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偉賢 秦東方
摘 要:從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兩方面解構貿易便利化,研究貿易便利化對居民福利的門檻效應?;趦蓢鴥刹块T模型的理論分析表明:受規(guī)制成本影響的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福利存在門檻效應,而受市場競爭強度影響的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通過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反向效應,對居民福利形成門檻效應。利用世界銀行和世界經(jīng)濟論壇發(fā)布的2008-2018年全球數(shù)據(jù),采用面板門檻模型的實證結果與理論分析相符: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人均支出存在單門檻,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通過影響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人均收入形成雙門檻;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支出的影響更易被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高的國家取得;進一步做替換測度變量、調整測度樣本和變量內生性的穩(wěn)健性檢驗,結果依然顯著。
關鍵詞: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居民福利;門檻效應
一、引言
科技進步和貿易便利化服務要素投入,大幅降低貿易產(chǎn)品內國際分工的貿易成本,提高參與分工國家的居民福利。但伴隨新冠肺炎疫情的長期化和全球化,世界各國多采取增加通關查驗、限定進口品類、反傾銷調查等措施保護本國企業(yè)生產(chǎn)和居民就業(yè),反而增加了本國居民消費商品的成本,阻礙了本國居民福利的提升。貿易全成本包括交易的邊境成本和生產(chǎn)分工的邊境內成本:交易的邊境成本方面,通過世界貿易組織(WTO)、關稅合作理事會(CCC)、國際海事組織(IMO)等國際機構的組織協(xié)調,影響貿易商品邊境成本的關稅、貿易壁壘等已大幅下降(Stark等,2018),進一步提升居民福利的空間較小;生產(chǎn)分工的邊境內成本方面,涉及邊境內的基礎設施建設水平、海關效率、商業(yè)環(huán)境和國內規(guī)制水平等貿易便利化服務要素投入(劉斌等,2018)。隨著交易的邊境成本下降空間的收窄,生產(chǎn)分工邊境內成本降低的貿易便利化措施,就成為各國提升居民福利的新關注點。
貿易便利化措施提升居民福利存在兩個典型事實:一是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提升,使國內貿易和國際貿易不平等度下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是貿易便利化服務要素投入的密集程度(唐海燕和張會清,2009;劉斌等,2018),即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越高,單位貿易商品所消耗的貿易便利化服務要素數(shù)量越少。Mutreja等(2017)、Hillberry 和 Zhang(2018)、梅冬州等(2018)基于世界銀行、OECD、聯(lián)合國貿易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庫,比較國際商品零售價格指數(shù)、國內居民消費價格指數(shù)、服務業(yè)價格指數(shù)(第三產(chǎn)業(yè)價格指數(shù))發(fā)現(xiàn):增加基礎設施投入、完善市場監(jiān)管和提高上下游企業(yè)所提供的貿易服務質量,不僅提高了國內、國際貿易規(guī)模,還縮小了國際貿易和國內貿易商品價格的差距,進而提高居民福利。二是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提升,使中間品企業(yè)和最終品企業(yè)、最終品企業(yè)和消費者間的感知距離不斷縮小。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是貿易便利化服務要素投入的基礎條件,即基礎設施、海關管理、商業(yè)環(huán)境和國內規(guī)制建設所依托的信息技術、通信技術和物流技術等。Viet 和 Cuong(2015)、宋河發(fā)等(2018)通過比較貨物運輸JIT指數(shù)、電子商務參與指數(shù)、最新技術的可用性指標發(fā)現(xiàn):電子商務技術和信息技術等信息時代的核心技術在貿易便利化措施中的應用,通過提高貿易中的信息和資金的流轉速度、中間品和最終品送達的及時性、縮小企業(yè)和消費者之間的感知距離,降低終端消費者消費商品的成本,進而提高居民福利。
深入研究貿易便利化與居民福利的關系,尤其是弄清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的影響,具有以下兩方面的現(xiàn)實意義。一是有助于預防貿易摩擦。帕累托最優(yōu)下近似完全競爭的國際市場,無視外貿企業(yè)的商品成本差距和貿易便利化選擇偏好問題(胡穎,2016),但在現(xiàn)有貿易福利的分配機制下,全球總需求無法完全滿足總供給,造成局部貿易非均衡,從而引起區(qū)域性甚至全球性貿易摩擦。受政府規(guī)制調控的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可以通過統(tǒng)一內貿和外貿便利化的政府規(guī)制,以取得貿易便利化的規(guī)模經(jīng)濟性,縮小貿易便利化的成本差異,從而減少貿易摩擦。二是有助于塑造經(jīng)濟增長新動力。貿易便利化應用的技術主要是信息技術,其技術溢出水平通常高于生產(chǎn)部門,但受貿易便利化的供給規(guī)模限制,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提升空間有限,反而容易形成技術市場的“低技術-低市場份額-低效率”的低端鎖定(Hanson等,2005;Los等,2015),進而造成貿易便利化的需求不足、需求低端化等現(xiàn)實問題。貿易便利化流程應用受市場競爭自發(fā)調節(jié)的信息技術,通過技術與管理的跨領域融合,降低貿易便利化的供給成本,以提供經(jīng)濟增長新動力。
本文的邊際貢獻來自三個方面:第一,理論上基于兩國兩部門模型構建了含有貿易便利化因素的居民福利模型,將貿易便利化作為外貿商品的中間投入,揭示貿易便利化影響居民福利的門檻效應。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跨過一定門檻值后,對居民福利具有促進作用;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負向影響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使得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福利的促進作用在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高的國家效果更強。第二,依據(jù)世界銀行和聯(lián)合國統(tǒng)計署對全球國家2008-2018年貿易便利化的統(tǒng)計指標,量化世界各國的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從貿易便利化成本角度,利用控制服務規(guī)模、進口行為以及成本加成后的服務費用殘差值,衡量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從市場競爭角度,將電子商務技術應用作為投入,跨境電商規(guī)模作為產(chǎn)出,應用非線性SBM-DEA法測度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第三,經(jīng)過替代變量法、樣本替代法和變量內生法的穩(wěn)健性檢驗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收入的門檻效應依然存在。
本文接下來的結構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文獻綜述,第三部分理論框架及研究假說,第四部分實證設計,第五部分結果及檢驗,第六部分門檻效應的機制分析,第七部分研究結論。
二、文獻綜述
(一)貿易便利化與居民福利
貿易便利化與居民福利關系的既有文獻偏向經(jīng)驗研究,理論研究較少。各國學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貿易便利化影響居民福利的兩個方面:第一,居民收入差距縮小和居民收入增長。貿易便利化縮小居民收入差距,增加潛在居民福利。國內外研究多以高收入者和低收入者作為收入差距的研究對象,主要采用投入產(chǎn)出表法、計分法、引力模型法,通過對中間品和最終品進出口的貿易便利化水平和居民收入進行測度、比較和擬合(Van 等,2005;劉斌等,2018;王子和周雁翎,2019),或者基于統(tǒng)計學和計量經(jīng)濟學分析范式對影響居民收入的貿易便利化政策進行經(jīng)驗識別(錢學鋒和王備,2018),分析貿易便利化服務價格對居民收入差距縮小的瀑布效應。第二,貿易便利化促進居民收入增長,增加實際居民福利。盡管少量文獻基于局部均衡、一般均衡分析框架的理論研究已形成一些典型成果,如貿易政策不確定性(周定根等,2019)、貿易談判(謝申祥和蔡熙乾,2018)、市場扭曲(毛海濤等,2018)等,分析貿易便利化服務價格對居民收入增長的競爭效應。但現(xiàn)有文獻明顯缺少貿易便利化具體措施對居民福利影響的理論研究。gzslib202204012054(二)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技術水平與居民福利
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影響的研究存在爭論。OECD、APEC和世界銀行提出:貿易便利化的流程措施反映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集中于規(guī)制環(huán)境和海關環(huán)境領域;貿易便利化的技術措施反映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集中于基礎設施建設和電子商務應用領域。一方面,有觀點認為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與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協(xié)同促進居民福利。這一觀點得到不少實證研究的支持,如,Wilson等(2005)認為金融服務水平、規(guī)制服務水平等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提高,通過國際貿易獲得的居民實際收入更大。同時,以基礎設施建設和電子商務技術為代表的技術進步對發(fā)達經(jīng)濟體居民福利提升的作用更明顯(Chu等,2018)。另一方面,也有觀點認為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的作用不一致。倪紅福(2017)認為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與服務質量(技術結構)之間沒有直接因果關系,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提升反而降低以出口增加值和商品技術含量表征的居民福利。同時,發(fā)展中經(jīng)濟體主動或者被動參與全球生產(chǎn)分工的主要是中小型貿易企業(yè),這類企業(yè)受制于上下游企業(yè)提供的技術水平(知識)和服務質量(人力資本結構),貿易成本反而有所提升(袁富華等,2016),導致發(fā)展中國家和發(fā)達國家的居民福利差異較大。總之,這些相悖觀點的存在,說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的影響可能存在門檻效應。
此外,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影響居民福利的理論研究相對不足。李波和楊先明(2018)根據(jù)中國貿易便利化的環(huán)境構建兩國貿易模型,從跨國企業(yè)層面提出提高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可以提升企業(yè)生產(chǎn)率。蓋慶恩(2019)根據(jù)一國三部門(農業(yè)、工業(yè)、服務業(yè))貿易模型,構建考慮部門間技術水平差異的生產(chǎn)決策模型,從產(chǎn)業(yè)層面發(fā)現(xiàn)貿易便利化的價格調整是居民福利變動的主要原因,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是獲得長期居民福利的因素之一。前者強調了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福利的影響,但缺少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和外貿部門的經(jīng)驗支撐;后者考慮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國外進口影響,但缺少政府規(guī)制等影響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實證檢驗。
(三)貿易便利化影響居民福利的其他因素
貿易便利化間接影響居民福利還應考慮國家生產(chǎn)環(huán)境:勞動生產(chǎn)率、勞動者規(guī)模、國家經(jīng)濟實力、對外開放水平和國際政策。首先,低勞動生產(chǎn)率地區(qū)的貿易便利化水平通常偏低,且區(qū)域內勞動收入差距較大(Elmawazini和Khaled,2014);高勞動生產(chǎn)率地區(qū)的貿易便利化水平通常較高,但需達到一定門檻后才能縮小居民收入差距(王娟和張鵬,2018)。其次,勞動者數(shù)量和質量主導的國家實力是貿易便利化的重要來源,勞動者的整體素質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居民福利(岳希明和任若恩,2008);經(jīng)濟規(guī)模是國家實力的顯性表達,國家實力越強意味著居民福利越高(Visser等,2014)。再次,對外開放水平高的國家貿易便利化水平也更高,可以獲得全球更低成本的生產(chǎn)品和消費品,居民福利水平普遍較高,反之則增加貿易便利化服務成本,導致居民收入水平逐漸降低(楊燦明和孫群力,2008)。此外,國際政策的調整也會通過全球貿易便利化談判,間接影響居民收入(謝申祥等,2016)。
總體來看,貿易便利化作為獲取合理的國際貿易利得而實施的一系列生產(chǎn)性服務,對居民福利存在間接影響。但貿易便利化影響居民福利的研究,未能打開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共同影響居民福利的“黑箱”。
三、理論分析
本文在Caliendo和Parro(2015)兩國兩部門模型和孫浦陽等(2018)服務業(yè)管理效率的研究成果基礎上,構建一個考慮貿易便利化的兩國兩部門模型,以考察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的影響。
(一)居民福利與商品消費偏好
假設C國代表性家庭的居民福利由居民消費效用決定。代表性家庭對i商品的消費包括Ydoci的國內商品和從R國(The Rest of World)進口的Yimci商品,該市場代表性家庭對差異化i商品的消費偏好滿足替代彈性不變的總效用函數(shù):
五、實證結果及檢驗
(1)單變量門檻效應
依據(jù)(18a)式和(18b)式檢驗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技術水平分別對居民收入的門檻模型。結果表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僅對居民支出存在顯著的單門檻(5.761),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三個居民福利指標的門檻效應均不顯著。結合貿易便利化兩類舉措對居民福利提升門檻的理論分析,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支出的門檻值為負(-31.23),說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小于門檻值則提高居民支出,這一檢驗結果支持了本文的研究假說1;同時,超過門檻值到0之間還存在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支出提升的負向效應,部分支持了研究假設2。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單變量門檻檢驗,可以認為是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不變情形下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福利的門檻效應,也證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或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收入的理論研究出現(xiàn)相悖觀點,來源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門檻前后的差異。
依據(jù)門檻檢驗所確定的模型及門檻值,將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收入分段回歸,結果表明:(1)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低于門檻值時,對居民收入具有顯著正向促進作用,即低于門檻時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越高,居民支出越高,但高于門檻時則不顯著;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無門檻時,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提升對凈收入的作用不顯著,但顯著提升居民收入;從回歸數(shù)值來看,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每提升一單位,帶來12.23美元的支出增加和21.85美元的收入上升,理論上整體凈收入上升9.62美元。結合本文的理論分析,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收入的存在顯著正效應,表明當前全球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改善降低貿易便利化的復合服務價格。(2)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無門檻時,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凈收入和居民收入影響顯著,但對居民支出作用不顯著。這一結果表明新技術在貿易便利化服務中的應用,可以提升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增加居民凈收入和居民收入,但新技術的更新速度快、使用門檻高的特征增加了貿易便利化成本且降低單位服務成本,導致對居民支出的門檻效應不顯著;從回歸數(shù)值來看,每提升單位技術水平,帶來居民凈收入上升1186美元,居民收入上升8440美元;結合前述理論分析,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提升降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提升居民收入。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收入的提升效果遠大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其中對居民收入的提升效果尤其明顯,可見貿易便利化提升居民收入的關鍵在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提升。gzslib202204012054(2)雙變量門檻效應
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技術水平對居民收入存在復合影響。世界各國追逐最大化居民收入,可能使得該國政府為了擴大商品出口規(guī)模和降低進口成本,而主動購買最新技術應用成果和引導企業(yè)升級技術,客觀上形成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技術水平的拉動作用。因此,實踐中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和服務質量可能存在復合作用影響居民收入,導致單變量模型回歸結果失真。有鑒于此,本文在單變量模型中并存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及其內生效應((tsjt),以解決模型結果失真問題。具體模型如下:
ln(SWjt)=βjt+βs1(servefjt≥λsjt)+βs2(servefjt<λsjt)+βt1(techlejt≥λtjt)+βt2(techlejt<λtjt)+βt1(tsjt≥λtjt)+βt2(tsjt<λtjt)+zjt+ut+uj+ξjt(22a)
ln(SWjt)=βjt+βs1(servefjt≥λsjt2)+βs2(λsjt1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技術水平疊加對居民福利的門檻效應。測度結果表明:第一,雙變量單門檻模型的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支出的門檻效應依然顯著,且門檻值與單變量模型門檻檢驗結果相同,進一步支持了本文提出的研究假設1;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三類居民福利指標的門檻均不顯著,但與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交叉卻存在門檻(-28.59),且門檻值相比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門檻值變大,表明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需要通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產(chǎn)生門檻效應,且減弱門檻效應,這一結果支持了研究假設2。第二,相比雙變量單變量模型的回歸結果,雙變量雙門檻模型對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與居民收入之間關系的進一步細化([0.593,0.684]),開始表現(xiàn)出顯著的雙門檻效應;說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共同出現(xiàn),使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直接對居民收入的雙重門檻開始顯現(xiàn),為居民支出提升提供保障。第三,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雙變量單門檻模型和雙變量雙門檻模型,均顯著存在對居民支出的門檻效應([0.562,0.845]),一方面進一步確定了假設1,另一方面雙變量雙門檻模型的p值變大也說明改變門檻回歸模型的門限數(shù)沒有增加數(shù)據(jù)對真實關系的解釋能力,即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支出更傾向于單門檻。
結合雙變量門檻模型及門檻值,回歸含門檻和不含門檻模型?;貧w顯著性表明:(1)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較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的影響更突出。其中,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存在使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顯著提升居民收入,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低于雙門檻的下限值會對居民支出和居民收入產(chǎn)生顯著的負面影響,即減少居民收入和居民支出;介于低門檻值和高門檻值之間的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收入的降低效應顯著,但對居民支出不顯著;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高于高門檻值對居民收入的效果不顯著。(2)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低于門檻值則增加居民支出,即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越高居民實際福利的提升效果越大,但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貢獻不顯著。(3)不考慮門檻時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疊加對居民福利的影響,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顯著提升居民收入,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僅對凈收入和居民收入顯著。
回歸系數(shù)表明:考慮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門檻效應可以提升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收入的貢獻,而考慮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門檻的效果不顯著??紤]貿易便利化技術門檻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收入的貢獻增加9.97%,對居民支出的貢獻增加23.08%,這部分居民福利的增加來自于高技術水平門檻對居民收入負面效應的減弱。相反考慮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門檻,對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影響居民收入的效果不顯著。這一結果不僅證明本文的假說2,即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收入的影響更多的是被高于技術水平低門檻的國家取得,而且進一步表明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單向效應。
(3)穩(wěn)健性檢驗
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與居民福利的回歸結論還可能受到統(tǒng)計變量測度偏誤、樣本選擇偏誤和變量內生性的影響。本文采用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變量再測量檢驗模型變量穩(wěn)健性,通過引入發(fā)達、發(fā)展中國家樣本評價和Heckman二階段模型檢驗樣本選擇偏誤。限于篇幅,下文僅匯報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支出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收入的雙門檻模型的穩(wěn)健性檢驗結果。
1)解釋變量的再測量
借鑒孫浦陽等(2018)對服務業(yè)管理效率的再測度方法,再測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將同年各國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從小到大排序,取其前10%的國家作為高服務質量國家,前10%國家服務質量的均值作為前沿值,用每個國家的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除以前沿值得到每個國家的相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即servefjt=ujtu10%jt,該值越大代表國家相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越低。借鑒技術創(chuàng)新領域對技術水平的常用指代變量——專利申請量,再測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李兵等,2016)。世界銀行對樣本國家專利申請的統(tǒng)計主要包括居民和企業(yè)申請兩類,其中部分年份數(shù)據(jù)缺失,為保持統(tǒng)計變量可靠性,采用前后年份指標數(shù)量的均值替代。
使用再測的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分別對居民支出和居民收入的雙門檻模型的回歸結果表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支出的估計系數(shù)在5%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說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能顯著促進居民支出,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估計系數(shù),與雙變量門檻模型回歸結果的顯著性一致,進一步證實雙變量門檻模型的穩(wěn)健性。gzslib2022040120542)回歸樣本的再選擇
基于貿易便利化研究樣本的主流劃分:國家發(fā)達與否,檢驗樣本選擇的穩(wěn)健性。一般而言發(fā)達國家往往具有較高的貿易便利化軟硬件投入,居民福利較高,發(fā)展中國家的投入少,居民福利較低。本文搜集世界銀行2010年不變價格下各國GDP的數(shù)值,以聯(lián)合國對國家發(fā)達與否的判定依據(jù)(人均GDP是否超過10000美元),設定發(fā)達與否的工具變量(發(fā)達為1,不發(fā)達為0),該工具變量乘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得到區(qū)分樣本的變量值,代入雙變量模型進行檢驗。結果表明,區(qū)分發(fā)達國家后依然支持本文的研究結果。
3)解釋變量內生性
本文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理論分析表明,二者具有相近的影響因素,可能存在變量內生性偏誤。對此,采用Heckman二階段模型,進一步檢驗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內生影響。首先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是否受控制變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影響進行tobit擬合,得到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是否受控有效的[0,1]統(tǒng)計指標;然后,第一階段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影響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第二階段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影響居民收入和居民支出,進行二階段檢驗。具體模型如下:
servefjt=tobit(techlejt,zjt)ln(SW)=β1+β2ET2+ξ(22)
回歸結果顯示,第一階段貿易便利化技術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probit擬合,第二階段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收入回歸的mills檢驗數(shù)顯著。Heckman二階段回歸結果與門檻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基本一致。
六、門檻效應的內在機制分析
理論分析揭示了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通過改變市場競爭強度和政府規(guī)制力度作用于居民福利的兩條內在傳導路徑。即更新速度快、使用門檻高的新技術,具有更強的市場競爭特征,降低上下游企業(yè)提供的貿易便利化服務成本,增強貿易商品的競爭力;同時高新技術在政府管理活動的普及推廣,極大的提升政府對市場提供的管理效率和服務規(guī)模,增加國外商品的供給種類,降低進口商品的替代彈性。為了更為完整地佐證理論研究假說的成立,本文構建市場競爭強度market和政府規(guī)制力度regulat的代理變量,就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影響居民福利的內在機制進行分析,模型設定如下:
ln(marketjt)=βjt+βs1(servefjt≥λsjt)+βs2(servefjt<λsjt)+βt1(techlejt≥λtjt)+βt2(techlejt≥λtjt)+zjt+ut+uj+ξjt(23a)
ln(regulatjt)=βjt+βs1(servefjt≥λsjt)+βs2(servefjt<λsjt)+βt1(techlejt≥λtjt)+βt2(techlejt≥λtjt)+zjt+ut+uj+ξjt(23b)
其中,marketjt以凈易貨貿易條件指數(shù)(2000年=100)測度, regulatjt以各國總稅收占商業(yè)利潤的百分比測度。
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市場競爭強度和政府規(guī)制力度代理變量的門檻檢驗結果表明:(1)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市場競爭強度存在單門檻效應,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市場競爭強度和規(guī)制調控力度存在相同的雙門檻效應。(2)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市場競爭強度的影響不顯著;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市場競爭強度具有顯著負效應,且低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門檻值的影響尤為突出。(3)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規(guī)制調控力度的影響不顯著;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規(guī)制調控力度的則具有顯著的負效應,而區(qū)分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雙重門檻樣本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開始表現(xiàn)出對市場競爭強度和規(guī)制調控力度的顯著負效應,且高于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的低門檻對規(guī)制調控力度的負效果更顯著。
總之,一方面提升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可以顯著降低市場競爭強度即提升市場效益,控制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后還可以顯著降低政府規(guī)制調控力度即降低生產(chǎn)成本,進而形成對居民收入的階段性影響,驗證了本文假說1的內在機制;另一方面提升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至高于低門檻值,可以顯著減低規(guī)制調控力度,進而影響了居民收入,驗證了本文假說2的內在機制。
七、結論
本文基于貿易便利化的生產(chǎn)性服務特性,從理論、實證兩方面考察了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的門檻效應。貿易便利化對居民福利存在門檻的根本原因是貿易便利化改變貿易成本時存在的門檻效應。在本文的理論分析中,貿易便利化措施影響貿易便利化服務價格,貿易便利化服務價格就是對貿易成本的表達,而完全市場中貿易成本決定居民消費商品的價格,進而影響居民能夠消費商品的數(shù)量和質量即居民福利水平。在本文的實證分析,驗證了貿易便利化影響居民福利的具體門檻數(shù)量及門檻值,并基于理論分析和實證結果檢驗貿易便利化影響居民福利的市場和規(guī)制路徑,以發(fā)現(xiàn)貿易便利化提升居民福利的關鍵因素。研究結果表明:
第一,相同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下,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通過降低市場競爭強度或降低政府規(guī)制力度,對居民福利形成單門檻效應;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在高于其低門檻值后,可以顯著降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規(guī)制調控力度,對居民福利形成雙門檻效應;且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通過市場和政府機制影響居民福利。
第二,擴大進口規(guī)模和降低政府規(guī)制成本,提高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可以提升居民福利。本文從進口商品替代彈性和消費服務偏好兩方面分解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福利的影響,發(fā)現(xiàn):提升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可以通過擴大進口規(guī)模降低貿易企業(yè)的市場競爭強度即提升企業(yè)的市場效益,或在控制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后通過降低政府規(guī)制力度即降低貿易便利化的服務成本,形成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與居民福利的共同提升。當前全球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已經(jīng)取得較大提升,但與公平貿易和全球居民福利最大的期盼還存在較大差距。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如果世界各國普遍縮減進口規(guī)模和提升政府規(guī)制成本,會導致貿易便利化服務成本上升和市場收益下降,不同發(fā)展水平國家的商品和服務資源的配置會進一步失衡,造成全球居民福利的下降。因此,只有切實落實擴大進口和便利化政府規(guī)制,世界各國才能跨越貿易便利化對居民福利的門檻。gzslib202204012055第三,電子商務技術在貿易便利化實踐中的連鎖反應,是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產(chǎn)生雙門檻的原因。短期來看,電子商務技術通過提升市場信息透明度和信息傳遞速度,降低企業(yè)生產(chǎn)對貿易便利化的需求量,進而導致對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的負效應。但從一個較長時間的跨度來看,電子商務技術水平提升導致的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提升,終將提升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進而提升居民福利。以門檻值區(qū)分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對居民福利的作用,跨越門檻可以促進居民收入,也表明貿易便利化服務質量對居民收入的影響更多的是被高于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低門檻的國家取得。
第四,后疫情時期,我國通過貿易便利化舉措提升居民福利,應關注貿易便利化技術規(guī)制優(yōu)化。從“一帶一路”倡議的實踐過程可以看到,貿易便利化舉措的重點在于通過促進電子商務技術應用標準化,來提升貿易規(guī)制協(xié)同。具體而言,貿易便利化的政府間規(guī)制協(xié)同,首先要關注電子商務技術應用的積極作用,尤其應推進對生產(chǎn)企業(yè)的技術應用,加強不同行業(yè)間技術接口的協(xié)同和管理信息的共享,從而提升商品生產(chǎn)效率,進而提升居民福利。其次,貿易便利化還需將貿易便利化的規(guī)制調控從“引進、模仿”的追趕模式轉向“研發(fā)、創(chuàng)新”的趕超模式,將貿易便利化的政府改革從“重政府重數(shù)量”轉向“優(yōu)政府重質量”,避免出現(xiàn)因單一領域貿易便利化而宏觀經(jīng)濟整體效用下降的現(xiàn)象。最后,在貿易便利化技術水平和服務質量提升的同時,應重視要素市場的自發(fā)性調節(jié)配置,如政府鼓勵中小企業(yè)參與國際貿易,市場提供跨國貨物流通的幫扶平臺,形成有助于中小企業(yè)進出口的有機調節(jié),促進國際貿易領域的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
本研究的不足之處在于:(1)兩國兩部門的貿易便利化模型設定中忽略中間品、初級品生產(chǎn)和個體消費行為,但當前全球出口規(guī)模最大的產(chǎn)品是中間品、中國進口需求迫切的是農產(chǎn)品,導致分析結論在我國的實踐應用受到限制;(2)本研究的實證是基于居民福利指標數(shù)據(jù)的可獲得性和居民收入更容易被政策關注的現(xiàn)實考量,但居民福利的測度指標實際更多元,以后的研究還需構建居民福利的指標體系分析;(3)貿易便利化和居民福利的關系不僅是客觀經(jīng)濟運行的結果,也是生產(chǎn)企業(yè)和普通消費者主觀感知的結果。企業(yè)和個人的主觀感知與現(xiàn)實效果可能并不一致,對貿易便利化和居民福利關系的判斷也會存在偏差,未來還需要對貿易便利化和居民福利的主觀感知的內在機制做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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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hreshold Effect of the Service Quality and the Technical Level of Trade Facilitation on the Welfare of the Residents
Xue Weixian and Qin Dongfa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X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bstract:This paper deconstructs trade facilitation from the two perspectives of service quality and technology level, so as to study the threshold effect of trade facilitation on the welfare of the residents. The theoretical analysis based on the two nation two sector model shows that the service quality of trade facilitation affected with regulatory costs has a threshold effect on the welfare of the residents, while the technology level of trade facilitation affected by the intensity of market competition has a threshold effect on the welfare of residents through the negative effect on the service quality of trade facilitation. Using the global data of 2008-2018 released by the World Bank and the World Economy Forum, the empirical study of the panel threshold model produces results that are consistent with the theoretical analysis. There exists a single threshold for the improvement of social welfare through the government regulation mechanism, while there exist two thresholds for the improvement of social welfare through the market competition mechanism. The impact of trade facilitation service quality on the improvement of social welfare is more easily achieved in countries with a high level of trade facilitation technology. Further tests on the substitution of measurement variables, the selection of measurement samples and the robustness of endogenous variables show that the results are all still significant.
Key Words:trade facilitation service quality; trade facilitation technology level; welfare of residents; threshold eff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