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惠芳

鄭州財經(jīng)學院管理學院，河南鄭州 450044

引言

在人文旅游情況下，旅游者前往目的地體驗當?shù)匚幕?，因而旅游文化是一種“他感”而不是“自感”，也即“感知別人的文化”。在旅游過程中，也發(fā)生了諸多“不文明”現(xiàn)象[1]，是當?shù)鼐用穹催^來感知旅游者的不文明。旅游者若文明了，在當?shù)鼐用裱劾镆彩且环N文化。即旅游者與目的地當?shù)鼐用袷腔槟暤腫2]，“異”則欣賞，“異”則文化，而“差”則評論，“差”乎文明?！爱悺迸c“差”，關乎著歸屬于文化還是文明。

如此而言，文化與文明都關乎旅游，有同有異。即“文明可以是文化”，就如旅游文化，那也是一種“文明的文化”，而不文明就不是文化；而文化對此前的自己而言，也可以是文明，而若是不好的文化，那就是不文明。文化與文明，是相互的，但也有區(qū)別。若說文化是“他感”的，那么文明就是“他評”的，而“他感”與“他評”有何不同，“感”與“評”又有何不同。

在旅游語境下可以開展區(qū)分研究文化與文明。目前已有的關于旅游文化和旅游文明的研究中，旅游文化的研究很有深度[3]。而關于旅游文明的研究，多在解釋“為什么不文明”[4]，缺少“發(fā)現(xiàn)性機理研究”，使“提高旅游文明程度”成為實踐性很強的管理問題，而其理論學術性的表現(xiàn)得并不太高，因而需要將文化與文明放到一起討論。

一 文化的“馴化”過程

文化的文到底是指什么，指文字嗎？暫且先這樣理解。而其實是“文字”深化了文化，沒有文字也是有文化的。早期的文化，如唱歌跳舞、有聲音、語言與手工技能等，沒有文字也是可以看作文化的。沒有文字，那就口傳文化，是手工、身體與思想的文化，而文化的傳承就是遺產(chǎn)。暫且放棄用“雙音節(jié)詞”去詮釋單字的做法，即先不以“文章”“文人”“文體”“文字”等來說明“文”這個字，那樣總有點“隔靴搔癢”的感覺，讓人覺得對意思有點“吃不準”，而是在這里先看看“文”這個字本身。就如“給予”的“予”字,那是一個“我愿意給而你也需要自己來取”的意思，那對“予”字的理解就精辟了。而若是以雙音節(jié)詞進行解釋“一個字”，而對常用“雙音節(jié)詞”又久而久之不情景化思考了，那對“一個字”的理解就不到位了。

至于“化”，則是“養(yǎng)成”“馴化”的意思，是指進行中，“化”與“文”結合起來，“文”是目的，“化”是手段，而“文化”強調(diào)了途徑，也即是英文culture的原來意思，是連“過程”帶“結果”一并考慮。若是強調(diào)結果，“化”只是作為手段，那就有“化文”之說了[5]。像“野水稻”被馴化為稻子，豬馬牛羊等被馴化為家畜，若強調(diào)過程的話，則都屬于“文化的化”的范疇?！拔幕本拖喈斢凇笆怪亩病保础笆怪幕?，由現(xiàn)象開始，固化之，結果與過程都重要。因而“文化”既可以是動詞也可以是名詞，但現(xiàn)在往往都作為名詞使用，而為了體現(xiàn)動名詞特征，就有了“文化化”這個新詞。

二 規(guī)范主義的文明進程

“文化”與“文明”兩個概念都有“文”這個字，而且“文”字都是在兩字詞的第一個字的位置上，因而可認為其意義的起點是相同的，都是起自“文”這個字，起自“人的一面”，而不同點在于“化”與“明”的區(qū)別?！盎睆娬{(diào)的是過程及其結果，是群體的行為與行動，而“明”，是指“對結果的評價”，因而文明有“公平”“正義”“科學”“多數(shù)人認可”等的意思。因而文明是“不以強欺弱”的，文明是“講究科學的”，文明也是“講究衛(wèi)生”的，文明也是“開明”，是可以和外界共享與交流的。雖說“文化”與“文明”的起點相同，但還是存在著些許不同的，文化的相對是“沒文化”，沒文化是客觀理性的，而與“文明”相對的“不文明”也可以是指“沒文化”，但這個“沒文化”“不文明”卻是“不好”的意思。如圖1所示，文明體現(xiàn)了規(guī)范主義下的價值觀[6]。

圖1 “文化”與“文明”之共同的起點

三 文化與文明的關系

（一）“別”與“異”的文字意義

差別的“差”是指還“差”多少，是指一個事物比另一個事物在各個方面都好，或就某個單一維度內(nèi)是可以計算差距的。怎樣理解“何為異”與“何為別”呢？筆者認為“異”是指與對方距離遠近的不同，越遠則越不同，但“大異”是可以被遠距離所淡化與化解的。就如我們過去說“蠻夷”，諸如“南蠻北狄”，或“南蠻、北狄、東夷、西狄”，我們在過去是比較喜歡“自大”的，遠方為“異”，但說地名有時還是比較客觀的，比如說貝加爾湖為“北海”。但當“大異”的人來到眼前，情形就不一樣了，“紅毛綠眼”者就被稱為“鬼子”了。

而“別”這個字呢，是指附近的截然不同。就如大別山的稱謂，那是大別于其他山，山內(nèi)山外的別樣，是完全的不同而又距離不遠，但只是如被刀削一樣的山峰所分開，從而把山南山北顯著地區(qū)分開來。再如“本名”“別名”“別院”“別墅”“別來無恙”等，這些情形都彼此離得遠嗎？有研究表明，“別”字的古義即本意是“剔除骨頭”的意思[7]，是不遠而就發(fā)生在身邊，但骨頭與肉顯然是不同的，因而“別”字在后來就有了“別這樣”與“另外”的意思了。

（二）文化與文明的區(qū)別

在討論文化與文明區(qū)別之前，我們先區(qū)分“別”與“異”。差別的“差”是指還“差”多少，是指一個事物比另一個事物在各個方面都好，或就某個單一維度內(nèi)是可以計算差距的?！爱悺笔侵概c對方距離遠近的不同，越遠越不同。而“別”是指附近的截然不同?！皠e”的古義是不遠而就發(fā)生在身邊。文化與文明存在著不同之處，即是異，也是別。第一，文化是“他感”的，是稱贊之感，認可之感，而文明是“他評”，評價的結果有高有低，文明可以落后也可以先進；第二，文化多是自己的，自生自滅，而文明主要是外來的，當然這是某種意義上的，尤其是對發(fā)展中國家而言；第三，文化是文字與文藝的，而文明是行為的，這個“為”是有物質(zhì)目的性的，故生產(chǎn)與爭斗本身不是文化，但若是從其他角度講倒也可以是文化；第四，文化是集體主義的，“封閉”的，組群內(nèi)的，當然可以逐步吸納，而文明是時間性的，也是全球性的，是開明開放的；第五，文化是平等的，類型不同，而文明是有進程的；第六，文化是馴化的，即通過教育與教化，而文明是關于結果是非的；第七，文化與文明可以一致，有一些一致性，如都可以與“野蠻”相對，但也可以不一致。

（三）相互轉(zhuǎn)化

文化是文化，文明是文明，但兩者之間是可以轉(zhuǎn)化的。主要體現(xiàn)在“科學與禮儀”兩方面，這兩方面是文明的內(nèi)容，但逐漸地被文化所吸收，在文化之中也有一部分是科學的內(nèi)容與行為準則。比如“講究衛(wèi)生”和“尊重他人”等，也漸漸成為各民族的文化內(nèi)容，因而對于傳統(tǒng)的文化，要從中“刪除”不良習慣，那些“不好的積習”是需要通過民族自覺進行抵制的。如“買賣婚姻”等，就因為其很不文明而不被歸類于文化。在旅游文化建設時，由于旅游文化尚不穩(wěn)定，沒有成型還處于搭建之中，因而一是注意“文化與文明”的區(qū)別，分別而建，各有主線；二是要注意其關聯(lián)性，要找到其共同的起點，共同的內(nèi)容；三是要注意兩者之間的相互轉(zhuǎn)化，有意識地“用文化表現(xiàn)文明”，以及“用文明表現(xiàn)文化”。

（四）“文化”與“文明”的“關系問題”

文化與文明發(fā)生沖突時，文化要逐步地發(fā)生改變，比如需要把有關的科學內(nèi)容納入進來，讓生活變得更加科學化，因為文明程度將提高人們的身心健康水平。故一方面要從文化之中剔除不文明的行為，改變觀念；另一方面，“文明而不文化”也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如“輸入文明而讓自己變得沒特色了”，再如“假文化”與“假文明”問題，這是對文化的理解不到位造成的，裝作文化與假裝文明，以及對“不文化”“不文明”不包容，并未從內(nèi)心理解，而且還有“取笑”的成分在其中。文化與文明是需要呼吁與研究的，而非要在現(xiàn)場發(fā)生沖突或隨波逐流。

四 文明與文化：沿海城市旅游經(jīng)濟發(fā)展的動能

學界經(jīng)常討論“發(fā)展動能”問題，假如沒有阻力就是指“有質(zhì)量的慣性”，而有阻力就是指“驅(qū)動力與質(zhì)量”。文化與文明的“質(zhì)量”相當“大”，而文化與文明的“改變速度”也很快，保持定力積累下來就可以獲得很高的動能，文化與文明還有“新的能”。所以筆者在這里所關注的，就是文化與文明對濱海城市發(fā)展旅游經(jīng)濟的動能意義，是研究特殊性而非研究其適用于所有地區(qū)的普遍性。

海濱是陸地的“沿”，也是海洋的“邊”，“邊”與“沿”不同，“邊”是看到與來到，而“沿”是可以循著走的。沿海城市擁有陸地與海洋的“混合性”，是“雙元或雙核”性質(zhì)的，兩種成分旗鼓相當而糾結在一起，就如宇宙中的“雙星”，也如宇宙世界中天然就有的“手性”[8]。在經(jīng)濟社會中，海洋文明往往代表一種文明，也代表一種文化，可作為文明來說或更為恰當。如今我們的工業(yè)發(fā)展水平也取得了翻天覆地的進展。來自海洋的文明，影響著我們的產(chǎn)業(yè)革命，進而改造著我們原本的文化與文明。而對于我們自己的歷史，也是自古以來的堅持與傳承，從文明上說可謂是進程不同，但從文化上說則是不同的文化，是不分高低的，因而文化是我們自己所有的，從肯定意義的角度，就要將陸地性定位于文化為好。

我們可以把本來的所有作為文化，這并不絕對。從世界各民族彼此尊重的角度，他們也會把我們所思所為當作文化，從謙虛學習的角度則把世界各民族如科技做法當作文明，那是基于客觀事實，“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發(fā)達國家的文明進程確實領先于我們，當然也可以作為是一種異于我們的文化。在沿海城市，更體現(xiàn)出這種“文明與文化”的交織狀態(tài)，有時抵觸，有時協(xié)同，會作為一種發(fā)展動力。而在內(nèi)陸地區(qū)的經(jīng)濟發(fā)展動力可能更是文化的。以上分析也說明，旅游經(jīng)濟的發(fā)展可以有兩個視角，一是文明視角，一是文化視角，需要學習時則可以從文明視角，需要堅持時則從文化視角，當然文明也是可以借鑒的，文化更有借鑒，因為“差異”這個詞就是在說既有差距，也有不同，而不同是不能比高低的。

五 結語

通過討論，本文得到以下幾點結論：第一，文化與文明都關系旅游，兩者有著共同的關于“文”的起點，但兩者也不同；第二，文化是“馴化”的過程，是群體的，是時間與實踐積累的，而文明是規(guī)范主義的；第三，兩者可以相互轉(zhuǎn)化，尤其是在科學、禮儀兩方面，兩者是有著共同內(nèi)容的，文化在吸收現(xiàn)代科學與現(xiàn)代禮儀內(nèi)容，但同時也提出了相互表達問題，即如何以文化表達文明予以文明表達文化；第四，旅游作為一個移動的新型社會，其文化其文明都尚未成型，因而在旅游人文建設中，要本著文化與文明兩條線，既相同，也不同，可根據(jù)兩者可相互表達等性質(zhì)，深化對旅游社會形態(tài)的認識；第五，作為一個案例，本文還認為“本土文化與海灣文明的交織”，也正是沿海城市旅游經(jīng)濟發(fā)展的動能，這是由于沿海城市的海陸間區(qū)位性所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