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道
張二冬在《借山而居》里說:“用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弊鳛橐晃?0后的年輕詩人和畫家,他大學畢業(yè)就來到終南山,遵從自己內心的真實天性,選擇了他喜歡過的、也是他能過好的生活。
很多人都在等著看他什么時候下山,沒想到,他一待就是8年。
日日是好日。他每天做的事情很簡單,畫畫,寫詩,招貓逗狗,拍視頻,用真實的鏡頭記錄身邊最細微的美好,“一千個關于春天的句子,都不及山野中一聲蟲鳴?!?/p>
總有許多人說,羨慕他能過上這樣的生活。二冬卻很奇怪,他覺得自己從來不被動地生活,人生來自由,這樣的簡單每個人都可以擁有,有什么困難的呢?
原來遵循自己的內心,才可以把身邊的日常變成最詩意的桃源。
記憶深刻的是去年他拍的一個小視頻,在畫家的眼睛里,三月開滿杏花的天空是純凈的“梵高藍”,一朵朵杏花在枝頭的怒放是“爆米花”。我們從這些詞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飽滿,熱烈,生動,正如他孤獨中的喜樂。
因為熱愛,所以甘苦如怡。
山上的生活并不方便,詩意的另一面是艱辛耕種、蚊蟲蛇鼠,冬天水管凍住了可能會斷水,生活用品需要自己下山買回來。
對于“活在當下”,二冬有詩人的敏銳和清醒,“甜和疼一樣都是有層次的,熱戀、失戀、歡愉、絕望,都是滋養(yǎng)?!?/p>
因為內心有熱愛,二冬的隱居恰好和畫家、詩人的身份相契合,這片桃花源并非消極避世,而成為他個人的積累和修煉。
很多人即使去了終南山,也無法過上這樣的生活。因為我們想要的詩意并不在終南山,不在任何別的地方,而是在于自己的心里。
有人說,最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周末結束疲憊的工作,晚上睡前躺在床上觀看《向往的生活》。
在這么一個院子里,好像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過就是聊聊天,睡睡覺,朋友來了一起勞作,下下地,挖挖筍,撈撈魚。日落而息時,盡我所能為大家做一頓晚餐。
如果說它最動人的地方,或許正是開頭這句,“我們在一起,就是向往的生活”。
來到蘑菇屋的每一個人,雖然只是在鏡頭前短暫生活,但卻是真真正正在一起享受日常,把最平凡的日子過成了桃花源般的溫暖。
通過光影中這份真實的溫暖,我們看到了一種充滿人間煙火氣的桃源。
記得有一集,黃磊做了一份熏魚,讓戚薇瞬間掉淚,她在里面嘗到了外公的味道。雖然外公已經去世,但是小時候為她做過的五香熏魚,不論何時,都不會忘記。
或許我們在看著節(jié)目時,心里也會忍不住想:什么時候我也能過上這樣慢悠悠的生活,經常和家人、朋友聚在一起享受人間煙火?
苦辣酸甜,都有家人在身邊;人間煙火,都有朋友可分享。這何嘗不是我們每個人向往的桃花源?
所以,我們喜歡《向往的生活》,未必是因為里面所有片段都是每個人的向往,而是他們擁有的人間煙火吸引著我們。
那種溫馨、親切、懷舊的情緒,與心靈深深共鳴,讓我們能夠重新珍惜眼前人,在日常生活里營造屬于自己的幸福桃源。
人間的熱氣騰騰之處,永遠是最值得你去愛的桃花源。
近些年,得過一場大病之后,蔣勛也選擇放下城市的浮華和便利,只帶著筆墨、幾本書和行李,去到臺灣東部的小村莊——池上。
在那里,他只是靜靜地寫作、畫畫、散步、拍照,隨時隨地記錄下這片土地的四季更迭、節(jié)氣變換,卻在不自覺間,打開了通往精神桃源的密碼。
池上給他的第一個功課,便是要學習自然秩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慌不忙,跟著自然節(jié)奏走。
他開始用池上的晨昏作息,晚上8點鐘入睡,早晨4、5點起床工作,或者去稻田邊散步。
他學會聽各種聲音:聽苦楝樹吐芽的聲音,聽云緩慢流走的聲音,聽秧苗說話的聲音,聽溪澗里每一條水流的聲音……
在都市里朝九晚五的我們,幾乎喪失了對晨昏的感覺,又有多久沒有靜靜傾聽過自然的韻律?
原來,當我們慢下來,將自己的生命節(jié)奏和自然同頻,才能找到通往桃源的心靈入口。
許多人也被蔣勛的這段話打動,“在池上,你會因為清晰的四季變換,也開始思考自己身體的春夏秋冬——經過童年、青少年、壯年、中年,現在如何安樂步入老年?像一條河流一樣,慢慢知道生命的每一個階段的不同的景象,了解并學會如何與不同階段的自己相處的方法?!?/p>
真正的生命,不需要時刻充滿緊張的激情,而是可以細水長流。
與自己相處的最好辦法,正是從容地過好這一生。
也許我們不能像蔣勛一樣,生活在池上的田間風月,但依然可以保有那份對生命的思考層次,遵循自然萬物的原有秩序,構建屬于自己的桃花源。
黃春明曾經從《桃花源記》衍生出一個劇本,漁夫沒有帶人去找桃花源,而是采回桃花枝種下,春雨過后,桃枝發(fā)芽,在家里培育出了一片新的桃花林。他或許想要告訴世人,不要找桃花源了,自己種桃花吧,把身邊的事情做好。
對我們來說,像二冬那樣遵循真實的內心,像蘑菇屋里的家人一樣珍惜世間溫暖,或者像蔣勛一樣保持生命的節(jié)奏,就是你尋回的那支桃花。
世有桃源,不慌不忙,生命就這樣繼續(xù)走下去吧!有一天,那支桃花會生根發(fā)芽,灼灼成長,待到滿山滿坡盛放,最終成就你自己的桃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