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幕曉
走在往常的放學(xué)路上,一個拾荒男人一手提著個拾荒袋,一手拿著長鉤,突然迎面而來沖著我傻笑,嚇得我立即收回視線,加快步伐??焖僮吡藘刹剑乙驗楹ε滤欠駮蝗晦D(zhuǎn)身綁架我,而回頭看了眼。這一看,更是嚇得我回頭便匆匆走開。只因,他恰巧回頭對我不停地笑。
直到一路疾走回到家,我才松懈下緊張的神經(jīng)。跟弟弟提及,他笑得沒心沒肺,表示我已老大不小了,還擔(dān)心綁架吶。
真不是因為我想象力好,而是,我認為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的,即便在大城市也不例外。我不是很愿意承認自己是膽小鬼,而“謹慎”這個詞相對比較適合我。
當(dāng)然,性子的養(yǎng)成,離不開小時候我媽對我的“安全教育”。
我小學(xué)二年級的那年冬天,對面那棟樓一個小學(xué)高年級女生某天突然不見了蹤影。大概是她父母到處打聽有沒有看見過他們閨女,消失事件可謂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各種說法都有了。傳到我媽這里的說法是:女生放學(xué)沒及時回家,被人販子抓去賣了。然而那說法也恰好驚嚇到當(dāng)時的我,我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聽了我媽的囑咐。那時,小學(xué)門口有很多小賣部和小吃攤,但那絲毫吸引不了我的片刻停留,一放學(xué)我便馬不停蹄地回家。一個星期后,我無意間聽到我媽和嬸嬸提及女生消失事件,才知女生貌似是和父母賭氣,到同學(xué)家去住了段日子。樓與樓之間的女生消失事件傳了整整一星期,直到女生回家才“真相”大白,我大大松了一口氣,危機感才慢慢減少……
我小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搬家了。住的樓房是政府多年前分配給爺爺?shù)?,連著一排過去的樓房都是在一樓有著一個嚴密的門。一天,我媽在我中午回家吃飯時說了件事,我家樓下隔著三四個門后的那個帶著銅銹的門,最近被人撬開了鎖,有人溜了上去!由于哥哥姐姐是住宿生,我成了家里大姐姐的身份;上學(xué)和弟弟一塊出門,回家后偶爾給晚回家的弟弟跑腿開門,于此我得以擁有一把鑰匙。我媽叮囑我,上學(xué)放學(xué)都要把門鎖好,注意附近陌生人的行蹤。
同樣在那年冬天,我家進了兩個小賊。嬸嬸帶了點心給爺爺吃,卻不知她已被人尾隨到了我們的住處。在嬸嬸鎖好門后,兩個小賊亦悄悄用他們配的鑰匙打開門,偷偷溜上了樓。逢有亮光的樓層,兩個小賊便略過,我一個人在一個樓層也就毫無危機感。人算不如天算,兩小賊下樓的時候被爺爺逮住了,誰料那時突然停電,爺爺邊斥責(zé)邊看緊兩小賊,我媽則驚心動魄地上樓看是否有同伙躲在其他樓層……
后來,這件事被我媽細細道出后,我拍拍胸脯,暗暗慶幸兩小賊沒突然冒出在我眼前,不然我的處境又將會是怎樣的情形;然后我結(jié)合了一下別人家門被撬和自家門被打開這兩件事后,變得十分謹慎。每逢走在回家路上,我時不時都要回頭瞄瞄,看是否有哪個陌生人一直悄悄跟著我;到了家門口,掏鑰匙開門之前也要左右看看,確定沒有可疑的陌生人,才快速鉆了進去。
至今我每年回老家,這個疑神疑鬼的左右看的動作,已成了我開門鎖門都丟不了的怪習(xí)慣。
編輯/苗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