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瑜

（云南師范大學，昆明 650500）

引言

無論在何種文化中，作為一種社會現象，禮貌在人際關系的建立和維護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如幫助減少交際雙方的摩擦與矛盾。在漢語中我們經常聽到“婉言謝絕”的說法，婉言便是受禮貌原則的影響。許多學者，包括布朗和萊文森認為間接言語行為與“禮貌”相關聯(lián)；賽爾也提出，禮貌是間接言語行為的主要動機，間接言語為聽話方提供了選擇的余地。但以上學者都以請求言語行為為范例，從而忽略了拒絕言語行為往往更注重禮貌，[1]尤其體現在間接拒絕言語行為上?！熬芙^”這一言語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威脅面子的行為，但在中國人日常的交流活動中，由于注重禮貌而并不傾向于直接拒絕對方，這種本質上的特殊性就決定了拒絕言語行為要采用恰當的方式方法，以保證順利達到言語交際目的并維持社會交際關系。

本文以熱播劇《覺醒年代》（以下簡稱“《覺》劇”）里的對話為文本語料，鑒于該劇故事發(fā)生在中國20世紀20年代中國思想啟蒙初期，思想啟蒙的“先覺者”是有文化的先進分子，他們致力于解放國人思想。我國是崇尚禮節(jié)的國度，劇中頻繁出現人物大量使用間接拒絕言語場景，符合當時背景下文人言語交際特征。劇中人物形象鮮活，體現了中國式的傳統(tǒng)禮貌。本文著重分析禮貌原則視角下間接性拒絕言語語用策略，了解間接性拒絕言語產生的語用效果，感受其在交際中的積極作用，并通過實例證明，實施成功的間接性拒絕策略與遵循禮貌原則兩者密不可分，只要表達得當，間接拒絕言語行為也同樣具有藝術性。

一、理論基礎

（一）禮貌原則

交際禮貌原則是Leech于1983年提出的一條重要的語用原則，Leech闡釋的禮貌原則初衷是為了“拯救”Grice提出的“合作原則”。因為，前者的“合作原則”解釋了說話人如何通過有意違反合作原則的準則來含蓄間接地表達自己的意圖，卻沒有解釋為何要時常拐彎抹角地表達自己的意圖。實際上，這已涉及禮貌問題，在合作原則的基礎上，Leech提出的原則解釋了這些交際現象，在他看來，這也正是間接性言語行為等出現的理據。Leech的禮貌原則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在學界中被大多數學者認可，在實際分析研究中被廣泛運用，他的禮貌原則包含六個準則，即：一是得體準則，減少表達有損他人的觀點；二是慷慨準則，減少表達有利于自己的觀點；三是贊譽準則，減少表達對他人的貶損；四是謙遜準則，減少對自己的表揚；五是一致準則，減少自己與他人在觀點上的不一致；六是同情準則，減少自己與他人在感情上的對立。

（二）間接性拒絕言語行為

塞爾在1979年給間接言語行為的定義是，間接言語行為是通過實施另一種實施行為的方式來間接地實施某一種施事行為。[2]塞爾把說話人在間接地使用語言時所實施的兩種言外行為稱為首要言外行為和次要言外行為。首要言外行為體現說話人的真正意圖，次要言外行為是說話人為實施首要言外行為所實施的另一個言外行為。次要言外行為與句子的字面意義相吻合，首要言外行為卻不僅是字面上的。間接言語行為習慣上被分為規(guī)約性間接言語行為和非規(guī)約性間接言語行為，前者的言語意圖可通過固定語言形式表現，直接被聽話人所理解，人們能普遍接受；后者則是受話語所在的語境條件的影響。本文主要從非規(guī)約性間接言語行為的角度來分析《覺》劇中人物對話間接性拒絕行為的語用策略。

“拒絕”言語行為是針對對方的請求、邀請或建議之后，說話人所做出的一種“不合作性”選擇，[3]按照劃分的方式可分為直接拒絕、間接性拒絕等；而在“以和為貴”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背景下，實施間接性拒絕言語行為在我們的生活中更為普遍，其使拒絕更委婉、更具可接受性。由于間接性拒絕言語行為出現的原因較復雜，或出于禮貌，又或為了給對方面子，保持和聽話人和諧的人際關系，因此，拒絕的策略和方式往往更值得人們去注意，屆時會采用相應的拒絕策略來表示或達成自己的拒絕目的。

二、拒絕策略的分類

語用策略是說話者組織語言所用的一種方式，其作用是最大限度使聽話人理解其言語目的與意圖，并產生有益于雙方的言語效果。許多學者曾對拒絕策略做過分類和研究。如馬月蘭2000年在其寫的《中美拒絕策略共性比較研究》一書中，把拒絕策略分為11類，分別為回避策略、轉移請求者的注意力、推遲策略、批評教育策略、建議策略、假同意策略、暗示策略、模糊表達策略、開玩笑策略、客觀策略、主觀策略。[4]實際上，可將之簡單歸納為不同程度的間接性拒絕言語行為所用的拒絕策略。英國學者斯塔布斯（M.Stubbs）的《語篇分析中》將拒絕策略劃分為深層和表層兩種。深層指說話的間接程度，深層拒絕策略是指用含蓄委婉的話語來表達拒絕意圖，以求對方從話語中推到“言外之意”[5]，這與本文所要探討的間接性拒絕言語策略有共通之處，因此，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本研究結合自身調查所運用到的語料，將策略總結為10類：理由策略、感謝策略、道歉策略、稱贊策略、移情策略、假同意策略、建議策略、回避策略、批評教育策略、暗示策略。以下將對《覺》劇中使用的間接拒絕策略提供相關示例和分析解釋。

三、禮貌原則視角下的間接性拒絕策略

（一）理由策略

言語交際行為中，策略的選擇涉及語用取效問題。當建議或要求等驅使性言語行為由權勢、輩分、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提出來時，拒絕的理由和解釋尤為重要，用理由策略拒絕會顯得有禮貌且有理有據，因此更具說服力，理由策略也是人們實施間接拒絕策略時最常見的一種，舉例如下。

宋管家：二位小先生，請跟我去見見我東家，他一定有重賞。

陳延年：別別別，舉手之勞，重賞就不必了，我倆也得回學校了。

以上例句中，對話發(fā)生在陳延年兄弟倆在街邊賣書時撿到宋管家的錢包，激動之余，為表感謝，宋管家請兄弟倆到家領賞。對話中，若陳延年直接拒絕可能有損宋管家的面子，此時可考慮使用理由策略拒絕。

基于禮貌，交流者在交際中要選擇適當的語用方式，盡量讓別人少吃虧，盡量讓別人多收益，達到使雙方都滿意的交際目的，尤其在以上例句的言語環(huán)境中，管家屬于長輩，輩分較高。如說話人的拒絕是由于客觀因素不得不導致的拒絕，便易于求得對方的理解，很好地體現了“得體原則”。

（二）感謝策略

感謝策略是感謝語加上拒絕語的策略，即在對方提出邀請或建議時的情境下常用，聽話方并未直接表示拒絕，而是先感謝，體現對對方的尊重，為后出現的拒絕言語起到緩沖的作用，例如蔡元培請求陳獨秀接替已故劉師培教授工作的對話——

蔡元培：我曾經跟您說過多少次了，我也請求您能到編纂處來接替他，因為我相信只有您有這個能力，因為您要是不來的話，那這個工作基本上是流產了。

陳獨秀：蔡公，我謝謝您對我的信任。

蔡元培：不不不，仲甫，你我都是兄弟，我們何必談謝字，我現在就想聽您一個準確的回答即可。

陳獨秀：蔡公，我考慮再三……

蔡元培：您考慮，您考慮考慮，剛才我跟您說的那些，您多多考慮一下。

陳獨秀：蔡公，我是要走的。

在上述例句中，陳獨秀在拒絕對方請求時，采用的就是先感謝對方、先保護對方的面子，為接下來的拒絕做好鋪墊，然后才實施拒絕的，遵循了禮貌原則的得體準則。在體現一定禮貌的同時，降低對對方情緒上的傷害，增強對方接受拒絕的可能性，維護雙方關系的和諧。

（三）道歉策略

道歉策略是在實施拒絕言語時常用的方式。當說話者無法滿足對方的要求時，先表達歉意，然后再拒絕，會使對方感覺到有禮有節(jié)，如下列對話中，反派張長禮想策動北大教授復古派三人反對陳獨秀，以瓦解學生運動，而有意宴請三人時，就使用了道歉策略——

辜鴻銘：無功不受祿啊，我辜鴻銘從來不吃無名之席，還是請二位把話說清楚些好??！

張長禮：嘿嘿，三位，三位啊還是上樓入座談吧，請請請！

劉師培：二位，恕我無禮。本人天生膽小，今日內心十分忐忑，不敢喝這無名之酒，還請二位說清楚緣由為好。

實際上，該段對話使用了兩種間接拒絕策略。第一個是回避策略，張長禮為了避免暴露自己宴請的“好意”，維持對話的持續(xù)進行，對辜鴻銘的要求并不直接回應，而是用轉移話題的方式來延時回答；第二個是道歉策略，劉師培鑒于張長禮是東家，因此，對于張長禮邀請上樓談的請求并未直接拒絕，而是表示歉意，委婉地拒絕，起到了緩解尷尬氛圍的作用。另外，其采用的間接拒絕策略很好地體現了禮貌原則中的謙遜準則，劉師培盡量多地貶低自己，使得拒絕更容易讓張長禮接受，顯得更有修養(yǎng)與禮貌。

（四）稱贊策略

稱贊策略是先認可和贊揚對方，使對方面子上得到滿足，以降低后來使用的拒絕言語對對方面子的威脅程度，緩和因拒絕導致的尷尬。

蔡元培：仲甫啊，這文科學長相當于北大的副校長，統(tǒng)領文學和社會科學各個門類，你現在不是正是提倡和號召民主科學嗎？這是你最好的舞臺呀！

陳獨秀：正是因為責任重大，所以我才不敢貿然領命，我畢竟沒有讀過正經大學，也沒有過教書育人的經歷，這濫竽充數豈不誤人子弟?若是耽誤了老兄你的宏偉大業(yè)，那罪莫大焉了！

上述對話中，陳獨秀實施了直接拒絕顯得過于唐突，另外，說話人在雙方認知語境下——大學教授需有教學經驗、學識淵博，才能擔當大任，將本次交際失敗的責任全部歸屬到自身問題上，遵循謙遜原則旨在以“說話人”為出發(fā)點，自夸往往是不禮貌的行為，貶低自己會顯得更得體、更禮貌。謙遜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禮儀，自謙的言語令聽話者感受到了尊重，因此，交際中遵循謙遜準則，是維護人際關系和諧發(fā)展的重要手段。

另外，上段對話也遵循了贊譽準則。在間接拒絕言語中，就已經含有對請求方的贊譽，如陳獨秀在貶低自身的同時，對蔡元培的工作給予了稱贊，因此，贊譽原則和謙遜原則構成了一對“姐妹準則”，這兩者往往會同時存在于同一語境中。

（五）移情策略

交際雙方感情互通，互相理解對方的處境和用意，此稱之為“感情移入”。在拒絕時使用這一策略，能夠表達對對方的理解和關懷。例如以下對話。

柳眉父親：我們兩家能不能合作，把三個孩子送到美國去留學，手續(xù)我來辦，費用也可以承擔……

陳獨秀：柳先生，這已經是您第二次提這件事了，我很感謝您的美意，也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還是要坦率地告訴您，這事并不可行。

禮貌原則中的同情原則涉及雙方的“心理感受”，在言語交際過程中是要求照顧雙方情緒，盡量減少雙方的反感，體現出一種“求和”的心態(tài)，便于與聽話者產生共鳴，增加聽話者的理解，使拒絕行為讓人更容易接受。

這段對話的話語背景是陳獨秀并未了解到兒子陳延年與柳眉的關系，斷然拒絕容易傷了兩家的“和氣”，也會讓柳父失望，但又由于作為父親太了解陳延年的性格，因此先是表示感謝，理解柳父作為父母的心情，委婉拒絕了柳父提議兩家合作的提議，并在后來的談話中解釋為人父卻做不了陳延年的主，并為此感到抱歉。這一策略在增加交際雙方情感共鳴的同時，減緩了因拒絕帶來的情緒沖擊，還能得到柳父的理解和同情，這一拒絕言語就顯得更得體，很好地體現了同情準則。

（六）假同意策略

假同意策略是在對方提出要求時，拒絕方一時難以拒絕，便用“表面允諾”的方式來婉拒，以緩和氛圍，即使這種“允諾”是臨時的、口頭的，但其目的在于安撫說話方，保證言語交際活動的順利進行，所以，這樣的話語也具有使被拒絕方面子上獲得滿足的功能，如下列對話。

吳炳湘：我怎么聽說，你是陳獨秀的忠實信徒啊，來吧，先喝一杯水，跟我說說，他們最近和你們說了些什么？

許德珩：吳總監(jiān)，您高抬我了，我就是一普通學生，我跟他們平時連面都見不到，怎么知道他們說些什么。

吳炳湘：許德珩，你知道我今天親自來問你，就是想要給你一條生路，你怎么不配合呀！

許德珩：我想配合，吳總監(jiān)，所以剛才我說的都是實話，您總不能讓我說假話來跟您配合吧。

上述對話中，許德珩作為北大的一名青年學子，因為游行被抓進監(jiān)獄，面對警察局長的審問，許德珩對警察局長的要求沒有直接的拒絕或否定。介于話語環(huán)境的特殊性，若當時直接拒絕會激怒警察局長而得不償失，假同意策略的使用也是為了能保護到陳獨秀和李大釗先生，展示了許德珩聰明有膽識而不失禮節(jié)的特性，表面看似順承對方的意愿以表示意見的一致性，實則拒絕警察局長要求配合說實話的請求。

作為拒絕者，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遵守禮貌原則中的一致原則，一致原則要求說話雙方在言語交際時，觀點和看法盡可能地趨于一致，從而減少雙方不必要的言語沖突，顯得沉著而不失禮貌，從而實現話語的正常進行。

（七）建議策略

建議策略一般用于拒絕方滿足不了對方的要求，而試著站在對方的角度或立場上思考問題，以表示對被拒絕方的關心，它是一種補充策略，如劇中蔡元培等各大高校校長到警察廳交涉，要求釋放被捕學生的一段對話中，就運用了建議策略——

某高校校長：吳總監(jiān)，現在北京各校均要開始總罷課，起因就是這些被捕的學生，如果事情鬧大了，后果不堪設想啊……

吳炳湘：諸位大賢都知道，您是政界高官的座上客，我也給您提個醒。

某高校校長：您說！

吳炳湘：只要您能在徐大總統(tǒng)那討來一紙手令，兄弟立馬放人，怎么樣?

這段人物對話的言語背景中，說話方都是德高望重的北京各高校校長，作為京師警察廳局長，若當著各位大賢的面直接拒絕，會顯得過于魯莽，有失身份，為維護各校長的面子，因此，在間接拒絕時先對被拒絕方表示贊譽，以此緩和交際時的“緊張氛圍”，然后提出建議，以達到平和交際的目的。上段對話中除遵循建議策略外，同時還遵循了禮貌原則中的贊譽原則。

（八）回避策略

回避策略是指針對被拒絕方提出的建議和請求等不作正面回應，不直接表達拒絕的言語，選擇沉默或轉移話題、拖延的方式，來間接表示自己的拒絕意愿。如下段李大釗與其夫人的對話——

李大釗：那這樣，姐，咱倆再商量商量，我答應你，從此以后我好好吃飯，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你不能再往外跑了，你說現在外邊那么亂，我不在你身邊，我又沒法照顧你，我已經對你虧欠很多了。

趙紉蘭：憨坨，你知道嗎？葆華現在可隨你了，這每天一大早就在那晨讀，他背不下來詩啊，連飯都不吃，多像你小時候啊……

上述對話中，趙紉蘭想到學?？赐畲筢?，李大釗擔心外邊亂不想讓她往外跑，因此，提出“你不能再往外跑了”的要求，趙紉蘭對此請求并未直接回應，而是用與對話不相關的其他話題來表示拒絕。若從利奇的禮貌原則來分析，趙紉蘭的間接拒絕言語行為違反了禮貌原則，但趙紉蘭的這一拒絕行為實際上是為了遵循禮貌原則中的得體準則，因為，直接拒絕會讓對方少受益、不愉快，因此，她故意提起請求者感興趣的另一個話題，將其注意力轉移到其他話題上，從而達到拒絕的目的。

（九）批評教育策略

這一間接拒絕策略常出現在上級對下級的拒絕，或身份、地位高的人對聽話人拒絕的言語環(huán)境中，拒絕者往往有理有據、就事論事，用道理來暗示被拒絕方請求的不合適，實際上已經暗含拒絕請求之意。如劇中北大學子與蔡元培校長的對話——

蔡元培：同學們，你們有什么意見要表達，請講。

學生：蔡先生，我們想請您解聘張勛的幫兇辜鴻銘。

蔡元培：你們有辜鴻銘幫助張勛復辟帝制的確鑿證據嗎？

學生：先生，報紙上就是這么寫的。

學生：對，我們從報紙上看到了。

蔡元培：（搖頭）做學問的，不能人云亦云，這是我反復強調的北大學風,你們的想法我知道，你們的意見我也清楚，不過，你們的意見，必須要經過校評議委員會決定，我個人說了不算。

上述對話中，蔡元培就采用了批評教育策略，其委婉拒絕的方式更容易讓學生們信服。為人師表，應尊重學生言行，蔡元培未直接拒絕，而是通過其角色條件，教育了請求者為人處事的原則，使得雙方都達到交際目的。對話同時還遵循了讓別人少吃虧、盡量讓別人多受益的得體準則。

（十）暗示策略

暗示策略是說話方不愿或不便明白地說出拒絕理由時常使用的策略，用含蓄的言語，使聽話方能根據共知背景和語境領會其意圖，同時還避免了與請求者發(fā)生直接沖突，如下段對話——

張豐載：陳獨秀現在已經不當文科的學長了，正是策動這些人去找他算賬的好時候，同時可以借此機會，瓦解學生運動。

吳炳湘：你不就是北大的嘛，這事你來做。

張豐載：總監(jiān)，我是北大開除的。

吳炳湘：嗯？

張豐載：不是，我不是不愿意做，我人微言輕，恐怕還得您老人家親自上陣才行。

對話中，兩者的共知背景就是策動北大的教授需要自己人來策動，而張豐載的回答看似是多余回答，且并非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實際上已暗示拒絕。張豐載作為吳炳湘安插在報社的“密探”，從身份地位上來看，被拒絕方吳炳湘是其上司，趨于禮貌和不敢冒犯的緣由，其遵循禮貌原則中的謙遜準則來間接拒絕。謙遜準則是多貶低自己，貶低自己會顯得更加禮貌，采用暗示策略委婉拒絕請求方，能維護雙方的關系。

四、結語

文章依據禮貌原則理論、言語行為理論，對《覺》劇中實施的間接拒絕言語策略所體現的禮貌原則分別進行分析，發(fā)現從禮貌原則視角來看，間接性拒絕策略的運用大都出于禮貌，禮貌原則在間接性拒絕言語行為中均有所體現，且大部分間接性拒絕都是為了遵循“得體準則”，此時，學會“禮貌地拒絕”顯得尤其重要。間接拒絕是一門藝術，在實施間接拒絕言語時要選擇合理的方式與策略，兼顧禮貌，顧及被拒絕方的感受，有助于維持良好的言語交際活動。任何學者所歸納的拒絕策略都不具有普遍性，文章僅選取《覺》劇中的人物對話作為語料，無法囊括更多的間接性拒絕言語策略，因此，對于拒絕策略的研究及分類還需根據具體的語境來分析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