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扭頭時,
連著根的平原再也擠不出一滴淚。
我扭頭時,四湖河如忽閃的旗桿豎在
馳往天際云海的高鐵車尾。
水面浩淼,漁船失蹤,
大壩此刻的寂寥愈加無垠。
立于丹江口水庫壩上,
我望向無垠的七月空天,
仿佛洪湖的荷葉都能帶露飛過來——
多么清涼而溫暖!
我反手摸背后:并沒有可以倚靠的旗桿,
也沒有,樹。
一劑良藥
眾多微小元素合成了方子,
若干草藥鋪合成了醫(yī)藥商場。醫(yī)院里,
坐診的郎中沒了,
白大褂正醫(yī)治日益膨脹的城市,
座下地基躺著父親,治好父親文盲病的先生,
和老村。
感謝時代!
我這個用來合成城市的分子,
不僅會識字,
還能和方子里幽靈般的元素混合一起,
醫(yī)治自己也不知道倒向哪里的身體;還能,
時常乘坐城市的公車,
前往只??彰睦洗蹇赐赣H——
“到老村了”,公車上有人喊。
我張開嘴,
痛了多年的喉嚨還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