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名

（吉林工業(yè)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通識教育中心，吉林 吉林 132013）

1 引言

在英語中，否定的強化通常被討論得很多，弱化否定語氣的情況其實也是很多見的，只是有關(guān)英語語言學(xué)方面的學(xué)者對此進行的研究較少。筆者總結(jié)提煉多年的教學(xué)積累和翻譯實踐，通過本文對于否定的弱化結(jié)構(gòu)進行了粗淺地整理，以期對初學(xué)者及具有相當(dāng)英語水平的大中學(xué)生的英語學(xué)習(xí)有所裨益。

與否定的強化一樣，否定的弱化往往也具有較強的感情色彩。只不過否定的強化是使語言的受眾加深印象，而否定的弱化更在意的是如何使否定的語氣更加平和和隱蔽些?；蛘哒f，弱化否定是說話人為了給自己留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如例句（1）：

（1）I don’t think Ray will mind.（我認為雷不會介意的）[1]

這里的I think 及用在否定句中的I don’t think 就是個弱化語?！独饰漠?dāng)代高級英語詞典》對于I think 的解釋是：used when you are saying that you believe something is true，although you are not sure[1].該英文解釋很明確，說話人對某件事的判斷是沒有把握的時候，用I think 來給自己留有余地。I think 做此用法時，可以置于句首，也可以做插入語，用在句中或句尾。由于大家對此較為熟悉，筆者不再贅述。

對于其它弱化否定的現(xiàn)象，一般句子當(dāng)中都沒有否定詞，多以隱性否定形式出現(xiàn)。有時語氣顯得很委婉，有時又顯得有些幽默，因而給人的感覺是交流的氛圍很輕松。如果在英語學(xué)習(xí)過程中多注意這樣的句子結(jié)構(gòu)特點，并在實際語言運用當(dāng)中加以恰當(dāng)使用，必然能夠使溝通變得更加高效而愉悅。

本文就從委婉型否定、幽默型否定和揶揄型否定這三個方面加以討論。

2 英語弱否定句子結(jié)構(gòu)

2.1 委婉型否定

英語中表達否定意味，有時表達得很委婉，表面并無否定詞、半否定詞，也不用不定式來表達否定意味，更不會出現(xiàn)像for all I care 這樣的具有強調(diào)意味和反語性質(zhì)的結(jié)構(gòu)。也就是說，表面看起來不存在否定意味的句子，卻具有否定意味，因此具有一定的迷惑性，筆者稱其為委婉型否定。

2.1.1 由better 帶來的委婉型否定

經(jīng)過總結(jié)，筆者認為由better 構(gòu)成的具有否定意味的句子都有一定的委婉的語氣，否定的語氣呈現(xiàn)被弱化的特點。

（2）When I visited the campus，I thought better of entering it.（“我去了這所學(xué)校后，我認為我還是不讀這所學(xué)校為好”或“我去了這所學(xué)校后，我改變主意不想讀這所學(xué)校了”）

例句（2）中to think better of doing sth 相當(dāng)于to decide it isn’t a good idea to do sth[2]，這里的think better of doing sth 不要按字面理解為“認為做某事比較好”，這個結(jié)構(gòu)在英語中表達的意味恰恰相反，而是“重新考慮后認為還是不做某事為好”，如例句（3）：

（3）Originally we were going to buy John’s old car but we thought better of it.（起初我們打算購買約翰的舊汽車，但后來我們又決定不買了）[2]

同樣，it 代指buying it，也代表的是“做某事”，而非某人或某物，如對比例句（4）：

（4）After I talked for a while with him，I began to think better of him.（我跟他嘮一會后，我覺得他不像原來我想象的那么差）

Think better of sb/sth 其意為“對某人、某物的看法比以前更好些（對某人改變了最初的不太好的看法），這又與前面所說的think better of doing sth 根本不同，即只要后面接的是做某事，就得按照“重新考慮后認為還是不做某事為好”去翻譯。

（5）You should know better than to go swimming right after eating.（你不該剛吃完飯就去游泳的）

例句（5）中know better than to do 這個結(jié)構(gòu)表示“與做某事相比，認識水平更好些（知道不做……更好些）”，其實這個隱性否定結(jié)構(gòu)具有某種委婉的責(zé)怪的口氣，就本句而言可直譯為“你該知道剛吃完飯不去游泳更好些（你該知道不能剛吃完飯就去游泳的）”，言辭中有肯定對方認知水平不至于那么低的成分在的。如果將此句換成You shouldn’t have gone swimming right after eating.就沒有肯定對方的因素存在了，而是在語氣上責(zé)怪的感覺更強些了。

（6）This company has seen its better days.（這家公司的境況已不如從前）

不難看出，例句（6）中better days 一定是在過去，本句直譯為“這家公司已經(jīng)看到了更好的日子了”，而過去的某時與現(xiàn)在相比更好些，說明現(xiàn)在的狀況不如從前。因此，have/has seen one’s better days 這種結(jié)構(gòu)專門用來表達“目前境況不如從前”的情況，但并未不留余地表明“將來也不會再好起來”這種否定意味。如果將此句翻譯成“這家公司已經(jīng)走下坡路了”，就是隱含地說“未來情況還會糟糕”。這顯然不是其本意，似有不當(dāng)。因此，have/has seen one’s better days 是留有較大余地委婉地表達否定意味的。

2.1.2 由since、when 引導(dǎo)時間狀語從句帶來的委婉型否定

（7）It’s years since I enjoyed myself so much.（我已經(jīng)好幾年都沒有這么開心了）

例句（7）的理解思路為“自從我上次開心以來已有好幾年了”或“好幾年我都沒有這么開心了”。毋須贅言，這樣的表達要比I haven’t been so happy for years 更委婉含蓄。類似的，如例句（8）：

（8）It’s years since I was a teacher.（我已經(jīng)不當(dāng)教師好幾年了）

例句（8）的理解思路與例句（7）相同，即“自從我過去做教師以來已有好幾年了”“從上次做教師到現(xiàn)在已有好幾年了”或“我不當(dāng)教師好幾年了”，這樣的表達比I haven’t been a teacher for years 更具含蓄性。

（9）Sometimes I travel at an hour’s notice.My brothers expect me when they see me.（有時我一接到通知一個小時內(nèi)就要出門旅行。我的兄弟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回來）[3]

例句（9） 中expect 的意思是to think or believe someone will arrive[4]，此句的理解思路是“當(dāng)我的兄弟們見到我的時候，他們才會確信我回來”“我沒回來時，他們不會認為我會在某個特定時間回來（我的兄弟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回來）”。

（10）Expect me when you see me.（說不準(zhǔn)我什么時候回來）[3]

例句（10）的理解思路與例句（9）相同，只不過作為祈使句，是告訴對方不要等我的一個委婉說法而已。

（11）You can wait till the cows come home，but I won’t change my mind.（你不要等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例句（11）中till the cows come home 是一種非正式的說法，其意為“無限期地，永遠地”。本句直譯為“你可以無限期地等下去，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你等到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或“你不要等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這種拒絕方式有些讓對方選擇的意味，似乎給對方留下了某種余地。不僅比Don’t wait，I won’t change my mind.語氣弱得多，也更加委婉些。

2.2 幽默型否定

（12）A：Do you know when we are going to have a physical examination？（甲：你知道我們什么時候體檢）

B：Your guess is as good as mine.（乙：我不知道，連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呢）[5]

例句（12）中Your guess is as good as mine.直譯為“你的猜測跟我的猜測一樣好”，但是這樣直譯根本沒有翻譯出句子的本意。甲不清楚才問乙，而乙說“你的猜測跟我的猜測一樣好（準(zhǔn)）”或“你猜不到，我也猜不到（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很顯然，這是根據(jù)對話的語境所作的轉(zhuǎn)譯，但是非常傳神，英文原句是具有一定“調(diào)皮”意味的。

（13）Maybe you understand it，but it’s as clear as mud to me.（你也許懂，可是我一點也不明白呀）[6]

例句（13）中as clear as mud 直譯為“像泥漿一樣清晰”，泥漿根本談不上清晰，這里的不清晰同樣也是具有幽默感的表達法，比例句（13）中的Your guess is as good as mine.更具幽默感。由于前面聽到的是clear，后面又來了個mud，出現(xiàn)了180°的大轉(zhuǎn)彎，調(diào)皮之氣不言而喻。

使用（as…）as…比喻句式通過前后矛盾引發(fā)幽默感的例子還有（as）welcome as a storm，as water in a leaking ship，as snow in harvest[7].這幾個比喻性短語表達的意味都是“不受歡迎的”。

（14）A：Can you swim？（甲：你會游泳嗎）

B：Yes，I can swim like a stone.（乙：我不會游泳）[8]

例句（14）中使用like 作為比喻句式，其表達效果與（as…）as…類同。

2.3 揶揄型否定

揶揄型否定類與幽默型否定相似，只不過更多些戲弄，有時甚至是嘲諷的色彩，一般以反語形式出現(xiàn)。筆者認為，這樣的表達方式也是對否定的一種弱化表達，因為總比直接否定更容易讓人接受，有時還會營造出一種較為輕松的對話氛圍，如例句（15）：

（15）A：Maybe the boss will give you a big raise.（甲：老板也許會把你的工資提高一大截呢）

B：That’ll be the day.（乙：等太陽從西邊出來吧）[9]

That’ll be the day.字面意思是“那一定是個大好日子”，但照字面意思使用得非常少，多半都是具有反語意味地表示“那樣的日子永遠也等不來”。有時也有When pigs might fly！的說法，即“當(dāng)豬會飛的時候”，由于豬永遠都不可能會飛，因此可譯為“那是不可能的”。

（16）A：You keep out of this，ma.（甲：媽媽，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B：Like hell I will.（乙：我絕不會管的）[10]

例句（16）中l(wèi)ike hell 在日常口語中用于句首，強調(diào)“不同意或不相信（對方所說的話）”，具有輕諷意味，多少有些不禮貌。再如例句（17）—（18）：

（17）A writer！Like hell he is?。ㄗ骷?！他算是什么作家）

（18）Like hell I will.（我絕不會）

需用注意的是like hell 有時用于句尾，用來表示某個動作“猛烈地”“劇烈地”或“極度地”等意味。如They are crying like hell.（他們在嚎啕大哭）或He is working like hell.（他在拼命地工作），這里并不具有否定意味。

（19）If you want your ball back，you can whistle for it.（你甭想要回你的球）

例句（19）可直譯為“如果你想要回你的球，你可以為此吹口哨下命令（你可以吹口哨命令我還給你球呀）”，這實際上帶有一種挑釁或挑逗意味，表示“怎么著也辦不到”[11]。

（20）A：Why am I late？I was sitting up with a sick friend all night last night?。祝何覟樯哆t到？我昨晚陪一個生病的朋友一整夜）

B：A likely story，huh？（乙：說的跟真的似的。）

例句（20）中a likely story 是固定的反語表達，表示對陳述和借口的懷疑“說的跟真的似的（我才不信呢）”[12]。

（21）You won’t lend me the money？ some friend you are.（你不肯借錢給我？你真夠朋友的）[13

例句（21）中some 在口語中常有否定意味，表達“失望”“不滿”“厭煩”的情感。值得注意的是，some 在這里并不是“一些”，因此要根據(jù)實際使用情況，選擇后邊加單數(shù)名詞還是復(fù)數(shù)名詞，如例句（22）：

（22）A：You may become the manager of the law firm one day.（甲：你將來有一天會成為這家律師事務(wù)所的經(jīng)理）

B：Some hopes.（乙：“沒有可能”或“沒什么戲”）

（23）So much for his bright idea.（他那高明的主意也不怎么樣）[14]

例句（23）中so much for…本意為“到此為止，關(guān)于……就談這么多”，但在口語中也用來表達“原來……不過如此”，具有輕篾意味。再如so much for his friendship（他的友誼不過如此，即他不夠朋友）。

（24）A：Jimmy says he’s going to go to Harvard University.（甲：吉米說他打算上哈佛大學(xué)）

B：A fat chance！He’ll be lucky to get into college at all.（乙：天曉得，他能上個什么普通大學(xué)就算萬幸了）

例句（24）中fat 是“肥胖的”，因此a fat chance 從字面上看似乎就是“good chance”，而實際上是反語，表示“almost no chance”，如果直接說a slim chance 則直接表達了希望很小，不具有諷刺意味。Fat 在英語口語中是表達反語的特征詞，如例句（25）—（26）：

（25）A fat lot of good that did me?。▽ξ腋緵]有好處）

（26）A fat lot of room he has to talk like that！（他不配那么說話）

3 結(jié)語

中西方文化歷史背景的差異，造成了不同的思維方式和語言表達形式。由于否定結(jié)構(gòu)在英漢互譯中占有很重要地位，尤其是沒有常見的明確的否定詞但卻具有否定意向的句子，往往給英語學(xué)習(xí)者和翻譯工作者造成很大的困惑。單就英漢兩種語言中否定意味的強弱表達方式而言，其實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甚至是眾說紛紜的。英語弱否定與強否定句子有時很難區(qū)分，尤其是揶揄型表達方式，當(dāng)具有較強的諷刺意味時，似乎應(yīng)屬于強否定范疇，但是由于其基本都采用反語表達方式，而且多出現(xiàn)在日常交流當(dāng)中，并不用于書面表達。由于其句式多樣、表達靈活從語言的實際表達效果上來看更多時候，似乎并不會讓人產(chǎn)生巨大反感，許多關(guān)系親近的人之間也多采用，故筆者還是選擇將其歸為弱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