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升,王文德

(1.海南西部中心醫(yī)院,儋州 571700;2.山西中醫(yī)藥大學附屬醫(yī)院,太原 030024)

師懷堂(1922—2012),男,漢族,山西省長子人。原山西省針灸研究所創(chuàng)始人及首任所長、教授、主任醫(yī)師,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曾擔任全國針灸針麻專業(yè)委員會委員、中國針灸學會理事、山西省政協委員、山西省針灸學會理事長、山西中醫(yī)學會副理事長、山西中醫(yī)高級職稱評委等。離休后被聘為山西省中醫(yī)藥管理局高級顧問、《山西中醫(yī)雜志》高級顧問等。2010年獲中國中醫(yī)藥學會終身成就獎,山西針灸學會授予“針灸泰斗”榮譽稱號。

師懷堂在繼承古九針的基礎上與現代科技相結合發(fā)明了新九針針具,同時創(chuàng)立了新九針療法,并在全國推廣運用。發(fā)表了數十篇有價值的學術論文,著有《實用針灸學》《中醫(yī)臨床新九針療法》等。新九針的研究與臨床得到了魯之俊、王雪苔、邱茂良、肖少卿、許式謙、邵經明、藏郁文、鄭卓人等針灸界泰斗的關心與支持。原南京中醫(yī)藥大學教授邱茂良先生與師懷堂交談時感受新九針的神奇,興奮之余親筆題詩贊譽:“九針從新制,技藝亦何深,精通岐黃旨,推陳才出新。法從多中取,效從法中生。醫(yī)林稱創(chuàng)舉,嘉惠后來人?！?/p>

師老認真貫徹落實黨的“把醫(yī)療衛(wèi)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中去”的方針,他畢生極力關注基層、鄉(xiāng)村醫(yī)療衛(wèi)生事業(yè)的發(fā)展,幾乎每年都要到全國各地開展新九針的治療和培訓。為全國各地培養(yǎng)了大量的針灸人才,桃李滿天下。他醫(yī)術精湛,醫(yī)德高尚,無論貧富貴賤,無論高官與平民都一視同仁認真開展醫(yī)療服務,深受患者的愛戴和尊敬。他還多次赴美國、澳大利亞、新加坡、韓國等地傳授新九針療法,對中醫(yī)學走向世界產生了一定影響。原國家領導人華國鋒同志,給師懷堂題詞“弘揚祖國醫(yī)學,為人民健康服務”。師老是中國現代針灸史上承前啟后的巨匠,為中國針灸事業(yè)的繼承和發(fā)展立下了不可磨滅的歷史功勛。

師老發(fā)皇古義挖掘古九針,融會新知創(chuàng)制新九針(含鑱針、磁圓梅針、梅花針、鍉針、鋒鉤針、鈹針、圓利針、長針、火針),臨床既擅長發(fā)揮單一針具特異性,又強調多針配合的整體性治療,創(chuàng)立了“據病擇針,辨證施針”的新九針療法?；疳樖菐熇仙瞄L的針具之一,師老稱其為新九針中的“主將”。師老對于火針針具做了很多革新[1],對于火針施針操作給予規(guī)范,臨床運用于內外婦兒各科雜病的治療,積累了寶貴的臨床經驗,在很多方面取得了開拓性的成績,今予總結與公布,亦是師老的夙愿。

1 改良火針針具,精研針法刺法

師老從50年代初[2]開始探索、發(fā)掘、整理有關火針方面的文獻資料,自制火針應用于臨床,后在其弟子祁越先生的襄助下,改用金屬鎢制針,具有耐高溫、不退火、不易折、變形小、高溫下硬度強等特點。師氏火針含有9種類型,單頭火針(分粗、中、細,針身直徑分別為1.2 mm、0.75 mm、0.5 mm 3種規(guī)格)、平頭火針、圓頭火針、多頭火針、鉤火針、火鈹針、火鍉針。

1.1 操作要求

細火針針刺要求注意4個度,溫度、速度、準確度、深淺度[3]。溫度,深而速刺,燒針白亮;淺而點刺,燒至通紅;慢而熨烙,燒至微紅即可。速度,出針如閃電,回手似火燒。出針快速準確的訣竅,全在手眼之間,燒針時眼睛盯著針,燒紅后,先將目光轉向要扎的穴位,然后直接刺過去,中間不要停頓,一氣呵成,又快又準。準確度,這就需要平時下功夫勤練,針刺中,不得偏離穴位。深淺度,這是針刺取效的關鍵,要練到說扎多深就多深,既不太過、也無不及?；疳槾倘塍w內幾分就燒幾分,應掌握好深度,病淺針深,引邪入里;病深針淺,邪不得出。其中單頭火針臨床應用最廣,根據燒針溫度的不同,刺法分別有深而速刺、淺而點刺、慢而烙刺、淺而刮刺、深而留刺等刺法。鉤火針、火鈹針、火鍉針,是在原鉤針、鈹針、鍉針的基礎上,根據病情予以燒灼,達到一定溫度針刺病變部位的治療方法。

1.2 注意事項

火針刺前應嚴格消毒,如病灶面積較大,可先局部麻醉;運用深而速刺法時,必須將針燒至白亮,否則不易刺入,不易拔出,而且針時疼痛加劇;退針時要快而有力,以免針體與肌肉粘在一起;靠近內臟、五官、大血管處,應注意避開,所刺深度應較淺;治療皮膚贅生物或淺表疾病,如疣、痔、瘡、潰瘍等,應根據病情選擇中、粗火針,多頭火針,火鈹針,火鍉針,烙割或熨燙,應酌情而定;火針針刺完畢后,應立即以碘伏棉球按壓針孔,達到減輕痛楚、防止出血、預防感染的目的;針后囑患者針孔3 d內勿沾水,飲食清淡,以防感染。

2 虛證扶正溫陽,實證拔毒引熱

2.1 虛寒證

火針善溫通,虛寒陽衰之證首選。師老應用火針在傳統辨證基礎上代替毫針,或者采取火針、毫針交替施針的方法,較單純毫針針刺療效大增。師老應用火針治療虛寒證有其獨特之處,多用火針深刺夾脊穴、背俞穴;重視“天人地”3個部位的火針治療,天,百會,四神聰;人,臍周諸穴;地,涌泉,以鍉針隔藥溫熨。點刺代灸,師老臨床常常以火針代替艾灸,既增溫通之力,又免艾灸煙熏費時之弊,如點刺隱白、大敦治崩漏;點刺梁丘、血海、鶴頂、膝眼、足三里等膝周諸穴治療膝關節(jié)冷痛;三頭火針點刺百會穴三下治療美尼爾氏綜合征,細火針深刺百會至顱骨骨膜治療頑固性頭暈等。

病例介紹[4],患者,男,57歲,農民。1984年3月20日就診。自訴患慢性結腸炎12年。經常有間斷性腹痛、腹瀉,大便不成形,便內有大量黏液和未消化食物,全身乏力,食欲不振,體質量下降 13 kg。曾于某醫(yī)院診治,作纖維結腸鏡檢,診為“慢性結腸炎”。經服西藥、肌肉注射、中西藥灌腸治療半年余,稍有好轉。1982年夏季,因吃香瓜一個,癥狀加重。經某醫(yī)院診治,內服中藥60余劑,中藥灌腸兩個月,均無效。

經檢查患者精神不振,清瘦,畏寒肢冷,乏力,面色無華,語言低微,脈沉遲無力,右尺為甚,舌質淡滑,苔白膩。遂用細火針點刺水分、中脘、天樞、止瀉、大腸俞、小腸俞、陰陵泉、命門。5日后二診,諸癥減輕,食欲增加,舌苔轉薄,唯存便稀,復用前法再針。又 5日后三診,自訴一切轉常,要求再刺,以為鞏固,遂又針1次。1年后偶然相遇,詢及前疾,告曰諸癥早已全消,已同常人。

按 此例患者患慢性結腸炎已多年,證屬脾腎陽虛,運化失職。因火針有溫通之效,故用細火針點刺,能溫陽除濕,健脾止瀉。前后雖僅針8次,卻使數年之沉疴豁然而愈。

2.2 實熱證

古人一般認為熱證不宜使用火針。但師老認為“火針可使絡脈通,絡脈通則邪熱不塞;邪熱既去,紅腫可消,疼痛即去”。師老60年代即將火針用于熱證治療,帶狀皰疹取多頭火針散刺、痛風性關節(jié)炎取粗火針刺破排壅、丹毒火針散刺后加拔火罐等等,都取得了很好的臨床療效。尤其對于熱痹的治療,師老經驗豐富,治法為多取病變關節(jié)局部穴位和阿是穴;選取相應夾脊穴,上肢主取C4～T3夾脊,下肢主取L1～L5夾脊穴,輔以每10天取全部夾脊穴1次;如果有關節(jié)積液者,用中、粗火針以腫脹最高點為中心行散刺,并拔罐吸出液體,必要時可加壓包扎。師老認為局部取穴有迅速消腫、定痛、舒筋活絡之功,配合夾脊穴,可扶正祛邪,調節(jié)免疫功能,并有降低血沉,控制風濕活動的作用。

病例介紹[5],患者,男,26歲。于 1968年 6月 15日擔架抬來診治。主訴,全身關節(jié)腫痛,發(fā)熱3 d,經服激素和抗風濕藥,病情未減。檢查,發(fā)育中等,營養(yǎng)一般,心肺未見異常,兩肘、兩腕、雙手指關節(jié)、兩膝踝關節(jié)均腫脹,不能屈伸,脈細數。收入病房治療。取穴華佗夾脊、八髎、曲池、外關、陽陵泉、陽池、陽溪、鶴頂、丘墟、照海等,用火針酌情更替針刺。每3天治療1次。火針點刺3次后,腫脹漸消,可下床扶拐行走。點刺9次后,腫脹消失,可行走。共治16次,痊愈出院。9年后隨訪,未見復發(fā)。

3 鈹鍉割烙合用,肛腸外科創(chuàng)舉

師老將鈹針燒灼后,由于燒針后溫度高,操作時速度快,既不會出血,也不會發(fā)生感染。如有出血,即予火鍉針熨烙止血。兩針合用于肛腸科及一般外科疾病的治療,是師老的創(chuàng)舉。

3.1 肛腸息肉

治療低位的直腸息肉,在肛門鏡下明顯可見者,先清潔灌腸,然后用1:1 000新潔而滅溶液進行直腸黏膜及肛周消毒,若發(fā)于齒狀線以下息肉,用 0.5%鹽酸利多卡因溶液在息肉基底部施浸潤麻醉;然后用小血管鉗固定息肉蒂根,以火鈹針順著血管鉗表面將息肉烙割,如烙割后創(chuàng)面不平或有出血者,可用火鍉針輕輕烙熨,形成焦痂,并用消毒油紗條敷護。術后2 d內預防排便污染即可治愈。

3.2 外痔

外痔分為4個類型,單純型、血栓型、皮贅型及外痔破裂。其中單純型,一般無癥狀,較大者可有發(fā)癢或輕微熱脹感,常在體檢時發(fā)現,檢查時用手將兩臀牽開,在肛門口處(注意不是在肛門外),可以見到圓形或橢圓形凸起物,直徑約0.3～1 cm,凸高約0.1～0.3 cm,位于柔薄而半透明的肛管下方,多為青紫色,捫之柔軟、無壓痛,在頭低位或用手壓迫時可縮小。血栓型,患者常突感燒灼般劇痛,局部可見表面皮膚發(fā)亮、腫脹、呈紫黑色,甚則肛周出現水腫,質較硬且伴有敏銳壓痛,或可捫到豆樣血栓硬結,坐位、走路均感困難,是臨床最多見的外痔型。皮贅型,也稱結締組織外痔,俗稱松皮痔,局部可見肛門口不平滑,或呈大小不等的萎縮狀皮贅,無其他痛苦。外痔破裂,外痔靜脈破裂則在痔內形成血腫或血塊,可同時裂通肛管皮膚引起出血,量不多但可持續(xù)數日,其癥狀體征與血栓外痔相似。

治療時,單純型外痔一般無癥狀,無須特殊處理,如發(fā)生血栓型外痔,可先灌腸、消毒、局麻,然后以粗火針,根據痔核大小散刺5～10針,要求刺到痔核中心,刺后將痔內血栓塊擠盡,至捫之無硬結、平軟而無凸起感為止,術后用無菌油紗條貼敷。對于皮贅型,治療同直腸息肉。外痔破裂處理同血栓型外痔。

本法治療外痔往往可以一次根治,但須注意用止血鉗固定痔核時,位置要適中。一旦灼割后表皮不平,可將鍉針燒紅,輕熨至平即可。切忌廣泛性灼熨,以防大面積燒傷致水腫,從而導致術后疼痛。

舉一反三,如上法可治尋常疣、扁平疣、傳染性軟疣等皮膚贅生物。細節(jié)在于,切割熨烙病灶要留部分高于皮面,待組織結痂萎縮脫落后正好與皮膚持平;若點刺時與皮膚持平,則恢復吸收后遺留凹痕。

4 點痣如湯沃雪,除翳若風吹云

《針灸聚英》:“人身諸處皆可行火針,唯面上忌之。”師老不拘此說,應用火針如蜻蜓點水,操作十分嫻熟,對于頭面五官斑、點、痣隨點隨脫,開辟了火針美容的新域。

4.1 色素痣、扁平疣、老年斑

治療前,師老先以自制麻沸散作局部麻醉。根據痣的面積大小,選用中火針點刺較小的痣、多頭火針點刺稍大的痣,待皮膚適應后,可將針漸燒紅,點刺或刮烙。一般經火針點刺后的斑點痣5～7 d可自行結痂脫落。師老治療此類患者不計其數,多 1～2次治好,且不留任何痕跡。治療技巧為燒針的溫度一定要適當,溫度不能太高,手法要靈巧準確;掌握好深度,去掉色素層即可,不可過深,以防傷及真皮層,遺留痕跡。針后1周內勿濕水以防感染。另外,皮膚結痂后切不可用手抓或自行摳掉,應讓結痂自行脫落。

曾治療駐法國使館大使,60余歲,臉上生有許多老年斑,用手觸摸感到高低不平,斑塊發(fā)硬。師老用三頭火針配合鈹針1次治療,5 d后結痂全部脫落,王老甚是高興,電話告師老:“我年輕了20歲,徹底變了樣,您應當到國外去傳授醫(yī)術”。

4.2 翼狀胬肉

翼狀胬肉是常見的結膜變性疾患,為瞼裂部球結膜與角膜上一種贅生組織,侵犯角膜后日漸增大,甚至可覆蓋至瞳孔區(qū)而嚴重影響視力,西醫(yī)手術治療復發(fā)率高。中醫(yī)稱為胬肉攀睛,在東晉《小品方》已提到燒針灼爍翳障法,假如割而不灼,勢必復生。而唐《極要方》中更從統計學上做出證明,有三人割翳后三月復生,后加用燒針灼翳法治愈二十一人,愈后皆不再發(fā)[6]。師老治療方法為先用 1%丁卡因或 2%利多卡因溶液滴眼,10 min后用棉簽輕擦拭患者眼球無痛感時,眼球固定,根據病灶大小酌情選用粗火針、三頭火針及小頭火鍉針,從胬肉近瞳孔端開始向眼角方向點烙,速起速落,要求輕巧、快速、準確。點刺時不可以越過角膜。點刺完涂眼膏防止感染。經治愈者確不復發(fā)。

5 雜病治驗舉隅

5.1 慢性咽炎

慢性咽炎是咽部黏膜、黏膜下及淋巴組織的彌漫性炎癥,常為呼吸道慢性炎癥的一部分,臨床主要表現為咽部異物感、咽干、咽癢、梗阻感或咽部緊張感,甚至輕度疼痛、干咳、惡心,臨床十分常見而缺少特效治療。師老以火鍉針烙刺治療慢性咽炎濾泡,經常一次即愈,鮮有復發(fā)。術前準備,先用壓舌板壓舌根察看咽部濾泡大小、多少,做到心中有數。咽部局麻,以1%丁卡因或 2%利多卡因局部浸潤麻醉咽后壁含麻,一般含5 min,自覺舌根部麻木為止。用中號火鍉針,在離針頭1寸處裹無菌棉球至針柄3～4寸,鹽水澆濕備用。持鍉針,乙醇燈上燒 2～3 min,使針頭發(fā)燙,壓舌根囑患者發(fā)“啊”音,瞄準術部,力輕速快,燙咽壁,出針后粘有白色組織,灶部發(fā)白,成干性壞死,施術即畢。烙熨后用鋒鉤針鉤刺大椎、天柱,并點刺少商、商陽、少沖放血,以瀉火毒消腫止痛。鹽水漱口,洗必泰漱口(飯后)后含西瓜霜。3 d內忌堅硬干燥食物,防傷術部,如疼痛可口服止痛藥。

5.2 外陰白斑

外陰白斑是出現在女陰部皮膚的局限性或彌漫性白色病變,可向兩下肢內側、會陰及肛門蔓延,但很少侵犯尿道口及前庭。表現為陰部瘙癢、皮膚干燥、肥厚、失去彈性。多發(fā)生在中年以上婦女。有些外陰癌患者有外陰白斑的病史,因此應加以重視鑒別。師老多用細火針針刺白斑與正常皮膚交界處,深刺 1.5寸左右,多頭火針點刺病損表面?；疳樤谝掖紵羯献茻涟琢痢Ｓ袝r可用三頭火針燒紅后蘸硫磺粉,再點刺病損部,止癢效果更好。若恐針時疼痛,可于針前局部注射利多卡因。每周1～2次。

曾治療一12歲小女孩,患外陰瘙癢6年,在當地醫(yī)院診為“外陰白斑”。來診時查,整個大陰唇部皮膚黏膜肥厚約2 mm,瘙癢異常,用上法治療10次,每周2次,皮色已為正常,肥厚皮膚亦轉正常。

在20世紀80年代[7]師老在山西針灸研究所病房曾設30張床位,在昆明設6張床位觀察,收治百余例外陰白斑患者,據觀察,有效率可達100%,痊愈率占75%。一般治10余次可見效,輕者即可愈,重者約需20余次方可治愈。

5.3 瘰疬

瘰疬是發(fā)生于頸部淋巴結的慢性感染疾患。相當于西醫(yī)學所稱的頸部淋巴結結核。寒性膿瘍,局部有波動感,但不能確定膿汁濃度,師老多采用細火針探刺,探明濃汁是稀還是稠。再用粗火針將膿包刺破排膿。如膿汁較稀,用火針刺時要側身回避,以免膿汁射出污染術者身體;如膿汁較稠,應用粗火針連刺數針,將創(chuàng)口擴大,以利排膿。術后用火罐拔膿,要求拔三罐,以吸盡囊內膿血汁。一般來說,第一罐拔出的是膿;第二罐拔出的是膿血(血多膿少);第三罐拔出的是淡血水,此時,可看到創(chuàng)口已成為黑褐色。如果潰破形成瘺管者,先拔火罐清理瘡口,觀察創(chuàng)口大小,然后用探針探測創(chuàng)口內有幾個洞(瘺管),每個洞有多深。將探針放入洞內,把火針加熱至數百度,沿探針至洞底部,連續(xù)烙刺完畢。

病例介紹,患者,女,52歲,1988年就診于大同市第二人民醫(yī)院。患頸部淋巴結核10余年,常年潰爛流膿,曾口服、靜滴抗癆藥,局部換藥,偏方秘方,多方求治,終無療效。師老先用火鈹針切大囊壁,將里面奶酪樣東西清理干凈,然后用火鍉針邊烙邊說,“不要說結核桿菌,就是癌細胞也把它燒死了!”一周后復診時,創(chuàng)面愈合。一次治愈,至今未再復發(fā),患者現仍健在,已83歲。

5.4 腋臭

腋臭是一種腋下汗腺分泌異常的疾病,俗稱“狐臭”。師老曾以火針治療觀察 50例腋臭患者[8],治愈46例,占62%;其中針刺1個療程根治者25例,2個療程根治者21例。好轉2例,占4%;無效2例,占4%?；继幘植砍Ｒ?guī)消毒,醫(yī)者左手持點燃的乙醇燈,右手持細火針在燈上將針燒至白亮后,將針體速刺入腋下汗腺中點處1～1.5 cm,然后圍繞腺體中心圍刺7～10針;針畢以消毒紗布外敷患處。每周針刺2次,3～5次為1個療程。

病例介紹,患者,女,22歲,工人。1957年10月22日初診?；颊咦杂變梢赶律l(fā)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臊臭味,隨年齡增長,其味愈來愈強烈,尤其在天氣較熱時更為明顯。因為不知此疾可治,常自行涂擦香水等,以求減少味的散發(fā)。治療以細火針點刺1次,隔日復診,其味即明顯減輕,又針治2次后,狐臭消失。隨訪2年,未見復發(fā)。

5.5 頑固潰瘍不愈合

火鍉針點烙潰瘍面,可使?jié)冄杆儆?對于很多頑固性潰瘍不愈合患者,不妨施用此法。例如糖尿病足患者、術后體虛傷口不愈合患者、復發(fā)性口腔潰瘍患者,均可用火鍉針點烙潰瘍面,療效佳。師老應用火針較早,施用范圍非常廣泛,臨床推廣火針不遺余力,很多師老的學生受其啟發(fā),也紛紛運用火針治療各類雜病,如火針打耳洞[9]、火針治療腱鞘囊腫[10]、火針治雞眼、火針治齲齒等,頻頻見于報道。

6 小結

師老革故鼎新,在火針材質上,率先使用金屬鎢制針,為臨床用針質量與安全提供了保證;針具上汲古求新,創(chuàng)制出數十個火針類型,使針具精細化多樣化,能夠適應臨床各科需要;臨床應用上尊古不泥,力求實效,講求技藝,勇于開拓,其中火鈹針和火鍉針合用,開創(chuàng)了火針美容、火針治療肛腸病的先河。師老是火針應用的集大成者,他在火針臨床療效上的突破,尤其是應用火針在治療雜病上的探索與實踐,足當后學師法與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