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劉天華二胡曲《良宵》作為一首經典藝術作品,不僅是初學者必拉的曲目,而且備受二胡演奏家們的青睞。本文從樂曲速度把控、左手按弦技巧、右手運弓處理、作品風格演繹四個方面,對朱昌耀、宋飛、于紅梅三位演奏家不同演奏版本進行對比分析,較為全面地展現了各自的演奏風格和藝術魅力。
[關鍵詞]二胡曲《良宵》;朱昌耀;宋飛;于紅梅;演奏;分析
一、樂曲《良宵》創(chuàng)作背景及曲式結構分析
二胡曲《良宵》是劉天華先生創(chuàng)作的十首二胡曲其中的一首,該曲寫于1928年除夕夜晚,當時,劉天華與學生在家歡度新春佳節(jié)[1],遠處辭舊迎新的鞭炮聲與孩童嬉笑啼鬧聲交織在一起,使得他想起過去的一年,他成功地創(chuàng)辦了國樂改進社,創(chuàng)建了《音樂雜志》期刊,新的音樂作品也在市面推廣……一切的一切都使得劉天華備受鼓舞,于是趁興寫下此曲。樂曲起初被命名為《除夜小唱》。關于作品的命名,劉天華先生曾在文中寫道:“《除夜小唱》,是去年除夜與友人歡敘守歲時作,樂曲命名是如此,曲中含義如何知音者自能知之,無庸贅述[2]?!钡髞韯⑻烊A覺得題目過于直白敘事,因此改名為《良宵》。
該作品主題材料簡潔,創(chuàng)作手法洗練,四個段落一氣呵成,具有即興性創(chuàng)作特點,可謂二胡小品之經典。表達了作者對生活的熱愛,對未來的向往以及對理想的追求,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二胡作品。劉天華先生曾在文章中寫道:“……乃就是二胡音區(qū)及音質上的優(yōu)點而擬的譜,雖然用別種樂器也可以演奏,但總不如在二胡上能將我的意思表現的美滿,所以定位二胡獨奏譜[3]。”
樂曲全曲由四個段落構成,采用合尾的寫作手法,用一個主體材料貫穿全文。樂曲調式為加變宮的D宮六聲調式,具體曲式結構為:
A(1-14)+B(15-32)+B’(33-44)+A’B’(45-64)
其中第一樂段由四個樂句組成,前三小節(jié)為材料a,第三、四、五小節(jié)為材料b,材料b在材料a的基礎上發(fā)展而來,第5-6小節(jié)與材料a相呼應,后來材料b壓縮遞減發(fā)展,直到第十二至十四小節(jié)中圍繞核心音組進行發(fā)展。在這一樂段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八度大跳,既銜接了樂句,又增添了樂句愉悅的氣氛。
二、三位演奏家演奏版本分析
(一)樂曲速度把控
樂曲速度的變化,除了決定音樂韻味的變化之外,還決定著樂曲的旋律走向。因此,對于一首音樂作品來說,速度的變化不僅決定音樂題(體)裁的性質及其情感表現的發(fā)展變化,而且演奏者的二度創(chuàng)作及情感表達和情感抒發(fā),往往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下表是三位演奏家的演奏時長比較:
從上表中不難看出,三位演奏家在該作品的速度把控方面,存在著明顯的對比,尤其是朱昌耀與宋飛、于紅梅相比,其演奏速度相差了近20秒。其中,朱昌耀的演奏版本用時為2分59秒,而宋飛和于紅梅的演奏版本分別用時2分31秒和2分30秒。由此可見,朱昌耀的演奏相對較慢,宋飛和于紅梅的演奏則速度稍快。從具體用時來看,第一段朱昌耀的演奏與宋飛和于紅梅的演奏相比,時差較為明顯,分別相差了15秒和12秒,而宋飛與于紅梅的演奏,時差僅為3秒。第二段主要在樂曲核心音組“mi "re "do "re”(首調唱名法)上進行發(fā)展,因此三位演奏家均延續(xù)了上一段的演奏速度。第三段樂曲旋律更加寬闊,音域逐漸向高音區(qū)擴展,三位演奏家在情緒上的表現均比前面兩段更加熱烈。其中,朱昌耀和宋飛的演奏速度相比于紅梅稍慢,氣氛也更加莊重,于紅梅則延續(xù)了前一部分的演奏速度,相比其他兩位演奏家而言,情緒更加歡快,速度也稍快。第四段是在核心音組基礎上的發(fā)展,同時再現了第一和第二段的旋律,最后在樂曲結尾處結合頓弓、八度大跳等技法,將樂曲愉悅的氛圍推向高潮。其中,朱昌耀在演奏時速度相比前面稍快,在八度大跳部分,朱昌耀演奏得十分輕巧活潑,八小節(jié)后又回歸之前的速度,最后兩個小節(jié)速度達到最慢。此段宋飛的演奏版本速度突然加快,使得前一部分莊重的氣氛突然變得歡快起來,直到第五十八小節(jié),樂曲速度稍慢,最后兩小節(jié)發(fā)展到最慢,并在寧靜祥和中結束。而此段于紅梅的演奏版本與前面相比顯得稍快,而且與其他兩位演奏家的版本相比,顯得較為歡快熱烈,同樣的在最后兩小節(jié)漸慢,樂曲結束得更加果斷。這種速度上的對比,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演奏家們的音樂氣質和演奏心理,從某種側面表現出南、北派二胡演奏的風格特點,體現出了對樂曲情感理解的微妙差異,同時,也不排除年齡、性別對樂曲演奏速度所產生的影響。
(二)左手演奏技法
揉弦、顫音、滑音是各種弦樂器的主要表現性能,也是二胡左手常用的演奏技法。其中,揉弦主要分為滑揉、壓揉、滾揉等;顫音則主要包括二度顫音和三度顫音兩種技能;滑音又分為上滑音、下滑音、回滑音、墊指滑音、顫指滑音等。無論是揉弦還是顫音,亦或是滑音,對確立樂曲風格、抒發(fā)音樂情感,都具有其它演奏技法所無法替代的功能作用。因此,高超的左手演奏技巧的獲得,是每一位二胡演奏家的畢生追求。就情感表現來說,不同的二胡演奏家在處理左手演奏技巧方面,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著某種差異性,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演奏風格,體現了不同演奏家對作品情感的理解和把握。關于這一點,從朱昌耀、宋飛、于紅梅三位二胡演奏家所演奏的二胡曲《良宵》中可以得到充分體驗。
二胡左手揉弦技巧,決定著二胡聲音的松緊、音響的明亮與厚實,三位二胡演奏家在揉弦的力度、幅度以及方法上均有所不同,因而決定了樂曲所產生的音響效果各不相同。朱昌耀主要運用的是揉弦,其揉弦力度大,演奏出來的聲音更接近于人聲;宋飛主要運用的是壓揉,其揉弦幅度加大,樂曲聽起來更加干凈、利落;于紅梅主要運用壓揉和滾揉相結合的演奏技法,樂曲聽起來更加圓潤飽滿。比如,樂曲第一段的前兩小節(jié)及第三小節(jié)第一拍,音樂表現自然、優(yōu)美、隨意。此段落朱昌耀、宋飛、于紅梅均在第一、三和第五個音處進行揉弦,其中,朱昌耀所使用的揉弦演奏技法,相比其他兩位演奏而言,樂曲顯得更加歡快熱烈,似乎在講訴自己的故事。宋飛的揉弦演奏則更加的輕巧、靈活,樂曲表現得更加歡快、直接一些。于紅梅的揉弦處理,與朱昌耀相比力度均勻,樂曲表現得舒緩、流暢,顯得更加隨意自然。
又如,樂曲第二段第十五、十六小節(jié)中的兩個“d2”音,宋飛在演奏時均未使用揉弦,其演奏效果平穩(wěn)連貫。而于紅梅在演奏第二個“d2”音時使用滾揉的揉弦技巧,推動了本段音樂情緒的發(fā)展,使其與上段樂句的情感對比明顯。朱昌耀在第二個“d2”音的處理上使用了揉弦技巧,由于加大了揉弦的力度,因此使得樂曲的情感表現更加優(yōu)美、熱烈,與前一段落也形成了一定的對比。
總之,運用不同的揉弦技巧,不僅影響著樂曲的呈現,而且反映出演奏家在樂曲理解上的差異性以及不同的音樂氣質。同時,也是二胡南、北派演奏風格形成和確立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胡左手的另一個演奏技巧是顫音,顫音又稱打音或震音,即左手手指在琴弦上有規(guī)律地按弦、抬起,三位演奏家在顫音的處理上也各具特色。如,樂曲第一段第一小節(jié)第二拍的“b1”音,朱昌耀在演奏時運用了大二度顫音技法,而宋飛和于紅梅在演奏此音時并沒有使用任何演奏技法,而是隨著音樂的遞進,慢慢使用了顫音技法。筆者的理解是,宋飛和于紅梅之所以沒有在演奏“b1”時運用顫音,主要是因為樂曲的開頭要表現得輕快如歌,因此盡量避免過多使用一些演奏技巧。
又如,樂曲的第二段第十五小節(jié),朱昌耀在處理“e2”音時運用了大二度顫音,而宋飛和于紅梅同樣沒有運用該演奏技法。筆者的體會是,朱昌耀之所以能夠運用大二度顫音技法,主要是因為本段落的開頭是在上一段的結尾處進行高八度演奏的,因此情緒相比上一段應更加激動,而選擇顫音技巧主要是為進一步烘托激動的情緒。
滑音作為二胡左手的主要演奏技法之一,其情感表現的特殊性不言而喻,三位演奏家在二胡曲《良宵》的滑音處理上也各具特色。如,樂曲第一段第六小節(jié)第二拍的“e2”音,朱昌耀在此處運用二指滑音,接下來的“e2”音,朱昌耀運用了顫音。另外,在第七小節(jié)中,朱昌耀使用換把演奏,宋飛和于紅梅均在上把演奏。不同的技術運用,產生了不同的音樂效果,相比之下,朱昌耀的演奏更加靈巧、柔美,而宋飛和于紅梅的演奏則表現得相對自然、連貫。筆者的體會是,宋飛和于紅梅的演奏主要源于樂曲的速度,因為要獲得輕快、愉悅的音樂效果,過多的滑音演奏易于造成音符粘合在一起的感覺,從而會使原有輕快、愉悅的韻味喪失。
又如,樂曲第二樂段第十七至二十小節(jié),朱昌耀在演奏時頻繁使用了滑音和顫音等技巧,尤其是換把過程中的滑音運用。即:第十七小節(jié)的“a2”和“f2”兩個音,朱昌耀使用了下滑音的處理技巧,從“e2”音向下滑至“a2”音,然后再從“a2”音向上滑至“f2”音。隨后在演奏第十八小節(jié)的“e2”音時,又先后使用了顫音和下滑音演奏技巧進行處理,從“d2”音向上滑至“b1”音后再向下滑至“e2”音,緊接著再向上滑至上把位的“c2”音。此種處理方式,使得樂曲聽上去更加柔美、連貫。于紅梅和宋飛在處理這一音調時雖然也運用了滑音,但更多是注重換把過程中音與音之間的準確,因而表現得更加干凈、利落。筆者認為,朱昌耀滑音技巧的運用,主要是由于段落之間的情感對比所致,其中滑音的連續(xù)運用,使得樂曲的情緒表現激烈,色彩豐富,對比明顯。
(三)右手運弓處理
在右手運弓演奏技巧處理方面,三位演奏家也存在某些差異性??傮w而言,宋飛的演奏特點是音頭突出,運弓力度較大,其演奏多用中后弓段,演奏效果歡快有力;于紅梅的演奏則注重運弓平穩(wěn)、力度均勻,音樂如溪水一般緩緩流出;而朱昌耀的演奏則強調是長、短弓的合,使得音樂在莊重中不失輕巧。
比如,樂曲的第二段第十五、十六小節(jié),于紅梅在演奏“d1”“d2”“f2”和“e2”四個音時,不僅加大了運弓力度,而且加快了運弓速度,使得本段聽上去情感更加激烈,與前面段落的優(yōu)美、平穩(wěn)形成鮮明對比。朱昌耀和宋飛在演奏此部分時,仍然使用與前段一樣的運弓速度及力度,繼續(xù)維持其平穩(wěn)性。又如,于紅梅在演奏樂曲第二段第二十七小節(jié)第二拍以及第二十八小節(jié)時,使用短弓演奏,這樣的處理,相比前面的樂句處理顯得更加的輕快、愉悅。而朱昌耀和宋飛則使用長弓演奏,仍然保持了平穩(wěn)、連貫的音樂效果。
樂曲第三段的開始部分,旋律逐漸展開,情緒不斷升華,樂曲音域逐漸向高音區(qū)擴展,其熱鬧的節(jié)日氛圍得到渲染。因此,為營造更加歡樂高亢的情緒,必須加大運弓幅度和力度。宋飛在演奏此部分時,運弓幅度和力度加大,情緒較之前更加慷慨,于紅梅則采用長、短弓相結合的方式,而朱昌耀完全使用長弓演奏。
在第三段的最后,即樂曲的第四十三、四十四小節(jié)處,宋飛和于紅梅在演奏“d1”音時速度減慢,且稍作停頓,然后再進入“e1”音,樂曲的情緒由上一段的優(yōu)美瞬間轉為歡快和愉悅,曲調對比較為鮮明。而朱昌耀在演奏此音調時,基本按照原譜演奏,只是到了第四段才開始慢慢加快速度,使樂曲的連貫性得以保持。
值得一提的是,樂曲第四段的開頭部分,三位演奏家均使用小短弓演奏,聲音短促而有彈性,用以表現除夕夜晚窗外遠處鞭炮的響聲,以及鑼鼓的喧囂聲,將人們帶入除夕夜晚那愉悅活潑的氛圍之中。
(四)作品風格演繹
從樂曲整體來看,劉天華在譜面上并沒有給出太多的標識,而三位演奏家在原曲整體情感基調不變的情況下,對于樂曲不同段落在速度把控、左手按弦技巧、右手運弓處理等方面不盡相同。但盡管如此,對于二胡曲《良宵》所表達的歡快、喜悅之意境,卻都表現得無比完美,且形成了各自的演奏風格。
朱昌耀的演奏注重滑音、顫音等技巧的運用,體現出了婉轉輕快、情韻豐富的情感特征。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樂曲第十一小節(jié),在不改變原譜時長的情況下,朱昌耀多次采用加花演奏的處理方式,因而豐富了樂曲的藝術表現力,使得樂曲更加歡快、悠揚。再如樂曲第二段第十七至二十小節(jié),由于本部分屬于第二段的開頭,情緒也較上段更加熱烈,因此,朱昌耀在演奏時相比其他兩位演奏家頻繁使用上滑音、下滑音、顫音等技巧,并將重心放在換把過程中的滑音上。朱昌耀處理該曲的方式與他的生長環(huán)境密不可分。朱昌耀出生于江南水鄉(xiāng),其溫暖濕潤的氣候,秀美婉轉的景色都影響著他對樂曲的理解,并將其情感表現賦予演奏之中,加之從小受到黃梅戲、揚劇、京劇等中國傳統民間戲劇的熏陶,因此,他的演奏浸透著江南地區(qū)秀美、靈巧的獨特風韻,為其所形成的南派二胡演奏風格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宋飛的演奏大氣粗獷、不拘小節(jié),其樂曲的演奏中更加貼近原譜,且沒有過多使用華麗的裝飾音。其中大量運用壓揉的處理方式,以及運弓幅度和力度較大,具有濃郁的北方音樂風格。比如樂曲的開頭部分,宋飛在演奏中并沒有使用過多的技巧,而是隨著音樂的遞進和發(fā)展,慢慢運用相應的演奏技法。再如樂曲第三段的開頭,隨著旋律的逐漸伸展,音樂情緒的不斷升華,以及樂曲音域逐漸向高音區(qū)擴展,宋飛的演奏特點得以體現,其運弓幅度和力度不斷加大,同時大量運用壓揉的方式進行處理,將節(jié)日熱鬧氛圍的渲染推到了極致。宋飛演奏風格的形成,也與其生活的地域及學習環(huán)境有一定關系。宋飛從小生活在寒冷干燥的北方,其寬廣遼闊的平原和寒冷干燥的氣候,影響著她對音樂的感悟,加之小時候跟隨父親系統地學習二胡演奏,因此,在她的演奏中,不僅具有女性所具有的柔美,而且具有男性的大氣和粗獷。
于紅梅的演奏輕快優(yōu)美卻又不失激情,尤其是左手壓揉和滾揉相結合的揉弦方式,以及墊指滑音等處理技巧,獨具特點。此外,右手在演奏中運弓平穩(wěn)、速度均勻,使音樂的情感表現更加細膩。于紅梅雖然出生于北方,但卻善于借鑒南北地區(qū)傳統戲劇的音樂表現元素,較為完美地融合了南北方的音樂風格,相比其他二位演奏家來說,其樂曲情感表現更加細膩、干凈,具有剛柔并濟的演奏風格。
結 "語
二胡曲《良宵》是劉天華十首二胡曲中的一首,自創(chuàng)作至今已有近百年歷史,在這漫漫歷史長河中,該樂曲不僅沒有銷聲匿跡,相反卻一直受到演奏家和愛好者的推崇。作品最大的特點在于創(chuàng)作手法上采用了民族音樂中的合尾手法,以一個材料貫穿全文,多次的樂段再現,重復了作者的創(chuàng)作,奠定了樂曲歡快、活潑的情緒。對于演奏者來說,除了具備相應的演奏技術之外,更需要做的是如何準確把握樂思的不同之處,所以這就需要演奏者在了解詳細的理論基礎后,對樂思的變化有相應的理解能力,同時結合左右手的配合,才能完成對于作品的詮釋。通過對朱昌耀、宋飛、于紅梅三位演奏家不同演奏版本的比較分析,能夠使我們深切感受到,三位演奏家在忠實原作品的基礎上,都對該作品進行了個性化處理。如朱昌耀演奏的婉轉秀美,宋飛演奏的大氣粗獷、不拘小節(jié),于紅梅演奏的輕快優(yōu)美卻不失激情,通過各種演奏技法的運用,使樂曲具有了豐富的藝術表現力,展現了不同演奏家的演奏風格,不僅對樂曲的傳播具有示范性,而且對民族音樂的傳承與發(fā)展,也起到了良好的推動作用。
注釋:
[1]劉育和.劉天華全集[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8:184.
[2][3]劉天華.《月夜》及《除夕小唱》說明[J].音樂雜志,1928(02).
[收稿日期]2020-07-13
[作者簡介]靳薇弘(1996—""),女,揚州大學音樂學院碩士研究生。(揚州 "225000)
(責任編輯:韓瑩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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