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倩儀
(華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廣東 廣州 510006)
根據(jù)《蕭紅年譜長編》①參見袁培力《蕭紅年譜長編》,陜西人民出版社,2019年出版。附錄三《蕭紅作品1949年前入集概況》可知,1946年由葉圣陶等人編定的《開明新編國文讀本·注釋本·甲種·第一冊》②葉圣陶《開明新編國文讀本·注釋本·甲種·第一冊》,開明書店,1946年出版。初版收入了蕭紅《呼蘭河傳》節(jié)選,并重新命名為《火燒云》。就目前的材料而言,這或許是小學語文課文《火燒云》最初的面貌。1950年,人民教育出版社成立,其主體業(yè)務為研究、編寫、發(fā)行全國通用的中小學教材。在眾多版本的教材中,人教版具備歷時長、受眾廣的特點。除了個別時期和版本的教科書,各年代的人教版語文教科書幾乎都編選《火燒云》一文。可以說,《火燒云》是小學語文經(jīng)典課文的重要代表。
2016年,教育部編義務教育語文教科書(簡稱“部編本”)替代原來的人教版語文教材開始投入使用。“部編本”課文的重組可以說是窺探語文教育教學發(fā)展的一扇明窗??傊骶帨厝迕裘鞔_提出:“‘部編本’課文的選編強調(diào)四個標準:一是經(jīng)典性,二是文質(zhì)兼美,三是適宜教學,四是適當兼顧時代性?!保?]在此標準下,一直受到語文教材編輯們青睞的《火燒云》再次入選。《火燒云》是小學語文經(jīng)典課文,人教版小學語文教材一直被選入,新時期以來《火燒云》從未缺席。然而,在選入教材的同時,編者對原文的大量改動一直沒有引起教材使用者與基礎教育研究者的關注。本文對此作出初步探討,以期拋磚引玉,希望引起學界注意,認真審視中小學語文教材編撰過程中的課文改動問題。
《火燒云》收在“部編本”小學語文三年級下冊第24課。課文注釋寫道:“本文選自《呼蘭河傳》,作者蕭紅,選作課文時有改動。”“選作課文時有改動”這樣的字眼在教材中比比皆是。就該冊教材而言,全書共有28篇課文,其中22篇課文“選作課文時有改動”,還有2篇是改寫。改動/改寫的課文占總篇數(shù)的85.7%,而未經(jīng)改動/改寫的課文則多是古詩。這樣看來,進入小學教材的文章,無論其作者是中國現(xiàn)當代著名作家,如蕭紅、冰心、葉圣陶、汪曾祺,還是外國作家,如法布爾,似乎都非改不可。
《火燒云》選自《呼蘭河傳》[2]第一章第八節(jié)中關于火燒云的描寫部分。茲將小說原文與課文進行對照整理,如表1。
表1 《呼蘭河傳》與《火燒云》文本對比表
續(xù)表1
續(xù)表1
從表1可以看到,課文《火燒云》幾乎每一句都有改動的痕跡,而其中的改動意圖可以歸納為兩大類:一類是適應當代語言文字運用的規(guī)范和標準,如口語表達改為書面語表達、統(tǒng)一規(guī)范虛詞、標點符號的使用等;一類是謀篇布局,壓縮文章篇幅,如壓縮句子,刪除字句等。一番大費周章的改動后,《呼蘭河傳》原文的面目似乎已經(jīng)模糊,只剩下基本的框架。從《呼蘭河傳》到《火燒云》,兩者之間的差異似乎已經(jīng)超越了“原文”與“節(jié)選文章”的對應關系。換言之,《火燒云》可以看作是《呼蘭河傳》衍生的一篇新作。
從教與學層面上說,課文《火燒云》的改動對學生規(guī)范運用語言文字、掌握寫作技巧所起到的示范作用是值得肯定的。但是,課文《火燒云》與小說《呼蘭河傳》原文之間閱讀效果的差異,尤其是改動前后內(nèi)涵和審美接受效果的偏差,卻值得商榷。
在《呼蘭河傳》中火燒云化成一頭大獅子的部分,有這樣的對比描寫:
又找到了一個大獅子,和娘娘廟門前的大石頭獅子一模一樣的,也是那么大,也是那樣的蹲著,很威武的,很鎮(zhèn)靜的蹲著,牠表示著蔑視一切的樣子,似乎眼睛連什么也不睬……
而課文《火燒云》則刪改為:
接著又來了一頭大獅子,跟廟門前的石頭獅子一模一樣,也那么大,也那樣蹲著,很威武很鎮(zhèn)靜地蹲著。
這一部分文字的改動有十幾處,主要是字詞的刪改,而其中把“娘娘廟”改為“廟”是引起課文與原文內(nèi)涵接受差異的重要原因。這不僅是符號上的簡單刪改,而是符號所指意義的泛化。小說原文提及“這地方的晚霞是很好看的”“這地方的火燒云變化極多”,這兩句正是作者明確其筆下的火燒云特指家鄉(xiāng)呼蘭河的火燒云,而非其他地方?!澳锬飶R”是呼蘭河小城北大街上的求子廟,是特指;“廟”則是指稱任何一座廟的符號,是泛指。娘娘廟正是確定呼蘭河這一地理位置的重要建筑標志。通過地理位置的確認,作者在文字中暗含著描繪火燒云盛大的真實意圖是對美好的家鄉(xiāng)、和藹的鄉(xiāng)親以及原始民風的深切懷念。從“娘娘廟”到“廟”,由特殊到普遍,地理限定性因素的過濾,景物描寫中所寄托的懷鄉(xiāng)情也一并丟失,剩下只有純粹的自然景觀描寫。無疑,課文與原文兩個文本所表達的內(nèi)涵并不一致。
廟與火燒云的所指泛化,景與情的割裂,在教學中往往出現(xiàn)解讀的單一化。對比1980年《全日制十年制學校小學課本(試用本語文第八冊》)[3]、2002年《九年義務教育六年制小學教科書(語文第六冊)》[4]、2018年《義務教育教科書(語文三年級下冊)》[5],可以從中得出,新時期以來人教版小學語文教科書中的課文《火燒云》在1980年《全日制十年制學校小學課本(試用本語文第八冊)》這一版本中基本定型,除2002年版、2019年版中個別字句、標點符號修改外,三個版本的文本內(nèi)容以及作為自然景觀寫作范文的教學定位一致。從教材到教學,教師的課堂設計同樣出現(xiàn)大同小異的單一化現(xiàn)象。對比20世紀90年代上海特級教師左友仁的《〈火燒云〉教學實錄》[6]與2019年小學教師薛法根的《〈火燒云〉教學設計》[7],兩者的教學設計思路都主要聚焦在顏色詞語運用、景物想象的模仿等工具性層面。而對其中的情感層面的設計僅停留在“作者熱愛大自然”或“作者驚喜、祥和、歡愉的感情”,忽視了描繪“這個地方的火燒云”的背后,作者對故土無限眷戀的個人情感。工具性的景物寫作示范與人文性的懷鄉(xiāng)情的解讀在教學上并不沖突。如果能夠把“呼蘭河的火燒云”中呈現(xiàn)的懷鄉(xiāng)情在編選課文時突出,或許會更接近小說原文的內(nèi)涵意義,并且成為《火燒云》教學創(chuàng)新的重要突破點與增長點,加深學生在景物寫作中個人情感的投入,同時也能夠把課內(nèi)的學習與課外的原著閱讀銜接起來。
“娘娘廟”不僅僅是地理方位的符號,同時也是呼蘭河當?shù)孛袼孜幕姆?。在小說《呼蘭河傳》的第二章第四節(jié)中描寫四月十八娘娘廟大會的盛況:老爺廟和娘娘廟里的參拜、廟外的小玩意兒買賣和人聲鼎沸的熱鬧。除了四月十八娘娘廟大會之外,《呼蘭河傳》中有許多民俗活動描寫,如七月十五放河燈、野臺子戲、跳大神、正月十五跳秧歌等,這些民俗文化活動是最古老的民間藝術,也是鄉(xiāng)民最原始的精神表達方式。民俗活動不是作為小說背景呈現(xiàn),而是小說主體內(nèi)容。通過還原傳統(tǒng)民俗節(jié)日,書寫呼蘭河獨特的地方志,展現(xiàn)民間信仰、民間禮俗等。同時,作者既以兒童視角追憶熱鬧非凡的童年,又從現(xiàn)代性角度對其中的陋習進行審判,如娘娘廟大會中不僅描寫了人們摩肩擦踵地逛廟的盛況,同時也對爺爺廟的泥像之兇相以及娘娘廟泥像的溫順作了一番議論,揭示女性在封建思想與集體無意識的幽禁下淪為生育工具的事實。藝術審美與文化批判的雙重復雜情感,無疑來自《呼蘭河傳》對民俗文化的縱深觀照。
“娘娘廟”這一符號是呼蘭河小城民俗文化豐富內(nèi)涵的濃縮,而“廟”是廟宇建筑的能指符號,但它本身沒有什么民俗文化意義。可以說,“娘娘廟”改為“廟”這一看似“無傷大雅”的刪改,實則是刪去了背后的民俗意義的審美與反思,也關上了學生了解民俗文化的一扇窗。
除了內(nèi)涵方面以外,原文與課文在審美表達方面同樣存在明顯的差異,以小說《呼蘭河傳》中對火燒云化成馬的描寫為例:
五秒鐘之內(nèi),天空里有一匹馬,馬頭向南,馬尾向西,那馬是跪著的,像是在等著有人騎到他背上,牠才站起來。再過一秒鐘,沒有什么變化。再過兩三秒鐘,那匹馬加大了,馬腿也伸開了,馬脖子也長了,但是一條馬尾巴卻不見了。
看的人,正在尋找馬尾巴的時候,那馬就變靡了。
而課文《火燒云》內(nèi)容則如下:
一會兒,天空出現(xiàn)一匹馬,馬頭向南,馬尾向西。馬是跪著的,像是等人騎上它的背,它才站起來似的。過了兩三秒鐘,那匹馬大起來了,腿也伸開了,脖子也長了,尾巴卻不見了??吹娜苏趯ふ荫R尾巴,那匹馬就變模糊了。
可以看到的是課文把原文中對準確時間的描述進行了刪改:“五秒鐘之內(nèi)”改為“一會兒”;刪去“再過一秒鐘,沒有什么變化?!比绻f后者刪去是為篇幅緊縮之用,但前者由精確時間變作模糊時間的改動,似乎有“畫蛇添足”的嫌疑。
原文的“五秒鐘之內(nèi)”“再過一秒鐘”“再過兩三秒鐘”,時間的連貫性突出了變化的循序漸進,同時精準的時間描述背后,是作者以兒童視角敏感、專注地捕捉云的每一秒鐘變化?!霸龠^一秒鐘,沒有什么變化”看似是“無意義”的句子,但恰恰是這一句話調(diào)整了整段的語言節(jié)奏。這一秒的靜止,在節(jié)奏上稍做停頓,漸而舒緩,這是云在微風中漸漸散開的過程,同時也給予了“我”下一秒鐘的驚喜——“那馬加大了”,從文字間能感受到“我”從小小的失落中獲得“振奮人心”的喜悅。這種心情的起起落落增加了語言的節(jié)奏感,使文章更為生動、活潑,突出兒童感性的心理特質(zhì)。而課文《火燒云》中的時間表達則剩下“一會兒”“過了兩三秒鐘”。前面是模糊的時間,后面是精準的時間,這樣的表達缺乏呼應,未能準確地描繪“我”關注著時間的分秒流逝。同時兩個時間點較緊密,雖然能夠呈現(xiàn)火燒云轉(zhuǎn)眼即逝的變化之快,但來不及欣賞這美好的云彩,視野便轉(zhuǎn)移到別處,讓人眼花繚亂,反而未能真正品味其中的“看云卷云舒”的悠閑自得的心情。整體的語言節(jié)奏趨于平緩缺乏起伏,對表達兒童內(nèi)心活動的靈活性與多元性稍顯無力。
此外,結構的改變產(chǎn)生審美的差異。如“看的人,正在尋找馬尾巴的時候,那馬就變靡了?!边@一句原本是單獨成段,而在課文中則與上文合成一段。段落壓縮貫穿整篇課文。原本關于火燒云描寫部分,小說共有十四段,而在課文中壓縮成七段。壓縮后的課文以火燒云起——火燒云顏色五彩紛呈——火燒云形狀變幻無窮——火燒云落的模式構成了一個密閉環(huán)形結構,但這看似縝密的結構,事實上破壞了小說《呼蘭河傳》散文化的審美特質(zhì),在規(guī)整中顯得刻意與拘束,而丟失了作者情感原有的流動性?!逗籼m河傳》的散文化是作者看似無章法的精心設計。段落的松散實則對應著情感的跳躍,這種不加雕琢的“粗糙”感,卻契合孩童自然言語的表達方式。樸素語言與真摯情感正是《呼蘭河傳》打動半個世紀讀者的重要原因。課文的改動無疑在審美層面丟失了《呼蘭河傳》最動人的部分。
從文學作品到課文編寫的過程中為何需要如此多的改動?有研究者總結為三大原因:“出于對文章本身的完美性的要求;出于單元或整本教科書的編寫需要;出于學生接受的身心需求。”[8]96這三個方面的確涵蓋了眾多課文改動的因素,其中“完美性”實則指的是規(guī)范性。葉圣陶曾以編者的視角看待課文改動的現(xiàn)象:“選定之文,或不免須與加工。加工者,非過為挑剔,俾作者難堪也。蓋欲示學生以文章之范,期于文質(zhì)兼美,則文中疏漏之處,自當為之修補潤色。固陋之作者,或?qū)⒉豢?,明達之作者宜必樂承。”[9]由此可見,“文章之范”或許可以看作是編者改動課文首要考慮的因素?!拔恼轮丁笨梢詮膬蓚€方面理解:從課文評價標準而言,其指的是課文的規(guī)范性;從文章本身的性質(zhì)而言,課文是教學工具。而這正是文學作品與課文的“斷裂”所在。
首先是文本評價標準的“斷裂”。文學作品受不同時期不同地域的影響,其語言文字及內(nèi)容具有歷時性與地域性特征。同時,文學家在對文學體裁不斷探索的過程中模糊文學體裁的邊界,并在文體融合中開拓文學豐富多樣的新面貌。正如蕭紅反對僅以托爾斯泰、巴爾扎克、契訶夫等人的現(xiàn)實主義小說作為唯一的小說樣式,她認為:“有各式各樣的作者,也有各式各樣的小說?!保?0]文學作品不斷地在突破與重建的動態(tài)發(fā)展中形成其多樣化的審美特質(zhì)。而課文的規(guī)范性立足于當前語言運用的標準和明確的語言文字使用規(guī)則,課文語言文字具有“當前性”,這意味著課文內(nèi)部的語言文字系統(tǒng)的時間痕跡是靜態(tài)的。因此文學作品動態(tài)的多元化審美與教材課文靜態(tài)的單向度規(guī)范標準形成分歧。
其次是文本性質(zhì)的“斷裂”?!拔膶W的這種無功利性集中體現(xiàn)在作家的創(chuàng)作活動和讀者的閱讀過程中?!保?1]文學作品的產(chǎn)生是創(chuàng)作者的作品與讀者的審美對象,其無功利性可以理解為不附加語言系統(tǒng)結構中的其他符號意義。但課文是一種特殊的文本,其接受對象亦是受教育者這一特殊群體?!拔谋疽坏┻M入教科書成為課文,它就賦加了一種新的價值——‘如何傳播信息的信息’——即我們所謂的‘教學價值’?!保?]96-97課文的接受是教育目的所在,這不僅體現(xiàn)課文“原生價值”對知識性的傳授,而且課文是學生習得某種技能的工具和途徑。因此,作為無功利審美對象的文學作品與作為教育工具的課文兩者之間的性質(zhì)出現(xiàn)明顯差異。為“彌補”兩者的“斷裂”,編者以文學作品為底本,通過改動形成符合作為語文教學工具要求的課文。不可否認的是,對不合時宜的語法、標點等進行規(guī)范化修改是有利于學生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的。但筆者所不贊同的是對原文的“改頭換面”并造成接受差異的那種大規(guī)模改動。
然而,一方面,編者選擇名家作品,肯定選文的經(jīng)典性與教學價值;而另一方面,課文改動似乎又是對文學作品的經(jīng)典性與原創(chuàng)性的忽視。在這自相矛盾的選擇中,存在著學校語文教育與文學接受發(fā)展之間的“斷裂”。語文教育是傳播優(yōu)秀文學作品的重要途徑,然而改動后的課文與文學作品原貌之間形成了差異,學生對課文的學習并非等同于對文學作品的接受。因此才會有“《火燒云》……原來是出自蕭紅的《呼蘭河傳》”①“微信讀書”平臺上網(wǎng)友對《呼蘭河傳》的點評,見網(wǎng)址:ht t ps://wer ead.qq.c om/wr page/book/r evi ew/17207135_6Vdpw1q PD。這般后知后覺的覺悟與感嘆。在規(guī)范中保證文學作品的原味與教學價值,是教材編寫者與教育者要去思考與衡量的問題。于編者而言,首先要提高對原作的敬畏之情,在科學與嚴謹?shù)膽B(tài)度下審慎刪改,并說明刪改緣由;于教師而言,要善于觀察與研究課文與文學作品之間的差異,同時在教學過程中平衡課文的教學價值與原生價值,以課文的教學帶動學生對文學作品的閱讀興趣。
針對上述探討的文本改動與接受差異問題,筆者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于編者而言,既要注重課文的語言運用的示范功能,又應尊重作者的創(chuàng)作,力圖為學生展示經(jīng)典文學作品的原貌。因此,除標點符號及文字使用規(guī)范等方面作出必要的改動外,編者對文章內(nèi)容的改動應基于研究的前提并謹慎刪改。同時,建議編者可在文后對刪削的內(nèi)容與原文進行對比并予以說明,以此明確編改的合理性。
其次,編者為引入教材的經(jīng)典文學作品作出恰如其分的定位,以其發(fā)揮最大的教育效用。如《呼蘭河傳》的散文化小說及口語表達特質(zhì)突出,這似乎不利于小學三年級學生在語言運用及寫作表達方面形成規(guī)范,因此只能削足適履,在課文《火燒云》中出現(xiàn)大量的改動現(xiàn)象。如果把《呼蘭河傳》定位為閱讀性課文而非寫作示范性課文,從民俗文化、兒童視角切入認識蕭紅筆下呼蘭河小城貼近蕭紅的內(nèi)心世界與情感。這似乎比僅僅對火燒云這一自然現(xiàn)象的喜愛的解讀,更貼合《呼蘭河傳》本身的審美意義。
于教育工作者而言,應立足經(jīng)典文學作品文本,提高自身的文學研究能力,為經(jīng)典課文提供新視角,以此衍生新教法、新學法,開拓語文教學的新增長點。同時,一線教師可充分利用刪改內(nèi)容的教學價值。如以學習小組形式開展校對及賞析教學活動。學生作為研討主體,通過對比閱讀文學作品及課文內(nèi)容,建立校對圖表,并賞析刪改前后的閱讀效果的異同點。教師作為引導者角色,拓展閱讀內(nèi)容,啟發(fā)學生對文學審美及語言表達的思考,以此落實閱讀教學及寫作規(guī)范教學。從而提高學生的閱讀興趣,培養(yǎng)其校對能力和審美能力以及思辨性思維。以上建議是個人拙見,以茲為專家學者、教育工作者提供探討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