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寧

祖先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我們卻用它來翻白眼……要知道，世界蕓蕓眾生中，翻白眼可是人類的獨門秘技。

據(jù)載，魏晉“竹林七賢”中的阮籍，非常喜歡翻白眼：如果家里來了不歡迎的客人，他就會一直翻著白眼表示厭惡；只有碰到欣賞的人，才肯用青眼（青黑色的眼珠）正視對方。后世因此用“青眼有加”“青睞”表示喜愛和賞識。

普通人就算碰到很討厭的人，大概也不會像阮籍那樣長時間翻白眼，畢竟這還是挺累的。但翻白眼表示反感，人們卻幾乎天生就會——實際上，這只有人類才可以輕松做到。

我們常說的眼白和眼珠，醫(yī)學上稱為鞏膜和虹膜。人類虹膜顏色繁多有如彩虹，因此得名“虹膜”。鞏膜則不分種族都是白色，俗稱“眼白”，又因非常堅韌，得名“鞏膜”（鞏意為堅固）。人類的鞏膜、虹膜涇渭分明，而其他動物的鞏膜顏色，一般都接近虹膜或眼周圍皮毛的顏色。有些動物鞏膜的邊緣也是白色，但藏在眼眶之下無法看到，沒有外露的大塊眼白，自然不可能翻白眼。

為什么只有人類的眼睛是黑（彩）白分明呢？有學者認為，這是傳情達意的需要。虹膜和鞏膜顏色差別明顯，視線變化就非常顯眼。所謂“眼神”，其實就是眼球的各種細微轉(zhuǎn)動——眼神能迅速傳達比語言和手勢更豐富的信息，效率非常高。為此，智人作為依賴團隊合作的高智商動物，最終演化出外露的眼白。

當然，眼神有時也需要隱藏。職業(yè)保鏢總戴著墨鏡，除了能加速眼睛對強弱光瞬間轉(zhuǎn)變的適應，還有一項重要功能就是隱藏視線——眼觀六路的同時，不會暴露自己在觀察何處。

（摘自《博物》2021 年第4 期，維寶兒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