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

耕種在東山

樹與草與花均勻地分攤空氣

我有比想象更完整的世界

兩座小院一桌一床一廚房

于新土里沖出的小菜

于老樹上降臨的大果

于恰當?shù)木壏种邪l(fā)育成長的草堂

于不寬不窄的崖臺邊耕種的小麥

竹床既向我叫囂它的腿長短不一

自然不懂我于東山以東采伐的用心良苦

沒有一場大風沒有一群忙人

只有一絲淡云與我一個閑人

黎明的空氣如烹茶時的霧氣般迷茫

許多兔子灰白閃爍起伏于山間

有時它們也去林里響著聲的小溪邊飲水

只是對我異常冷淡

不善隱藏的山下人呵

于煙火中布菜于我的凝視中釀酒

種樹又砍柴播種又收麥

我熱衷觀察種苗白嫩的根系

我熱衷聽取陣陣搗衣的回音

我收攬山下的一縷小風一疊雪

用于耕種山上一片大水一塊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