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朋友學中文的原因,各有不同。無法否認很多是為了到中國經(jīng)商的需要,卻也有熱愛中華文化,為維護和傳承傳統(tǒng)不言放棄的華人。
中國朋友對于多數(shù)馬來西亞華人會講數(shù)種語言,感到吃驚:他們一般至少會四五種語言,普通話、英語、馬來語不必提,還有方言如閩南話、廣東話(廣州話)、潮州話、客話和海南話等。其實大家都不是天才,而是環(huán)境迫人。普通話是華人的日常用語。
在檳城,華人除了講中文之外,一般還會福建話(閩南語),甚至包括馬來人和印度人也會講福建話。但是,真的要和馬來人深入溝通,仍需馬來語。印度語種類繁多,難度很高,聽著那不斷的卷舌音,頭都變大。比起印度語來,馬來語顯得簡易,況且國家規(guī)定,馬來文考試必須及格才有機會上國立大學,而印度文不在學校課程范圍內(nèi),造成面對印度人多以英語對話。但這兩個民族在華人人口占多數(shù)的檳城行走時,為方便做生意,都得學習幾句常用福建話。
小時候,我以為中國話就是福建話。沒有人告訴我什么是漢語,什么叫普通話。要到很后來,去過中國以后,我才知道,全檳城人用來溝通的語言其實是閩南語。
住在只有1049平方公里、178萬人的檳城的我們看福建省很大,然而占地12萬平方公里、人口4000萬的福建,在中國卻是屬于面積偏小的省份之一。國際上把漢語當成一個語族,并分為13種語言,其中福建就占了5種,閩東語、莆仙語、閩中語、閩北語、閩南語。福建方言復雜主要是因為省內(nèi)山多。山嶺阻隔,交通不便,交流不暢,造成各地有各自的特色語言。
由于福州是福建的省會,所以一般人聽到“講福建話”,大多意會成講的是福州話。其實,福州話和福建話相差十萬八千里,許多自稱福建人的人,都不會說福州話。福州話屬閩北語系,而當年南來檳城的中國人,大多源自閩南。所以,當我們說我們說的是福建話的時候,其實是以閩南話代表福建話。這么多年過去,總算弄清楚。
然而,福建方言的多元,就連毗鄰福建的廣東人也受不了,他們遇到福建人說福建話的時候,就瞪眼批評:你們在說鳥語嗎?!我卻聽過北方人聽到廣東人說粵語,哈哈大笑說,廣東人說的粵語真的很像鳥語呀!究竟誰在說鳥語呀?都搞糊涂了。中國有56個民族,境內(nèi)有129種語言,要全懂應該很難,反正自己聽不懂的,都把它歸類鳥語吧。
討論有關語言話題,小女兒魚簡提到她當年在英國求學時的韓國同學——她在剛上中學時便迷上林志穎,因為如此,決定排除萬難學中文。上世紀80年代在韓國很難找到中文補習老師,
幸好家長疼愛他們家唯一的小朋友,為了完成孩子愿望,到處打聽,終于找到一個自稱來自香港的老師。十三歲的小朋友高高興興,每天努力學習。年輕人學語文不難,只要花時間下功夫,況且心中強烈有愿:見到林志穎,要以中文和他對話。
這一天終于到了。她花了很貴的票價去看林志穎演唱會,見到偶像的亢奮激動就不必形容了,當她以學好了的中文和林志穎訴衷情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臺灣歌星偶像完全不明白她說什么。驚愕沮喪,目瞪口呆的她,一時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原來那位來自香港的中文老師教她說的中文是香港通用的粵語,也就是廣東話!
說完故事,她大笑:我是少有的會講廣東話的韓國人呀!后來在英國留學畢業(yè)后,她轉到北京求學,學習普通話,為此她老爸在北京給她買了一個四合院。當然,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不是迷歌星,而是真的迷上了中文。
(王芷琪薦自《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