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中中 編輯:蘇喬
菜市場是人間煙火處,超市也是。有人說,生活的本質(zhì)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你在超市都能看見。一個人推著購物車漫游在一排排貨架之間,身旁穿梭而過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挑著選著說著笑著??粗宅槤M目花花綠綠的零食水果生鮮飲料,購物車?yán)锫顫M第二天的飯菜和心動的零食。
“在一天工作結(jié)束后走進超市前,我只是單純地在活著。只有當(dāng)我陪著自己逛著超市,才感覺到自己真正融入了生活?!迸笥颜f,超市是都市生活的靈魂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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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濟南的馬老師歪打誤撞走到了公司附近新開的超市?!拔矣洸磺迥翘熳哌M去之前我的心情怎樣,但毫無疑問,離開的時候我是滿懷開心的?!瘪R老師說,或許是排列整齊的商品治好了他的“強迫癥”。也可能像他同事說的那樣,“一切都是新鮮的”。
超市有一股新鮮而溫暖的治愈感。這股治愈感可能來自于林林總總的商品,來自于輕揚的背景音樂,來自于推車穿過每一條通道時的齒輪滾動聲。也可能來自于大賣場區(qū)域,大喇叭不斷傳出來的“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聽著就讓人喜氣洋洋。
廣漂同事歪歪說逛著超市就覺得自己好像可以過得很好,不由自主升起對生活的憧憬。每當(dāng)她走到家居、廚房用品區(qū)的時候,看那些碗碗碟碟,會萌發(fā)出一種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會向往著有一天,有個不需要大但五臟俱全的廚房,有張不一定寬但安全感滿滿的床。就像她的朋友說每次逛宜家,都會有想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在超市感受到生活的暖意,離不開那份獨特的嘈雜感。長期在杭州獨居的格一,有時候一個人待久了想著該吸收點“人氣”。但如果還沒迫切到要約朋友聊天或出門參加聚會的程度,又不想正兒八經(jīng)收拾打扮,這時候她往往選擇去超市。
“這兒比菜市場有距離感,又比壓馬路有參與感。”格一說,超市是輕微社恐的她的最佳都市游樂場。太熱情的地方不自在。菜市場的阿姨八面玲瓏,走近了就問晚上打算吃什么,多看兩眼就能和你錢貨兩清,每每格一都不自覺加快腳步,想要逃離阿姨的強烈攻勢。
不熱鬧的又嫌冷清。比如壓馬路這事,其實不太適合一個人做。身邊車水馬龍,遠(yuǎn)處萬家燈火,一個人漫無目的走在路上,很容易向孤獨投降。而超市就不一樣。在超市里,沒人亦步亦趨地詢問需求,參與程度全憑自己掌控。
進可擠進促銷區(qū)搶下最后一包玉米水餃,退可雙手插袋走出非購物通道。像一出即興表演,這個舞臺上人人是主角人人也是配角,上場謝幕隨心所欲。想要保持距離又想享受喧嘩,超市提供了最舒適的范疇。阿言說:“有時候我只是想要一個逃離無聊枯燥的出口?!边@個出口的名字,可能就叫做“超市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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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說明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很親密?答案其實很簡單,除了耗費大量時間金錢去一趟旅行,你還能選擇簡單一點結(jié)伴去逛超市。能夠長期相處的人,往往都可以在逛超市的時候保持合拍。
有一次我問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小青:“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你男朋友的?”她笑著說:“從大家一起去超市的時候,他總是和我拿起同一個牌子的薯片,還有各種零食,每次都特別巧。”再后來,他們經(jīng)常一起逛超市,那時小青才知道為什么韓劇里總會有男主推著女主坐在購物車?yán)锕涑械墓潭蚨危驗槟莻€過程真的甜蜜又美好。
這種浪漫連直男也無法抵抗。阿若的老公易生跟她說過:“你不覺得逛超市比逛衣服更浪漫,更有生活氣息嗎?”每次阿若陪老公,都是在逛超市。易生作為一個榴蓮狂熱粉絲,每次一到超市都直奔水果區(qū),對著每個榴蓮挑挑選選聞聞氣味,快樂得像個200斤的孩子。
“逛超市,要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才有趣。”有試過跟朋友一起逛超市嗎?浩然說,那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試過跟朋友在人超多的超市擺拍,我們會盡量找一條少人的過道,一邊裝作挑選東西擺姿勢,另一邊手機隨時候命,只要沒人就立刻咔擦咔擦。”有時候被別人碰見了,她們會有點尷尬地對視大笑起來,很傻卻很有趣。
能夠一起逛超市的人,是能夠一起好好吃飯、好好生活的人。逛的是超市,其實走進的是人生。下次去超市,你想和誰一起去買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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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對每個人的欲望一覽無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習(xí)慣消費觀,全都暴露在逛超市的過程中。如果你仔細(xì)去看那些購物車,你一定可以猜到他們的性格和日常生活模式。有人放滿零食飲料即食罐頭,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們周末宅在家的愜意。
有人精挑細(xì)選了很多瓶瓶罐罐,各式調(diào)料、廚具碗碟,也佐證了他們對廚房的鐘情。還有人的購物車充滿家庭的生活氣息,新鮮的蔬果肉食和日常家具用品分門別類放好,像一大家子安靜呆在購物車?yán)?。也有人什么也不買。從五顏六色的蔬果區(qū),到色彩斑斕的零食區(qū),最后再去生鮮水產(chǎn)區(qū)看看活潑的魚蝦蟹,一圈逛下來就完成了能量補給。
超市,既能讓人逛得毫無壓力,又同時能滿足欲望。一圈逛下來,就算并沒有買下多少東西,心也能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喜歡在超市“觀察人類”的范柒,說超市很有人間煙火味,同時也很有儀式感。對他來說,逛超市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他眼中,一家值得一逛的超市,必須要滿足三大條件:位置流線設(shè)計要好,結(jié)賬排隊不會太久,手推車通道不能太窄。
“我喜歡買東西的時候和老婆婆交流,向她們請教怎么挑選食材,問她們魚怎么做好吃。她們都會很熱心給我解答,還幫我挑選?!币粋€人在外的生活在這些時刻感覺很溫暖,就像家人在身邊一樣。
范柒還喜歡那些穿著拖鞋和家居服的人們,慢悠悠的挑選、排隊結(jié)賬,聽他們親切的交談聲,也并不覺得是在離家很遠(yuǎn)的地方。他最喜歡的還是超市的試吃,男女老少都會排隊等著一份美味,吃到胃里,溫暖而滿足。范柒會花一個下午心無旁騖看這些經(jīng)過的普通的人生片段,感覺自己就像陪伴他們走過人生中的一段路一樣。
而更多時候逛超市,他只是想陪陪自己,問自己一句:你今天過得好嗎?當(dāng)然了,最好逛的超市,永遠(yuǎn)是離我家最近的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