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 | 張玉能

最近，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fā)了《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并發(fā)出通知，要求各地區(qū)各部門結合實際認真貫徹落實?！毒V要》指出：“加強公民道德建設是一項長期而緊迫、艱巨而復雜的任務，要適應新時代新要求，堅持目標導向和問題導向相統(tǒng)一，進一步加大工作力度，把握規(guī)律、積極創(chuàng)新，持之以恒、久久為功，推動全民道德素質(zhì)和社會文明程度達到一個新高度?！币研聲r代公民道德建設達到一個新高度，關鍵的確應該是“把握規(guī)律、積極創(chuàng)新，持之以恒、久久為功”，而進行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的方法論問題應該是關鍵中的關鍵。方法就是達到目的的手段和途徑，正確而有效的公民道德建設的方法源于對道德規(guī)律的把握。運用審美教育（美育）來進行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恰恰就可以說找到了一種事半功倍、深入心靈的有效方法。這是因為，美育就是一種形象直觀的教育，情感感染的教育，非強制性的教育，它可以讓人們主動進行道德修煉，在形象化道德教化的愉悅感受之中，不知不覺地得到人文化成，自由自覺地修身養(yǎng)性，成為有道德的人。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就是一種特別講究倫理道德的倫理型文化，儒道佛相融互補的中國古代傳統(tǒng)倫理（政治和道德）思想所主張的修身養(yǎng)性的方法就是一種“美善相樂”、“真善美相統(tǒng)一”的審美教育方法，值得我們今天批判繼承，發(fā)揚光大。

一、美育的方法論特點

美育是一種形象直觀的教育，情感感染的教育，非強制性的教育。它可以給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提供形象直觀、耳濡目染，情感感染、愉悅接受，自由自覺、主動受教的方法。

美育的形象直觀方法首先就是用具體的感性形象來進行教育。這種方法運用在公民道德建設上，就是樹立各種各樣、各行各業(yè)、各種類型的道德英雄模范人物，以他們的可見、可聞、可感、可親、可觸、可學的言語行動來進行公民道德教育，讓每一個公民在實際的感受中具體了解到什么是道德言行的規(guī)范，有具體可感的榜樣可以學習效仿，從而激發(fā)起見賢思齊的欲望，自覺地學習道德英雄模范人物的言論行為。中華民族歷來就重視以道德模范英雄來培養(yǎng)每一個人的道德修養(yǎng)品德?！耙缓勈常黄帮?，在陋巷，不改其樂”的顏回、“吾日三省吾身”的曾子、憂國憂民的屈原、桃園三結義的劉關張、賣身葬父的董永、留居匈奴十九年持節(jié)不屈的蘇武、精忠報國的岳飛、“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程門立雪的楊時、“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等等歷史人物形象，給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道德倫理灌注了靈魂和精神，萬古傳頌，萬民效仿。在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中，涌現(xiàn)出大批英雄模范人物，張思德、白求恩、劉胡蘭、黃繼光、邱少云、雷鋒、焦裕祿、王杰、王進喜、時傳祥等等，每一個人都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中國人民嶄新的道德品質(zhì)和高尚風貌。今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新時代，于敏、申紀蘭、孫家棟、李延年、張富清、袁隆平、黃旭華、屠呦呦等8人被授予共和國勛章；另外28人被授予國家榮譽稱號。他們數(shù)十年初心不改，誓干驚天動地事，甘做隱姓埋名人，給全國人民樹立了光輝的新時代榜樣。其次，美育的形象直觀法在道德教化中就是運用一些審美意象和藝術形象來進行。中國古代傳統(tǒng)的審美意象和藝術形象的象征意義豐富多彩。比如，銜石填海的精衛(wèi)、子子孫孫挖山不止的愚公、敢于逐日的夸父等等神話形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武松、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諸葛亮、忠義雙全的關羽、鐵面無私的包公、不畏艱險西天取經(jīng)的唐僧、火眼金睛的孫悟空、追求自由愛情的賈寶玉等等小說形象，女扮男裝代父從軍的花木蘭、百歲掛帥老當益壯的佘太君、感天動地六月飛雪的竇娥、向往生死愛情的杜麗娘等等戲曲形象。還有一些自然物象通過中國傳統(tǒng)美學精神的“比德”想象就成為了道德象征。比如，孔子以“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來象征君子的堅定不移的品德，荀子以玉的溫潤品質(zhì)來象征人類的溫良寬厚德行，中國畫家以“梅竹菊蘭”的耐寒、分節(jié)、傲霜、質(zhì)樸等自然性狀來象征道德高尚的“四君子”。這些審美意象和藝術形象像旗幟指引人們奮進，像火種點燃起人們的激情，像燈塔給人們指明方向。再次，美育的形象直觀法在公民道德建設中還可以是倡導教育者的“身教重于言教”。教育者的以身作則實質(zhì)上就是以自己的道德行為給受教育者樹立榜樣、樣板、范例，這是一種特殊的道德模范法。

美育的情感感染的教育方法，就公民道德建設而言，主要就是運用道德模范的形象表現(xiàn)、教育者的身教、具體的象征等等來感動受教育者，讓這些形象、身教、象征深入到他們的心靈深處，從而升華每一個公民的道德修養(yǎng)。美育的方法正是基于形象直觀的教育方法，就可以使受教育者不僅在知性的和理性的認識層面上得到道德的知識，而且更主要的是能夠通過感性、具體、獨特的審美意象和藝術形象使得受教育者感動，受到感染，在情感層面上得到觸動、震憾、感同身受，從而能夠達到內(nèi)心深處，受到鮮明生動、沁入心脾、刻骨銘心的道德教育，影響到一個人的一輩子。學習研究了屈原的生平歷史和詩歌創(chuàng)作以后，屈原的愛國愛民的高貴品德深深地打動了詩人、文藝理論家、教授聞一多先生，使得他在反對國民黨反動派、反內(nèi)戰(zhàn)、爭自由、求民主的愛國運動中，面對國民黨特務的手槍，拍案而起，寧可倒下，也不屈服。孔子早就懂得這種情感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他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保ā墩撜Z·雍也》）[1]在情感感染中，在愉悅之中來接受道德教育是能夠達到最大的效果的，而且是滲透到心靈之中的，也是影響深遠的，甚至可以讓人受益終身。中國歷代許多志士仁人就是被“舜帝孝感動天”“子路百里負米”“屈原懷沙投江”“廉頗藺相如將相和”“蘇武守節(jié)牧羊”“花木蘭女扮男裝代父從軍”“關公身在曹營心在漢”“孔融讓梨”“岳母刺字”“包公大義滅親”“海瑞罷官”“鄭成功抗清復明”等等催人淚下、感人至深的美德歷史故事所熏染感動而逐漸養(yǎng)成了忠孝節(jié)義、清廉正直、仁愛誠信、大公無私等等優(yōu)秀道德品質(zhì)。新時期許許多多道德模范的“感動中國”的事跡，造就了改革開放新時期的道德新風貌。恰如《感動中國》主題曲《感動》歌詞所唱的：“用第一抹光線的純凈，為世界畫一雙眼睛/用第一朵花開的聲音，為世界唱一首歌曲/用所有春天的消息，為你寫下傳奇/用初次看見你時我的眼睛，流下幸福的淚滴/感動你我，感動中國，這世界有愛才轉(zhuǎn)動/感動你我，感動中國，這世界有愛才永恒”。

美育的非強制性教育方法，就公民道德建設而言，主要就是運用形象、身教、象征等等來提升受教育者的自覺性，讓他們自覺自愿地學習道德模范、接受教育者的身教、效法具體象征，從而讓他們耳濡目染，見賢思齊，心悅誠服地構成每一個公民的道德行為。也就是因為美育的形象直觀和情感感染的方法，使得美育不再是那種耳提面命、被動受教、強制接受的教育，而成為了非強制的、自覺自愿的、主動接納的、愉悅快樂的自由的教育。無論是學習知識，還是養(yǎng)成美德，最有效的方式，并不是概念的灌輸和言語的強制，而應該是啟發(fā)受教育者的自覺自愿，讓他們饒有興趣、覺得快樂、主動接受、印象深刻，才能夠真正達到智育和德育的目的。而美育的方法恰恰是“寓教于樂，怡情養(yǎng)性，潛移默化”的非強制性的教育方式，從而最能啟發(fā)受教育者自身的覺悟和興趣，讓每一個公民都能夠在自覺自愿、快快樂樂、不知不覺之中，被美德形象所感動、熏染，從而油然升起見賢思齊的欲望和興趣，能夠趨之若鶩地效仿美德形象所顯現(xiàn)的優(yōu)秀道德品質(zhì)、道德修養(yǎng)、道德行為。

二、中國傳統(tǒng)的美育方法

中國傳統(tǒng)道德教育的方法，從根本上來看，就主要是一種美育方法。它具體表現(xiàn)為一種修身養(yǎng)性的方法。實質(zhì)上，儒道佛相融互補的中國古代傳統(tǒng)倫理思想所主張的修身養(yǎng)性的方法就是一種“美善相樂”“真善美相統(tǒng)一”的美育方法，值得我們繼承發(fā)揚。

儒家的道德修養(yǎng)方法，孔子的“法先王”“禮樂教化”，孟子的“養(yǎng)浩然之氣”，荀子的“化性起偽”也就是一種美育方法。

孔子的“法先王”就是以堯、舜、禹、周文王等幾位品德高尚的執(zhí)政者作為效法的楷模，來實現(xiàn)他的政治理想和愿望?？鬃痈叨仍u價堯：“大哉堯之為君也!”（《論語·泰伯》）他稱贊：“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論語·泰伯》）孔子尤其佩服禹的美德：“禹，吾無間然矣。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關乎黼冕；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洫。禹，吾無間然矣?！保ā墩撜Z·泰伯》）孔子認為禹是“克己復禮為仁”的榜樣，因為禹的飲食簡單卻以孝敬祖宗為大，他平時穿樸素的衣服而祭祀時卻穿得很隆重，他住在低矮的宮殿中而大力興修水利。他贊賞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保ā墩撜Z·泰伯》）因為周文王得了三分之二的天下，仍然侍奉殷朝之德，所以周文王擁有了最高的道德。孔子一輩子以堯、舜、禹、周文王為榜樣修德敬業(yè)，畢生宣傳、推廣他“德治”社會治理的理想模式。樹立榜樣就是一種美育的典型示范法。所謂“以夫子為木鐸”（《論語·八佾》），就是把孔子當作道德模范，就像古代天子頒布詔令時召集聽眾的木舌銅鈴那樣影響群眾?？鬃恿D讓人們在“禮崩樂壞”的春秋時期，向身邊的道德模范學習，以匡正“天下無道”的社會狀況。因此，他說：“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伞衿渖普叨鴱闹?，其不善者而改之。”（《論語·述而》）實質(zhì)上，孔子在此提出了一種可操作性強、成本低廉、立竿見影的道德修養(yǎng)方法?？鬃邮种匾暪賳T“身正”的“身教”道德示范作用，他說：“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論語·顏淵》）。這就是所謂上行下效、正人先正己?？鬃咏探o魯國大夫季康子一個“德治”方案，即主政者以德行去感染百姓、教化百姓，而不是用嚴刑峻法去控制老百姓。為了實現(xiàn)“德治”教化功能，尤其需要官員自身的榜樣示范，“子欲善，而民善矣”（《論語·顏淵》），其中深層原因在于：“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保ā墩撜Z·顏淵》）就是說，在位者的品德好比風吹倒草一樣，可以直接影響到老百姓的品德，從而形成良好的道德風尚。中國共產(chǎn)黨正是繼承了儒家創(chuàng)始人的這種形象直觀的美育方法，在革命戰(zhàn)爭年代，樹立了黃繼光、劉胡蘭、羅盛教、董存瑞等諸多英雄榜樣；在社會主義建設初期，又樹立了焦裕祿、王進喜、雷鋒、時傳祥等建設模范；在改革開放新時期繼續(xù)樹立了張海迪、牛玉儒、任長霞等一大批優(yōu)秀典型。正是這些榜樣，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民修身立德?？鬃犹貏e強調(diào)“禮樂教化”“六藝教化”的美育方法，也就是用詩、書、禮、樂、御、射等“六（種）藝（術）”來進行道德教育。孔子非常注重“詩”“樂”等文藝的道德教化功能。他說：“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保ā墩撜Z·陽貨》）從《詩》中學到的，近可以侍奉父母，遠可以侍奉君主，具有調(diào)節(jié)人倫的道德功能。孔子同樣非常關注《樂》的倫理（政治和道德）價值。他比較了《韶》和《武》兩種樂舞形式：“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彼笪乃囎髌繁M善盡美，以美儲善，促進人們向上向善。

孟子倡導“養(yǎng)浩然之氣”。他說：“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yǎng)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則餒矣。我故曰，告子未嘗知義，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無若宋人然。宋人有閔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芒芒然歸。謂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長矣?！渥于叾曋?，苗則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保ā睹献印す珜O丑上》）這種浩然之氣，就是一種最高的道德品行和境界：最宏大最剛強。人們應該用正義去培養(yǎng)它而不用邪惡去傷害它，它應該與仁義道德相配合輔助，它應該是由正義在內(nèi)心長期積累而形成的，不是通過偶然的正義行為來獲取它的。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不能心安理得的地方，則浩然之氣就會衰竭。所以告子不懂得義，是因為他把義看成是心外之物。一定要在心中有集義這件事而不要停止，心中不要忘記，不要用外力（違背規(guī)律地）幫助它成長。所以，孟子的道德修養(yǎng)法是要清心寡欲，尚志養(yǎng)氣，立大志，舍生取義，重自覺，講內(nèi)省，憑良心，強調(diào)合規(guī)律和合目的，與孔子的“從心所欲不逾矩”美育方法是一脈相通的。荀子則主張“化性起偽”的道德教化論。他認為，凡是沒有經(jīng)過教養(yǎng)的東西是不會為善的。對于人性中“善”的形成，荀子提出“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的命題。與孟子的“性善論”相反，荀子認為，人的先天本性，都是惡的，后天的環(huán)境和經(jīng)驗對人性的改造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通過人的主觀努力，“起禮義，制法度”，轉(zhuǎn)化人的“惡”性，則“涂之人可以為禹”。荀子主張“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在現(xiàn)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應該加強道德修養(yǎng)，積累小善，強化從善的觀念和意志，才能形成人的美好的道德感情和行為習慣。這也就是一種“法先王”、修身養(yǎng)性和怡情養(yǎng)性的美育方法。

道家的道德修養(yǎng)方法，老子的“虛靜”、莊子的“心齋”“坐忘”等方法，實際上都是滌除玄覽的美育方法。道家“修道”之法，講究“虛靜”，具體操作有“心齋”“坐忘”二法。它們都是要求人心不動不染，忘卻功利，虛空寂靜，離形去知，內(nèi)外雙忘，最后達到天人合一的“同天”“齊物”境界。這就是要首先使人效法自然，進入審美自由境界。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自然為最高道德標準就要“致虛極，守靜篤”。

虛靜的實質(zhì)是要人凝斂內(nèi)在生命力，拓展精神空間，凈化心靈，排除心理蔽障，以虛靜的心境去直觀和把握事物本質(zhì)。處在虛靜狀態(tài)中，物我兩忘，無欲則剛，既可以滌除主觀成見，也可以擺脫環(huán)境干擾，才可能通過“靜觀”“玄覽”去認識一切，才能身“正”心“明”。因此“虛靜”的心理狀態(tài)，是達到最高道德境界的心理基礎，也是道德的具體表現(xiàn)。而莊子的“心齋”“坐忘”就是保持“虛靜”的修煉方法，也就是進入審美自由境界的功夫。道家的“法自然”，就道德教育而言，主要就是主張“不言之教”。老子說：“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不言之教”也就是“自然之道”的自由流露，真意在于：不進行約束性教育和強制性教育，而應該順應自然人心。這是要求尊重教育對象，順其本性，順其自然，把教育對象置于自然狀態(tài)，才能取得教育的最佳效果。因此，道家的德育方法就是以自然為最高道德榜樣，引導人們進入自由境界的美育方法。

佛家的道德修養(yǎng)方法，特別是中國化佛教——禪宗的“禪定”“頓悟”方法，說到底也是一種美育方法。佛家的修身方法可以概括為：定慧雙修、止觀雙運。前者是指通過修煉進入靜定狀態(tài)，再通過靜定有所覺悟，發(fā)生智慧。后者是指心持續(xù)專注一境而寂然不動和用如實的智慧觀析真實。佛教要求修行者必先發(fā)心，然后攝心，折服已有之煩惱心，以證無上菩提心。禪定，又名“三昧”，亦即“止”“觀”，止是放下，觀是看破。所以，“禪定”是要讓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外禪內(nèi)定，專注一境。禪定必須先“入靜”，而到“至靜”，才能達到“寂靜”，也就是達到忘我的境界，從“身空”“心空”而進入到虛空法界。這與道家的“虛靜”是殊途同歸，異曲同工的。禪的意義就是在定中產(chǎn)生無上智慧，以無上的智慧來印證、證明一切事物的真如實相的智慧，這叫作禪。禪定是修菩薩道者的一種調(diào)心方法，它的目的是凈化心理、鍛煉智慧，以進入諸法真相的境界。“頓悟”是禪宗的一個法門，相對于漸悟法門。也就是六祖惠能提倡的“明心見性”法門。它通過正確的修行方法，迅速地領悟佛法的要領，從而指導正確的實踐而獲得成就。頓悟更主要的是通過靈感來完成，就時間來說可能是瞬間。六祖的《壇經(jīng)》闡述了“頓悟”。一則，“一剎那間妄念俱滅”，頓悟就是滅妄念、悟真如的突變或飛躍。二則，“頓見真如本性”“頓悟菩提”，頓悟就是悟自己的佛性，自性覺悟。三則，頓悟即是無念，“何名無念，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是為無念”，頓悟就是要排除一般的概念或一般煩惱。四則，“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也就是通過頓悟成“佛”。由此可見，“禪定”“頓悟”實質(zhì)上就是一種以“佛”為楷模的，排除欲望煩惱，凈化心靈，覺悟自性，修成正果的美育方法。

總而言之，在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的過程中，我們應該充分發(fā)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獨特的的形象直觀、深入心靈、自由自覺的美育方式，把每一個中國公民都培養(yǎng)成為一個高尚的人，純粹的人，有道德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