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順良，趙 斐

（蘭州理工大學 外國語學院，甘肅 蘭州 730050）

引言

20世紀80年代，西方的隱喻研究開始蓬勃發(fā)展，在《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一書中，萊考夫和約翰遜提出概念隱喻理論，認為隱喻的實質(zhì)就是通過另一類事物來理解和體驗某一類事物[1]426-435。具體來說，隱喻是一個模型，包括“本體”“喻體”“背景”三個部分，以相似和聯(lián)想為基礎[2]26-30。而在國內(nèi)，諸多學者脫離對隱喻理論進行研究的外殼，往往轉(zhuǎn)而從其他角度著手來研究隱喻:龐繼賢、丁展平[3]9-12從應用語言學角度研究隱喻在日常交際中的應用；孫毅[4]7-18以體驗哲學為基礎，探索英漢兩種語言中情感隱喻的認知模式和優(yōu)勢分布格局；陳海燕、汪立榮[5]57-62從大學英語詞匯教學研究對學生隱喻意識的培養(yǎng)等。

除此之外可以發(fā)現(xiàn)，國內(nèi)從翻譯的角度所做的隱喻相關研究在2005年后逐漸具有熱度，這時對隱喻翻譯的研究覆蓋面廣，關注題材、體裁、文本以及各種隱喻翻譯的個性特征[6]1-9，例如從詩歌、法律、金融、科技等各個方面來研究隱喻的翻譯[7-10]。翻譯從本質(zhì)上來講也是一種隱喻化過程，譯者對源語的翻譯也是跨域映射的過程[11]22-25。每個國家和民族的語言文化背景、政治歷史背景、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過程都是不盡相同的，這給翻譯造成了極大的困難與挑戰(zhàn)[12]。解決這個問題的手段傳統(tǒng)上一般采用描寫的方法，公認的有3種：直譯法、替換法、意譯法；而在近年來也有人提出可以用省譯的策略刪去沒有意義或多余的隱喻[2]。

以“隱喻翻譯”為關鍵詞在CNKI期刊庫中搜索近三年（2017—2020年）的研究論文，顯示共有257條搜索結(jié)果。對這257篇論文標題進行整合，發(fā)現(xiàn)以政治語篇為主題的研究僅有十幾條，說明目前國內(nèi)對政治語篇的隱喻翻譯研究相對較少，因此本文將對政治語篇中的隱喻翻譯問題進行具體討論。本文主要以《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的原文與其官方英譯本（下文簡稱為《報告(2020)》，來源：中國日報）為例，按照萊考夫提出的概念隱喻理論找出其中的隱喻模型并加以分析，最后針對《報告(2020)》中的隱喻問題，總結(jié)出實用的隱喻翻譯策略，對類似中國政治語篇中的隱喻研究及其翻譯具有啟發(fā)性和借鑒性。

一、《報告(2020)》中概念隱喻的主要類型

概念隱喻主要有三類：結(jié)構(gòu)隱喻、方位隱喻和本體隱喻。結(jié)構(gòu)隱喻即一個概念用另一個概念來進行隱喻建構(gòu)，可以具體到戰(zhàn)爭隱喻、建筑隱喻、旅程隱喻等幾種隱喻模型上。方位隱喻大多與空間有關，由上-下、里-外、前-后、深-淺、中央-外圍等隱喻模型組成。本體隱喻更為廣泛，只要是產(chǎn)生于人身體經(jīng)驗的事件、情感或想法都可被看作事實體和物質(zhì)，主要模型有容器隱喻，自然物體擬人化也是本體隱喻的一種體現(xiàn)。

根據(jù)萊考夫的隱喻理論分析《報告(2020)》原文，發(fā)現(xiàn)其中主要出現(xiàn)了以下幾種隱喻模型（見表1）：結(jié)構(gòu)隱喻出現(xiàn)頻率較高的模型分別是戰(zhàn)斗隱喻、建筑隱喻和旅程隱喻；方位隱喻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是方位up-down(上-下)模型；在本體隱喻中自然物體擬人化和容器隱喻兩種模型的出現(xiàn)頻率也較高。下文將根據(jù)以上分類分別進行具體說明。

表1 每種隱喻模型的出現(xiàn)頻次

(一)結(jié)構(gòu)隱喻(structual metaphors)

結(jié)構(gòu)隱喻就是一個概念如何用另一個概念來進行隱喻建構(gòu)的，其具有系統(tǒng)性的特點[1]。在《報告(2020)》中，使用頻率最高的是戰(zhàn)斗隱喻，其次是建筑隱喻，最后是旅程隱喻。

1.戰(zhàn)斗隱喻

戰(zhàn)斗隱喻是對結(jié)構(gòu)的序列的概念化，而且對論爭的強度或力量也很有用?！皯?zhàn)斗”是分階段的，不同階段的映射也是不同的，其中有些也是人們經(jīng)常使用卻不易察覺用到隱喻的映射[13]。在《報告(2020)》中，用來映射“戰(zhàn)斗”的表達有：“打贏脫貧攻堅戰(zhàn)”“維護多邊貿(mào)易體制”“疫情防控”“防范化解重大風險”“知識產(chǎn)權保護”等。

2.建筑隱喻

建筑隱喻基于+AN ARGUMENT IS A BUILDING+，把論爭的內(nèi)容、進展和質(zhì)量放在一起考慮[13]。在《報告(2020)》中，有大量以“建設”來映射國家的建設與發(fā)展、各項機制或政策的建設等。重點表示隱喻的詞有：“……建設”“……支撐力”“根據(jù)……原則”“以……為基礎”“……工程”等。使用這類隱喻表明我們國家的政治經(jīng)濟等各方面都在處于以“建筑物”為映射域的全方位構(gòu)建中。

3.旅程隱喻旅程隱喻基于+AN ARGUMENT IS A JOURNRY+，主要用于對論爭過程進行概念化，將我們所熟悉的關于旅程過程的詳盡知識作結(jié)構(gòu)性類比，以意向圖示“路徑”作為基礎的映射域[13]。在《報告(2020)》中，使用“旅程”的頻率也是極高的，一般用來映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黨的基本路線”“一帶一路”“……目標”等，這類隱喻的表達都是為大眾所熟知的。

（二）方位隱喻(orientational metaphors)

相比于結(jié)構(gòu)隱喻，方位隱喻大多都與空間方位有關。由于方位隱喻的方向并不是任意的，它與我們的自然和文化經(jīng)驗有很大關系，因此方位隱喻有時因文化不同而不同[1]。

在《報告(2020)》中，上-下方位模型是出現(xiàn)次數(shù)最多的，其他像中央-周圍的例子也有出現(xiàn)，但數(shù)量相對較少，不具有代表性，因此這里主要介紹上-下（up-down）方位模型。需要指出，這里的上-下并不是絕對意義的上-下，而是從物理和文化中產(chǎn)生的經(jīng)驗模型。在數(shù)量中，多為上，少為下；在情緒中，高興為上，悲傷為下；在權勢關系中，控制或強迫為上，被控制或被強迫為下。上-下模型在《報告(2020)》具體體現(xiàn)在“增加就業(yè)”“促進經(jīng)濟社會恢復”“提高保障能力”“污染物排放量下降”“把損失降到最低”等短語或句子中。

（三）本體隱喻(ontological metaphors)

本體隱喻指把人對物的經(jīng)驗作為基礎，即把事件、活動、情感、想法等看成是實體和物質(zhì)[1]。本體隱喻是多樣化的。在《報告(2020)》的英譯本中關于本體隱喻的例子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這里主要講自然物體擬人化和容器隱喻兩種模型。

1.自然物體擬人化

自然物體擬人化是通過許多人的特點或活動來映射出不同物的經(jīng)歷[1]?！秷蟾?2020)》中的實例也有很多，包括：“國際貿(mào)易投資萎縮”“各項支出務必精打細算”“各級政府必須真正過緊日子”“幫助中小微企業(yè)渡過難關”“使全社會充滿活力等”。

2.容器隱喻

任何有邊界或是能構(gòu)想出邊界的物理空間都是“容器”。由于人們的“容器經(jīng)驗”十分豐富，所以有關容器隱喻的使用在日常生活中也極為普遍。在《報告(2020)》中，“就業(yè)壓力顯著增大”“中小微企業(yè)困難凸顯”“社會融資規(guī)?！薄捌瞥w制機制障礙”等表達都屬于容器隱喻的映射。

二、《報告(2020)》中概念隱喻的主要翻譯策略

政治文本旨在傳達我們黨和國家的政治方針、政策、立場以及國內(nèi)形勢等，具有嚴密的邏輯性等特征[14]143。當下的政治文本生動形象，其中不乏隱喻的使用，將“高大上”的政治理念轉(zhuǎn)化為“接地氣”的日常語言[15]43-46。因此政治文本中隱喻的翻譯也變得尤為重要，譯者需要充分讀懂其中的內(nèi)涵并運用適當?shù)姆g策略將其確切表達出來，稍有差池便可能損害國家形象或國際關系[16]18-22。

通過對照《報告(2020)》的原文和官方英譯本，參考原文涉及的隱喻及其譯文對隱喻的處理，統(tǒng)計各種翻譯策略所運用的頻率，最后歸納總結(jié)得出《報告(2020)》英譯本主要采用了以下四種翻譯方法（見表2），分別是直譯法、替換法、意譯法和省譯法。

表2 每種翻譯策略的運用頻次

（一）直譯法

直譯指的是在翻譯時要盡量按照原文直接譯出。雖然世界上各個國家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化，但是人類在客觀世界里所獲得的經(jīng)驗有很大一部分是相似的，反映在認知上也同樣如此，英語的隱喻與漢語的隱喻在大部分時候是應用同一種認知模式的。分析《報告(2020)》英譯本，尤其是對方位隱喻(上-下方位)的翻譯和常見的戰(zhàn)斗、建筑、旅程隱喻模型，譯者采用了最直觀的直譯法。直譯法是英譯過程中使用次數(shù)最多的翻譯方法，運用頻率高達兩百多次。例如：

(1)廣大醫(yī)務人員英勇奮戰(zhàn)，人民解放軍指戰(zhàn)員勇挑重擔。

Our medical workers have fought with courage .Our servicemen and women have shouldered heavy responsibilities.

(2) 中華兒女風雨同舟、守望相助，筑起了抗擊疫情的巍峨長城。

We, all the sons and daughters of the Chinese nation, have stood together in the most trying of times and built a Great Wall of solidarity against the epidemic.

直譯法的使用頻率在《政府工作報告》的翻譯中越來越高。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不斷上升和漢語的廣泛普及，許多西方人也開始漸漸使用具有中國化的詞語。英漢兩種語言具有一定程度的相似認知背景，因此直譯在概念隱喻的翻譯中也較為普遍。在例(1)中，“英勇奮戰(zhàn)”是典型的結(jié)構(gòu)隱喻中的戰(zhàn)斗隱喻模型，這樣的表達在漢語源域和英語目標域的認知是一致的，因此直譯的方法可以充分表達源語言（漢語）的意思，將其譯為“fight with courage”。例(2)中使用“筑起……的巍峨長城”是結(jié)構(gòu)隱喻中的建筑隱喻模型，“筑起長城”是為了抵御外敵侵略，而在這里指的是“抗擊疫情”，因此這個隱喻在兩種認知域中意象圖示是相同的，同樣“長城”的概念應該為全世界人所熟知，因此翻譯時可直譯為“build a Great Wall of...against...”。

（二）替換法

受不同的社會環(huán)境、歷史傳統(tǒng)、宗教信仰等方面的影響，人們在使用隱喻時會用不同源域的概念來映射相同的目標域概念。觀察《報告(2020)》英譯本的翻譯，可以看出由于英漢兩種語言的文化差異，表達意義相同的隱喻概念在不同的語言中有不同的認知體驗，因此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對漢語的表達相應的做出一些替換，用英語中經(jīng)常使用的認知概念來解釋漢語中的認知概念。例如翻譯中國習語（成語）以及一詞多義的隱喻時，譯者就采用了替換的翻譯策略。比如：

(3)營造內(nèi)外資企業(yè)一視同仁、公平競爭的市場環(huán)境。

We will foster an enabling market environment in which all companies,Chinese and foreign, are treated as equals and engaged in fair competition.

(4) 各級政府必須真正過緊日子，中央政府要帶頭，中央本級支出安排負增長，其中非急需非剛性支出壓減50%以上。

Governments at all levels must truly tighten their belt. The central government will take the lead by committing to negative growth in its budgetary spending,with a more than 50 percent cut to outlays on non-essential and non-obligatory items.

在例(3)中，“一視同仁”是漢語中的成語，對“企業(yè)一視同仁”則是一種自然物體擬人化的本體隱喻。成語這種漢語認知概念是英語文化中所沒有的，因此在翻譯過程中，需要對源認知域（漢語）的隱喻認知做出相應的替換，而在英語國家的認知域中，“一視同仁”就是“treat as equals”。例(4)中的“政府必須真正過緊日子”的言外之意就是“政府必須要真正地勒緊褲腰帶，即節(jié)約資金與資源”,這也是一個自然物體擬人化的本體隱喻實例。而“真正要勒緊褲腰帶”翻譯為英語就是“truly tighten their belt”，這樣的認知表達在英語里也是有的，即在目標域（英語）中找出相應的表達來替換源域中的隱喻。

（三）意譯法

與直譯不同，意譯指的是根據(jù)原文的大意做出翻譯，而不是逐字逐句的翻譯。因為英漢兩種文化的背景差異，導致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對很多具有中國特色的句子以及中華民族日常生活中經(jīng)常使用的成語無從下手，從而無法解釋清楚其中的具體含義，這時譯者采用意譯的方法可以最大限度地解釋清楚漢語中隱喻概念的具體意義。在《報告(2020)》中有許多類似的實例，比如：

(5)實行重點項目攻關“揭榜掛帥”，誰能干就讓誰干。

We will introduce an open competition mechanism to select the best candidates to lead key research projects.

(6)持續(xù)糾治“四風”，為基層松綁減負。

We continued to address the practice of formalities for formalities’sake, bureaucratism,hedonism, and extravagance, and took steps to ensure that people working at the primary level are free from unnecessary restrictions and excessive burdens .

例(5)中，對“項目”進行“揭榜掛帥”是一種自然物體擬人化的本體隱喻，漢語中的“揭榜掛帥”是中國經(jīng)歷幾千年獨有的文化所積累下的認知，“揭榜掛帥”就是把需要的關鍵核心技術項目張出榜來，英雄不論出處，誰有本事誰就揭榜。然而在英語認知域中是沒有與之對應的表達的，因此參照英語認知域的說法，將其譯為“select the best candidates”。同樣地，例(6)中的隱喻“松綁減負”也是自然物體擬人化的本體隱喻，在原文中“為基層松綁減負”的意思是為基層政府除去不必要的和繁瑣的事物和負擔，在漢語認知中人們普遍使用這樣的表達，但英語認知域卻鮮有這樣的表達，因此譯者將其意譯為“be free from unnecessary restrictions and excessive burdens”。

（四）省譯法

由于英漢兩種語言差異，漢語多重復排比，句式一一對應，翻譯為英語時需要進行省譯。對照《報告(2020)》的原文表達及其英譯本的翻譯，發(fā)現(xiàn)原文有些隱喻表達其實是在重復同一個意思，故英譯時譯者選擇省譯。在《報告(2020)》中體現(xiàn)為范疇詞的翻譯，例如使用容器隱喻的短語“XX規(guī)模”和使用戰(zhàn)斗隱喻的短語“XX力度”，譯者對“規(guī)?！薄傲Χ取钡确懂犜~的處理采用省譯策略。還有些使用方位隱喻(上-下方位)的句子，在同一句話中表示并列關系且意思一樣的方位詞只需譯一次即可。例如：

(7)包括支持減稅降費、減租降息、擴大消費和投資等。

This includes giving support to cut taxes and fees, reduce rents and interest on loans, and increase consumption and investment.

(8)減稅降費2.36萬億元，超過原定的近2萬億元規(guī)模。

We cut taxes and fees by 2.36 trillion yuan, going well beyond our target of 2 trillion yuan.

在例(7)中，“減稅降費”和“減租降息”都是典型的方位隱喻，其模型是方位（上-下）?！皽p”和“降”表達同一個意思，在漢語中這兩個詞結(jié)構(gòu)整齊，形式內(nèi)容一一對應，但是翻譯為英語時，需要抓住二者共同的意思，將源認知域（漢語）的兩個關于“下降”的表達合二為一，因此將兩個短語分別翻譯為“cut taxes and fees, reduce rents and interest on loans”。例(8)中的“2萬億元規(guī)?！笔潜倔w隱喻中的容器隱喻模型，“規(guī)?！笔怯羞吔绲模跐h語認知域中人們經(jīng)常采用“XX規(guī)?！钡恼f法，“規(guī)?！倍謱儆诘湫偷姆懂犜~，英譯時不需要譯出，因此采用省譯策略，將“2萬億元規(guī)?！弊g為“2 trillion yuan”。

結(jié)語

隱喻作為一種認知方式大量存在于政治語篇中，政治家們借用隱喻表達自己的政治思想，同時普通老百姓也理解了其施政理念，這樣生動而形象的認知表達也在政治文本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通過對比原文和官方英譯本，總結(jié)發(fā)現(xiàn)：在《報告(2020)》中隱喻類型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是方位隱喻中的上-下方位模型；其次是結(jié)構(gòu)隱喻的幾種常見模型，按照使用頻率高低分別是戰(zhàn)斗隱喻、建筑隱喻和旅程隱喻；在本體隱喻中，自然物體擬人化的使用頻率也相對較高，最后是容器隱喻。

政治語篇中存在的大量隱喻也帶來了問題——提高了翻譯的難度。經(jīng)統(tǒng)計得出《報告(2020)》的原文中共出現(xiàn)385處隱喻，在其官方英譯本中譯者對四種翻譯策略的使用頻次總和為381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原因是，譯者對同一句話中出現(xiàn)的隱喻表達做了合譯處理。除此之外，歸納總結(jié)得出直譯法應用次數(shù)最多，其次是替換法和意譯法，省譯法使用頻次相對較少。

通過本文對《報告(2020)》的原文和官方英譯本所作的總結(jié)與分析，對以后類似的中國政治語篇中的概念隱喻及其翻譯的研究具有啟發(fā)和借鑒意義。正如紐馬克指出: “隱喻翻譯是一切語言翻譯的縮影?！盵17]作為譯者對隱喻進行翻譯時，需要組合使用不同的翻譯方法，盡可能保留其生動的意象，也準確清晰地譯出原文內(nèi)容，即在譯文中最大限度地獲得與源語認知域相同的概念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