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亮亮

摘 要： 在人工智能的時代訴求下，通過對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文化內涵的分析，發(fā)現(xiàn)廣義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可以分為以美術技能、技法為中心的“師徒傳承”和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而作為以“機器”為本質屬性的人工智能，在美術教育中的應用，只能代替一些以美術技能、技法為內容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不能取代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這為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在人工智能時代的發(fā)展指明了兩種發(fā)展方向：一是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一是以“人”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

關 鍵 詞： 人工智能;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發(fā)展方向

因人工智能的介入，當下中國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正在進行著一場時代性的自我發(fā)展與變革。這種變革一方面是在回答時代發(fā)展訴求，即人工智能對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模式的叩問;另一方面是在尋求自己的發(fā)展方向。從這一意義上看，人工智能時代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發(fā)展方向的探究，已經(jīng)成為一個不得不回應與反思的學術議題。

一、時代訴求：人工智能對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模式的扣問

人工智能，自1956年達特茅斯會議提出，至2016年韓國棋手李世石敗給Alpha-Go的人機對決，以及近些年世界各國將其提升為國家戰(zhàn)略性技術，在這短短幾十年里，實現(xiàn)了一個從術語到新技術，再到焦點技術、戰(zhàn)略性技術、新時代技術的歷史轉變。因此，有學者稱其為“工業(yè)革命以來最偉大的技術變革”[1]，或“第四次工業(yè)革命”[2]。深究之，所謂“技術變革”“工業(yè)革命”等稱呼，無非是強調“人工智能”對社會的顛覆性改造。聚焦當今社會，人工智能已經(jīng)廣泛應用于人類生存與生活諸多工作領域。具體就中國美術教育而言，因人工智能的介入，當下中國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表現(xiàn)出一些新現(xiàn)象，如“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活動中的部分工作已被人工智能取代。同時，人工智能還以一種強勢之力，扣問著“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模式的特質與邊界。這不得不引發(fā)一個思考，人工智能是否可以替代中國傳統(tǒng)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

對于這一問題，當今學界的回答是“不能”。如現(xiàn)有研究認為，“機器在目前還不能夠把情感、哲學放進去”[3]，“‘人-機交互與‘人-人對話的本質差異，決定了教育教學的實質是一種以‘人育‘人的至善境界”[4]。這些認識表明了人與機器的本質區(qū)別，強調了“人”的情感與哲學思考能力，同時，還將人工智能與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聯(lián)系起來，形成一個新的命題，即人工智能時代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的生存與發(fā)展問題？對于這一問題的解答，需要分析“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的文化內涵，進而探究其不能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原因。

二、回歸原點：“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不能被人工智能替代的原因

當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不能被人工智能替代，這是一種事實的表象。譬如，當今美術院校中的“導師制”“工作室制”“合作教學”等現(xiàn)象，是“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不能被人工智能替代的客觀事實表象。究其原因，主要是“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模式中“人”的內在規(guī)定性、“藝術觀念”的傳授，與人工智能美術教育中“機器”的內在規(guī)定性、“藝術技能”的傳授有本質性區(qū)別。

整體而言，中國傳統(tǒng)美術教育主要表現(xiàn)為“師徒傳承”的教育模式。隨著美術文化的發(fā)展，“師徒傳承”逐漸顯現(xiàn)出較為寬泛的涵義?！皫煛被蛑笌煾担ɡ蠋煟?、美術遺跡，或指“古”與“造化”，或泛指“美術文化”等;“傳”與“承”的對象，不僅是美術技能、技法，而且還有藝術觀念、美術存在的“文化空間”與“藝術精神”等。這種廣義的“師徒傳承”，無意中將“師徒傳承”美術教育分為兩種。一是以美術技能、技法為中心的“師徒傳承”;二是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

回到當今美術教育，人工智能參與“師徒傳承”已成為美術教育的普遍現(xiàn)象。例如，在美術創(chuàng)作領域，人工智能可以創(chuàng)作出“具有梵高典型風格的畫作”，可以學會“倫勃朗的繪畫選題與技巧”[5]。這些現(xiàn)象表明，人工智能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取代了當今“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的部分工作。但是，問題的關鍵是，人工智能是部分地取代“師徒傳承”美術教育。至于哪部分被替代？哪部分沒有被取代？需要回歸人工智能參與人類工作的原點式機制進行分析。

所謂人工智能就是“作為利用人工的技術、方法和手段而模仿、延伸和擴展人的機器智能”[6]，其工作的基礎是計算機編程，以及基于數(shù)據(jù)庫的計算機運行，其發(fā)展是一種程序的優(yōu)化、數(shù)據(jù)庫儲量的增大，以及計算機運行速度的加速等。人工智能的這些運行與發(fā)展機制表明，人工智能有一種作為“機器”的本質屬性。這決定了人工智能在“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中的應用，只能是取代一些以美術技能、技法為內容的“師徒傳承”，而不能取代以藝術觀念為中心內容的“師徒傳承”。這促使研究者不得不把人工智能時代“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的努力方向指向以藝術觀念與文化精神為授受關系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

三、時代回應：人工智能時代“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的發(fā)展趨向

既然人工智能時代“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的努力方向是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那么，從“美術”角度看，人工智能時代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應該是一種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從“教育”角度看，人工智能時代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應該是一種以“人”為中心的美術教育。這兩種類型的美術教育即是人工智能“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的兩種發(fā)展方向。

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藝術觀念是人類掌握藝術的思想與理論，中國的藝術觀念主要包括“‘被動的藝術觀念與‘主動的藝術觀念”[7]。不管是“被動的藝術觀念”，還是“主動的藝術觀念”都是推動中國美術傳承與發(fā)展的內在動力。從廣義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看，“師徒傳承”的美術教育，一方面是在傳授美術技能與技法，創(chuàng)作美術作品;另一方面是在傳授藝術觀念，為人類創(chuàng)造一些美術文化。而當今美術教育，因人工智能的介入與應用，把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推向當代美術教育的努力與發(fā)展方向。這是人工智能時代美術教育關注與回歸“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之“藝術”本質的一種體現(xiàn)。

以“人”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關于教育，不管怎么理解，大體上可以分為以“知識”為中心的教育與以“人”為中心的教育。人工智能的發(fā)展“促使技能與知識教育進行變革，逐步實現(xiàn)了教育重心的轉移”[8]，轉向一種以心靈為主要內容的教育。作為中國教育的一種或一個分支——“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不管怎么發(fā)展，也不能脫離一般意義上的教育。這使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在當下存在一種由“知識”傳授向以“人”為中心的發(fā)展趨向。這是人工智能時代，“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發(fā)展的一種必然，也是人工智能時代美術教育關注與回歸“師徒傳承”之“人”的本質的一種體現(xiàn)。

因此，在人工智能的介入與叩問下，中國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一方面在回答以人工智能為語境的時代訴求，另一方面在尋求自身的發(fā)展方向。通過對“師徒傳承”美術教育文化內涵的分析，廣義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可以分為以美術技能、技法為中心的“師徒傳承”，以及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而作為以“機器”為本質屬性人工智能，在美術教育中的應用，只能取代一些以美術技能、技法為內容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而不能取代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這為人工智能時代中國“師徒傳承”美術教育的發(fā)展，找到了兩種發(fā)展方向：一是以“藝術觀念”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這是人工智能時代美術教育回歸“師徒傳承”美術教育之“藝術”本質的一種體現(xiàn);二是以“人”為中心的“師徒傳承”美術教育，這是人工智能時代美術教育回歸“師徒傳承”之“人”的本質的一種體現(xiàn)。

基金項目：2019年甘肅省高等學校創(chuàng)新能力提升項目《基于人工智能時代教育模式變革的教育理論創(chuàng)新研究》（2019A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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