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洋,石武祥
(桂林醫(yī)學院公共衛(wèi)生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4)
食源性寄生蟲?。╢ood-borne parasitic disease)是指因食用或飲用被食源性寄生蟲污染的食物或水源而引起的疾病。我國于2015 年在全國31 個?。ㄖ陛犑?、自治區(qū))的農村和城鎮(zhèn)地區(qū)組織開展了人體重點寄生蟲病現狀調查顯示,其中重點寄生蟲感染率為5.96%。相比于前兩次流行病學調查感染率雖大幅降低,但寄生蟲感染人數仍巨大[1]。我國西南部農村地區(qū)是食源性寄生蟲病的重災區(qū),寄生蟲感染及其造成的疾病負擔相當嚴重[2]。食源性寄生蟲病也已成為制約我國西南部地區(qū)農村經濟發(fā)展、影響少數民族安定團結的重要原因。寄生蟲病是一種行為疾病,它是由危害人們健康的衛(wèi)生行為所導致。為防止“病從口入”,我國推行健康教育作為寄生蟲病防控的重要措施之一。大量研究表明[3-6],健康教育可以通過增加人們的健康知識,提高疾病認知水平,從而改變不良的衛(wèi)生行為,降低食源性寄生蟲病的患病風險?!爸判小崩碚撜J為,一個人的行為與認知有關[7]。正確衛(wèi)生行為的形成有賴于具備良好的衛(wèi)生知識。因此,具備良好的衛(wèi)生知識儲備,可以避免由于衛(wèi)生意識匱乏而造成的寄生蟲病傷害。本文就食源性寄生蟲病相關衛(wèi)生知識的認知狀況及其影響因素進行綜述,為健康教育工作的進一步開展及干預措施的制定夯實基礎。
我國近十年展開了大量的研究發(fā)現,居民在食源性寄生蟲病衛(wèi)生知識認知層面存在以下問題。
1.1 認知水平普遍偏低 近年來所開展的研究主要是針對當地居民、大學生、中學生3 類群體展開的。在山東[8]、北京[9]、內蒙古[10]等地對當地居民開展的食源性寄生蟲病知曉情況的研究中發(fā)現,居民的知曉率普遍較低。謝永鑫等[11]在對寧夏城鄉(xiāng)居民棘球蚴病五條防治核心知識知曉情況調查中發(fā)現,其中四條核心知識的知曉率城鄉(xiāng)居民之間存在差異,城市居民知曉率普遍高于農村居民。居民對不同蟲種的知曉率也有所不同,劉怡芳等[12]研究表明,對華支睪吸蟲病的知曉率低于對蛔蟲病的知曉率。閆鑫磊等[10]在對內蒙古中西部地區(qū)2457 名大學生的調查發(fā)現,對肺吸蟲病的了解程度最高(60.86%),而對除肺吸蟲以外的其他食源性寄生蟲病知曉率均小于40%,且蒙古族學生知曉率遠低于漢族學生。馬曉雪等[13]在武漢市展開的一項研究中發(fā)現,非醫(yī)學專業(yè)的學生對寄生蟲病知曉率較低,其中社會科學學部學生對食源性寄生蟲病危害知曉率為73.3%,遠低于醫(yī)學部知曉率(88.8%),這與南寧市的一項調查結果[14]相似。周琪等[15]在對徐州某中學學生的調查中發(fā)現,初中生對于寄生蟲傳播途徑的知曉率低于高中生,農村中學生對傳播途徑的知曉率也遠遠低于城市中學生??傮w來說,國內對于常住居民、大學生群體、中學生群體所開展的有關食源性寄生蟲病認知情況的調查發(fā)現,三個群體均存在認知度較低的現象,這一現象的發(fā)現為相關部門接下來的健康教育工作指明了方向。
1.2 認知內容片面 食源性寄生蟲病相關衛(wèi)生知識包括疾病的危害、臨床表現、治療藥物、易感人群、疾病防治等方面的內容。據以往的研究發(fā)現,一些地區(qū)的人群存在認知片面的問題。西藏某高校大學生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16],該人群對疾病不同方面的衛(wèi)生知識知曉率不同,對包蟲病患者的主要癥狀知曉度最高,為76.42%,但對包蟲病患者的幫扶政策方面的了解度僅為23.47%。羅春香等[17]研究也得出了相似的結論。而唐磊等[18]對黑龍江省居民的調查中則發(fā)現,居民對同一方面衛(wèi)生知識的認知也存在差異,在防治知識方面,居民對“魚蝦應煮熟后食用”的認知率最高,為61.33%;而對“生、熟食砧板分開”的認知率僅為1.62%。這些結果都表明一些地區(qū)人群對食源性寄生蟲病的認知內容有所側重,可能與當地日常宣教工作的側重不同有關。由此看來,政府應加大對認知薄弱環(huán)節(jié)的宣傳和普及,增強居民的衛(wèi)生意識,從而引導正確的衛(wèi)生行為。
近年來,研究人員從個人、家庭等方面對食源性寄生蟲病認知水平的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但研究結果尚未統一。依據現有的文獻將其進行分類,分為個人因素、家庭因素和其他因素。
2.1 個人因素
2.1.1 年齡 由于不同年齡段的人群對知識的獲取途徑不同,對新知識的理解和接受能力也有所差異,可能造成不同年齡段人群對食源性寄生蟲病認知有差異。李凡等[19]對甘肅省72 個縣的調查發(fā)現,隨著年齡的增長,居民和學生的包蟲病相關基礎知識的知曉率呈下降趨勢。艾力亞力·艾力[20]對新疆某三甲醫(yī)院包蟲病患者進行的調查結果也顯示,老年人知曉率最低,青年知曉率最高,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也可能與年輕人較老年人好奇心強,愛接觸新鮮事物有關。
2.1.2 性別 男女在社會中扮演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社會分工,由此造成男女的認知情況差異。男性大多外出工作,容易從不同途徑獲取到更多的知識,一些研究顯示男性的知曉率高于女性。李夢芝等[21]分別從知曉傳染源、知曉易感人群和知曉主要治療藥物三個方面調查江漢大學在校學生的食源性寄生蟲病認知情況,發(fā)現男性在主要治療藥物方面的認知率高于女性。陳亞秀等[22]研究也顯示,男性寄生蟲病知曉率較女性更高。但是一些研究得出了與之相反的結論。高靜涵等[23]在對秭歸縣某重點中學高中生食源性寄生蟲病知信行的調查研究中發(fā)現,在知曉傳播途徑方面,男生的知曉率低于女生,這可能是與女性更講衛(wèi)生、更注意生活細節(jié)有關。
2.1.3 職業(yè) 不同職業(yè)人群對外界信息的接觸程度不同,導致寄生蟲病相關衛(wèi)生意識有差異。國內多數研究表明,不同職業(yè)人群食源性寄生蟲病相關知識知曉率不同。陳喆等[24]在對江西省信豐縣居民華支睪吸蟲病知識知曉率調查中發(fā)現,商人和公職人員的知曉率最高,其次為工人和農民,這與程旺等[25]對寧夏南部居民包蟲病的研究結果相似,可能是因為不同職業(yè)的人群文化素養(yǎng)和受教育程度不同,了解相關疾病知識的途徑也有很大差異。而公職人員相對具有較高的文化素養(yǎng),對健康知識也更為關注,導致公職人員的知曉率最高。
2.1.4 受教育程度 文化程度高的人對新知識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更高,接受新知識的途徑和方式更多樣化,健康教育的參與度也更加積極。Qucuo N等[26]對西藏自治區(qū)棘球蚴病的調查顯示,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其知曉率越高。關于新疆某醫(yī)院患者的一項調查也顯示[20],對于不同學歷的包蟲病住院患者,本科及以上學歷居民知曉率最高。文化程度越高的人對衛(wèi)生知識的理解能力越強,對寄生蟲病防治知識的理解也更加透徹。顯然,受教育程度已經成為影響居民對食源性寄生蟲病知曉率的重要因素。
2.1.5 寄生蟲病感染史 感染過寄生蟲病的人,食源性寄生蟲病的知曉率更高。魏選東等[27]在對1224 名湖南省居民華支睪吸蟲病知識知曉率比較中發(fā)現,有過華支睪吸蟲病感染史的居民寄生蟲病知曉率為24.57%(115/468),而沒有感染史的居民知曉率為8.60%(65/756)。張銘等[28]對蕪湖市大學生寄生蟲病認知情況的調查研究也表明,有寄生蟲病史的大學生食源性寄生蟲病知識知曉率更高。這種結果可能與有寄生蟲病感染史的居民對寄生蟲病知識有更深入的了解,或在醫(yī)院診療時接受過相應防治知識健康教育有關。
2.1.6 健康教育經歷 寄生蟲病是一種行為疾病,開展健康教育是預防寄生蟲病的重要措施。加強健康教育,有利于人們更好的掌握食源性寄生蟲病的相關知識,對食源性寄生蟲病有更加充分的認識,降低其感染率。汪瑞鷗等[29]研究發(fā)現,參加棘球蚴病培訓3 次以上的居民知曉率最高,從未參加過培訓的知曉率最低;此外,來自馬來西亞農村地區(qū)土壤傳播蠕蟲的一項KAP 研究[30]也表明,受過健康教育的受訪者對腸道蠕蟲的知曉率更高。健康教育及次數成為影響食源性寄生蟲病知曉率的重要因素。政府應加大對居民食源性寄生蟲病健康教育的力度和頻率,使健康教育在全人群中更普及、更常規(guī)化。
2.2 家庭因素
2.2.1 家庭居住地 周琪等[15]分別從知曉食源性寄生蟲病、知曉危害、知曉傳播途徑三個方面對徐州市600 名中學生食源性寄生蟲病認知情況進行調查,發(fā)現居住在城鎮(zhèn)的學生對于傳播途徑的知曉率(77.83%)高于居住在農村的學生(66.49%),與陳亞秀等[22]研究結果一致。這可能是由于農村地區(qū)經濟水平相對較低,健康教育普及程度相對較差,以及農村學生接觸信息化系統的機會較少導致。而程旺等[25]對寧夏山區(qū)居民的研究得出了與之相反的結論,研究發(fā)現,城市居民對于問題“使人得包蟲病的寄生蟲的成蟲寄生在哪里?”的認知度低于農村居民。這可能與農村地區(qū)生活條件較差,食源性寄生蟲病的感染率更高,居民的重視程度較城市更高有關。
2.2.2 家庭年收入 研究發(fā)現不同家庭年收入的居民認知度差異顯著,但對該因素的研究較少,需進一步研究驗證。張銘等[28]對蕪湖市大學生寄生蟲病知曉情況的調查顯示,家庭年收入為11 萬及以上的大學生食源性寄生蟲病的知曉率更高。
2.3 其他因素對認知的影響 除上述因素外,近年來發(fā)現,寄生蟲病家族史、是否堅持每年體檢、婚姻狀況以及是否養(yǎng)狗等因素,也對食源性寄生蟲病的認知情況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如高晶[31]對200 例新疆藏族肝泡型包蟲病患者的調查發(fā)現,有包蟲病家族史的患者認知水平高于沒有家族史的患者;馬爾康市的一項研究[29]發(fā)現,養(yǎng)狗的居民認知度低于未養(yǎng)狗的居民。
總之,食源性寄生蟲病認知情況影響因素較多且復雜,目前部分因素對認知的影響尚存在爭議,還需要進一步研究予以論證。
人體腸道寄生蟲感染是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qū)醫(yī)療衛(wèi)生發(fā)展水平的重要指標。目前我國居民食源性寄生蟲病的知曉率存在偏低的現象,需采取措施增強我國居民的衛(wèi)生意識,積極引導廣大人民群眾自覺主動的參與到食源性寄生蟲病的防治活動中,改變自身的不良習慣和不健康行為,控制食源性寄生蟲病的流行,提高人們的健康水平。食源性寄生蟲病知曉情況的影響因素有很多,研究學者從個人、家庭2 個層面進行了廣泛的探索。本文通過對近幾年來相關文獻的分析,認為現有的研究仍然存在許多有待提高的地方:①據了解,對于食源性寄生蟲病相關知識認知度調查,國內沒有標準統一的問卷,已開展的研究所用問卷都是由研究者自行設計,問卷內容的不同導致各項研究結果缺乏可比性;②對于食源性寄生蟲病認知水平的高、中、低分類,國家沒有統一的衡量標準,導致各項研究得出的結論缺乏說服力;③婚姻狀況、親屬是否在醫(yī)療機構工作以及對相關報道的關注程度也有可能是其影響因素,但對于這些因素的研究較少,建議今后可開展此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