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娟 閆再宏 梁慧霞
河北中石油中心醫(yī)院消化內科 (河北 廊坊, 065000)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AFLD)是臨床常見的肝病,包括非酒精性單純性脂肪肝(NAFL)、脂肪性肝炎(NASH)及NAFLD相關的肝纖維化及肝硬化,NASH是引起肝硬化、肝衰竭和肝細胞癌的獨立危險因素,早期確診、早期治療可延緩肝纖維化、肝硬化及惡變進程[1]。因此在臨床工作中對NAFL與NASH的鑒別診斷非常重要,肝活檢是目前鑒別診斷NAFL和NASH的金標準,但其屬于有創(chuàng)操作,技術要求高,且存在致命性并發(fā)癥風險,因此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未能在基層醫(yī)院普及開展[2]。
臨床上需要尋找其他更安全、簡便的方法來診斷、區(qū)分NAFL和NASH。NAFLD的發(fā)病機制比較復雜,已有的研究認為遺傳易感性、免疫功能紊亂、脂質代謝異常、氧化應激、內質網應激、細胞因子、內毒素等均參與病情進展[3]。故本研究旨在通過觀察不同程度NAFLD患者血清中炎癥因子及免疫因子的表達,探討血清炎癥因子及免疫因子在NAFLD病情診斷中的意義,現(xiàn)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1月至2020年1月在我院治療的NAFLD患者80例(NAFLD組),根據(jù)脂肪肝程度分為:輕度患者25例,中度患者31例,重度24例。納入標準:①診斷符合《非酒精性脂肪肝病防治指南(2018年更新版)》中的標準[4];②無病毒性肝炎、藥物性肝炎等其他肝臟疾病者;③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排除標準:①有精神疾病史者;②患者合并有惡性腫瘤、糖尿病、內分泌疾病等其他疾病。同時選取健康體檢者80例作為對照組,兩組人群一般資料比較見表1。
表1 兩組人群一般資料比較
1.2 檢查方法 所有研究對象均于清晨抽取空腹靜脈血,分為兩份,一份在4℃條件下以轉速3 500 r/min離心10 min,取血清采用流式細胞學檢測IL-17、IL-18、IL-22、TNF-α水平。經包被、加酶標抗體、加底物顯色、終止后在相應波長處檢測吸光度,代入標準曲線計算含量。檢測儀器:美國伯騰公司ELX800多功能酶標儀,試劑盒生產廠家:上海酶聯(lián)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一份采用流式細胞術檢測CD4+、CD8+和CD4+CD25+,靜脈血以EDTA抗凝,加入紅細胞裂解液室溫孵育15 min,PBS洗滌2次。加入抗人抗體TITC-CD4、PE-CD8、APC-CD25,于4℃反應40 min。加入固定劑室溫孵育15 min,PBS洗滌1次。加入穿透劑、抗人抗體PE-Foxp3,于4 ℃反應40 min。檢測前用校準熒光微球校正儀器,采用CellQuest軟件分析結果。檢測儀器:美國貝克曼庫爾特AQUIOS CL流式細胞儀。
2.1 兩組人群血清炎癥因子、免疫功能比較 NAFLD組患者血清IL-17、IL-18、IL-22、TNF-α和CD4+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而CD8+和CD4+CD25+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人群血清炎癥因子、免疫功能表達水平比較
2.2 不同程度NAFLD患者血清炎癥因子、免疫功能比較 不同程度NAFLD患者性別、年齡及吸煙比例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重度NAFLD患者血清IL-17、IL-18、IL-22、TNF-α和CD4+表達水平明顯高于輕度和中度患者(P<0.05),而CD8+和CD4+CD25+表達水平明顯低于輕度和中度患者(P<0.05);中度患者IL-17和IL-18表達水平明顯高于輕度患者(P<0.05),而CD8+和CD4+CD25+表達水平明顯低于輕度和中度患者(P<0.05)。見表3。
表3 不同程度NAFLD患者血清炎癥因子、免疫功能比較
2.4 NAFLD組患者血清炎癥因子、免疫指標與疾病嚴重程度相關性分析 將NAFLD組患者血清炎癥因子、免疫指標與疾病嚴重程度進行Spearman相關分析,結果顯示:IL-17、IL-18、IL-22、TNF-α、CD4+表達水平與疾病嚴重程度呈正相關(rs=0.565、0.532、0.311、0.304和0.321,P<0.05),CD8+和CD4+CD25+與嚴重程度呈負相關(rs=-0.511和-0.503,P<0.05)。
NAFLD以彌漫性肝實質細胞脂肪變性、脂肪蓄積為病理特征,多數(shù)患者早期無明顯癥狀,偶見消化不良、肝區(qū)隱痛、肝脾腫大等非特異性癥狀或體征[5]。NAFLD的發(fā)生與不合理的飲食結構密切相關,近年來其發(fā)病率呈現(xiàn)逐漸升高的趨勢,已逐漸發(fā)展為常見的慢性肝臟疾病,如不及時給予干預,可逐步進展至肝纖維化、肝硬化及肝細胞癌等嚴重病變階段[6]。在臨床工作中,應注意區(qū)分NAFL和NASH患者,但目前尚缺乏安全、操作簡便、價格低廉的診斷方法[7]。
NAFLD的發(fā)病機制復雜,目前公認的學說是“二次打擊”, 第一次打擊是由于高甘油三酯血癥導致的肝細胞脂肪浸潤,導致胰島素抵抗。第二次打擊是多余的脂肪導致炎癥、纖維化、細胞壞死,氧化應激、內質網應激、炎癥細胞因子、內毒素參與這一過程[8,9]。因此炎癥因子、免疫指標可能對NAFLD病情具有一定的提示作用[10]。TNF-α是由脂肪組織中巨噬細胞分泌的炎癥因子,可引起外周胰島素抵抗,并能刺激激素敏感性脂肪酶,導致游離脂肪酸水平升高[11]。在肝臟中TNF-α由Kupffer細胞產生,通過toll樣受體介導脂肪肝的發(fā)生。IL-17是由CD4+和 CD8+T淋巴細胞產生,啟動炎癥級聯(lián)反應[12]。動物實驗已經證實,IL-17與肝臟脂肪變性、NAFLD的發(fā)生相關,促進NAFLD從單純性脂肪變性向NASH的轉變[13]。IL-18是由巨噬細胞、Kupffer細胞、內皮細胞合成的炎癥因子,可誘導趨化因子、粘附分子和其他促炎細胞因子的產生,可與內毒素協(xié)同誘導肝臟損傷,導致肝臟炎癥、纖維化和壞死[14]。IL-22 的靶器官是肝臟,與急性期蛋白、組織修復相關蛋白質表達的誘導有關[15]。
本研究發(fā)現(xiàn),NAFLD患者血清IL-17、IL-18、IL-22、TNF-α水平明顯高于健康體檢者,NAFLD重度患者血清IL-17、IL-18、IL-22、TNF-α水平明顯高于輕度和中度患者;IL-17、IL-18、IL-22、TNF-α水平與NAFLD嚴重程度呈正相關。這一結果提示,可將IL-17、IL-18、IL-22、TNF-α等指標作為NAFLD診斷和病情評估的潛在輔助指標。這是由于NAFLD病變可導致脂肪組織中的炎癥細胞分泌大量的炎癥因子,可引起胰島素抵抗、肝細胞炎性損傷。在這一病變過程中啟動一系列炎癥級聯(lián)反應,引起IL-17、IL-18、IL-22、TNF-α水平升高,其肝臟炎性損傷越嚴重,上述炎癥指標水平越高。
NAFLD的發(fā)生、發(fā)展過程伴隨著免疫微環(huán)境的變化,CD4+、CD8+T淋巴細胞、調節(jié)性T細胞CD4+CD25+表達異??赡苁瞧洳±頇C制之一[16]。本研究發(fā)現(xiàn),NAFLD患者CD4+水平明顯高于健康體檢者,而CD8+和CD4+CD25+水平明顯低于健康體檢者。NAFLD重度患者CD4+水平明顯高于輕度和中度患者,而CD8+和CD4+CD25+水平明顯低于輕度和中度患者。CD4+水平與NAFLD嚴重程度呈正相關,CD8+和CD4+CD25+水平與NAFLD嚴重程度呈負相關。這一結果提示,可將CD4+、CD8+和CD4+CD25+等指標作為NAFLD診斷和病情評估的輔助指標。這是由于CD4+T淋巴細胞是機體免疫應答的 主要反應細胞,可增強其他免疫細胞功能。CD8+T淋巴細胞對靶細胞產生細胞介導的細胞毒作用,并調節(jié)性抑制CD4+T淋巴細胞,兩者的穩(wěn)定比例維持細胞免疫平衡。NAFLD患者CD4+T淋巴細胞比例升高、CD8+T淋巴細胞比例下降而引起機體免疫紊亂狀態(tài)。CD4+CD25+可通過分泌抑制性細胞因子、抗氧化應激、調控Th1/Th2平衡等途徑維持機體免疫穩(wěn)態(tài),延緩NAFLD病程進展,其水平的下降可加重免疫紊亂狀態(tài)。
基于炎癥反應和免疫反應在NAFLD病變過程中的重要作用,本研究選擇血清炎癥因子IL-17、IL-18、IL-22、TNF-α和免疫指標CD4+、CD8+和CD4+CD25+為指標,發(fā)現(xiàn)NAFLD患者血清炎癥因子及免疫指標異常,與患者嚴重程度存在一定相關性。今后可將其作為診斷和評估NAFLD病情的輔助指標。但本研究并未能篩選上述指標聯(lián)合檢測的特異性和敏感性,尚存在一定的不足,在今后的工作中可進一步探討指標聯(lián)合檢測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