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朗誦是一種將文字轉化為聲音的語言藝術,朗誦者不僅要將文本的內容和信息表現出來,還需要通過一系列藝術手法將文本中的情感內涵和氛圍意境也傳遞給觀眾,讓觀眾身臨其境,從而感受到朗誦的藝術魅力。而朗誦者要準確地表達文本意境不單單是舞臺聲音和形象,還需要進一步的學習和訓練。
關鍵詞:意境;表演體系;文本分析;聲音訓練
朗誦是一種通過朗誦者的聲音、表情、動作等藝術手段,將文本作品中的情感和內在意境用恰當且準確的語言狀態(tài),進行相對完整傳遞的一種語言藝術。在朗誦表演過程中,朗誦者要具備成熟的舞臺經驗,豐富的表演手段以及對于文本的深刻理解,從全方位去感染觀眾。本文就試圖通過對文本作品的獨特理解和演繹,來找出朗誦過程中所依照的表演理論以及探討朗誦文本與朗誦表達之間的關系,探究如何才能更加準確和完整的展現朗誦中的意境。
首先我們要了解什么叫“意境”,意境是中國古典美學理論的重要范疇,同時也是我國藝術所要達到的最高目標之一,它可以將藝術的美展現更加透徹和純粹。唐代詩人王昌齡在《詩格》中首次提出“意境”二字,蒲震元認為“意境存在于畫面及其生動性或者連續(xù)性之中,是特定的藝術形象(符號)和它所表現的藝術情趣、藝術氣氛以及他們可能觸發(fā)的豐富的藝術聯(lián)想與幻想的總和”,即為意境需要朗誦者通過一系列準確的藝術感受和手段,將營造的意境借由藝術作品呈獻在受眾的腦當中,而這藝術作品的水準高低,意境也往往會被觀眾作為評判的主要依據。
通常在朗誦演繹過程當中要完整和準確地表現一首作品,首要因素是對于作品有全面且精確的文本分析,比如作品的創(chuàng)作年代和環(huán)境,作者的經歷以及創(chuàng)作背景等都是需要朗誦者有一個總體的認知,如若沒有足夠的案頭工作,只是望文生義,則很有可能言不達意,比如有一些朗誦者在演繹詩人海子的代表作《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時,表情浮夸,聲音輕佻,問其原因是認為詩中一開頭就出現了“我有一所房子、喂馬、周游世界、面朝大海”等詞匯,于是覺得詩人有房有車生活自由優(yōu)渥,便在演繹中心潮澎湃,滿臉笑意,然而這是一種粗淺片面的認知,既無全篇詞匯的語境判斷,也無作者生平的了解。再比如古詩詞的朗誦演繹,朗誦者一成不變的聲調、單一的一詠三嘆,若無節(jié)目單的介紹,基本聽不出辛棄疾的悲憤、李白的豪邁、杜甫的沉郁、李清照的婉約等,一概的面目模糊,不聞氣韻,這些都是由于對文本分析的忽視而導致的朗誦演繹中毫無意境可言。
朗誦是將文字轉化為聲音的藝術過程,并且是要將文本中的思想、情緒、信號通過理解后用聲音來進行表達的藝術語言。朗誦者在拿到文本之時首先要大概梳理文本背后的知識點,若朗誦者在所進行演繹的文本中找不到任何對應的信息,那也可以依據文本中的“情緒關鍵詞”來找到朗誦的基調,比如在詩歌《雨巷》中,即便不了解相關的背景和作者的生平,也可以在文本中通過“寂寥”、“惆悵”、“哀怨”、“彷徨”、“彳亍”等詞匯來判斷這首詩的基本語調是低沉而傷感,語速是柔和而緩慢的,再比如詩人北島的作品《回答》,依據文本中的“卑鄙、冰凌、審判、我不相信”等詞匯都可推斷出其大概的語音語調是悲憤、凌厲、急切又感嘆的。這也要求朗誦者要有一定的文學修養(yǎng),平時擅于學習和積累,對于文字要有親近感,對于文辭要有感受力。
朗誦是以聲音作為媒介將情感傳遞給聽眾的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語言表演形式。它同樣遵循表演體系理論,要求朗誦者除去對文本內涵的掌握,還要有相對較為成熟的聲音控制和表現能力,能夠自如婉轉的控制自己的聲音與音量,調動用聲技巧、聲音彈性技巧、聲音高低共鳴等技巧,使聲音更富有生命力和塑造力,這就需要朗誦者要特別重視自己聲音的訓練,才能夠游刃有余的表現各種類型的作品,如朗誦作品《雷電頌》、《海燕》之類的作品,就需要朗誦者具有極強悍的高音表現力,高亢而穩(wěn)定,嘹亮又飽滿,又如余光中的作品《鄉(xiāng)愁》,艾青的作品《我愛這土地》則需要低沉且有力,寬厚又舒緩的聲音來表現。所以作為朗誦者擁有較高水準的聲音控制力,才能夠讓朗誦具有“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險絕的藝術氣韻。然而要達到這種層次,就需要朗誦者平時多注重身體素質的訓練,比如氣息的練習,肌肉的力量練習,除此之外還應該增加演唱技能的訓練,從而提升朗誦者的氣息控制力和聲音的情感表現力。
朗誦作為一種舞臺表演,同樣遵循著表演體系當中的體驗派理論,其中涉及到的“雙重自我”以及“角色化和情境化”的概念,就要求朗誦者在選擇藝術性較強的文本作品以及在演繹過程中,盡量要選擇與自身形象氣質、聲音氣質以相匹配的朗誦文本,再通過肢體語言、服裝搭配以及恰到好處的背景音樂,從而更充分的將朗誦者的情感展現出來,比如朗誦李清照的作品《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的是一位彪形大漢,或是朗誦岳飛的《滿江紅》是一位小巧玲瓏的弱女子,即便是朗誦者再喜歡這首詩,但帶給觀眾的都是強烈的違和感,根本無法營造一種意境之美。朗誦著在演繹之前要考量“角色化”,即為自身形象是否與朗誦作品氣質相吻合,這就相當于試鏡,需要反復端詳,多維度審視,朗誦詩人李白的《將進酒》,舞臺上就應該是李白的那種狂放不羈,氣勢豪邁的形象,讓人覺得李白仿佛穿越時空猶在眼前,朗誦徐志摩《再別康橋》就應是一襲長衫溫文爾雅的舞臺形象,依據形象再去營造當時的情境,從而達到一種讓朗誦者和觀眾都置身其中之感。聽眾們之所以被演繹者所感染,主要源于朗誦意境美的表現,使朗誦能夠感人至深,這種意境美的體現包括了個人的情感體現,還包括舞臺效果、演繹背景、以及音樂的配奏,朗誦者需要控制好朗誦的音調、音色、表情、節(jié)奏以及動作等。這樣的朗誦具有較高的藝術欣賞性,也因為朗誦者的全身心投入,才使演繹充滿了生命力和打動人心的藝術魅力。
朗誦作為一種舞臺語言表演藝術,是為了將文本的內容和情感準確地傳達給觀眾,朗誦者只有將自己敏感而豐富的感受力通過恰當的語言藝術表現和表演環(huán)境的烘托,傳情并生動的將作品內在的意境營造并傳遞出來,給予觀眾美好的享受和熏陶,這才是朗誦的藝術價值和終極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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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吳笑(1982,11-),男,漢,上海人,上海大學數碼藝術學院05級碩士,上海大學上海電影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影視戲劇表演。62CAE233-6526-4D6C-858B-F617F1CA0ED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