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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鮮時期《紅樓夢》的流傳狀況

        2021-04-20 01:04:08
        遼東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 2021年2期
        關(guān)鍵詞:朝鮮語朝鮮半島譯本

        胡 偉

        (遼東學院 朝韓學院,遼寧 丹東 118001)

        朝鮮半島與中國大陸山川相連,人文相通,自古以來雙方在政治、經(jīng)濟、思想、文學等諸多領(lǐng)域均保持著異常密切的交流。明清時期中國古典小說,如《三國演義》《剪燈新話》《西游記》《今古奇觀》《聊齋志異》等,成書之后紛紛傳入朝鮮(1)本文所言朝鮮為一個歷史概念,即1392—1910年的朝鮮李氏王朝時期。,贏得了社會各階層讀者的普遍喜愛。中國古典小說的集大成之作《紅樓夢》也于李朝后期傳入朝鮮,并對整個朝鮮半島的文學界以及思想界都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也由此拉開了朝鮮半島“紅學”研究的序幕。韓國當代學者崔溶澈在《1910—1930年韓國紅樓夢研究和翻譯——略論韓國紅學史的第二階段》一文中將整個朝鮮半島“紅學”歷史歸納成四個發(fā)展階段:第一個階段為朝鮮李氏王朝后期,第二個階段為1910—1945年“日據(jù)時期”,第三個階段為1945年朝鮮半島光復至20世紀80年代前后,第四個階段為1980年至崔文發(fā)表之時[1]。由于崔溶澈的論文發(fā)表于20世紀末,而進入21世紀之后,韓國“紅學”呈現(xiàn)出蓬勃發(fā)展的態(tài)勢,取得了不少引人矚目的重要成果,因此我們完全可以把21世紀至今的這段時間視作朝鮮半島“紅學”發(fā)展的第五個階段。我們在此主要探討的是朝鮮半島“紅學”發(fā)展的第一個階段,即朝鮮李氏王朝后期《紅樓夢》在朝鮮半島的流傳狀況。這是因為這一時期為朝鮮半島“紅學”的發(fā)軔期,因而具有追根溯源、考鏡源流的重要意義。

        一、李朝時期《紅樓夢》流傳概況

        《紅樓夢》傳入朝鮮的具體歷程,由于文獻資料的局限,今天已經(jīng)難以全面準確地得出結(jié)論,不過我們?nèi)钥梢詮膫魅霑r間、重要版本以及讀者群體等幾個方面了解李朝時期《紅樓夢》流傳的大致情況。

        (一)《紅樓夢》傳入朝鮮的時間

        朝鮮李朝時期最早提及《紅樓夢》的文獻資料,目前學界普遍公認的是著名學者李圭景(1788—?)的《五洲衍文長箋散稿》,其卷七《小說辯證說》中第一次談到了《紅樓夢》:“有《桃花扇》《紅樓夢》《續(xù)紅樓夢》《續(xù)水滸傳》《列國志》《封神演義》《東游記》,其他為小說者不可勝記,有《聊齋志異》,蒲松齡著,稗說中最為可觀?!盵2]324-325李圭景不僅提到了《紅樓夢》,而且還提到它的眾多“續(xù)書”之一的《續(xù)紅樓夢》,可見其對于“紅樓”故事應(yīng)該是比較熟悉的。但是僅僅依據(jù)現(xiàn)有的材料,這篇文章的確切寫作年代考證起來仍具有一定的難度,一般推測大約寫于19世紀30年代[3]60。

        目前學界關(guān)于《紅樓夢》傳入朝鮮半島的時間主要有兩種推論。一種是1800年前后,持此觀點的有閔寬東、崔溶澈等學者;另外一種是1858年,持此觀點的學者主要是鄭沃根[4]3。

        由于迄今尚未發(fā)現(xiàn)具有絕對說服力的文獻資料,我們暫時無法對《紅樓夢》傳入朝鮮的時間做出明確的判斷。1800年與1858年兩者之間相差了近一個甲子的時間,需要我們進行一番仔細的推敲。兩種推論,筆者更傾向于前者,即《紅樓夢》是于1800年前后傳入朝鮮半島的。我們可以《紅樓夢》傳入日本的時間作為一個很好的參照物:早在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中文版《紅樓夢》便由南京王開泰的“寅貳號”船載入日本長崎港,此時距離程偉元、高鶚刊刻的《紅樓夢》“程甲本”問世只不過兩年的時間[4]1。而這一時期朝鮮與清朝存在著密切的朝貢體系,雙方人員往來之頻繁、文化交流之密切肯定是不遜色于日本的。當時中國小說傳入朝鮮的途徑有很多種,比如使臣出訪、商賈貿(mào)易以及學者留學等。當時來到清朝的朝鮮燕行使團中有許多精通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飽學之士,搜羅圖書文獻也是朝鮮燕行使團的重要使命之一[5]。朝鮮燕行使臣在中國大量收集和求購各類圖書典籍,不大可能接觸不到此時引得“洛陽紙貴”的《紅樓夢》。如果認為《紅樓夢》傳入朝鮮時間晚至1858年,那么朝鮮與日本的情況非常類似,同為東亞“漢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員,兩者在《紅樓夢》傳入時間方面存在如此巨大的差異似乎成了一種難以解釋的現(xiàn)象。有鑒于此,我們認為《紅樓夢》于1800年前后傳入朝鮮半島的說法應(yīng)當是較為合理的。

        (二)李朝時期的《紅樓夢》版本

        《紅樓夢》傳入朝鮮之后,主要存在著原版或翻刻的漢語版本以及經(jīng)過翻譯之后的朝鮮語版本兩大版本系統(tǒng),這兩種版本在不同類型的讀者群體中各自流傳,并行不悖。《紅樓夢》漢語版本的主要讀者群體為朝鮮的文人士大夫階層,他們自幼熟讀儒家經(jīng)典和中國詩文作品,普遍具備良好的文化修養(yǎng)和漢語閱讀能力,因此能夠直接閱讀《紅樓夢》漢語原文。當前韓國與朝鮮各個圖書館所擁有的《紅樓夢》漢語版本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早期的“脂硯齋抄本”系統(tǒng)和程偉元、高鶚刊行的“程刻本”系統(tǒng),而有“東觀閣本”“本衙藏板本”“藤花榭本”“三元堂本”等《紅樓夢》版本,這一系列均屬于中國“程刻本”面世之后出現(xiàn)的早期翻刻本系統(tǒng)[3]61。據(jù)考證,其中的“東觀閣本”《紅樓夢》刊行時間大約為1795年[6]27,這就與上文推斷的《紅樓夢》傳入朝鮮時間為1800年左右很接近了。如果《紅樓夢》傳入的時間晚至1858年,那么“東觀閣本”就是在刊行了60多年之后才傳入朝鮮半島,這樣的可能性應(yīng)該是微乎其微的,由此也可以得出《紅樓夢》傳入朝鮮半島的時間不會為1858年的結(jié)論。

        《紅樓夢》翻譯之后的朝鮮語版本就不得不提到“樂善齋譯本”,它是目前已知最早出現(xiàn)的《紅樓夢》朝鮮語全譯本,也是全世界最早的《紅樓夢》全譯本。樂善齋原為朝鮮第24代國君在憲宗十三年(1847年)為其妃子金氏所營造的宮室,位于朝鮮時期王宮昌德宮與昌慶宮的交界處,后來成為保存宮中妃嬪以及宮女們閱讀的手抄本書籍的場所,作用相當于王宮中的內(nèi)部圖書館。19 世紀以來,朝鮮宮廷陸續(xù)收集、翻譯及創(chuàng)作小說,并動用數(shù)十名宮廷譯官進行翻譯,再由宮女重新加以抄錄,收藏于樂善齋之中,其中就有不少中國古典小說的翻譯本,包括《三國志通俗演義》《武穆王精忠錄》《西周演義》《女仙外史》《紅樓夢》及其續(xù)書(《后紅樓夢》《續(xù)紅樓夢》《紅樓復夢》《紅樓夢補》《補紅樓夢》等5種),這些小說翻譯本被統(tǒng)稱為“樂善齋翻譯小說”?!皹飞讫S譯本”《紅樓夢》每卷一冊,共計120卷、冊,現(xiàn)存117卷(其中第24、54、71三冊缺失),現(xiàn)藏于韓國中央研究院珍藏室。該書每一頁分為上下兩欄,上欄以朱筆抄錄120回的《紅樓夢》原文,在漢字左邊又用黑筆加上朝鮮語字母的注音,下欄則為朝鮮語的對應(yīng)譯文,因此也可以將其視為一種中朝雙語對照的讀本。另外,根據(jù)韓國學者崔溶澈考證,日本東京大學的白山黑水文庫曾經(jīng)收藏過60卷版本的《紅樓夢》朝鮮語翻譯本,但是原書已佚,此翻譯本卷數(shù)少于樂善齋翻譯本,可能是“樂善齋譯本”《紅樓夢》的一種副本[7]?!皹飞讫S譯本”《紅樓夢》沒有記錄翻譯者、翻譯時間、抄寫時間等關(guān)鍵信息,在《韓國古小說目錄》和《藏書閣圖書韓國版總目》等目錄中著錄的也都是“譯者未詳”。崔溶澈等學者根據(jù)相關(guān)資料推斷,包括“樂善齋譯本”《紅樓夢》在內(nèi)的“樂善齋翻譯小說”全部是在朝鮮末期高宗二十一年(1884年)前后,由李鐘泰(1850—1908)等數(shù)十位宮廷譯官共同翻譯完成的,這一說法是大致可靠的。

        “樂善齋譯本”《紅樓夢》作為第一部全譯本在世界“紅學”發(fā)展史上具有特殊意義。不過這個譯本是由宮廷譯官翻譯而成的,成書之后又主要是在妃嬪、宮女等群體之間傳閱,流傳的范圍其實是比較狹窄的,民間普通讀者難以一窺其真容。因此,“樂善齋譯本”《紅樓夢》對于李朝時期《紅樓夢》在朝鮮半島的流傳所起到的作用就相當有限了。除此之外,至今尚未發(fā)現(xiàn)李朝時期民間翻譯的《紅樓夢》朝鮮語版本。

        (三)李朝時期《紅樓夢》的讀者群體

        《紅樓夢》傳入朝鮮的初期,由于受到文字、篇幅、素材、主旨等多種因素的制約,并未能夠在普羅大眾中間廣泛傳播,當時能夠直接接觸到《紅樓夢》漢語版本的讀者數(shù)量是比較有限的,其讀者群體大多為有著較高政治地位和文化修養(yǎng)的宮廷貴族或者兩班大臣階層。但是由于朝鮮王朝的官方統(tǒng)治思想為程朱理學,特別強調(diào)儒家的名教禮法,一般的知識分子都謹遵“子不語怪力亂神”的教誨,不太樂意公開閱讀小說之類的“稗官野史”,對于“離經(jīng)叛道”的《紅樓夢》更是懷有深深的偏見。當時的著名文人趙在三(1808—1866)在其筆記作品《松南雜識·稽古類·西廂記》中評論《紅樓夢》道: “《金瓶梅》《紅樓浮夢》(2)筆者按:《紅樓浮夢》應(yīng)為《紅樓復夢》之訛。等小說不可使新學少年、律己君子讀也?!盵8]23朝鮮的傳統(tǒng)知識分子分明已將《紅樓夢》之類的小說視為“新學少年”“律己君子”不能觸碰的洪水猛獸,對其加以嚴格的限制,讀者范圍自然是比較小眾的。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朝鮮知識分子階層對剛剛傳入的《紅樓夢》頗有偏見,但是上層婦女卻成為這一時期《紅樓夢》重要的讀者群體。這些女性條件優(yōu)渥、生活閑適,又具備一定的文化素養(yǎng),需要有能夠用以消遣解悶的“閱讀材料”。加之她們主要學習的是朝鮮文字(諺文),因此為了滿足她們的閱讀需求,以朝鮮語創(chuàng)作的長篇小說和中國小說的朝鮮語翻譯本均逐漸增多起來。在朝鮮語長篇小說方面,引人關(guān)注的是閨房小說,上層婦女是此類小說主要的讀者群體。閨房小說是朝鮮社會特有的一種小說類型,雖說大體上也等同于才子佳人一類的小說,但因其符合儒家忠孝節(jié)烈的價值觀,所以也就能夠被全社會特別是上層婦女普遍接受。由于這樣的文化背景,在朝鮮出現(xiàn)了《謝氏南征記》《蘇賢圣錄》《九云夢》等著作,它們均屬于閨房小說的范疇,主要的讀者群體便是上層婦女。在中國小說的朝鮮語翻譯本方面,主要有《好逑傳》《平山冷燕》《玉嬌梨》等才子佳人類小說。此類小說同樣以宣揚封建禮教為主,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對此歸納道:“至所敘述,則大率才子佳人之事,而以文雅風流綴其間,功名遇合為之主,始或乖違,終多如意,故當時或亦稱為‘佳話’?!盵9]由此可見,此類小說與朝鮮閨房小說之旨趣是完全相同的,二者之間也的確有著較深的淵源關(guān)系?!队駤衫妗返戎袊≌f由于具備道德教化的功能,同時故事本身還兼具一定的藝術(shù)性,所以也贏得了朝鮮上層女性的青睞,被廣泛翻譯成朝鮮語版本供她們閱讀?!都t樓夢》是以寶、黛、釵三人的愛情故事為全書的主線,在某種程度上也相當于是一種才子佳人小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成為朝鮮上層女性閱讀較多的中國小說之一。上文談及的朝鮮最早出現(xiàn)的《紅樓夢》全譯本——“樂善齋譯本”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出現(xiàn)的,所面向的讀者群體主要是朝鮮上層女性。

        二、李朝時期《紅樓夢》流傳的特征

        以上我們是從傳入時間、流傳版本和讀者群體的角度大致描繪出李朝時期《紅樓夢》在朝鮮流傳的大致面貌,由此可以發(fā)現(xiàn)其中比較顯著的兩個特征。

        (一)普及化程度不高

        但是李氏王朝后期《紅樓夢》傳入朝鮮之后的普及程度與《三國演義》相比要明顯遜色很多。雖然李朝后期也出現(xiàn)了全世界最早的一百二十回《紅樓夢》全譯本“樂善齋譯本”,但是這一譯本是由宮廷譯官翻譯完成的,成書之后的讀者主要為上層女性,即便偶爾有個別與宮中有聯(lián)系的宮外人物閱讀過此書,如大臣尹用九的女兒尹伯榮,但畢竟數(shù)量是極其有限的??傮w來說,李朝時期“樂善齋譯本”《紅樓夢》長期處于一種“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的狀態(tài),并沒有能夠推廣到普通民眾中間,這就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這一時期《紅樓夢》的傳播與普及。直至21世紀的今天, 韓國的讀者對《紅樓夢》這部小說都顯得較為陌生,有些人甚至連《紅樓夢》的書名都聞所未聞, 能夠知道賈寶玉、林黛玉和薛寶釵名字的人也并不是很多。我們可以看到,比起其他中國古典小說名著,韓國讀者對《紅樓夢》的了解程度要明顯相差很多,這與全世界最早的《紅樓夢》全譯本“樂善齋譯本”出現(xiàn)在朝鮮的情況完全不相匹配,是一件令人感到非常遺憾的事情。一直到2009年,長期從事《紅樓夢》研究的兩名韓國學者崔溶澈、高旼喜才共同翻譯出版了《紅樓夢》(共6冊)的最新韓國語譯本,其中前八十回由崔溶澈翻譯,后四十回由高旼喜翻譯。該譯本是繼“樂善齋譯本”之后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由韓國人翻譯出的《紅樓夢》全譯本,兩者在時間上前后相差了100多年的時間,這也從一個側(cè)面反映出《紅樓夢》在整個朝鮮半島的普及化程度并不算很高。

        (二)對《紅樓夢》評價存在分歧

        在中國本土,廣大讀者與研究者對《紅樓夢》的評價毫無疑問是趨于一致的,認為它是我國古典小說的巔峰之作,在中國文學史上擁有尊崇的地位與巨大的影響。不過《紅樓夢》傳入朝鮮之后,對它的評價卻不似在中國本土這樣形成普遍共識,而是存在著一定的分歧。

        李朝時期程朱理學作為官方的正統(tǒng)思想,一直占據(jù)了統(tǒng)治地位,體現(xiàn)在文藝思想上就是強調(diào)文學“興觀群怨”的社會功用,文學作品必須能夠起到“經(jīng)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的作用[12]。在這樣的傳統(tǒng)文論的影響下,一般朝鮮士大夫多以“妄誕不經(jīng)”來看待《紅樓夢》一類的小說。因此也才有趙在三《松南雜識》中所言“《金瓶梅》《紅樓浮夢》等小說不可使新學少年、律己君子讀也?!盵8]23而且即便與同樣來自中國的其他古典小說相比,《紅樓夢》所得到的評價也并非是最高的。李學逵《因樹屋集》說:“以瞿存齋《剪燈新話》為丌上尊閣,羅貫中《三國演義》為枕中秘藏?!盵2]163可見他所推崇的中國小說為《剪燈新話》和《三國演義》。李圭景認為《聊齋志異》為小說類中“最為可觀”的作品,評價是遠遠超過了《紅樓夢》的。由此可見,李朝時期《紅樓夢》在朝鮮并沒有獲得它在中國這般超凡脫俗的地位。

        李朝時期《紅樓夢》在朝鮮的另外一個重要讀者群體是上層女性,她們對待《紅樓夢》的態(tài)度也僅僅是將其視為消遣時光的讀物?!都t樓夢》受到的歡迎程度似乎還不及《玉嬌梨》《平山冷燕》《好逑傳》等才子佳人類小說。朝鮮語版《好逑傳》的翻譯比較忠實于漢語原著,故事情節(jié)較之描寫日常瑣事的《紅樓夢》更加生動離奇,加上故事最終是鐵中玉與水冰心二人奉旨成婚的大團圓結(jié)局,宣揚的是倫理綱常、功名富貴一類的傳統(tǒng)觀念,自然也比“離經(jīng)叛道”的《紅樓夢》更加符合朝鮮上層女性的思想觀念與審美趣味,因此李朝時期《好逑傳》這一類的才子佳人小說更加容易被廣泛接受,所受到的歡迎程度遠遠超過《紅樓夢》。

        三、李朝時期《紅樓夢》流傳遇冷的原因

        通過上述歸納的李朝時期《紅樓夢》流傳的特點,我們明顯感覺到《紅樓夢》受到一定的“冷遇”,并沒有能夠被廣大讀者普遍接受。這種現(xiàn)象產(chǎn)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是與朝鮮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翻譯譯本的問題、中朝之間的文化差異等因素密切相關(guān)。

        (一)朝鮮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

        朝鮮時期以中國儒學思想特別是程朱理學作為主導思想,恪守儒家傳統(tǒng)的倫理觀念,有強烈的道德意識,向來以“小中華”自稱。如朝鮮時期著名學者樸趾源就說:“至于敝邦,專尚儒教,禮樂文物皆效中華,古有‘小中華’之號。”[13]加上壬辰倭亂時,明朝傾力援救朝鮮抗擊日本的侵略,贏得朝鮮舉國上下的一致贊頌。在此社會思潮的影響下,在中國發(fā)生明清易代的歷史巨變之后,朝鮮在很長一段時期流行“尊周論”的思想,繼續(xù)尊奉明朝的正統(tǒng)地位,而將取代明朝而立的滿清政權(quán)視為“蠻夷”。朝鮮著名文士樸齊家說:“尊周自尊周也,夷狄自夷狄也,夫周之與夷必有分焉,則未聞以夷之猾夏,而并與周之舊而攘夷也?!盵14]“尊周論”的實質(zhì)是尊明貶清,這既是一種政治傾向,也是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朝鮮對于清代小說的接納。崔溶澈、金芝鮮在《中國小說在朝鮮的傳播與接受》一文中分析道:“到17世紀末,清朝的勢力逐漸鞏固。但是朝鮮社會卻強調(diào)對明朝保持節(jié)義,因此尊周論便抬頭了。這樣的時代背景,影響到清代小說的輸入與傳播。”[15]

        李朝時期《紅樓夢》在朝鮮流傳受阻,除了受到“尊周論”思潮的影響之外,還與18世紀末實行的“文體反正”政策有一定的關(guān)系。朝鮮正祖(1776—1800年在位)時期從維護統(tǒng)治的角度出發(fā),推行“文體反正”的政策,主張文章應(yīng)做到“意順”和“辭達”,推崇歐陽修那樣文體純正、具有社會教化功能的“治世之文”,進而達到“文道合一”的理想境界。曹丕《典論·論文》云:“蓋文章,經(jīng)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16]能夠承擔如此神圣使命的只能是詩文這樣的傳統(tǒng)文學體裁,而小說作為道聽途說的“稗官野史”,顯然就難以登上大雅之堂了。如這一時期的著名儒學家李德懋(1741—1793)就明確提出:“演義小說,作奸誨淫,不可接目,切禁子弟,勿使看之?!盵17]可見,在李德懋的心目中已是將演義小說視為誨淫誨盜的洪水猛獸。因此,《紅樓夢》遭到朝鮮傳統(tǒng)知識分子,特別是兩班貴族階層的貶斥也是理所當然的了。在執(zhí)行“文體反正”政策的高峰時期,李朝政府對于中國古典小說的輸入采取了非常嚴格的限制措施,這雖然不能完全阻斷中國小說的輸入,但數(shù)量肯定會減少很多?!拔捏w反正”時期正是程偉元、高鶚刊刻的“程甲本”“程乙本”相繼問世之時,《紅樓夢》在中國流行更加廣泛,但由于李朝政府的“文體反正”政策,使得《紅樓夢》在朝鮮的流傳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綜上所述,“尊周論”思潮與“文體反正”政策的影響,成為李朝時期《紅樓夢》在朝鮮流傳受阻的重要因素。

        (二)翻譯譯本的問題

        眾所周知,一部文學作品在語言環(huán)境不同的兩個國家傳播程度往往取決于其被翻譯之后的譯本水平的高下,因為此時所謂的文學作品,指的已經(jīng)不是它本身而是翻譯之后的譯本。由于譯出語與譯入語之間存在的語言與文化方面的差異,譯本翻譯質(zhì)量之高低,直接影響著原著的傳播效果[6]112。我國近代著名翻譯家嚴復對于翻譯提出了“信”“達”“雅”三個方面的要求和標準?!靶拧笔侵阜g應(yīng)盡可能準確地表達原文的意思,“達”是指語言要自然流暢,“雅”是指語言要優(yōu)雅而富有文采。一部優(yōu)秀的文學譯著,只有符合“信”“達”“雅”三個方面的要求,才能達到非常高的“譯境”。在面對需要翻譯的文本時,一名優(yōu)秀的翻譯者往往能夠把原文的妙處、字里行間的隱義、文字的神韻乃至深層次的文化內(nèi)涵都盡量完美地再現(xiàn)出來,這是文學作品翻譯能夠取得成功的關(guān)鍵因素。因此,成功的文學翻譯的難度并不亞于文學創(chuàng)作本身。

        但實事求是地說,文學作品的翻譯是一件難度很大的工作,往往再好的外文譯本都難以達到原著的藝術(shù)高度。如果要想真正地理解和欣賞原著的藝術(shù)魅力,最理想的方法就是精通原文本的語言以及作者所在民族的文化,否則企圖以譯本來了解原著的精髓,總會有“隔靴搔癢”的遺憾。尤其是中國古代文學作品,由于中國的語言文字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獨樹一幟,更增添了翻譯的難度。而且漢語與朝鮮語本身有很大的不同,漢語是屬于漢藏語系,為詞根語(孤立語);朝鮮語屬于阿爾泰語系,為黏著語,二者在語言體系上差別還是比較明顯的。雖然歷史上朝鮮半島曾經(jīng)在很長一段時期借用漢字記錄語言與表達思想,但是漢字畢竟是記錄漢語的工具,與朝鮮語之間并不能實現(xiàn)無縫對接,當中國的文學作品用朝鮮語表達有時很難完整無誤地傳達其中深層次的文化信息。

        《紅樓夢》作為中國古典小說的巔峰之作,被公認為是一部詩化的小說,本身就具有含蓄蘊藉、文辭富艷的特點?!都t樓夢》小說本身并不屬于故事性特別強的歷史演義或英雄傳奇,而是善于對貴族家庭日?,嵤碌募毮伱鑼懀@對于生活在異國的翻譯者來說非常陌生,而且當時的朝鮮讀者對此可能也不會抱有濃厚的興趣。加之《紅樓夢》明顯的詩化特征,其中運用到大量極其重要的詩歌、判詞、謎語等,并使用了諧音、雙關(guān)、對仗等極具漢語特色的修辭方法,這對翻譯者來講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如果不能很好地處理這樣的關(guān)鍵問題,對于《紅樓夢》原著的藝術(shù)魅力是大大的減損。但是令人遺憾的是,朝鮮時期的《紅樓夢》全譯本“樂善齋譯本”在這方面存在明顯的不足,它以直譯法為主,在詩詞歌賦、成語典故、諺語俗語等的翻譯方面均存在一定的問題,使得朝鮮讀者難以真正地理解和欣賞《紅樓夢》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這也就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了《紅樓夢》在朝鮮半島的傳播效果[18]。

        (三)中朝文化差異的影響

        古代中國文化是整個東亞文化的源頭,朝鮮作為東亞“漢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員,雙方之間有著長達數(shù)千年的文化交流,因此朝鮮傳統(tǒng)文化中有許多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因素。但是中朝文化畢竟是兩種不同的文化類型,二者之間存在著較大的差異。《紅樓夢》號稱中國文化的百科全書,舉凡詩詞歌賦、音樂繪畫、園林建筑、醫(yī)藥養(yǎng)生等內(nèi)容無所不包,除此之外,它還涵蓋了宗教、歷史、教育、民俗等諸多方面,可謂包羅萬象?!都t樓夢》不僅包含的領(lǐng)域多而廣,而且對每個方面都有極其精深的研究,讓讀者百讀不厭。這些內(nèi)容即便是對于普通中國人來說要完全弄懂弄通都絕非易事,遑論是有著不同文化背景的朝鮮讀者。

        從審美心態(tài)的角度來說,《紅樓夢》也不太符合朝鮮人的審美意識。朝鮮半島的文化總體上屬于北方游牧文化,傾向于豪放、陽剛的審美意識,而由于曹雪芹長期生活在中國南方,《紅樓夢》總體上屬于南方文化,傾向于細膩、陰柔的審美意識,因此朝鮮讀者對于閱讀《紅樓夢》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審美意識上的障礙。單就人物形象而言,書中的男主人公賈寶玉在相貌、服飾、言行上都有著陰柔美的特征,是個“一點剛性都沒有”的人物[19]。而且賈寶玉還具有強烈的女性認同心理,女性特征在賈寶玉的性格中占有很大的比重,這也不符合朝鮮傳統(tǒng)的男尊女卑觀念。在這樣的社會文化大背景下,朝鮮讀者對《紅樓夢》勢必會產(chǎn)生文化上的隔膜,這也是李朝時期《紅樓夢》在朝鮮半島傳播不暢的一個重要原因。

        結(jié) 語

        作為中國古典小說的集大成之作,《紅樓夢》于19世紀初傳入與我國交往密切的朝鮮半島,由此拉開了它“紅學”發(fā)展的序幕,成為古代中朝文化交流的有機組成部分。李朝時期《紅樓夢》傳播的最大成就便是誕生了全世界最早的全譯本——“樂善齋譯本”。但是總體來說,這一時期《紅樓夢》在朝鮮半島的普及程度并不算很高,無論是文人士大夫還是上層婦女,對這部書藝術(shù)價值的認識并沒有上升到應(yīng)有的高度。這主要是由于李朝后期“尊周論”思潮與“文體反正”政策的影響,而且將詩化的《紅樓夢》翻譯成外文讀本異常困難,“樂善齋譯本”存在明顯的不足,影響到其在朝鮮半島的傳播效果,加之朝鮮半島的文化屬于北方游牧文化,傾向于豪放、陽剛的審美意識,朝鮮讀者閱讀細膩、陰柔的《紅樓夢》存在較大的審美障礙。盡管李朝時期《紅樓夢》的流傳遭到一定的“冷遇”,受眾群體規(guī)模較小,但它畢竟是朝鮮半島“紅學”的第一個階段,起到了導夫先路的重要作用,為后續(xù)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ch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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