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蘇

一百多年前，一大批西方探險家蜂擁至中國西北地區(qū)，并在該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許多震驚世界的歷史遺跡。其中，俄羅斯人普爾熱瓦爾斯基與發(fā)現(xiàn)樓蘭古城的斯文·赫定、“敦煌學(xué)”開山鼻祖之一的斯坦因并稱為“中國西北三大外國探險家”，而普爾熱瓦爾斯基是第一個到達羅布泊，第一個發(fā)現(xiàn)普氏原羚、普氏野馬及提到新疆虎的歐洲人。

第一次探險中國，發(fā)現(xiàn)普氏原羚

1839年3月31日，普爾熱瓦爾斯基出生在俄羅斯一個普通家庭。7歲時，他的父親去世。中學(xué)畢業(yè)后，他應(yīng)征入伍，后考入?yún)⒅\學(xué)院，畢業(yè)后到波蘭華沙軍事學(xué)院教授地理，并加入俄羅斯地理學(xué)會，后在中俄邊境地區(qū)進行了兩年的考察。1871年，32歲的普爾熱瓦爾斯基在俄羅斯地理學(xué)會和皇家科學(xué)院的資助下，開始了對中國西北地區(qū)的第一次探險考察。

普爾熱瓦爾斯基和三位助手進入中國后，經(jīng)張家口前往內(nèi)蒙古的四大名湖之一——位于貢格爾草原西南部的達里湖。一路上，一行人歷盡艱辛。他在回憶錄中寫道：

“我所經(jīng)過的地方大部分是沙地和鹽堿草原，氣候惡劣，達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風(fēng)暴一來，沙粒和鹽塵像烏云一般在空中彌漫。刮得滿天黃澄澄的，弄得中午比傍晚還要昏暗。”

到達湖邊后，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在結(jié)冰的岸邊大肆打獵，一共射殺了400多只野鴨、大雁等。當?shù)氐拿晒抛迥撩駥λ麄兊男袨闃O為反感。一次，牧民們帶著狗追蹤普爾熱瓦爾斯基等人，普爾熱瓦爾斯基用手槍射殺了牧民們的狗。此后，因畏懼這些俄國人手中的槍，牧民們便不敢再阻攔他們了。

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到了陰山山脈，后渡過黃河，穿過鄂爾多斯草原，來到了阿拉善。在定遠城，他們見到了阿拉善王父子，雙方互贈了禮物。但當時他們的經(jīng)費已經(jīng)所剩無幾，一行人只得考慮回程，于年底返回北京。

1872年3月，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再次踏上蒙古高原。他們按原路回到定遠城，與一支商隊結(jié)伴而行，一路上歷經(jīng)艱險，還遭遇戰(zhàn)亂，終于在10月到達青海湖。

那時，美麗的青海湖人跡罕至，是鳥類的天堂。大雁、天鵝、丹頂鶴等鳴聲不絕于耳，鳥蛋隨處可見。這種情景讓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流連忘返。在青海湖畔，普爾熱瓦爾斯基發(fā)現(xiàn)了一種從未見過的小羚羊，體型似黃羊，但略小于黃羊。雄羚長有一對具有環(huán)棱的黑色硬角，成年雄羚體重二三十千克，雌羚較小。一旦受到驚嚇，它們臀部的白毛會豎起外翻，在黃綠相間的草地上格外醒目。普爾熱瓦爾斯基發(fā)現(xiàn)的這種小羚羊，被后人命名為“普氏原羚”。

離開青海湖后，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深入柴達木盆地，穿越巴顏喀拉山脈，進入藏北荒漠，在那里停留了兩個月。他原想去拉薩，但是經(jīng)費用完了，更重要的是，彼時凜冬已至，青藏高原大雪封山，他們只得返回俄羅斯。

普爾熱瓦爾斯基此行收獲頗豐：他是第一個到達黃河和長江上游的歐洲人;他漫游了遼闊的蒙古高原、青海湖畔，一路上射殺了上千只稀有鳥類、大型哺乳動物。他還在俄羅斯各地講演，沙皇和奧地利皇帝親自參觀了他從中國探險收集到的動植物標本。之后，普爾熱瓦爾斯基將這次探險經(jīng)過寫成《蒙古，黨項人的國家，以及北西藏的荒漠之地》一書，該書出版后在俄羅斯和其他歐洲國家引起了巨大轟動，他一舉成為歐洲名人。

到達羅布泊，首次得知新疆虎

1876年8月，名滿歐洲的普爾熱瓦爾斯基在俄國政府的全力資助下，踏上了第二次探險中國西北的路程，他此次的目的地是新疆。

此時，中亞浩罕國（今烏茲別克斯坦境內(nèi)）阿古柏侵占了中國新疆，清陜甘總督左宗棠親率7萬大軍收復(fù)新疆。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不顧戰(zhàn)爭動亂，冒險進入伊犁河谷，沿著孔雀河古河道向南，抵達渭干河與塔里木河交匯處以東的阿哈塔爾瑪村，然后順塔里木河下行，于1877年初抵達羅布泊。

羅布泊位于塔里木盆地最低處。展現(xiàn)在普爾熱瓦爾斯基眼前的羅布泊其實只是塔里木河、孔雀河等河匯集而成的一個蘆葦叢生的大沼澤地。他探訪了沙漠腹地的原始村落，在羅布人的首府阿不旦小村，結(jié)識了清廷欽命冊封的世襲五品伯克（突厥語音譯，意為“領(lǐng)袖”“管理者”等）——年約60歲的羅布人首領(lǐng)昆其康，并與他成為好友。

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在羅布泊待了兩個月，在當?shù)亓_布人的引導(dǎo)下，他們乘船游覽了整個羅布泊沼澤地區(qū)，對羅布泊進行了詳細考察。這一地區(qū)是一個生機勃勃的動植物的世界，湖畔聚集了大批水鳥，尤其是野鴨。許多水鳥夜間也在他們的帳篷附近飛來飛去。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每天在湖畔打鳥，收集了大批動植物標本。他還在羅布泊捕獲了三只野駱駝，制成了當時世界上唯一的野駱駝標本。

他從羅布人口中得知，當?shù)赜性S多老虎，于是他跟隨羅布人一起，企圖獵殺老虎，然而一無所獲。直到8年后他再次來到羅布泊，才對當?shù)氐睦匣⑦M行了捕捉。

除了收集豐富的動植物標本，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還對羅布泊的地形進行了仔細勘測，并對羅布人的生活習(xí)慣作了詳細記錄。他走遍羅布人居住的村莊，這里的成年男子大都留著褐色胡子，女人喜歡穿鴨皮大衣。在羅布人的婚姻關(guān)系中，男人地位很高，丈夫可任意趕走妻子另娶。普爾熱瓦爾斯基對羅布泊地區(qū)的考察和記錄，為后人研究當時羅布人的生活，提供了寶貴的原始資料。

在羅布泊待了兩個月后，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于1877年4月底回到庫爾勒，在這里他見到了阿古柏。根據(jù)他的記載，阿古柏當時已56歲，身材矮小肥胖，頭發(fā)斑白。兩人交談了一個小時，他對阿古柏印象極差，并評價道：“他和亞洲所有買賣舊貨的小販一樣?！彼私獾?，當?shù)孛癖姺浅拹喊⒐虐?，由于其政?quán)不得人心，民眾都想歸附清軍。兩個月后，阿古柏去世。不久，新疆被左宗棠統(tǒng)率的清軍全部收復(fù)。

普爾熱瓦爾斯基返回俄羅斯后，其在新疆的考察成果再次轟動整個歐洲。他親歷阿爾金山，糾正了歐洲人不知道新疆有阿爾金山的誤識。他向人們講述新疆有老虎和他的羅布泊之行，更是轟動一時。

第三次探險，發(fā)現(xiàn)普氏野馬并深入西藏

1879年3月，普爾熱瓦爾斯基率一支探險隊，準備經(jīng)中俄邊境地區(qū)的阿爾泰山脈進入新疆哈密綠洲，然后到達藏傳佛教圣城拉薩。

進入新疆后，一行人來到阿爾泰山南麓可可托海周邊考察時，在一個名叫“庫卡沙依”的小村，意外地買到了兩張?zhí)厥獾鸟R皮。探險隊曾數(shù)次在戈壁上看到一群群馬兒飛馳而過，那些馬兒健美異常，胸闊腿長，耳尖目靈，皮毛油亮閃光。普爾熱瓦爾斯基懷疑它們就是傳說中的野馬。但由于馬兒奔馳的速度太快，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來不及開槍射擊。

由于歷史的變遷和戰(zhàn)亂，歐洲的野馬漸漸失去蹤跡。1769年，歐洲野馬再次被發(fā)現(xiàn)，1876年，最后一匹歐洲野馬死于烏克蘭。從此歐洲野馬在歐洲絕跡。中國歷史上的野馬在西漢時期就已被發(fā)現(xiàn)并有記載——張騫出使西域時，在大宛國見到過這種馬。此馬有兩個顯著特征，一是馬鬃很長，二是每只蹄子上均有一塊隆起的角質(zhì)，像多了一個足趾。張騫帶回了這種野馬。據(jù)說當年成吉思汗征服西方時，他的坐騎正是馴化過的野馬。不過，在之后的近千年中，再也沒有看到過這種野馬的蹤跡。

普爾熱瓦爾斯基未曾想到，自己帶回來的這兩張野馬皮轟動了整個歐洲。科學(xué)家說這種野馬乃是“世界一切野馬之母”，并將其命名為“普爾熱瓦爾斯基馬”，也稱“普氏野馬”，這個名字沿用至今。

普爾熱瓦爾斯基一行離開哈密后，準備沿羅布泊東面，經(jīng)柴達木盆地西面進入西藏。途中由于不熟悉道路，他們很是苦惱。一天，他們在山里發(fā)現(xiàn)了兩個蒙古人，想讓他們當向?qū)?，遭到拒絕后普氏便用槍強迫二人帶路。最終，兩個蒙古人被迫帶領(lǐng)他們前往柴達木盆地。

進入柴達木盆地后，普氏考察隊與果洛部落原住民發(fā)生了沖突，引發(fā)了兩小時的槍戰(zhàn)，由于普氏一方武器先進，數(shù)十名藏民倒在了他們的槍口下。他們深入西藏腹地，到達離拉薩只有270千米的那曲，受到了從拉薩趕來的官員和藏軍的阻攔。普爾熱瓦爾斯基向他們解釋道：“我們是俄國人，到西藏來，為的是看看我們所不知道的這個地區(qū)，了解一下這里居住的是什么樣的人，有什么樣的鳥獸和植物，等等?？傊?，我們的目的是純科學(xué)性質(zhì)的?！奔幢闳绱私忉?，他們還是遭到了官員和藏軍的阻攔，普氏考察隊一行只得返回，結(jié)束了他們的第三次考察。

1890年，德國人格里戈爾沿額爾齊斯河翻越阿爾泰山，來到了普爾熱瓦爾斯基發(fā)現(xiàn)野馬的地方。他采用套馬和幾匹健馬輪流狂追野馬的方法，捕獲了52匹幼小野馬。他將這些小野馬圈養(yǎng)了一段時間，在它們斷奶能獨立生活后，就啟運回德國。到達德國時，52匹珍貴的野馬只剩下28匹。此后，有多名西方人到新疆捕捉野馬。

再探長江、黃河源頭，在羅布泊捕捉新疆虎

1883年，普爾熱瓦爾斯基率領(lǐng)一支27人的探險隊，開始了對中國西北的第四次探險。

1884年5月，他們深入黃河和長江源頭地區(qū)，在收集動植物標本時，與當?shù)夭孛癜l(fā)生沖突，并憑借先進的武器打死了約30名藏民。11月，他們進入藏北高原，然而這一次，普爾熱瓦爾斯基不敢再深入西藏，而是掉頭去往羅布泊方向。

1885年1月底，普爾熱瓦爾斯基率領(lǐng)探險隊到達羅布泊。此時距他初次到羅布泊，已經(jīng)過去了8年。在阿不旦村，普爾熱瓦爾斯基再次見到了世襲五品伯克、羅布人首領(lǐng)昆其康。在后者的幫助下，普爾熱瓦爾斯基打算對當?shù)氐睦匣⑦M行詳細考察。

他向羅布人打聽老虎的情況，并從他們口中得知，羅布泊周圍的老虎十分狡猾，它們隱藏在遠離羅布人居住的村莊，白天不出來活動，夜間出來覓食，走路時也會避免踩斷樹枝發(fā)出聲響。在穿過蘆葦叢時，它們會把頭低下爬行，一旦發(fā)現(xiàn)獵物，便巧妙地向前靠近，在十幾米外就撲向獵物。羅布人還告訴他，老虎最喜歡的食物是野豬，其次是羅布人放養(yǎng)的牛羊，如果捕捉不到野豬和牛羊，它們也會吃兔子、大雁、野鴨和魚。當問起老虎的繁殖情況，羅布人告訴他，老虎一般在秋冬季發(fā)情交配，孕期一般是三至四個月，春天母虎生下2～4只幼崽，老虎的壽命在15年左右。

普爾熱瓦爾斯基還了解到，羅布人獵虎的方法一般是將植物毒藥抹在肉上，放置在老虎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一旦老虎吃下這些毒肉，羅布人便會得到死虎。若老虎沒死，羅布人便跟蹤射殺中毒的老虎。有時，羅布人也會聚集眾多獵人圍獵老虎，他們先占據(jù)有利地形，待老虎出現(xiàn)后持槍射擊。冬天，獵人會將老虎趕進冰水里，然后乘小舟追趕將其打死。

在羅布人的幫助下，普爾熱瓦爾斯基開始捕捉老虎，他用涂抹了氰化鉀的肉作誘餌，卻發(fā)現(xiàn)有幾只老虎在吃了毒肉后，居然搖搖晃晃地又走回了叢林。普爾熱瓦爾斯基猜想它們可能經(jīng)常吃獵人下的毒肉，有了抗藥性。一次，他們埋伏到半夜時分，看到老虎出現(xiàn)后，立即瞄準射擊，誰知沒有擊中，聽到槍聲的老虎迅速消失在叢林中。還有一次，普爾熱瓦爾斯基把打到的一頭小野豬放在還未消融的冰面上作誘餌，想著老虎上了冰面之后無處躲藏，便可以成功圍獵。不料老虎根本不靠近冰面。普爾熱瓦爾斯基用盡方法，始終沒有捕捉到老虎。最終他帶著遺憾，率探險隊離開了羅布泊。

普爾熱瓦爾斯基后來回憶道：“我在亞洲內(nèi)陸旅行，只在新疆遇到過老虎……總體上說，北疆的老虎較少，而南疆的老虎則比北疆多，大片原始森林為老虎提供了安全、隱蔽的場所。”

損傷中國人感情的科學(xué)探險成就

1888年10月20日，準備進行第五次探險的普爾熱瓦爾斯基病死在伊塞克湖邊。沙皇得知消息后，下令將伊塞克湖畔小城卡拉克爾改名為普爾熱瓦利斯克。

普爾熱瓦爾斯基是首個到達黃河和長江上游、羅布泊，首個發(fā)現(xiàn)普氏原羚、普氏野馬與提及新疆虎的歐洲人。他親自前往新疆阿爾金山，糾正了歐洲地圖上根本沒有阿爾金山的錯誤。他四次探險考察中國西北地區(qū)，搜集到近千張獸皮，1000多種爬行動物、兩棲動物和魚類的標本，5000多只共計50余種鳥類標本和1700種共計15000株植物標本。他將采集的標本匯編成三卷科學(xué)巨著——《哺乳動物綱》《鳥綱》《冷血脊椎動物綱》，成為世界動植物界無法復(fù)制的科學(xué)史料。他在地理學(xué)、動物學(xué)、植物學(xué)、博物學(xué)等方面的成就，令他名垂世界學(xué)術(shù)青史。

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探險事業(yè)，他曾說：“我要重新奔向荒漠，在那里，有絕對的自由和我熱愛的事業(yè)，這比結(jié)婚住在華麗的殿堂要幸福一百倍。”

然而，他也和許多當時的西方探險家一樣，骨子里有著白人的高傲和對中國人的蔑視，兼具天使和魔鬼的雙重本性。他在中國的四次探險中，大量射殺野生動物，多次與藏民發(fā)生沖突并殘忍地殺害多位藏民。這一點，他和同時代進入非洲傳播福音、被后人稱為“非洲之父”的英國人李文斯頓截然不同。后者在非洲探險考察的37年中，沒有對包括食人族在內(nèi)的非洲人射出一顆子彈。

然而，無論后人如何評價普爾熱瓦爾斯基，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普爾熱瓦爾斯基是19世紀末偉大的探險家，堪稱近代探險中國的第一人。他當年探險與考察中所記錄的動植物，許多如今已經(jīng)滅絕。沒有他，我們甚至不知道中國西北地區(qū)曾經(jīng)有過這些動植物。

當年他在青海湖畔發(fā)現(xiàn)的普氏原羚，由于受到人類活動及棲息地環(huán)境惡化的影響，至2003年時已不足200只，成為比大熊貓還要珍稀的瀕危物種，后經(jīng)我國政府的大力保護，目前恢復(fù)到2000余只。

普爾熱瓦爾斯基當年發(fā)現(xiàn)普氏野馬后，不少西方人進入新疆捕捉野馬并將其帶到歐洲。而留在原產(chǎn)地的野馬，由于遭到人類的捕殺及棲息地被破壞而慘遭滅絕。20世紀60年代，蒙古國首先宣布野生野馬滅絕。20世紀70年代，普氏野馬也基本消失。1986年8月，我國先后從英、美、德等國引入當年被捕捉運到歐洲的18匹野馬的后代，并在準噶爾盆地設(shè)立飼養(yǎng)繁殖中心。今天，我國的普氏野馬已恢復(fù)到數(shù)百只。

最為遺憾的是，當年普爾熱瓦爾斯基在羅布泊和新疆各地看到的老虎，在1916年后已無人再見過。1934年，瑞典著名探險家斯文·赫定最后一次來到羅布泊，當?shù)厝烁嬖V他，十多年前他們看到過一只年老的老虎慢吞吞地沿著林地向塔里木河上游走去。今天，人們只能在瑞典民族博物館中，看到當年斯文·赫定在羅布人手中買到的現(xiàn)存于世的唯一一張新疆虎虎皮。這只生前重達100千克的未成年雄虎，無言地向人們訴說著歲月的無奈和人類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