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麗

(濟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濟南 250022)

民生，一般意義上指的是人們的生存、生活和發(fā)展狀態(tài)，既包括人們日常生活中關涉到物質需求、經濟利益的方方面面，也包括人的發(fā)展需求和精神生活質量等非物質層面的需求。民權，廣義上是指民眾享有的各項正當、合法的社會權利，從本質上來說“是一個國家的民眾對該國的政府或治者提出與民眾的利益或意愿有關的必須作為或必須不作為之要求的資格”(1)夏勇：《民本與民權——中國權利話語的歷史基礎》，《中國社會科學》2004年第5期。。作為上層建筑概念范疇中的民權所實現(xiàn)的程度，反映到社會生活中就是民生發(fā)展水平。因此，民權與民生之間有著密切的邏輯關聯(lián)。

中國共產黨不同歷史時期的民生建設都蘊含著民權與民生關系的豐富內涵。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從思想觀念上確立了人民群眾的歷史主體地位，為解決民生問題提供了政治思想前提和保障；通過開展土地革命使耕者有其田，從而民生獲得改善，為人民群眾獨立打下了良好基礎。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中國共產黨建立了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為改善民生提供了根本制度保障，通過國民經濟的恢復建設，滿足了人民的基本生活需要。改革開放新時期，歷經幾代共產黨人的共同努力，大力發(fā)展經濟，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需要，在改善民生的過程中不斷提高民權的“含金量”。黨的十八大以來，民生高質量發(fā)展成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內生目標；在強化公平正義的前提下，黨和政府著力解決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以民權的制度化、法律化來促進民生質量的提升。民權維護與民生改善互相促進，統(tǒng)一于中國共產黨以人民為中心的初心使命之中。因此，在黨的百年民生建設歷程中，融貫著民權與民生之間辯證統(tǒng)一的邏輯關系。由民權視角探析中國共產黨的民生思想，回顧百年來黨為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所走過的奮斗歷程，對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有著重要的理論與現(xiàn)實意義。

一、民生建設以民權的確立為前提和保障

民生問題解決到什么程度，首先取決于執(zhí)政黨是否站在人民的立場之上以及人民究竟被賦予多少民主權利。在民權不被確立或者得不到切實保障的前提下提出改善民生，不具備實現(xiàn)的可能性。中國共產黨是站在人民立場之上的馬克思主義執(zhí)政黨，“人民立場是中國共產黨的根本政治立場，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區(qū)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2)《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40頁。。中國共產黨從誕生之日起，就將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作為自己的歷史使命，把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黨一切革命和建設事業(yè)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每一代中國共產黨人的民生思想都體現(xiàn)出對人民立場和人民主體地位的堅持，并在實質意義上保障民權，為民生的發(fā)展提供了根本的政治保障。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認識到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人民群眾在任何時期都是歷史的主體，國家的權力應該屬于人民所有。站在人民立場上思考這一時期中國的社會問題，中國共產黨人認識到一切民生問題的根源在于人民群眾深受中外反動勢力的奴役和壓迫，沒能成為國家的主人。中國共產黨作為代表人民利益的革命政黨，提出了徹底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綱領，樹立起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為實現(xiàn)人民當家作主而不懈奮斗。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fā)，“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的民生思想體現(xiàn)出中國共產黨對人民主體地位的充分肯定。毛澤東在黨的七大上所作的《論聯(lián)合政府》報告中全面論述了為人民服務的思想，他也重點強調群眾工作路線，這都是從人民群眾的利益出發(fā)，彰顯出人民群眾的國家主體地位，從而得到了人民群眾的熱烈擁護。在這些思想指引下，黨帶領中國人民完成了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務，為確立民權掃清了障礙。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社會主義經濟、政治制度的確立，為保障民權和進一步改善民生提供了制度體系上的有力支撐?！吨腥A人民共和國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中國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工會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保險條例》等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的出臺，有力保障了人民的各項社會權益。社會主義建設初期，我國取得了很大成就，為國民經濟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民生狀況有了很大改善。但是，相比于過去的革命斗爭，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是一個新課題，需要根據(jù)中國的國情去摸索自己的道路。面對這個時期走過的“彎路”，黨在總結教訓時指出：“我國社會主義發(fā)展中的主要歷史教訓，一是沒有集中力量發(fā)展經濟，二是沒有切實建設民主政治。”(3)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黨的歷次全國代表大會中央全會重要文件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7年，第426頁。由于愈來愈左的“以階級斗爭為綱”的路線最終演變成“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內亂，導致這期間一些保障民權的法律和制度形同虛設，“國民經濟也到了崩潰邊緣，連老百姓的溫飽這樣的最起碼的‘民生’問題都未能有效解決”(4)王繼宣：《民族·民權·民生——一個時代性、歷史性的現(xiàn)實課題》，《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09年第5期。?？梢哉f，這一時期民生事業(yè)之所以遭到挫敗，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人民的各項權益沒有得到保障。“文革”結束后，中國共產黨沖破了“左”的指導思想的長期羈絆，通過一系列的撥亂反正，重新恢復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加強黨的民主集中制和集體領導制度，恢復和完善社會主義民主法治體系，這一系列的政治體制改革使民權重新得到了保障和發(fā)展。

新時期，改革開放總設計師鄧小平所構畫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宏偉藍圖，其中也內含著民生建設的偉大構想，他“總是時刻關注最廣大人民的利益和愿望，把‘人民擁護不擁護’、‘人民贊成不贊成’、‘人民高興不高興’、‘人民答應不答應’作為制定各項方針政策的出發(fā)點和歸宿”(5)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十四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第391頁。，將增進民生福祉作為黨治國理政的奮斗目標，提出了“三個有利于”標準作為檢驗一切工作是非得失的標準，其落腳點是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其根本目的是為了改善民生。這一執(zhí)政理念對此后我們黨的民生建設思想發(fā)展有著非常重要的指導意義，構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進入新世紀以來，江澤民提出了“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將黨的性質、黨執(zhí)政的基礎和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緊密統(tǒng)一，將民生建設問題和黨建問題緊密結合在一起，指出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夠贏得人民的擁護，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在于始終代表著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這是對鄧小平民生思想的理論推進和發(fā)揚。胡錦濤要求全黨同志要堅持做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提出要“堅持以人為本，樹立全面、協(xié)調、可持續(xù)的發(fā)展觀”，發(fā)展社會保障事業(y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茖W發(fā)展觀中所蘊含的“以人為本”的民生理念，成為這一時期改善民生的指導思想。習近平總書記秉持著“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6)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頁。的執(zhí)政理念，強調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要求“始終把人民放在最高的位置”，“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成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行動指南。

縱觀中國共產黨的百年發(fā)展歷程，以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習近平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緊跟時代發(fā)展步伐，所形成的民生思想中始終體現(xiàn)出對人民主體地位的尊重，這是中國共產黨能夠得到廣大人民信賴、擁護和支持，不斷發(fā)展壯大的根本原因。中國共產黨正是因為緊緊依靠人民，站穩(wěn)人民立場，貫徹群眾路線，并始終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才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民生建設成就。

二、民生內容的不斷豐富體現(xiàn)著民權的實現(xiàn)程度

民生是民權的具體實現(xiàn)內容，滿足民生需求是民權的具體要求；在解決民生問題、滿足民生需求的過程中民權得以實現(xiàn)；民生問題解決的程度代表著民權的實現(xiàn)程度。民生問題是一個與時俱進、不斷更新的問題。中國共產黨不斷應對不同時代背景下產生的新的民生需求，始終將民生建設作為施政綱領的重要旨向，在不同時期提出的奮斗目標也始終與人民的民生需求相一致。建黨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實現(xiàn)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歷史性飛躍，在民生改善上的不斷升級，體現(xiàn)出對人民主權地位的維護以及民權保障力度的不斷提高。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推翻壓在人民群眾頭上的“三座大山”是這一時期最大的政治訴求，從根本上也決定民生和民權的質量。在以毛澤東為核心的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帶領下，中國人民經過28年浴血奮戰(zhàn)終于實現(xiàn)了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保障和改善民生也是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題中應有之義，因此，中國共產黨在革命斗爭的同時始終重視人民群眾的生活改善。農民最為關心的就是土地問題，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實施了以土地革命為核心內容的民生改善舉措。1927年11月23日，在陸豐召開的工農兵代表大會通過的《沒收土地案》是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第一部運用于實踐的土地法規(guī)，為農村革命根據(jù)地土地改革的開展提供了制度支持。土地革命使農民第一次真正成為土地的主人，在獲得生產資料的同時，政治上也翻了身。因此，土地革命既改善了民生，也實現(xiàn)了民權。抗日戰(zhàn)爭時期，為了建立最廣泛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把日本帝國主義趕出中國，中國共產黨調整土地政策，在減輕農民所受經濟剝削的同時，聯(lián)合地主階級共同抗日。解放戰(zhàn)爭時期，為了調動億萬農民群眾參加革命，以徹底完成新民主主義革命的任務，中國共產黨在解放區(qū)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運動，廣大農民由此獲得了土地，實現(xiàn)了“耕者有其田”的夢想。1950年6月，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第八次會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規(guī)定廢除地主階級封建剝削的土地所有制，實行農民的土地所有制。到1953年春，全國基本完成土地改革，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運動徹底摧毀了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土地制度，農民終于在新中國社會主義制度下獲得了土地權，由此民生得到有效保障和改善。

社會主義改造和建設時期，面對“一窮二白”、百廢待興的社會狀況，中國共產黨首先面臨的就是穩(wěn)定社會、恢復生產、解決人民基本生活需求的問題，這是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民生建設的主要目標。1956年社會主義改造完成后，進入了全面建設社會主義時期。盡管在探索社會主義建設的道路上經歷了挫折，但是黨始終未偏離為人民謀幸福的奮斗目標，社會主義建設仍然取得了巨大成就，大大提高了人民的物質、文化和生活水平，解決了一些迫切需要改善的民生問題。這一時期在確立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基礎上，制定出臺了新的教育制度、醫(yī)療衛(wèi)生規(guī)章制度和社會保障制度等，使人民群眾諸多社會權利得以實現(xiàn)。

鄧小平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社會發(fā)展實際相結合，大膽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在“文革”結束后，面對社會秩序混亂以及人民群眾希望盡快發(fā)展經濟提高生活水平的強烈愿望，鄧小平提出了“貧窮不是社會主義”的論斷。在回答“什么是社會主義”問題時，鄧小平將社會主義的本質和黨的民生建設緊密聯(lián)系起來，認為建設社會主義的目的就是為了實現(xiàn)共同富裕。在回答“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問題時，鄧小平在總結歷史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指出：“一定要致力于發(fā)展生產力，并在這個基礎上逐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這就是建設物質文明。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忽視了發(fā)展生產力，所以現(xiàn)在我們要特別注意建設物質文明。”(7)《鄧小平文選》(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年，第28頁。只有生產力發(fā)展了，物質文明提升了，才能為民生的改善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進而保障和提高人民群眾的生存權和發(fā)展權。

江澤民進一步豐富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強調服務民生、關懷群眾是黨的立身之本和執(zhí)政之要，要以黨建促民生，加強立黨為公、執(zhí)政為民的執(zhí)政理念。這一時期的民生建設實踐中，重點抓“三農”問題和國有企業(yè)改革這兩個事關民生事業(yè)長遠發(fā)展的大問題，部署西部大開發(fā)戰(zhàn)略，實施科教興國戰(zhàn)略，增強綜合國力和國際競爭力。在經濟發(fā)展、民生改善的同時，通過出臺勞動就業(yè)、素質教育、財政稅收、城鎮(zhèn)住房、醫(yī)療保險等一系列與老百姓生存和發(fā)展息息相關的制度和改革措施，健全了社會保障體系，更高程度地提升了人民群眾勞動權、受教育權、健康權等諸多權利。

胡錦濤圍繞著“什么是科學發(fā)展、怎樣實現(xiàn)科學發(fā)展”的問題，開拓了中國共產黨民生建設的新局面。為了全面協(xié)調可持續(xù)地推進和諧民生建設，這一時期民生建設的關注點由側重整體民生改善向關照個體和弱勢群體轉換。在堅持共建共享原則基礎上，中央強調“走共同富裕道路，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做到發(fā)展為了人民、發(fā)展依靠人民、發(fā)展成果由人民共享”(8)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 十七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年，第12頁。，提出全面振興東北老工業(yè)基地、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等一系列戰(zhàn)略部署，著力解決發(fā)展中的突出短板；在“以人為本”的科學發(fā)展觀的指引下，拓展了民生建設的內容，進一步完善民生保障制度體系建設，促進了社會公平正義和人的全面發(fā)展。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在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上又擔負起由“富起來”走向“強起來”的重要任務。只有“強起來”才能為實現(xiàn)民族偉大復興，同時也是為改善民生提供更為完善的制度保證、更為堅實的物質基礎、更為強大的精神力量。這一時期，隨著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轉化，民生需求又有了新的變化。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守住底線、突出重點、完善制度、引導輿論”這一保障和改善民生的總體思路，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同時強調公平正義，要求進一步完善制度和法律保障，維護民權，促進民生。堅持公平正義原則，既是針對民生領域中的不公現(xiàn)象，又有著從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出發(fā)，使改革發(fā)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的深層次內涵，要“在經濟社會不斷發(fā)展的基礎上，朝著共同富裕方向穩(wěn)步前進。”(9)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年，第236頁。

公平正義作為民權的基本原則，要靠民生問題的妥善處理得以實現(xiàn)。公平正義的民權思想落實到民生實踐中，重點體現(xiàn)在守住民生底線和加強民生建設兩方面。守住民生底線，就是要保障人民群眾尤其是低收入群體最基本的生活生產條件。為此，黨中央出臺救助辦法幫扶困難群眾，補齊民生領域短板，并進一步提出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戰(zhàn)略。經過全黨全國人民的共同努力，2020年脫貧攻堅戰(zhàn)取得了全面勝利，完成了消除絕對貧困的艱巨任務，全面建成了小康社會，實現(xiàn)了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加強民生建設，則是將對民生的關注拓展到社會生活方方面面，如就業(yè)、醫(yī)療、養(yǎng)老、教育、食品安全、住房等等，尤其是將生態(tài)環(huán)境建設作為改善民生的基礎。黨和國家著力解決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和人民群眾急難愁盼的民生問題，逐步滿足人民群眾多樣化、多層次的民生需求，不斷推進“七有”民生建設目標的實現(xiàn)。

三、民生與民權互為促進，統(tǒng)一于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中

改善民生與維護民權統(tǒng)一為一體，相互促進。一方面，民生問題的解決促進民權的實現(xiàn)，新的民生問題的出現(xiàn)又進一步推動民權的發(fā)展；另一方面，民權的制度化、法律化也促進民生的改善。

民生與民權并非同步推進，民權問題的解決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一個需要在民生改善的基礎上緩慢推進的過程。新民主主義革命階段，中國共產黨對民生問題的解決始終是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緊密結合的。首先從人民群眾最基本也是最為迫切需要改善的民生問題入手，解決老百姓的生存、生計問題。隨著革命形勢的發(fā)展，不斷地調整、完善民生政策，贏得了廣大人民的擁護和支持，激發(fā)起民眾極大的革命熱情，進而又推動了政治上要求翻身解放的民權需求。社會主義建設時期，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民生的改善同樣也推動了民權的豐富、發(fā)展，以及在更高程度上的實現(xiàn)。權利的提出是受社會發(fā)展的經濟狀況所決定的，因而權利的豐富與完善同人民群眾的物質文化生活水平是協(xié)調發(fā)展的。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社會經濟的快速發(fā)展為改善民生提供了物質基礎，與經濟發(fā)展水平相適應的社會保障制度也在不斷健全。而隨著市場經濟的發(fā)展，我國在由傳統(tǒng)社會向現(xiàn)代社會的轉型中社會結構發(fā)生了變化，工業(yè)化、城鎮(zhèn)化引發(fā)包括就業(yè)、住房、教育、社會保障等在內的新社會矛盾，民生問題亟待解決，新的民生訴求又推動了民權發(fā)展得更為充實和全面。

民權在現(xiàn)代社會中越來越趨向于通過制度和法律得以保障。民權的制度化、法律化實現(xiàn)了對民生問題的解決由行政手段向法治方式的轉變，規(guī)避了民生問題解決過程中主觀因素的影響，在很大程度上保障和改善了民生。中國共產黨在民生建設中始終重視通過民權的制度化和法律化促進民生的改善，尤其自黨的十六大以來，民生問題的解決被更廣泛地納入制度和法律的框架之中，以公平和正義為核心要義的社會法的崛起，有力地解決了經濟發(fā)展中產生的新的社會問題。黨的十七大以后的民生建設，更加注重公平公正，通過“推動社會體制改革，擴大公共服務，完善社會管理，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來發(fā)展民權，進而實現(xiàn)“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yī)、老有所養(yǎng)、住有所居”的民生建設目標(10)胡錦濤：《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奪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新勝利而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37頁。，構建民權和民生相互促進、共同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從完善制度體系保障和法治體系保障兩方面，著手加強對民權的維護，為改善民生提供長效機制支持，最大程度地讓全體人民共享經濟發(fā)展成果，充分體現(xiàn)出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習近平總書記在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時強調：“不論處在什么發(fā)展水平上，制度都是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保證。我們要通過創(chuàng)新制度安排，努力克服人為因素造成的有違公平正義的現(xiàn)象，保證人民平等參與、平等發(fā)展權利。”(11)習近平：《切實把思想統(tǒng)一到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上來》，《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年，第553頁。為完善制度保障體系，我國大力創(chuàng)新和完善社會治理體制，加強社會治理制度建設，并逐步建立起社會公平保障體系。法治建設也同步推行，通過構建完善法律體系來保障人民的民生權益，司法成為維護社會公平的最后防線。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要進一步完善民生領域如教育、社會保障、醫(yī)療衛(wèi)生、社會救助和婦女兒童、老年人、殘疾人合法權益保護等方面的法律法規(guī)，讓發(fā)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體人民。黨的十九大報告又再次強調要提高社會治理社會化、法治化、智能化、專業(yè)化水平，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依法立法，以良法促進發(fā)展、保障善治。2020年12月，中共中央印發(fā)的《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2020—2025年)》進一步將法治對于人民權益的保障落到實處，增強了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民生、法治建設協(xié)同推進，大大加速了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也體現(xiàn)出黨中央維護公平正義民權原則的堅強決心。

四、結語

建黨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始終發(fā)展人民主體地位的民生事業(yè)，始終將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貫穿于民生事業(yè)的發(fā)展中，這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也是中國共產黨初心和使命的根本體現(xiàn)。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歸根到底是為了實現(xiàn)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只有毫不動搖地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引，堅持人民主體地位，處理好民生與民權的關系，兩者協(xié)同推進，共同促進，才能把人民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逐步變?yōu)楝F(xiàn)實，才能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