年,被迫退居幕后為其他歌手寫歌……執(zhí)著于舞臺,實則是他內(nèi)心對音樂的癡愛。
早在2019年,網(wǎng)上就流傳一則周傳雄參加商演的視頻。他站在四平八方的紅毯舞臺上唱著《黃昏》,劣質(zhì)的音響聲回蕩,零散的人們拿起手機錄像,路人走過卻沒人停下來。網(wǎng)上有很多人感慨“樂壇教父淪落到這般光景”,但鮮有人注意到,舞臺上的他絲毫沒有懈怠,全身心地演唱著。
2004年7月,周傳雄以歌手的身份在新加坡舉辦了個人演唱會,其間他三次落淚。在舞臺上,他向粉絲說了一段感人至深的話:“你有過夢想或是失去過夢想嗎?我有過但也破滅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不會再出唱片了,直到有一天在異鄉(xiāng)的街頭聽到了《黃昏》,這首歌在大街小巷被不停地播放著。它改變了我,讓我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哪怕在冰天雪地里也會開出美麗的花朵。”
2022年7月,周傳雄帶著第18張專輯《念念不忘》重新歸來。專輯共有12首歌曲,發(fā)布僅一個小時全網(wǎng)收聽量突破百萬。但相比銷量,最重要的是他與自己的和解。
用玩音樂的心態(tài)來做音樂
距離上次推出專輯,周傳雄隔了8年時間。這中間,他經(jīng)歷了很多人生變化,“主要變化是把事情看得更淡,生活得更自在,能夠找到一種自我的快樂”,周傳雄說。投射到音樂創(chuàng)作中,他開始尋找喜歡的東西來寫,用一種玩音樂的心態(tài)來做音樂,嘗試做更多不同有趣的事情,包含一些新曲風,還會跟新生代音樂人合作,嘗試碰撞出新的火花。
此前,周傳雄的胃病反反復復,“那幾年真的很痛苦,不知道該怎么辦”。最無措的時候,他嘗試轉(zhuǎn)移注意力,讀散文《梁實秋談吃》,也讀《莊子》一類的哲學書,當他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生活之后,忽然有一天,他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放下”。
“某個夜,不再歇斯底里尋找著宣泄,放下誰,試著解開心里的死結(jié)……”就像專輯歌曲《和解》一樣,周傳雄學會了“放過自己”,他說:“過去會覺得哪一張專輯或者哪一首歌沒有做好就很難過,其實做過的事情不用去后悔,犯過的錯誤不再錯就好了。”
這種回歸自我最真的感受,也被周傳雄貫穿在專輯中。例如歌曲《你在》,它的創(chuàng)作靈感來源于一個壞了的音樂盒。周傳雄覺得,音樂盒給人的感覺是美好的,就像大家都希望有完美的結(jié)局,但其中常有不完美,不如在不完美的過程中向陽生長。
“念,想念你青春笑的天真;念,懷念你瞳孔亮的星辰;念,掛念你身后走的路程……”細聽《你在》,和諧的旋律中偶爾添加一個不和諧的音符,生僻音置入和弦中,讓聽覺更加刺激。唱法上,周傳雄也不再執(zhí)著于大眾熟悉的方式,“以前我的歌在情緒的揮灑上比較濃烈,但這首歌一定要收著唱,在聲音上不能做太多的‘表情’,而是自然地流淌。”
除此之外,專輯還有像以往《寂寞沙洲冷》《青花》這樣非?!爸軅餍凼健钡妮p國風歌曲,例如《情訣》《不畏懼的少年》;也有一些新曲風的嘗試,比如帶有電音元素的歌曲《和解》、加入饒舌元素的歌曲《我的世界被你包圍》,詮釋出了情感的不同樣貌。
最具亮點的是,周傳雄將近年來心境的改變也寫進了歌里。專輯中有首歌名為《情訣》,靈感來源于金庸武俠小說《笑傲江湖》。創(chuàng)作時,他腦海中出現(xiàn)了令狐沖背著琴獨行天涯的畫面,“武林世界里有很多心法口訣,好像得到一本秘籍就可以稱霸天下,但生活和感情并非如此,也沒有什么秘籍,不如灑脫面對?!彼糜⑹綋u滾當基底,再巧妙加上三弦和京劇元素,整首歌塑造出了灑脫的武俠形象,也映射內(nèi)心的豁達和開朗。
“一去不返的過程,僅剩勇敢青澀……”專輯中,我最喜歡的歌曲是《不畏懼的少年》。周傳雄受《莊子》第一篇《逍遙游》的啟發(fā)創(chuàng)作出了這首情感入世、心境出世的自由之歌。出道33年,他見證了華語歌壇的盛況,也經(jīng)歷過此間的寂寥,但最重要的是他能夠打破物我的限制,翱翔于宇宙天地之間,沒有比這更珍貴的音樂理念了。
(編輯 邢多多 1048572239@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