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航,肖晰晰,彭 絮
(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 圖書館,北京 100029)
國內外關于藏書剔舊的理論研究中,提出的剔舊方法主要有主觀剔除法、書齡法、滯架時限法、數(shù)學方法、組合標準法等等[1]。國內也有部分圖書館在探索更科學、更加客觀的方法設置圖書剔舊的標準,比如國家圖書館在RFID環(huán)境下運用滯架時限法剔舊;蔡璐計算出環(huán)境類圖書的半衰期,結合其他圖書剔舊標準——流通統(tǒng)計、出版社和作者等4個重要參考因素設置權重,制定環(huán)境科學類圖書的剔舊標準[2];楊海玲提出圖書館可以構建包含7項指標(書齡、利用率、復本量、出版社、作者、價格、其他因素)的藏書剔舊指標體系,應用灰色聚類分析方法,設置包含保留、異動和剔除3個灰類的圖書剔舊等級[3];信丹丹提出“五剔、四不剔、三慎剔”原則,確定剔舊優(yōu)先級規(guī)則,并采用因素分析法分析影響圖書剔舊的主要因素,運用主觀賦權法分配各指標權重,研究剔舊的量化測評方法[4]。采用數(shù)學方法對圖書剔舊進行量化分析,可以提高精確度,減少主觀剔除造成的偏差,但將數(shù)學統(tǒng)計分析方法運用到實踐工作上具有一定的難度,需要專門負責剔舊的館員具備一定的數(shù)學統(tǒng)計基礎,且業(yè)內沒有統(tǒng)一的計量標準做指導,每個圖書館的任務、性質、館藏資源體系也不一樣,因此國內圖書館在實際剔舊工作中,大部分還是以主觀判斷為主。
由于圖書館從事圖書剔舊的工作人員受到專業(yè)背景、知識結構、工作經(jīng)歷等的限制,受到對讀者需求和對學校學科發(fā)展動態(tài)把握不夠全面和不夠及時的限制,圖書館工作人員在剔舊圖書時,很難準確的站在學科專業(yè)人士的角度對圖書的價值做出較為合理的判斷。而在具體工作中,為某種(冊)圖書是否被剔舊而召集有關學科專家鑒定或進行實地考察,以協(xié)助圖書館做出判斷是很難做到的事情。因此,這就要求圖書館員盡可能地綜合多種因素對某冊(種)圖書是否保留做出判斷,筆者在積累多年剔舊工作經(jīng)驗的基礎上,論述了通過通用款目(字段)中所提供的著錄信息和圖書本身的裝幀信息進行分析判斷,與同行交流。
圖書館在采購圖書前會適當征求相關學科專家的意見,以做參考,對進入館藏的圖書把關。圖書到館后,經(jīng)過編目人員的驗收、分類、編目、著錄等一系列工作程序,制作出某種(冊)圖書的通用款目(字段),這些款目信息在一定程度上對圖書本身的質量(價值)做出了標準化的描述。在缺乏專家學者指導以及圖書館沒有制定剔舊標準的情況下,這些經(jīng)過標準化處理的書目信息對圖書館工作人員判斷某種(冊)圖書是否具有保留價值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依據(jù)。以下就相關通用款目(字段)中主要字段提供的信息進行分析和論述。
1.1.1 正題名$a
圖書正題名可以幫助了解該書的題材,如,某作品和對某作品的評論或研究性的著作,應考慮保留后者。一般來說,除個別禁書外,作品本身容易找到,而對作品評論和研究性的著作往往是著者長時間筆耕的結果,是一種再創(chuàng)作的過程,該類圖書中充滿著另一種智慧,且出版印刷數(shù)量較少。例如《紅樓夢詩詞曲賦研究》一書,應予以保留。
1.1.2 第一責任說明$f
學科領頭人或者權威學者的著作通常具有較高的學術性和思想性,對讀者的教學科研提供指導和參考,在剔舊時應慎重考慮。在對作者信息缺乏了解的情況下,可以通過引文數(shù)據(jù)庫查詢該作者所著文獻的引用情況判斷其學術成就。
僅根據(jù)責任者難以做出判斷的情況下,可參考責任方式。比如,正題名同為《國際貿易理論與實務》的兩冊圖書,一冊是薛榮久著,另一冊是本文作者主編,前者是“著”,后者是“主編”,“著”的獨創(chuàng)性程度最高,是責任者的創(chuàng)新性學術思想和研究的成果,有獨到的觀點和見解;“主編”是將他人的作品,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排列、修改和編輯,主編者僅僅是編輯人[5]。因此,在書齡、流通率、作者影響力、出版社等級等因素相當?shù)那闆r下,應保留前者。
對于團體作者的鑒別。①直接根據(jù)團體名稱所屬組織或單位的級別判斷,如“國家發(fā)改委”“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是國家級、世界級的組織,比“某縣精神文明辦公室”出版的圖書更具館藏價值。②翻看版權頁、書名頁、序言、跋等處,查找團體作者的成員,是否有知名的作者或機構。如,經(jīng)濟類某書的責任者是“本書編委會”,但序言中列出了參與本書編寫的學者包括厲以寧、張維迎,二者是經(jīng)濟學方面的權威人物,不管名字排序如何,有這兩位專家參與其中,在剔除時要慎重考慮;或者,經(jīng)濟類某書的責任者是“本書編委會”,撰寫或參編單位包括“國務院發(fā)展研究中心”“中國社會科學院經(jīng)濟研究所”“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四川大學國際經(jīng)濟研究院”等,這些機構的級別和專業(yè)性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支撐該書的價值。
1.1.3 其他責任說明$g
1.1.3.1 “譯”。翻譯作品受到翻譯者雙語基本功、自身文化素養(yǎng)以及翻譯策略的影響,譯本的價值懸殊較大。對同一原著的翻譯,應選擇保留著名翻譯家的譯本。如:傅雷、草嬰、季羨林、董樂山、林樺、呂同六等就是國內著名的文史哲類的翻譯大家。我們還可以通過日常的信息積累,了解學術界的動態(tài),推測某領域的專家,比如擔任英國女王翻譯的林超倫先生,假設其有社科類的翻譯作品,應視為重要的翻譯家。
1.1.3.2 “插圖”。插圖盡管對于圖書本身而言只是起到解釋、說明和點綴的作用,但有時因插圖的精美或畫家的名氣而使得圖書升值,比如插圖作者為華君武先生的圖書建議保留。同樣,其他責任方式中出現(xiàn)的著名人士均可以使圖書本身升值。如:脂硯齋評《石頭記》,因為脂硯齋對《石頭記》加了批注式的評語,是“紅學”領域里的珍本,不能被剔除。
一般在該字段中會注明:初版、再版、修訂版、增訂版或第×版等版本信息,通常再版、修訂版、增訂版或第×版的圖書可認為是有閱讀價值的。
出版社是判斷某書是否值得保留的一個重要參考因素,知名出版社出版的圖書通常具有較高的學術/文學價值和讀者利用率,大部分知名出版社都偏向或專注于出版某類學科方向的圖書,比如:①哲學(B)、社會科學(C)類的圖書,“中華書局”“商務印書館”是權威出版社;②文學(I)、藝術類(J)的圖書,“人民文學”“百花文藝”是著名的大社,對翻譯作品而言,“上海譯文”出版的譯作質量較高;③計算機內容(TP3)方面的圖書,“機械工業(yè)”“電子工業(yè)”“北航”“清華”出版的,通常具有較高學術價值;④經(jīng)濟類(F)的圖書中,“經(jīng)濟出版社”“中國對外貿易出版社”“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出版社”“北京大學出版社”和“社會科學院出版社”等都是知名的出版社;⑤由國內著名出版機構聯(lián)合出版的圖書,比如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圖書館在剔舊工作中發(fā)現(xiàn)《現(xiàn)代心理學史》(第8版)/(美)杜·舒爾茨,西德尼·埃倫·舒爾茲著,被基層工作人員下架到擬剔舊書庫,但因該書由鳳凰出版?zhèn)髅郊瘓F、江蘇教育出版社聯(lián)合出版,且版本信息為第8版,因此不做剔舊處理。
1.4.1 頁數(shù)$a
僅僅依據(jù)圖書的頁數(shù)并不能判斷該書的價值,但結合其他款目提供的信息,如責任方式,可以初步做出推定。如某冊書的頁數(shù)在500以上且責任方式是“著”,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明作者是傾注了不少心血才得以完成該著作,剔舊時需謹慎對待;如某書的頁數(shù)在1 000以上且責任方式是“編”,也需要編者結合自身的知識結構與學識,花費時間和精力遴選、組織文獻,應謹慎剔除。
1.4.2 圖,肖像$c
插圖、照片是圖書的重要組成部分,有些插圖和照片對說明文章內容有必要的支撐作用,如有關考古圖書中的碑帖拓片圖、旅游地理方面圖書的線路圖和地形圖、建筑工程相關圖書的設計圖和施工圖均是非常有價值的圖片資料,提高了圖書的保留價值。
1.4.3 外觀尺寸$d
一般圖書的書脊高度大多在30cm以下,對超過該尺寸的圖書,要審慎做出判斷。出版4開本甚至2開本尺寸的圖書不僅難度更大,對個體而言家里缺乏足夠空間容納收藏該類書籍,多為圖書館等機構購買入庫,這類以收藏為目的采購的圖書在做剔舊處理時應更為慎重。
叢編項也能提供書籍價值的線索,如《論美國的民主》的叢編項“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該類書籍在剔舊時要慎重,盡量保證叢書的完整性。
“提要文摘”闡述了本書的主要內容,在判斷某本圖書是否被剔舊時要重點參考該字段。如《論美國的民主》的“提要文摘”指出:“本書的第一部分主要介紹美國的民主對其法制、政府工作、國家事務所產(chǎn)生的影響。本書的第二部分,主要是介紹身份平等和民主政府給美國的公民社會、生活習慣、思維方式和民情形成帶來的影響”。由此可見,該書在論述美國民主問題上是全面的,具有參考價值,可予以保留。
中圖分類號是專業(yè)人員根據(jù)圖書內容依照《中國圖書館分類法》標引的分類號,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如通過分類號H31-44,能確定該書的內容是英語試題集,再結合書名和出版時間,根據(jù)“時效性”原則判斷是否應該被剔除;又如F-61,可知該書是經(jīng)濟類詞典,在剔舊時要謹慎,需要提供更多的信息以支持對該書的剔舊;對分類號中帶有總論復分號的圖書要慎重判斷,如-0、-09、-4、-5、-6等。
在部分圖書通用款目信息著錄不完全、缺失或不準確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從圖書裝幀情況獲取更多的信息,以輔助判斷某書的價值,如圖書的外包裝是否有函套、書衣,封面、書名頁、版權頁刊載的圖片和文字信息等。
如某書名頁、版權頁、序、跋等處印有“獲得某某獎作品”字樣的應慎重審核,如《古拉格:一部歷史》,該書在封面印有“普利策獎”和“達夫·庫珀獎”字樣,即使我們對該書作者和內容并不了解,但僅憑該書獲得了世界級新聞獎“普利策獎”,就可以判斷其是有收藏價值的。同樣,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的所有作品,也應視為具有保留價值的圖書。
有的圖書是科研項目、課題的結晶。而這些課題可按世界級、國際家、省部級、市縣級……來劃分,通常級別更高的課題成果應更重視。
通常情況下,精裝圖書比平裝和簡裝圖書更具保留價值。因此,對那些帶有函套、護封、腰封、封皮、勒口、環(huán)襯等的圖書應慎重剔舊。
筆者僅通過對部分通用款目(字段)和裝幀信息的分析,論述了其在判斷圖書是否有價值的參考作用。以上分析和判斷不是某冊(種)圖書價值的決定性因素,還應結合其他原則綜合分析得出盡可能符合實際的判斷結果。我們認為,要做好圖書剔舊工作:①需要系統(tǒng)學習有關學科的專業(yè)理論知識;②用心從實踐工作中不斷積累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